第一千七百零五章 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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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61章 劍道

  李稷和嬴抱月並肩站在地宮的入宮。

  就在他們身後那鐵門關上的時候,面前的路兩邊忽然亮起了燈,一盞又一盞,通向黑暗的內部。

  幽深的地宮深處,有一條長長的大道,上面泛著銀色光澤。

  嬴抱月心頭一跳,仔細看才發現那不是水銀,而是一柄柄雪亮的刀劍。

  就在這刀劍鋪地的大道兩邊,聳立著一個個高大的立柱,每個都有兩人合抱那麼粗,上面盤旋著猙獰的神獸。

  乍一看是八獸神的塑像,可仔細一看,每一個獸神的形象都和尋常場合見到的都不同,眼神兇惡,爪牙鋒利,甚至能看到嘴角流下的血水,分明是邪化後的模樣。

  「這些塑像是……」

  李稷望著那些張牙舞爪的獸神塑像,目光停留在一根盤龍巨柱上。那上面盤著一條黑色巨龍,每一枚鱗片都雕刻的栩栩如生,可那條巨龍張著血盆大口,嘴裡叼著一個血淋淋的東西,仔細一看,居然是個人頭!

  李稷瞳孔收縮,本能地摸向腰邊,卻摸了空。

  他們兩人的武器在喬裝進宮前就收進了空間法器里。

  「阿稷,別看!」

  嬴抱月在一邊抓住李稷的衣角,「那只是個木像。」

  李稷定了定神,才發現那人頭居然也是木刻的。可是那塑像實在是太真實了,他仿佛能從那顆木頭頭顱上看到人死前被一口啃掉腦袋的絕望。

  「這些都是邪神。」

  嬴抱月按著李稷胸口退後一步,「千萬不要和柱子上塑像對視。」

  雖然只是塑像,但對於神靈而言神像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你永遠不知道你所對視的,到底是一尊神像,還是神靈本尊。

  「我知道,」李稷深吸一口氣,看向眼前這個詭異的地宮,「怎麼辦,進去?」

  他們兩人誰都知道這是一場局,這既是請君入甕,也是自投羅網。

  「沒辦法,只能往前走了。」

  嬴抱月看了一眼身後緊閉著的鐵門,從發現楚彥被人控制時開始,她就知道她和李稷的行蹤早就被人所掌握。

  本來她希望至少能讓李稷逃掉,但既然沒能做到,現在懊悔也無用。

  嬴抱月抬頭看向一盞一盞往後亮起的綠色燈籠,這些燈籠就像地獄的引路人。

  「對方正在邀請我們進去。」

  李稷深吸一口氣,「那我們就去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這一次和九年前不一樣,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嬴抱月孤身一人走上這條路。

  事到如今偽裝早已無用,兩人撕掉臉上的人皮面具,李稷將手伸到懷裡將空間法器拿了出來,「要哪把劍?」

  嬴抱月有兩把劍放在他這裡,一是落日劍,一是紅蓮劍。

  她重生以來其實更常使用的是落日劍,嬴抱月沉默片刻,「兩把都給我。」

  李稷從法器中抽出劍交給嬴抱月,同時他拿出的還有另一個東西。

  這個東西被層層布條所包裹,正是太阿劍的劍鞘。

  嬴抱月目光微微顫動了一下,「這個先不用。還是先放你這裡吧。」

  李稷皺眉,「抱月……」

  太阿劍的劍鞘能夠幫助佩戴者抵禦天階修行者的攻擊,正是應該在這種兇險場合拿出來。

  「我擔心這東西把真正的太阿劍引出來,」嬴抱月環視了一圈地宮,「不要忘了,那把劍並沒有找到。」

  這個地方位置十分特殊,正是在阿房宮正殿的地底。

  這麼大這麼宏偉的一座地宮,嬴抱月實在難以想像這裡是禪院的地穴內部。

  可如果不是禪院帶來,就只能說明這座地宮在禪院到來前就已經在這裡了。

  那這座和太祖皇帝的皇陵內部構造幾乎一模一樣的地宮,是什麼時候就在這裡的?又是何人所建造的?

  嬴抱月心裡有了猜想,卻又不敢去想。

  她只能一步步,去靠近那個真相。

  「那我們走吧。」

  李稷勉強聽信了嬴抱月的理由,將太阿劍劍鞘放回懷裡。兩人對視一眼,牽手踏上了眼前泛著雪亮銀光的大道。


  銳利的刀劍在兩人腳下嚓嚓作響,兩人很快就走到了之前亮著的燈籠的盡頭。

  隨後柱子上的燈籠只有他們走近到跟前時才亮起,兩步開外的道路俱是一片黑暗,看不到前方。

  周圍的空氣凝滯澀重,聽不見一點聲音。

  兩個人走在黑暗裡,就像走在一團迷霧之中。

  在這種情況下,人會失去對於時間和距離的感知,不知道身處的空間到底有多大。

  嬴抱月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深,她伸手握住腰邊紅蓮劍的劍柄,她想要點燃劍火照明,但因為無法調動真元,紅蓮劍的劍鞘只是閃爍了一下紅光就熄滅了。

  剛剛在揭開偽裝的時候她和李稷其實就想先解除金針封穴,但就在兩人想要拔針的時候,嬴抱月忽然有種被窺探的感覺。

  被封穴的修行者拔針之時最為脆弱,他們兩人此時已經完全身陷敵人的地盤,如果貿然拔針暴露全身空門也許更加危險。

  如今只能在對戰的時候嘗試將穴道內的金針逼出了。

  嬴抱月已經做好了一旦發生戰鬥就逼針的準備。可問題是,她到底要和什麼人戰鬥?

  到現在,對戰的對手都沒有出現。

  最恐怖的永遠是未知。

  更可怕的是,隨著她不斷往前走,嬴抱月的腦內逐漸出現了幻覺。

  一些她從未見過的畫面在她的腦海中一點點浮現。

  望著前面似乎永遠都走不到盡頭的黑暗,嬴抱月猛地停住了腳步。

  「抱月,怎麼了?」

  牽著她的手的李稷一驚,看向身邊的少女。

  「阿稷,我好像……走過這條路。」

  嬴抱月囈語道。

  「你說什麼?」

  李稷一愣,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來過這個地方?」

  「我也不清楚,只是……」

  嬴抱月睜大雙眼望著眼前的路,她仿佛在做夢一般。

  在夢裡,她穿著不屬於她的衣服,提著一盞燈籠,孤身一人在這樣一條鋪滿刀劍的道路上行走著。

  越走越遠,直到徹底被黑暗淹沒。

  「抱月,你……」

  李稷望著身邊人的模樣,只覺毛骨悚然,他張了張口剛想說些什麼,兩人前方的燈籠忽然全部亮了起了。

  「抱月公主,昭華君,久等了。」

  一個冰冷滄桑從二人的頭頂傳來。

  「老夫等你們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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