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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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顏用皇后的口吻繼續道:「御弟,你竟作出背叛今上,投靠異狗的事情!我...看不上你!」

  「嗯。看不上我。所以還是他好?」滄淼半笑著,「我不能成下一任...男主人?我倒覺得,未必!不做做看,怎麼知道呢?」

  秋顏一怔,他似乎話裡有話...她沒有別的意思啊,只是假扮皇后在演戲譴責他罷了。哎,我真的不會說話,是不是又惹他...難受了。

  烏蘭柔聞言更堅定了滄淼要做天下男主人的心思。

  滄淼檢查了片刻,便對烏蘭柔道:「沒有覆著面具,此人是皇后不假。烏蘭,隨本王回臥房,慶祝一下咱們大計將成?」

  秋顏好擔心神醫,希望神醫不要受到欺負,不要被那個女人打了或者...不尊重了。

  「太好了。來人,把東冥皇后押入牢室!」烏蘭柔聽到後,她心中有心癢難耐想和滄先生回房慶祝,便步至滄淼身邊,將手臂挽在滄淼的手臂之上,親昵地叫他,「先生,身上的薰香著實好聞。」

  有兩個西域兵將秋顏押了關進了牢室,秋顏被人拎著走時,回眸里只見滄淼和西域毒女談笑間沒過了那邊的迴廊,神醫不會武功,和西域頭子在一起,實際非常危險,但他卻表現得雲淡風輕,可見大局當前,生死置之度外。

  秋顏心中惶惶,竟有濃烈的不安之感。

  滄淼與烏蘭柔進得臥室。

  烏蘭柔便將他按在牆壁上,要去親吻他下頜。

  滄淼微微將下頜挪開了,「這麼心急?」

  烏蘭柔將手從他喉結一路向下畫至腰腹,「你不急嗎?」

  「急。」滄淼眉心微蹙,「去把自己綁起來,我去拿蠟燭。玩點有意思的。」

  「你果然很會玩,看外表真看不出來。」烏蘭柔更覺被沖昏頭腦,便踢了繡鞋,取出了一根紅繩,躺在毒床上,慢慢地將自己的身子束起,開始表演給滄淼看......

  ***

  西域兵將手一松,把秋顏丟進了牢室,而後出去了。

  秋顏身子一傾,倒在了地上,放目之處,偌大的牢室內關押著近千幼童,幾個一群縮在一團,形容可憐。

  小孩子前面擺著個籠子,籠子裡有各種毒蟲,用來嚇唬這些小孩,使其聽話不可叫,不可哭鬧。

  「嗚嗚,我想娘親。我想爹爹。我要回家吃飯飯。」角落裡有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可能餓了,就低聲哭了起來,小肩膀在抖動著。

  秋顏心痛不已。

  沐泓踏進牢室,對著那小女孩兒吼道:「鬼叫什麼!再叫,我就把毒蜘蛛扔你頭上,讓蜘蛛鑽你腦子裡,把你腦仁吃了!」

  那小女孩看看籠子裡黑色的蜘蛛,嚇破了膽子,又不敢大聲哭,只閉著嘴哭,只哭得身板都抽動了。

  沐泓心煩,就真用鑷子捏了蜘蛛在那小女孩兒面前晃,「教你別哭了,聽不懂嗎!」

  「沐大人,欺負小孩,有意思嗎。」秋顏看不下去了,便倏地立起身來,扼住了沐泓的手腕,咯得一聲將他手腕斷了。

  沐泓實在沒料到,嬌弱的皇后突然就成了大力士,他大驚,「你...你怎生如此強悍!來...來人啊!」

  「噓!別叫!再叫我就讓蜘蛛鑽你腦子裡,把你腦仁吃掉!」

  秋顏怕收拾沐泓嚇著小孩子們,於是將沐泓托著拉到牆角,赤手抓了幾隻毒蟲,塞進了沐泓的嘴裡,猛地合起他的下頜,她分辨出來她所抓毒蟲皆是提前吃過解藥的那些毒蟲種類,所以自由接觸根本不怕。

  「你在這反思一下,我們把這裡剿清之後,帶你回朝伏法。叛國狗,你不配做東冥人,你應該被車裂!」

  沐泓口中被毒蟲蟄咬幾次,登時中毒,口吐白沫,「你...你不是皇后,你是誰?」

  秋顏沉聲道:「我叫秋顏,是東冥的上將,是保家衛國的大將軍!我是來抓你的!」

  「啊!」沐泓是個文官,嚇得面色大變。

  說著,秋顏從牢室刑具上拿了一柄長刀,倏地將長刀刺穿了沐泓的肩胛,把他整個人釘在了石壁之上,中毒加上被穿骨定在牆壁,沐泓一時間痛苦的哀嚎著。

  秋顏把自己假肚子卸了,然後把繁複的女裝脫了,只留一襲行動方便的武衣,她把頭髮隨後束在項頂,轉到牢室內,和孩子們在一處。

  她把小孩兒們身前籠子裡的毒蟲都踩死,然後都擱到牆角里去,她服了解藥,這些毒蟲在神醫的毒蟲殿大多都見過,她並不怕有毒,她掃視孩子們,溫聲道:「你們不要害怕,姐姐會救你們出去,去見你們爹爹和娘親的。如果出去的早,你們還能趕上和爹爹娘親一起吃晚飯的。」


  那個哭泣的小女孩撲在秋顏的懷裡,「姐姐,姐姐,你把蟲蟲打死了,你是好人。我好怕。」

  「不要怕。是皇后娘娘和帝君讓我來救你們的。你們後來回家了,要告訴爹爹和娘親,皇后娘娘和帝君是好人,想方設法來救你們。抓你們的是西域人,不是我們東冥的。明白了嗎。」秋顏摸摸小女孩的頭,安撫了大家一陣兒。

  「嗯。明白了。皇后娘娘和帝君,還有大姐姐都是好人。我們會告訴爹爹和娘親的。」

  秋顏頷首,交代孩子們道:「你們都不能出聲的。不要把壞人引來哦。在這裡乖乖等一會兒。我會返回接你們的。」

  那小女孩兒伸出一隻小手,顯然嚇壞了,缺乏安全感:「姐姐,可以拉勾勾嗎。」

  秋顏眼眶一熱,便與她拉了勾勾。

  小傢伙們瞬間都放心了,拉勾勾了,就准了,大人不會欺騙小孩子的。於是都特別聽話,他們覺得大姐姐可以帶他們回家見家人,大姐姐是他們的希望。

  秋顏隨即來到牢室門口,從石門上的小口往外看,外面守著三個侍衛,正湊一塊說話。

  秋顏已經熟記了石室的機括,和隱秘遮擋之處,她便自牢室取了一柄襯手好用的長劍,隨即倏地按扭動了機括,出了牢室,那三人以為是沐泓自牢室出來了,並沒有設防,秋顏也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一劍抹一個,連聲都沒有,就全死了。

  秋顏將屍身踢到暗處,而後立在通往牢室外的長廊,又見更多的西域兵在廊子裡轉,她熟背了地圖,現在簡直就像在自己家行走似的,她堵在一個死角里,趁其不備,便由暗處衝出,如屠殺牲口似的,將這隊西域兵送歸西天,她淺色的衣服上已經血跡斑斑。戰鬥中的她,素來是勇猛的。

  ***

  尋香鳥。

  尋香而至。

  它有著胖胖的身子,七彩的顏色,它追著香蠱海角天涯,帶著宋南玄、寧華來到了見溪漠。

  尋香鳥落在了見溪漠一處沙丘之上,它偎依在秋顏射入沙丘的那柄珠釵旁,多有依戀之感。

  宋南玄抬手,命他身後大軍停了下來,他縱下馬背,蹲低了身子,摸著那珠釵道:「是顏姐的珠釵!」

  寧華道:「不錯,是她的!珠釵遺落在此,人卻不知去向。」

  宋南玄立起身來,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漠,「尋香鳥至此不再前飛。想必人就在附近。可是這一望無際的大漠,並無可藏身之處啊!」

  尋香鳥用喙輕輕啄著珠釵下的石凸。

  寧華蹲下來,用手撥開了沙子,便見一塊凸起的石頭,他一驚,「像是機括。」

  宋南玄將珠釵自沙丘拔了,「這必是顏姐給我們留的線索。你們都起開。我恐怕觸動機括有暗器。你們都走遠些。我來踩踩這個機括。」

  說著,教他的屬下都退遠了些。

  寧華一邊說著,「哥,你仗義。」

  宋南玄搖頭,「沒有,大事要緊。我是老大,必須愛惜下屬的。這是帝君教給我們的準則。」

  待眾人退開,他試著踩了一下那石凸,卻沒有作用,尋香鳥繼續啄石凸,似乎想往地底飛,宋南玄於是又踩了二次,便聽轟的一聲,有石門大開,宋南玄激動道:「必然是賊穴!爾等隨我進賊窩,抓賊啦!半年了,給我進去殺個痛快吧!」

  寧華大快道:「我的寶劍早就想喝血了!」

  說著,便帶兵碾壓了進去。一下將個賊窩涌滿了東冥訓練有素的將士們!

  後面,尾隨而至的童寒立在門處。

  段闡道:「童將軍,現在進去嗎?」

  童寒看看那幽深的直通漠底的洞口,輕聲道:「莫要聲張,跟進去看看。藉機找到西域賊頭子,取首級!想不到啊,秋顏的辦法,還真的找到了賊巢!」

  其時,秋顏已經在暗處殺了二三百的西域兵,體力耗費了二成。

  她正將廊子裡走來的一名敵兵扼住脖子用劍刃抹了。

  忽聽一聲鳥鳴,清脆悅耳。

  秋顏便循聲望去,只見七彩尋香鳥,在漠底穹頂盤旋了片刻,便朝著她飛了過來,輕輕的落在了她的肩頭,用毛茸茸的腦袋拱著她的頸項,帶來溫溫痒痒的感覺,一如神醫給她來到的悸動。

  「顏姐!」

  「老大!」


  宋南玄和寧華的聲音接連響起,秋顏還見他們背後帶來了援兵,秋顏眼眶一熱,「你們來了!太好了!」

  「是!來了!」宋南玄和寧華同聲道,宋南玄道:「只有在大事前,才知道,咱們是一家人!熱血!」

  秋顏頷首,「咱們開始清匪!這裡共計五百石室,每個石室都有敵兵,機括在每個石門的右首。解機括的辦法是左轉三圈迴旋半周。直接進門,殺他個措手不及!把漠底迷宮端了!」

  「是,顏姐!」宋南玄見秋顏已經殺紅的眼,他心跳加速,竟有心動的感覺,這意氣風發,勇敢堅強的女子,當真令人神往。原以為她蟒里蟒氣是靠身體。現在覺得她蟒里蟒氣是靠將軍二字。哦,我是丞相之子,我可有機會入局。

  秋顏對寧華道:「你撥一隊兵,去牢室解救孩子們,萬不可嚇到小孩兒,你們要笑著進去,只說你們是秋顏大姐姐的人。聽見了嗎。」

  「好的,老大!」說著,寧華便帶人往牢室方向逼去。

  登時間,東冥與西域賊的較量在這漠底迷宮之內打起來了,由於東冥是突襲,西域兵多在石室休養生息,沒有設防,竟被如瓮中生剿一般,狼狽不堪,漠底竟回想著東冥國歌滿腔忠魂。

  -滿腔忠魂,錦繡河山,沖開血路,揮手上陣,致力國家振興-

  秋顏轉過石室,憑著記憶來到一處臥室門外,這是西域毒女的臥室,她來到門處,輕手輕腳將門推開了。

  烏蘭柔身上衣物鬆散,一條紅繩將她身子勒成幾段,她正狀似難受的扭著身體,眼睛直勾著斜靠在石壁上的滄淼,「還不來嗎?看我演出看了一個時辰了,定力未免太好了。蠟燭都快燃盡了。」

  滄淼半眯著眸子,被荼毒了一個時辰,屬實煎熬,他端起蠟燭,往前逼了二步,「蠟淚先滴心口?」

  秋顏看到這裡,滿面不解,幽幽道:「神醫,端著蠟燭,在幹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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