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鴛鴦鉞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滄淼牽著秋顏入殿。

  萱薏見他二人看起來情意綿綿,而她則被打得臉頰紅腫,她不由絞得心肝劇痛,只跑出了藥閣,在花園湖邊便想尋短見跳湖死了,她不信她尋死賢王哥哥會視而不見。

  幸虧大將軍嫪擎及時將她攬著腰肢拽回來才沒發生危險,她難過至極竟哭倒在嫪擎的肩膀上直問為何不中意我,我究竟哪裡不好,把個嫪擎嚇得僵在那裡,直說屬下唐突,公主處處皆好。

  進殿後,滄淼鬆了秋顏的手腕,體力難支便朝床邊走去。

  秋顏隨在他身後,將粥食放在了桌面上。

  滄淼身體太虛弱,往床邊走的時候步子有些虛。

  「小心。」秋顏見狀,連忙把人扶住,使他坐在了床邊上,她的手搭在他的腰上,他身子為之一緊。

  滄淼坐定,指了指他面前的椅子,「過來坐,我看看小臉。」

  秋顏依言走過去,坐在他面前,溫順地將手放在自己膝蓋上,在他面前像只聽話的貓,與漠底將西域女魔頭肢解時的她全不一樣。她只對她服的男人溫順。

  滄淼抬手撫摸著秋顏有指頭印的面頰,「如何傻傻讓她打呢。明明可以躲開。有著手刃活人的力氣,受她的氣幹什麼。」

  秋顏微微一笑,露出了兩顆虎牙,「我給您煲了粥,我若快速躲開,托盤子裡的粥怕是就灑了。我多希望您嘗一口我煲的粥呢。再有,我看得出來,萱薏公主本性不壞,她只是太關心您了。實際她也是個可憐人吧。」

  「傻瓜。善良得讓人憐惜。」滄淼心中一軟,又問:「疼嗎。」

  秋顏搖頭,「我幹這行蠻常打架的。跌打是常事。她實際沒什麼勁兒。不怎麼疼。您一問,就一點都不疼了。」

  滄淼嘆道,「笨蛋。」

  秋顏突然想起他被海水般的毒蟲啃噬,被冷劍刺穿胸腹的畫面,仍覺得心悸,她如哽住了一般,顫聲叫他:「神醫......」

  滄淼揚眉,「怎麼紅眼眶了?」

  秋顏拉住他一截衣袖,「您睡了十二個日夜,我...我以為您醒不過來了。每天太陽升起,太陽落下,我與您說了好多好多的話,您一句都沒有回答我。鯉魚池裡的錦鯉我每天都會喂,我每天都數一遍,生怕哪天少了一條。我...我好怕您再也醒不過來了。我從沒有像這半月這般害怕過。」

  「沒事了。」滄淼用指腹摩挲著她面頰肌膚,「我說過,我是累了,要睡一大會兒。現下醒了。不要擔心了。你還是笑的時候,露出小虎牙好看。」

  秋顏眼睛裡盛滿眼淚,勉力抿出一個笑容,露出了虎牙,「嗯。」

  滄淼見她笑了,又問:「哦,對了,你的護國公受封典禮舉行過了嗎?我可錯過了?」

  「沒有錯過。帝君已經下了旨封我做護國公了,你看這是我晉升護國公的聖旨。」秋顏說著從衣襟里掏出來一道聖旨遞到滄淼跟前,「明兒早朝後去將軍殿受封。」

  滄淼拿過聖旨仔細看了,「好。這下你閨房裡又要多一枚獎章了。你素來是最棒的。」

  秋顏端起自己煲的粥,「這是我煲的白粥,很黏糊,米是我娘從鄉下親戚那裡拿的,好食得很。您嘗嘗。」

  「手沒勁,喂喂我。」滄淼蒼白的唇間牽了牽,耍賴般地要求著。又心知不合禮儀,擔心秋顏會拒絕,說完,自己就抬起手去接碗。

  「好。我餵您。」秋顏卻分外爽快地答應了。

  滄淼眼眶一澀,將自己抬了一半的手放下了,手緩緩收攏,乖乖坐著等她餵。

  秋顏盛了一湯匙粥食遞到他嘴邊,他看起來孤單又小心翼翼,她屬實心疼了。

  滄淼就著湯匙用了口粥食,眉心牽了牽,沒說什麼。

  「好吃嗎?」秋顏問。

  「嗯。好吃。」滄淼認真地回答著,「還要。」

  於是秋顏將一碗粥白粥細心的餵了他,他似乎很喜歡她煲的粥,他都吃完了,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的唇瓣,秋顏特別開心,特別有成就感。

  「我把碗放回後廚去,火上我還煲著粥呢,得把火熄了。」說著秋顏就端著托盤站了起來。

  「秋妹。」滄淼見她要走,倏地立起來追了三步,這一站就牽痛了心口的劍傷,潔白的衣襟上滲出了血來,他立時撫著桌案,呼吸也喘了些。

  秋顏連忙回身又把他扶坐在床上,「怎麼了?如此著急喚我。」


  滄淼緊著手,眼底有希冀之色,「你一會兒將粥碗送去了後廚,就直接回家了嗎?」

  秋顏心中一緊,「我還回來您這裡。現在是酉時,我戌時回家就可以了。我爹讓我戌時前回去。我回來陪您說話解悶。」

  滄淼鬆了口氣,「那還有一個時辰。」

  秋顏頷首,而後便端著托盤去後廚送碗並且將爐子上的火熄了。

  滄淼待秋顏出屋後,忙道:「子芩。」

  子芩快步進屋,「爺,怎麼了?」

  「給我倒茶我飲二口。大小姐把鹽當成糖了,那粥齁咸。」滄淼用手順著喉嚨,表情卻幸福。

  子芩嗤地一笑,遞了一盞茶過去,「方才我在那邊見您吃的那叫一個香,您這為了討佳人歡心,真是苦的鹹的都吃得。拼了老命了。」

  滄淼將茶飲了,微微緩了緩喉間的咸感,便見秋顏又端了一碗白粥進來了,比剛才那碗還多。

  滄淼:「......」又...又一碗。

  秋顏將托盤放下,認真道:「我看您方才吃的喜歡,於是又盛了一碗粥給您。我餵您吃下吧?」

  子芩憋著笑。

  滄淼將手擱在心口,溫聲道:「我正說差兩口呢。你可拿來了,心有靈犀。」

  於是,秋顏又端起粥碗餵滄淼吃了大半碗,直到滄淼笑言:「妹妹...我實在是...吃不下了。」

  她才將碗放下來,「我特地加了些糖,甜嗎?」

  滄淼頷首:「好甜。我正巧剛醒來,乏力,吃些糖補充體力。」

  子芩:「......」好可憐的老男人,為了討媳婦兒太不容易了。

  秋顏好開心,她將手擱在膝蓋上,坐在他床邊的椅上,他則坐在床沿上。

  兩人,一時間都不說話了,四目相對,千言萬語,竟不知從哪裡說起。

  子芩見狀,便退了下去,並將屋門掩住了。

  滄淼吸口氣,將手一攥,「眼看四月初八近了,事兒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吧?」

  「什麼事兒呢?」

  「你和...童寒的婚事。」

  秋顏抿了抿唇,「我已經讓我父親退婚了。我和童寒不會成親了。」

  滄淼聞言,心底猛地一動,倏地將秋顏的手攥住了,「你和他退婚了?」

  「嗯。」秋顏點了點頭。

  滄淼咽了下口水,「他那邊反應激烈嗎?」

  「他不同意。但無所謂。我已經退婚了。訂婚禮我爹全部搬回童家去了。我這邊和他沒關係了。」秋顏說著,當即將童寒在漠底的所作所為都講了,也把自己和童寒的勢不兩立、埋怨的心情也講了。

  「哦...你和他沒關係了。」

  「嗯。我父親知道他所作所為也非常憤怒。我交給我父親為我做主了。」

  「......秋妹.....我...我想......」

  秋顏見他欲言又止,她的手也被滄淼攥得很緊,他的目光變得灼熱,她耳尖微紅,「神醫,您怎麼了?」

  「秋妹。你...稍等一下。」滄淼說著,便走去他的衣櫥那邊,穿上了一襲很整潔莊重的衣衫,而後去理容鏡那邊將他微微凌亂的髮絲梳理整齊,而後又自抽屜里拿出一個錦盒,才又來到秋顏的跟前。

  秋顏看著那錦盒,不解,「給我的嗎?」

  滄淼將錦盒打開,往秋顏面前推了二分,「是,給你的。」

  錦盒裡面躺著一對兒子午鴛鴦鉞,鉞分子午,一雄一雌,演練時開合交織,不即不離,酷似鴛鴦。

  鴛鴦鉞的手柄上刻著滄淼二字。

  秋顏見了刻著他名字的鴛鴦鉞,便心中一動,「這是...?」

  滄淼頗為緊張道:「秋顏,我知道你剛剛退婚,他那邊或許會鬧會不同意退婚,你或許也還沒準備好下一段關係,我說這些或許唐突。但,我...我有意和你許一生之好。這刻著我名字的鴛鴦鉞是我給妹妹的下定信物。若...若妹妹對我有心,便將鴛鴦鉞收下,並給我一件妹妹的貼身物品。若是妹妹對我沒有心意,便將錦盒合起來,往外推二寸,我就明白了。」

  下定信物。

  秋顏的眼眶一熱,臉頰紅透了。

  她心中怦怦亂跳,將手指撫摸著那鴛鴦鉞的手柄,很考究的做工,必然出自名匠之手,她又撫摸著手柄上的他的名字。她凝了凝他,一時沒有說話。

  滄淼焦灼,得知她退了婚,他渾身就燒得難受,越發渴望擁有她,他片刻不想等了。

  他見她不言,他當真煎熬極了。

  他便立起來,步至窗畔,將帷幔拉開了些,使傍晚的微涼的空氣吹進來,使他微微冷靜些。

  秋顏悄悄地打量他的背影。

  子芩在門外也緊張得一身汗,爺到底能不能銷出去,好緊張啊!

  滄淼待了片刻,餘光里睇著秋顏,她仍用手撫摸著鴛鴦鉞,他便著急的又步回她身畔,半焦灼半隱忍的問道:「這錦盒倒是收不收,鴛鴦鉞要不要啊?好秋妹,好歹說句話啊。我快...急死了。猶如焚身。」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