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瘟神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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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2章 瘟神屬性

  長安城郊,程家別院。

  李德謇滿面風光,在院中與昔年好友攀談聊天。

  李靖為官清廉,又善於明哲保身,並沒有給後人留下大批家財。李德獎在外治理一方,京中本就不多的家業無人打理照料,索性變賣了京中家業,遷徙往仕官之地。

  李德謇此番回京,已無地方可住。

  程家大手一揮,城外的一處避暑別院就借給了李德謇暫住。

  此刻別院八九人隨興而坐,有程家的程處默、程處亮、程處弼,有魏家的魏叔玉、魏叔琬,有段家的段瓚,尉遲家的尉遲寶琳、尉遲寶琪,還有秦家的秦懷道,蘇家的蘇慶節……

  李德謇看著這些昔年好友,眼中透著幾絲淚光,仿佛回到了當年。

  那個時候他們都是意氣風發的少年,身為李靖的嫡長子,他的地位天生就高過程家的幾個小魔王,魏徵的兒子,段志玄的兒子,尉遲敬德的兒子,秦瓊的兒子,這些將官二代,哪個不以他馬首是瞻?

  那時候蘇慶節還不入流呢?

  不過因自己的父親對其父蘇定方極其看中,他雖不收徒,卻常與蘇定方討論兵法軍略,兩人關係亦師亦友。

  李德謇也因此與蘇慶節相識。

  不過因為蘇定方這些年可怖的戰績,原本不入流的蘇慶節反而在這群二代里拔尖了。

  程處默大馬金刀的坐在池塘旁的大石頭上,身旁有一個酒罈,手裡拿著幾個酒盅道:「有一句話怎麼說來了,風雨過後必有彩虹,這輩子還能跟李家阿兄一起喝酒,多虧了陳先生。照我看來,阿兄也別回江南了。就在京里住下,閒暇之餘,還能一起打馬球,去野外溜鷹跑馬鬥犬。」

  段瓚、尉遲寶琳、尉遲寶琪連連說是。

  現在他們打馬球、溜鷹跑馬機會少了,當年幾乎天天如此,一起比誰的鷹威武,比誰的馬快,比誰的犬凶。

  當時還流傳著一句話,李家的馬快,程家的鷹最威,秦家的犬最凶。

  李家快馬,就是李德謇當年的坐騎,那是拿下吐谷渾後繳獲的青海龍駒,李世民賞賜的。程家的鷹是程咬金高價買來的海東青,而秦家的犬是山東的細犬……

  李德謇口乾舌燥,喉嚨發癢,半天才道:「好!」

  李德謇如何不知,這一切都是陳青兕的手筆。

  誠然當年他們一行人一起遊樂玩耍,關係密切,可這都多少年過去了。

  偶爾遇到感懷一方,一起吃頓酒敘敘舊,追憶過往足矣,又豈會這般勞師動眾一起勸自己留在京城?

  李德謇其實是不想來的,畢竟自己的寶貝女兒給人為妾,自己有什麼顏面來京。

  萬一碰到昔年好友,怎麼自處?

  只是陳青兕手段了得,李德謇是不得不來。

  他本想低調的見女兒嫁人,卻不想竟鬧得滿城風雨,自己之前的老兄弟,在京的基本上都聚齊了。

  李德謇自是清楚,自己沒這能耐。

  必然是自己那神通廣大的女婿的手筆,目的自是要將自己留在長安。

  看著這群舊兄弟,李德謇無法拒絕。

  送走了一眾人,李德謇叫來了自己的女兒。

  「何時有空,陪阿爹上街買些好的布料,做幾件好點的衣裳。既然決定留下來,得有個自己的住所。阿爹記得長安城西的屋子價格不貴,你我湊一湊,買個簡單點的小院。」

  長安當初的設計是有缺陷的,設計的太大。

  以至於遠離東西市,遠離皇城的地方有荒蕪的跡象,大部分人都願意擠在行政中心附近。

  所以長安輝煌歸輝煌,邊角的街坊,還是很廉價的。

  「好!」

  李紅清彎著鳳眼,眸子裡全是笑意。

  李德謇見狀,沒好氣的說了一句:「滿足了?你尋得郎君,當真厲害,你阿爹給他拿捏死了。日後給欺負了,別來找我,你爹不是他對手。」

  李紅清笑道:「那是自然。」

  李紅清嫁入陳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李德謇。

  李德謇一口一個戒斷五石散,但是否真的能斷,誰知道呢?

  李德謇的身子本就讓五石散傷了根基,繼續無節制地服食下去,真就什麼時候死了都不知道。


  陳青兕為此特地了解過五石散,五石散是有成癮性的,但戒斷並不難,只是環境的影響極其重要。

  真要讓李德謇回到蘇州,回到那熟悉的環境,五石散決計斷不了的。

  陳青兕不想讓李紅清難過擔憂,便用李德謇昔年的夥伴,一起將他留在了京城。

  面對一群人上人的故交,李德謇哪還敢將自己變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李紅清想著陳青兕為自己做的一切,再無遺憾。

  ——

  陳宅!

  在陳青兕準備操辦婚事的時候,風塵僕僕的青年男子登門求見。

  「懷英!」

  陳青兕見是狄仁傑,眼中閃過一絲期待。

  他已經嗅到了一點點戰爭的味道,西域傳來的消息無不透露一點,風雨欲來。

  未來他的目標會放在備戰之上,廟堂的事情,陳青兕還是很放心的。

  有李治在,武皇后掀不起風浪。但武皇后身後的老鼠不能忽視,一粒老鼠屎,能壞一鍋湯。

  狄仁傑可以說,來的正是時候。

  「陳先生!」

  狄仁傑行禮作揖。

  看著略黑一些,壯實一些的狄仁傑,陳青兕拉著他進了書房說話。

  「怎麼比約定的時間晚了幾日。」

  陳青兕一邊說著,還一邊擺弄著茶具。

  狄仁傑道:「路過美相縣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怪案,逗留了幾日。」

  陳青兕手一頓,還真讓自己說中了?

  果然,主角就應該有主角的待遇。

  狄仁傑這樣的人,霉運死神怎麼可能不在他身旁出沒?

  用後世的某位名言,這不叫霉運死神常伴,而是擁有發現案子的嗅覺。

  有這本事就好!

  不怕逮不到老鼠。

  「解決了?」

  儘管是多此一舉,陳青兕還是多嘴問了句。

  狄仁傑道:「已經解決了,後續之事,交由洮州刺史,文書應該不日傳至刑部。」

  陳青兕手上煮茶動作不停,說道:「看來事還不小,洮州刺史,我記得是張文琮吧,此人官聲不錯,還是張相公的兄長。此番與之結識,可是你一大機緣。對你今後,在廟堂上大有好處。」

  狄仁傑一路而來,已經聽到不少關於陳青兕與當今宰相張文瓘的矛盾,但他並未隱瞞,說道:「張刺史還給學生寫了一份舉薦信,讓學生進京以後,可以憑舉薦信找張相公。」

  「那可太好了!」陳青兕道:「張相公現在負責吏治,而你在御史台任職。御史台主要任務,便是糾察、彈劾官員、肅正綱紀,你若憑此信尋張相公,定能得他青睞。以伱之才,只要得到器重,必將干出成績。」

  狄仁傑有些錯愕。

  陳青兕道:「你不用顧忌我與張相公的矛盾,我們之間是政見不合,並非生死仇敵。懷英持重,其中是非對錯,你自行判斷即可。你也無須摻合其中,既身在御史台,那就干御史台的事。我不同意張相公偏激的作風,但對於吏治卻是贊同的。」

  「廟堂承平多年,尸位素餐之人,比比皆是。懶政怠政的風氣,確實得改一改……」

  「我執掌兵部,主要負責軍事,對你幫助不大,反倒是張相公,可為你後盾。張相公的為人,還是可信的。有他支持,你在御史台的工作,順利許多。」

  陳青兕說著,將煮好的茶遞給了狄仁傑。

  對於狄仁傑,陳青兕並沒有將他收歸清流黨的打算。

  倒不是不願,而是不妥。

  狄仁傑是一個極其有政治主見的人,從他拒絕在京發展,走捷徑就可以看出一二。

  狄仁傑並不在乎自身官職的大小,不管身處什麼職位,他都甘之如飴的貢獻自己的力量,為百姓謀福。

  歷史上狄仁傑多次居於高位給一擼而下,甚至從高高在上的宰輔,給下大獄貶罰到彭澤當一小小縣令。換作大多數人,十有八九會覺得自己大志難酬,或是自哀自怨,鬱鬱寡歡,或是直接擺爛,飲酒作詩,抒發心中不忿。

  狄仁傑不同,他當宰相,那就干宰相的事,千古名相,負責天下機要,沒有幾人比的出色,貶到地方當縣令,那就當一個好縣令,全心全意的為一縣之民謀福。


  心態之穩,心智之堅,鮮有可比者。

  狄仁傑不是一個能夠輕易被利益權利政治抱負束縛住的人……

  與其強行捆綁他手腳,不如任他自由發揮。

  自己無暇顧及朝中之事,讓狄仁傑去調查武皇后背後的人,少不得會讓他置身於危險之境,有張文瓘給他撐腰,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至於狄仁傑會不會成為張文瓘的人,陳青兕並不擔心。

  他都沒把握掌控狄仁傑,張文瓘又何德何能?

  狄仁傑雙手接過茶盞,聞了聞茶香,吹去熱氣,淺嘗一口,才道:「先生又給學生上了一課。」

  都說宰相肚子裡能撐船,陳先生雖非宰相,這胸懷卻遠勝宰相。

  狄仁傑想了想從行囊中取過一方碧綠色的硯台,道:「這是學生在臨洮得來的奇硯,贈予先生,以賀先生新婚之喜。」

  這禮物送的唐突,其實狄仁傑一開始並沒有送禮的想法。

  主要是覺得陳青兕此事做的不妥。

  覺得陳青兕對李紅清固然做到無愧,可對於髮妻卻是莫大的傷害。

  即與李家娘子一往情深,到了不願負天子不負卿的地步。

  那蕭妙宸這位髮妻又如何?

  狄仁傑很敬重陳青兕,不想說他的不是,卻也不願祝賀。

  但今日抵達長安,卻聽到了陳青兕為蕭妙宸寫的《昨夜星辰昨夜風》。

  其實跟狄仁傑一樣想法的人不少,畢竟蕭妙宸的賢惠是人所共知的。

  不論對內對外皆是如此……

  為其抱不平的可不只是淺言一個。

  但隨著《昨夜星辰昨夜風》這首王炸一出,長安上下剩下的只有羨慕了。

  本來在這個男權時代,男人擁有多個妻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若非陳青兕頂著王法二娶妻子,就憑陳青兕的身份,即便納七八個姑娘入宅都不會有人說三道四的。

  現在一個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一個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天子不負卿。

  外人還有什麼好干涉的?

  狄仁傑為官清廉,本身無長物,這方硯台是他在洮州破案所得,是唯一貴重且拿的出手的東西。

  陳青兕接過硯台,左右觀摩,見硯台碧綠、雅麗珍奇,上首摸了摸,材質堅而細,讚不絕口,「果然是好硯」。

  這應該就是四大名硯之一的洮硯石了吧?

  洮州產奇石,這是古來有之的記載。

  但將奇石製成硯台從而揚名,卻是開元時期的事情。

  現在還未有洮硯石這一說法,但此硯石的質地毫不亞於成名已久的青州硯、絳州硯……

  送別了狄仁傑,陳青兕又找來了周奎。

  「讓你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陳青兕讓周奎去查四個人,分別是武皇后手上的四大酷吏來俊臣、周興、萬國俊、索元禮。

  其實這是病急亂投醫的舉動,四大酷吏都崛起於武皇后登基以後的事情。武皇后為了穩住權勢,特地開啟告密的風氣,用四大酷吏來排除異己,以坐穩皇帝之位。

  只是既無頭緒,那就利用自己後世人開天眼的外掛,逐一排查。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給周奎找點事也行。

  周奎苦著臉說道:「郎君,目前只查到萬國俊的確切消息,至於周興,他的名字太常見,在長安任職的胥吏就有三個。來俊臣倒是有此人,只是現在不知所終。索元禮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陳青兕並不指望出什麼結果,無所謂的說道:「詳細說來!」

  周奎道:「萬國俊現在在工部任職,他原是刑部的人,最擅逼供,後來不知為何調到了工部,現在正跟著李崇德開渠治水。」

  「周興年歲完全對不上,當不是郎主要找的人。」

  「來俊臣,這個應該是郎主要找的,就是萬年人,不良帥對他記憶猶新。此人天性兇險殘忍,反覆無常,不事生產。不良帥形容他是天生的壞種,被不良帥毒打了一頓,逃走了,去向不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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