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勤王救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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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0章 勤王救駕

  刀尖刺出去的那一刻,陸晚迎手腕一痛,匕首連帶著她整個人都跟著摔下台階。

  「太妃,怎可對太后無禮?」

  輕輕的一聲,聽在耳中沒有半點兒責怪的意思。

  陸晚迎氣急敗壞地抬起頭。

  高灝就站在她剛剛站過的位置上,居高臨下地看她,臉上似乎還帶了些歉意。

  可那歉意委實少得可憐,完全不足以平息她心底的怒火。

  但最叫她惱火的是,被他護在身後的梁婠竟帶著悲憫之色看她。

  陸晚迎不解:「為何要阻止我殺她?」

  高灝低嘆一聲,蹲下身,垂著眼凝視她片刻,道:「皇兄的後宮哪兒都好,唯有一點實在不得我心。」

  陸晚迎聞言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看看高灝,又看看梁婠。

  被鮮血染紅的手指,慢慢指向他身後。

  「……難道你也被她迷住了?」

  高灝眉頭略略一蹙,極其細微的動作,並不容易捕捉,只有熟悉了解的人才知曉,那是不勝其煩。

  陸晚迎不了解,自然也不會明白,見他沒有否認,胸口堵住的那團氣愈濃了。

  「長廣王是不是忘了眼下最重要的是什麼?」

  高灝略微一頓,緩緩笑開:「依臣看,是太妃昏了頭。」

  他說她昏了頭?

  陸晚迎氣結,氣憤看他:「你別忘了,就算是我答應,我們陸氏也不會——」

  忽然,肩頭一暖,寬厚的手掌覆住了她,明明握住的是肩膀,可不知怎的,卻仿佛是捂住了她的嘴。

  高灝將陸晚迎扶起來:「太妃莫不是忘了,臣是來勤王救駕的。」

  勤王救駕?

  陸晚迎忽然有些懵。

  高灝嘴角微微一抿,剛要開口,有人急奔而來。

  「殿下——」

  高灝鬆了手,只看來人一眼,便讓至一側。

  來人會意。

  先是恭恭敬敬地對著皇帝、太后一拜,才面向高灝,儘可能簡短地匯報完宮內宮外大致的情況,現下各要塞處幾乎一如預期,盡在掌控之中。

  高灝閉起眼,呼出一口濁氣,通身上下是前所未的舒坦。

  再睜開眼,不由昂起頭顱。

  萬里征途,只差最後一步了。

  想到那把龍椅,胸膛里的心似乎顫抖得愈發厲害。

  「南陽王呢?」

  「皇兄。」

  說話間,有人邁著步子入內。

  正是南陽王高浚。

  他邁著大步走在最前面,身後還跟著幾人,這不稀奇,稀奇的是他們還帶進來一個堵著嘴、五花大綁的人。

  「夏侯領軍!」

  高暘低喚一聲,剛想站起身,卻被人按回座位。

  「陛下莫急。」

  高暘紅眼睛裡泛起淚光,一時悲不自勝。

  「大膽敖如彬,你要做什麼!」

  敖如彬神色不變,語氣冷冷淡淡地:「保護陛下安全。」

  高暘試了兩下,還是站不起來,心裡雖氣苦,但又無可奈何。

  高浚走到高灝面前,語氣難掩激動:「作亂的叛黨皆已就地正法。」

  高渙的人都死了?

  梁婠仿若不聞,面無表情站著。

  高渙在諸多皇子王孫中的實力並不弱,怎奈何僅這麼一次較量,高灝就能成功剪除他的勢力。

  固然是有高浚與陸氏的幫助,卻也不可否認高灝往日的步步為營。

  淳于北說得沒錯,他確實藏得很深。

  梁婠看一眼角落裡早被人遺忘腦後的幾具屍體,沉著眸一言不發。

  然而,不說話不等於被人無視。

  高灝踱步走上前,對著梁婠俯身一拜:「臣幸不辱使命。」

  陸晚迎兩步上前,擰眉看他:「什麼意思?」


  眾人更是不明就裡。

  高灝轉過身,當著一眾人的面從懷中掏出一封信。

  不等展開,陸晚迎搶在前面,一把奪過去,一個字一個字地看。

  永安王早有不臣之心,太后識破後,故意設下圈套,請君入甕,欲將永安王及其黨羽一網打盡,但為保皇帝安全,便請長廣王暗中襄助……

  陸晚迎看看手中的密函,再看看站在台階上的梁婠,咬了咬牙,瞪著高灝。

  「你為何不告訴我?」

  高灝付之一笑:「太妃真是糊塗了,這是太后給臣的密旨。」

  他搖搖頭,嘆著氣道:「只是沒想到竟有人故意泄露了消息,讓本該順利進行的計劃生出變故。」

  「變故?」陸晚迎吸了口冷氣。

  高灝輕輕頷首:「是,臣是如何也沒想到,太皇太后會為了一己之私,不惜當眾污衊臣與太后有染,更想不到她為穩固自己的地位,欲置太后與臣死地——」

  說到這裡,他對著陸晚迎拱手一拜:「此次多虧太妃的大義滅親之舉,不然臣與太后定然蒙受不白之冤,性命更是難保。」

  陸晚迎呆呆看著眼前人,腦子嗡嗡作響。

  高浚已幫夏侯照鬆綁:「說起來我也是險險將夏侯將軍救下來的,要是再晚一些,恐怕已遭不測。」

  他說著,手往夏侯照肩膀上一拍:「是吧,夏侯將軍?」

  夏侯照沒抬頭,只垂著眼應一聲。

  當真如此?

  那淳于左衛又為何會死?

  敖如彬又是怎麼回事?

  如此漏洞百出的說辭,如何叫人信服?

  高暘看向一直沉默的人。

  「……太后?」

  攔在身前的人早已讓開,錦蘭也被押跪在一邊。

  梁婠看一眼眾人疑惑的目光,垂著眸淡淡開了口。

  「長廣王說得不錯,太皇太后會藉機發難,委實叫人沒想到……」

  她款款步下台階,抬眸看向圍困的中軍:「爾等皆是宮中羽林,本該聽命於皇帝,守衛皇城,今日卻誤信謠言,被人利用,險釀出禍事……皇帝仁慈,現棄械歸順者,皆視為無罪。」

  高暘睜大眼,怒不可遏。

  似早有預料一般,他已被人捂住口,無法出聲。

  不消一會兒,有人放下手中的兵器。

  一旦有人起了頭,效仿之人便絡繹不絕。

  原本靜下來的殿中又陷入一片嘈雜。

  棄械跪拜聲不斷。

  別說陸諼一死,他們本就生了動搖之心,就算沒有,單以眼下的局面推測,接下來會如何已是板上釘釘。大局既定,又何必再做無謂的掙扎?更沒必要因此賠上性命。

  高灝瞧著,嘴角隱隱勾出弧度。

  他與高浚交換了個眼神,敖如彬與夏侯照指揮著禁軍。

  不多時,殿中恢復了安靜,就連地上的屍體也已被清理掉。

  「臣定不辜負太后的深情厚愛。」

  梁婠再一抬頭,正對上一雙目光灼人的眼。

  高灝語氣親昵,姿勢更親昵,距離近得幾乎要與她面貼面。

  梁婠忍著噁心,淺淺笑了一下,偏了偏頭。

  陸晚迎瞧在眼裡氣不打一處來,才要上前,高灝卻退後一步,轉向敖如彬。

  「動手吧。」

  「等等,」梁婠拉住高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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