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你不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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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顏抬起面頰,與他笑道:「不冷。四月里挺暖了。方才受封時離帝後近,我心頭緊張,出了汗。風一吹,有點涼。」

  萱薏為何選初八這日回北地,那日我秋顏成親啊,為何獨選這日,提醒我她得到了御賢王嗎。

  滄淼只覺與她隔著一層什麼,他心頭悶悶的,習慣了她什麼事都與他訴說,突然她不願訴說了,就顯得與他不親了。

  他將自己的外衫退了,披在她的肩頭,笑意溫潤道:「方才妹妹登上將軍殿,威風的很。我坐在前排,腰杆挺的直啊。旁人都羨慕我。過二日,護國公就下嫁我御賢王府了。」

  秋顏披上有他體溫的衣衫,心中一暖,嘴唇輕顫,險些紅了眼眶,我有一個大機密,壓得我喘不過氣,我生性豁達,竟因感情之事亂心緒至此,「嗯。」

  榮親王對爾容道:「其餘還請了誰去與萱薏姐姐踐行?」

  「還請了太后、皇后,幾位公主,數位誥命夫人,幾位老友,都是熟人。宴席在傍晚酉時開始。」爾容回答著。

  榮親王頷首,「去回了萱薏姐姐,本王一定準時赴宴,與她踐行。」

  爾容對御賢王俯身道:「王爺,您是否有時間出席?」

  滄淼垂首睇了眼秋顏,她眉心幾不可見地蹙了蹙,他沉聲對婢子道:「昨兒夜裡,你和主子去醫閣,本王將話說得已經明白了。好自為之。」

  爾容頗具意味地暗暗睇了眼秋顏,「是,公主已經明白,於是要回北方了。」

  秋顏心中猶如剜絞。

  爾容對秋顏俯身,「護國公是否有時間出席,公主說她過去對護國公多有得罪,希望可以當面道歉。」

  「我練兵場還有事。就不過去與公主面別了。公主保重。」秋顏有禮地說著。

  爾容回漪蘭殿與公主將秋顏與御賢王的貌合神離之狀都稟報了,萱薏公主愉悅地親了親自己的暹羅貓,只說護國公一言九鼎,答應了不說出來,真不說出來,遲早作心病死了。

  寧華過來與秋顏道:「老大,練兵場那邊等著您操練呢。大洋海外戰事眼看又起。」

  秋顏頷首,「走吧。」

  說著,自滄淼的臂彎出來,將他的外衫自她的肩頭取下,還了回去,交代子芩道:「你務必照顧好爺的身子,按時與他用藥。」

  而後便又看了看滄淼的腰間,便隨寧華去了。

  滄淼將手緊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腰間,是我的腰惹的禍?

  榮親王靠近幾分,「兄長,你是不是這腰不行?我看你是腰裡落下的埋怨?」

  滄淼嘆口氣,「女子難養,原以為她如白紙,誰知白紙藏起心事來,來勢兇猛。好生折磨。」

  子芩看了看爺的視線,發現其視線是循著走遠的護國公的背影而去,馬上道:「爺,不如您去練兵場走走?我回家抱了琴,護國公練兵,您撫琴與她聽。子芩看出護國公心緒不寧呢。要成親了,可不能不愉快呀。」

  滄淼將下頜點了點,便緊了步子,跟上了秋顏,伸手把她手腕握了。

  秋顏腕上一緊,回眸里滄淼丰神如玉般地立在那裡。

  「送你。」

  秋顏艱澀的張張口,「爺,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您需要休息。」

  「我送你。」滄淼並非喜愛勉強他人之人,這次卻沒顧她的拒絕,徑直將她牽上了自己的車輦,「我需要休息,我更記掛你,你若不愉快,什麼都不緊要。」

  車輦內,滄淼坐在一側,秋顏將手押在胃部坐在另外一側,時不時看看他的空落的腰間。

  滄淼大抵覺得自己這腰遭她嫌棄。他將手伸出搭在她脈上,「心火旺盛。秋顏,不出三日,你就死了。這心病是什麼?和我也不能訴說,必是怕使我為難?然而實際上為難我,好過於為難你自己。我長你十歲,很多事,對你是事,對我不是。聽聽我的建議?」

  秋顏微蜷著身子,「我想即刻請命出征。去海外為國效命。」

  滄淼心中一悶,「即刻?明兒初七,後兒初八。即刻到幾時?說說看,我斟酌一下,御賢王府洞房內的雙喜字貼是不貼了。」

  「我不知道。」

  「那等你想好再說。雙喜字,我命人照貼。」滄淼輕笑。

  到達練兵場時是半下午,秋顏與戰士們操練拳法、兵器,她招招發狠,戰士們很快敗下陣來,紛紛後退,不再與她過招,秋顏見無人與她過招,連寧華也被她戰在下風,她便與練武樁子為難,直把個練武樁打的稀碎,她的手指關節也布滿傷口,流著血。


  練兵場高處閱兵台上,滄淼將她自暴自棄的樣子看在眼中,他輕輕撫響了琴音,清幽的琴音鑽入幾乎半瘋魔的秋顏的耳中。

  秋顏才停下了手中動作,循著琴音來到閱兵台上,無助地坐在滄淼的身邊,將他的手攥起,使他手心輕輕搭在自己的心口胃處,大眼裡盛著眼淚,無助道:「爺,救救我,我好疼...我疼。」

  滄淼意識到她面臨大難題,輕輕撫著她的髮髻,「練兵場這裡忙完了嗎?」

  「忙完了。每日下午未時到酉時,練二個時辰。」

  滄淼頷首,「跟我回藥閣吧。」

  「嗯。」秋顏點了點頭。

  練兵場在皇宮的西首,回到藥閣時大約是酉時二刻,日頭西斜。

  秋顏進得他的領地,熟悉的藥香使她不安的心緒寧靜了些,她習慣性地去落地窗邊看錦鯉。

  滄淼拿了藥物幫她細心處理著手部因為練功而落下的傷口,秋顏小心地看著他溫柔的神情,更覺委屈。

  為她處理好傷口,他拿出了一套他乾淨的衣衫,對她說道:「去沐浴吧。」

  秋顏摸了摸自己因為練兵而汗濕的髮髻,便接過他遞來的衣衫,往著月華池步去,他又交代著:「傷口我包紮好了,不怕見水的。若是你憂心傷口,我可為你沐浴。」

  「我...我自己來。」秋顏去月華池淨了身子,出得來,身上穿著他的衣衫,顯得寬大,她如穿了兄長衣衫的小孩兒。

  滄淼已經沏了杯暖暖的蜂蜜水,「過來飲口溫水。」

  秋顏便在他身邊椅上坐下,端起那白玉杯,飲了口甜甜的蜂蜜水。

  滄淼則為他自己倒了一杯安溪鐵觀音,到底蜂蜜水不成熟,他目光籠著她的面頰,輕飲一口茶水,問道:「好些了嗎?」

  秋顏頷首,「好些了。」

  「你早上沒食早,中午沒食午。我布了膳,用些。」滄淼指了指落地窗外大平台上的桌案。

  秋顏看去,見已有幾樣清淡小食擺在桌上,頂精緻的,裡面除了他的廚子做的藥膳,還有外食,她喜愛的劉記燒賣。

  因為胃口不佳,秋顏只用幾口就歇筷了,滄淼就沒動筷,她一度覺得他不食人間煙火,她看著鯉魚池又不說話了,不知坐了多久,落夜了,秋顏問道:「幾時了?」

  靜坐的過程中,她時而看鯉魚,時而看滄淼的腰身。

  「近戌時了。」滄淼凝著她半乾的髮絲,以及她身上穿著的屬於他的寬鬆的衣衫,平添燥意。

  「戌時。我該回家了。我爹要求我戌時前進家的。」秋顏說著便立起身來。

  滄淼將她手腕一握,止住她的步子,隨後喚道:「子芩。」

  子芩進得屋內,「爺,您吩咐。」

  滄淼吩咐道:「你命人去一趟秋府,告訴老將軍,秋顏今晚上在我這。」

  子芩一怔,連忙道:「是。」便出屋去了。

  秋顏心頭一跳,「爺,還未成親,我留宿您這裡,於禮不合。我...我要回家了。」

  滄淼緊了幾步,將殿門由內落鎖,從鎖孔拔出鑰匙,隨手一拋,將門鑰擲入了鯉魚池內,門鑰登時沉入池底。

  秋顏走到門處,拉了拉門,卻見厚重的殿門,竟紋絲不動,她的心莫名跳得緊了,背脊上有屬於自己未婚夫那溫柔而深刻的視線。

  「過來。秋顏,大小姐。」滄淼將手桎梏在她腰肢,素來溫柔的他,頭一回強制,他將手臂一送把秋顏擲在他的床上。

  秋顏歪在床榻上,心頭怦怦亂跳,「爺,您...您幹什麼?」

  滄淼抬起手開始解自己的紐扣,從領口解到腰際,蜜色肌理隱現,「你從早上看我這腰看到了夜裡,我不知你心事是什麼。但作為男人,我可受不住了。」

  說著,傾身,將秋顏的手腕按在榻上。

  秋顏緊張地凝著他,只覺自己要溺在他深邃的眸色中,「爺...你不似你了,放了我。我...我怕。」

  滄淼聲音半啞,修長的手指自她領口往內探,道:「是交代你的心事給我,還是交代你自己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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