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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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6章

  如今竟然還能混上跟皇帝小叔那蹭飯,跟一幫京城世家子弟打成一片,就她看來很有前途。而且皇帝小叔廚藝了得,把兒子養得膘肥體壯,精力充沛。

  又憑KO黑惡勢力的實力繞靠科舉搞了個編制,簡直可以說是憑實力走了狗屎運。

  就是沒有娶媳婦不完美。

  但桃蕊宮三人組裡,盧妃一輩子沒有親生的孩子,萱嬪好不容易懷上孩子卻得病夭折,自己能有個兒子可以依仗,完全算是人生贏家。

  裕太貴嬪壯著幾分狗膽,拉著太后的好閨蜜,自己的結拜姐妹盧太妃作陪,跟太后直言不諱地提了下小六的婚事,希望皇上直接賜個婚,免得臭小子不著調。

  太后沒有給出明確答覆,只說跟皇上說一聲,看看哪家姑娘合適。

  幾日之後,皇帝宣布,封六王爺李承禧為西北王,將瓦刺另一個大部落和碩特部首領平忠王之女嫁給他,擇吉完婚。

  裕太貴嬪雖然更希望兒子娶個中原女子,這樣還能說上幾句話。但皇上聖旨已下,何況皇上都娶的蒙古族姑娘,她就算有意見也只能憋進肚子裡去。

  盧太妃安慰她,這樣也好,語言不通,正好可以避免婆媳矛盾。

  而且兒媳婦是靜妃的妹妹,裕太貴妃便去詢問靜太妃兒媳婦性格如何之類的。卻惹得靜妃嚎啕大哭。因為她來時,妹妹才不到一歲,還是個抱在懷裡咿咿呀呀的嬰兒。不知不覺竟然十四年沒有回家了。

  面對靜太妃的崩潰大哭,裕太貴妃手足無措,還是盧太妃情商高,說小六從小性格開朗沒心機,一定會對她妹妹好。而且既然嫁到了京城,肯定會帶來宮裡拜見太后,到時候她就能見到久別的親人。

  這才讓靜太妃破涕為笑,開始琢磨著給即將來京城的妹妹什麼見面禮。

  只是隨後的聖旨,讓眾人失了分寸,抱頭痛哭。

  因為老六管理東城治安優秀得過了頭,皇上竟然直接把老六派到了和碩特部所在地,接任安西都護府都護,擔任原來瓦刺地區的一把手。原都護府都護孫尚禮大人告老還鄉,被封為武安侯。

  江月白特地跟皇帝求了恩典,告訴裕太貴妃可以跟著六王爺一起去。

  裕太貴妃聽說自己竟然還有可以出宮,走出狹小的慈安宮,乃至稍微大一點的皇宮,感激得給江月白磕了好多個響頭。

  裕太貴妃能跟著兒子出宮,讓嫁過來的少數民族太妃們都很羨慕。那是蒙古大草原,那裡可以自由地策馬奔騰,天地很大,草原無限遼闊。是他們永遠都回不去的故鄉。

  裕太貴嬪走之前跟後宮的姐妹們喝了好幾場大酒。她的酒量很好,酒風豪爽,頗有將門之女的風範。明明喝不醉的量,卻喝得酩酊大醉。或許只是單純地想陪眾位姐妹哭一哭,醉一場吧。

  泰興十三年六月,六王爺帶著自己的母妃裕太貴嬪趕赴安西都護府。

  江月白、盧太妃、安太妃、靜太妃、和太妃在城牆上揮手送行,全部落淚。

  她們都是蒙古姑娘,拜託裕太貴嬪給家裡人捎去了家信和禮物。雖然各個部族之間距離不近,但騎馬終歸能到。不像這皇城,就像牢籠,永遠走離開不了半步。

  江月白忽而安太妃,「你多少歲了?」

  安太妃,「妾三十二。」

  靜太妃,「妾三十。」

  和太妃,「妾三十一。」

  盧太妃,「看來還是我年紀最大,我三十五。」

  江月白笑出聲來,「怎麼會呢。當然是我年齡最大,三十六。」

  「怎麼可能?」眾人皆驚呼道。

  然後想想也是。皇帝都十九了,太后還能三十不成?

  只是太后娘娘為何看起來這麼年輕,雖然不至於像十五六歲那麼誇張,可完全就是二十出頭的樣子。頭髮烏黑亮麗,幾乎看不到白髮,臉上白皙細膩,沒有一絲皺紋。

  不像在場的諸位太妃們頭上皆已有了白髮,眼角有了皺紋,眼睛開始有些模糊,視物不清。

  明明太后比她們生的孩子更多,更操勞辛苦。為何比她們看起來要年輕許多。她們暗想,或許是因為燕窩當飯吃吧。

  當然這一切除了二十年如一日的鍛鍊身體以外,系統出品的護膚保養品和內服保健品的功勞也不小。

  江月白望著城牆下行走忙碌的士兵,排著隊進城的百姓,「先帝走了都二十年了。」


  大家都在後宮裡蹉跎了二十年。

  她開始琢磨著帶著太妃們出門玩一趟,去老家蘇州走一走,順便視察下疏浚好了的京杭大運河。

  只是回宮後,想到兩個長了翅膀飛出去,就不回來的兩個兒子,她就感覺心臟疼。

  這才體會到古詩寫的,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兒行千里做母親的擔憂。

  老三出國五年沒回家。

  老四這個兔崽子在國內三年竟然也不回家。

  皇帝把四王爺當作心腹,安排他當眼睛鼻子去各地巡視。可是這孩子倒好,跟他三哥一樣,離開了皇宮就跟魚兒游進了大海,一去三年就不回了。

  一次都不回。過年不回,清明不回,中秋不回。她親娘過生日不回。他爹他哥過生日也不回。

  主打一個一去不復返。

  江月白感受到了自己基因的強大,不然為何愛自由愛得如此離譜。

  當然皇帝哥哥的信他是不敢不回的。

  不僅回信交代每段時間的行蹤,還寄回來許多農部、工部、吏部要的數據資料,還有種子、土壤一類的東西供農部研究。

  還寄來每到一地的報告。一開始就幾頁紙,後來越寫越長。皇帝把這些報告抄送給六部,成為最新鮮可靠詳實的一手資料。

  也有惡霸豪紳、貪官污吏想要刺殺他。奈何皇帝派了相當數量的精兵暗衛保護,倒是順藤摸瓜。小案他們移交當地衙門繩之以法,大案則派人押解送去京城繼續審查。

  甚至還破獲了一個拐賣婦女兒童的特大窩點,聯絡當地知府將他們送還回家,大快民心。聽說還有少女自言父母雙亡,無家可歸,想要對六王爺以身相許。

  六王爺行俠仗義反手做媒,把她嫁給了當地縣令的兒子做正妻。當他拿出皇帝的御賜金牌,當地縣令雖然不情願,卻迫於淫威不敢不從。

  還寫信來說,逛青樓的時候能不能讓暗衛門迴避一下,被人監視的緊張感,把他搞得差點陽痿。

  又說一路如此辛苦,比在京城上班還累,應該除了俸祿還要多發點差旅補貼,多撥點銀子過去花花。

  但皇帝哥哥回信讓他回京敘職升官外加娶媳婦,他則表示,還是在外面調研考察,保持單身更適合自己。

  上個月來信聽說最近遊歷到了福建廈門。那可是瘴氣橫行,海盜猖狂的地方。關鍵離京城太遠,這走走停停的速度何時能回到京城。

  兒行千里母擔憂。就算有皇帝派出的精兵暗衛保護著,扛不住不服水土生病啊。

  何況哥哥們都成家了,就他還在外面漂著。

  江月白將每封信翻來覆去地看,找不到兒子半點找對象的意思。不是各種考察記錄,就是這個好玩,那個有趣,那個好吃,那個超便宜,還有什麼美人多。

  美人多,你給領一個回來啊。

  結果人家渡個海峽,跑去雞籠,考察一番後,決定不回家了!

  而且他要結婚了!

  看上的對象就是安國公去雞籠後生的庶女孟曉。

  洋洋灑灑地寫了一大厚本報告,詳細地介紹了雞籠這些年來取得的成績,對岳父大人安國公滿篇都是溢美之詞。為了進行佐證補充,裡面還畫了很多示意圖。精美準確程度可以直接印刷。跟以往的報告都不相同,顯然花費了巨大的心血。

  懇求皇帝哥哥賜婚,並且派人多送點彩禮過去。他要改一個大房子給媳婦住,生一大堆娃。

  還不忘附贈心上人的肖像一張。

  背後不忘寫上一行小字,「我媳婦兒是不是很漂亮?不要太羨慕我哦。」

  當年花費巨大精力刻苦練習的工筆繪畫總算能有點實際用處,成為追妻利器。

  肖像上的少女鵝蛋臉,眼神清澈,美貌濃密,神態安詳寧靜。

  「母后有沒有覺得這幅畫很像一個人。」李承稷望著畫上的女子轉頭問自己的母后。

  「像誰?」

  「像母后啊,」李承稷很自然地吩咐梁小寶,「把朕在勤政殿裡找到的畫拿給太后娘娘看看。」

  梁小寶畢恭畢敬地攤開一副畫卷,用鎮紙壓好後,徐徐展開。

  只見一個年輕的少女正望向月亮。

  畫沒有畫完,因為空白之處被染上了一大塊墨漬。


  跟四王妃的肖像畫放在一起,寧靜淡然的神態氣質確實非常相像。

  江月白已經很久沒有流淚。此時看到這副畫像卻眼睛濕潤。

  她撫摸著桌子上的畫卷,「小寶,這副畫是什麼時候畫的?」

  梁小寶剛要說話,想起來若干年前自己發過的誓言,茫然地搖了搖頭,說自己沒有見過這幅畫。

  這是景昌三年六月,李北辰飽受蠱毒折磨,思念江月白卻不敢見她時畫的。

  畫的是他們一起在竹林散步。他用髮釵給江月白在竹子上演奏樂曲,在高空中看到她清冷恬淡的模樣。

  看到那一片潑墨化成的竹林。

  江月白猜出來這幅畫裡畫的場景。

  九如,你如今也會跟我一樣幾乎夜夜都會看月亮嗎?

  皇帝同意了親弟弟的請求,頒布旨意,將他的封地從遼東改為雞籠島,改封遼王為琉球王,任澎湖都護府都護。賜婚安國公孟辛之女孟曉擇吉日完婚。

  改東北的奴兒干都指揮使司為遠東都護府,由安國公孟辛擔任都護,毛玉良擔任都指揮使,即日啟程。

  泰興十三年六月二十九,江月白的侄女慧貴嬪生下了二皇子,母子平安,重達七斤四兩,哭聲響亮,十分健康。皇帝晉她為慧婉儀。皇上賜名為李弘亮。

  這就有點尷尬。

  雖然皇帝依然日常寵愛皇后,與她伉儷情深,只是偶爾寵幸一下其他后妃。

  這一年,謝妃十一月二十一日生下三皇子,賜名為李弘清,晉為謝德妃;

  一個低位妃子十二月初九生了三公主,賜名為李知畫,被皇帝安排在皇后跟前撫養,跟大公主做個伴。

  另外有三個妃子懷孕,預產期在景昌十四年。

  這一年的十一月,皇帝的側妃孟妃感染傷感去世。她經常探望的孟太嬪也被感染,宿疾爆發,也隨後幾天去世。

  真正的死因江月白沒有問,大概率就是猜測的那樣。她沒有聖母心。出來混,遲早都要還的。做了害人的事就要有承擔後果的準備。

  皇帝深感哀痛,納戶部侍郎孟青之嫡女孟冰潔為妃,初封為孟婉儀。

  這一年的臘月,皇后被發現又懷孕了。同一個月里,萱太貴嬪去世。原來的桃蕊宮三結義的三姐妹,裕太貴嬪去了蒙古大草原,萱太貴嬪去了天上,盧太妃獨自留在宮中。

  盧太妃過於悲傷,向來生機勃勃的人,突然就病倒了。

  不知不覺就到了除夕。

  如今的除夕家宴,變成了太妃們一桌,皇帝王爺們一桌,王妃們一桌,外加小孩子一桌。

  晚輩們都在場,太妃們都不再是當年的小姑娘,不會再放肆地喝醉唱歌跳舞彈琴,跟年輕人也玩不起來。她們是一個世界,年輕人是一個世界。

  盧太妃因為臥病在床,唯恐把病氣過給孩子們,獨自留在自己屋裡。

  太妃們埋頭吃菜,毫無油煙地說了幾句恭喜話,就回慈安宮重再開一桌。

  說實在的,沒有盧太妃操持真是不行。除夕家宴往年的年菜都不錯,蒙族皇后嫁進來的前三年,盧太妃還幫忙著操持。到了去年開始,江月白就交還給了皇后來安排,不再插手這些宮務。

  不知道是大家習慣了盧太妃的安排,還是盧太妃摸清了大家的喜好。總之盧太妃安排的菜極其符合大家的口味,更難得的是還符合大家的審美。

  沒有盧太妃在現場招呼來招呼去,調動氣氛,年就不像年。

  這樣一對比,令人懷念盧太妃的時代。

  三三兩兩都忍不住悄聲嘀咕兩句,「好懷念當初的味道」。

  聽說是皇后懷著孕辛辛苦苦張羅的。太妃們頓時覺得不能辜負,大吃特吃,以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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