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萬民願即萬民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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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3章 萬民願即萬民怨

  三百六十五道橋,確實不好尋,也難怪許多仙家,不自己煉法寶,都是去借法寶,許甲覺得,這回也只能去借了。

  不過奈何橋,也叫「升仙渡」,效果極多,如果能煉成一件,合了「天地橋關」,也算是一件應證修行之器。

  主要是去借,得下地府,許甲自覺如今沒有這個面子,那小地府管轄五百個世界,哪裡會讓自己借來奈何橋來用用。又或者泰山,這個世界的泰山泰山廟中求一求,但這個明顯更難了好吧。

  這雖然只是欲界奈何橋的煉法,算是簡單些的,可百年老橋,說不得都孕育出「橋神」來了,哪裡說拿人家的橋心石就拿了。

  古人每每遠行,都有路祭,祭祀路神,橋神,四方位神,有的還要敬天神,以求趕路能有好天氣。

  只能俺尋思了,許甲俺尋思了一遍,決定煉一個小奈何,小奈何就簡單多了,只需要二十四座橋,取之意象,以太陰道法,攝其法界投影,加以祭煉,再將這股意象,賦予一座「升仙橋」,擺件,日日供奉,借來陰間奈何橋的投影之力。

  權當一次性用品便是,就如同許甲的「召攝閭山斬邪符」,可以召喚斬邪劍虛影,斬龍符可以召喚斬龍劍虛影,斬妖符可以召喚斬妖劍虛影是一樣一樣的。

  只是這種儀式,前人多用「紙紮」,扎個紙橋,供陰魂過路,不能承受這麼一個神仙之軀的大鲶魚。

  許甲於是跟著順濟說了這個法門:「小奈何是一次性的,但祭煉辦法還是更複雜的,需要找二十四座橋,在橋上做十方普渡法會,讓孤魂野鬼從橋上走,入幽冥地府,藉此勾攝奈何橋意象,也就是所謂的道蘊,封入一座玉橋之中,如此往復二十四橋,對應天地二十四節氣,以太陰法力祭煉,需得月鉤如船兒這日,將月亮之船兒真意,合此真意,才能使得小奈何有東升西落之託舉神力。」

  「既得天地之合,雖都是陰相,卻也是泰卦,絕對能穩穩上升。」

  「好複雜的煉法。」順濟腦仁不大,聽得好像有些道理,具體如何,難說。

  「那我們要找二十四座橋普渡麼?」

  「去找山下金山寺的尼姑,,z們,讓她們做這個水陸道場,貧道這邊,山居觀,都沒得空。」

  許甲道:「我讓我母親去說這件事,乾脆由她來主持,她修持佛法也有些時日了。」

  順濟倒不清楚許母佛法功底如何,不過許甲既然如此自信,那自然就是成的。

  「這事不需太著急,兩三年內能做成就行。」

  順濟點點頭,確實不急,也急不得。

  「洞庭那邊?你考察了,覺得有多少田地適合開荒?」

  「適合的,大多數已經被世家大族占了,不合適的,都是水泊地,湖水長長落落,也很難種好地。」順濟道:「天下大湖都是這樣,鄱陽還能開出這些田來,是原先世家知曉,這邊水蠱病嚴重,不解決這個問題,沒有人入裡面開荒。」

  「那就是困難稍微大,等挪走了大鲶魚再往那開荒。」許甲點點頭,大致了解了情況。

  「我也思考了一下,現在直取洞庭,也不明智,只會分薄力量,不能單純複製鄱陽情況,接下來,我們應該拉那些大地主開個會。

  「他們最多能保持每丁兩畝的田地,其他都得賣給我們。」許甲道:「他們兼併農民的田,現在就輪到我們兼併他們的田。」

  許甲道:「得更深層次的掌握玉山,德興,尤其是糧食生產這一塊,糧食基礎,是一切的基礎。」

  順濟默不作聲,不參與進來,只去了山下金山寺,敲了門,見到了顯煥長老,說明了此事。

  顯煥長老道:「此事但凡能用到本寺,儘管說,我觀許真人做事,隱隱有菩薩風範,濟渡不知道多少人,我寺當也大開方便之門,以全世事,本要籌謀金剛祈福法會,超度無量受災生魂,如今有此法事,卻是更好。」

  她道:「至於許真人母親,老衲也是神交已久,總在法界聽聞,觀音慈悲念經咒,滌盪周邊境,法界處處蓮花淨土,已經是一片莊嚴道場,持密宗咒法,有不可思議威能,老衲亦要討教。」

  許甲交給許母的佛法,確實是外禪內密,外面修禪心佛性,內里也有密宗咒語,大手印,修煉命功,性命交,相盤結,修成金燦燦,圓坨坨,舍利子。

  許母雖不曾修舍利子,但得了小神通,可入夢,偶爾夢中有尊無臉菩薩,傳她上乘法門,並非邪惡之師,都是正法,或是上界兜率天之中的菩薩,也說不定。


  就如同淨持這條娃娃魚,當年梵音谷也就是尋常,滌垢泉也非淨水,只因有位得了佛諦的法師,在那十年如一日,誦持華嚴,幾百年過去了,那裡依然是莊嚴淨土,滌垢泉滌垢之力,不減當初。多少山林野獸,若得了什麼晦氣病,鬧肚子,喝了那裡的水,就能解了結症。

  許母修持,因不是假修,是真修,因此念一句真言經咒,就能震撼三界十方,被同樣是真修佛使的顯煥長老知曉。

  「那就多謝長老了,一應花費,只由我們來出。」順濟做出承諾。

  如今的金山寺不如地藏庵,地藏庵會斂財,不差錢,金山寺雖得一個「金山」二字,反而不斂財,意指「金山不換」,是佛法珍貴之意。

  順濟這邊得了法,便又轉身去了洞庭,告知了那大鲶魚,大鲶魚聽說這麼一個辦法,忍不住道:「這月亮啊,奈何橋啊,都是陰的,能接引魂魄,能接引廣寒飛仙,我身寬體胖,能接引得上去麼?」

  「你且放一千個心,一萬個心,許教主是言出必行的人物,如今請了自家母親出山,就算自己做不到,難道會打了自家母親的顏面?」

  「啊,對對對!」大鲶魚道:「是我多心多慮了,許教主神通廣大,肯定能做到。」

  順濟又道:「短則一兩年,長則三四年,一定能助你脫困,只是你也需要表示表示。」順濟道:「教主對洞庭之地很看重。」

  「啊,對對對,得表示表示!」大鲶魚憨憨的道:「我在洞庭本來也沒有什麼寶貝,要表示表示的話,只有這個了。」

  說罷大鲶吐出一尊大鼎,鼎上有著銘文。

  「這好像是當年大禹治水九州之後,留在雲夢的一個澤鼎,雖不比九州鼎,也有分水鎮運之能,聽聞教主要建設道場,這鼎可陳列山門,作個匯聚香火的容器。」

  「好好好!」順濟本來也就隨便說說,沒想到真有好東西,有了這澤鼎,他回去也好交差。

  「這是個教主的,各哥哥的也有!」大鲶魚又吐出一片龍鱗:「當初我也是走化龍之道的,後來放棄了,走的逍遙遊鯤魚之道,這龍鱗是舊道果,是地仙成就,便也送給哥哥吧,哥哥煉化之後,能直接感悟湖泊水德。」

  湖泊水德印證智慧,代表遠志。

  一般人還凝聚不出來,不如江河之德好印證,先小溪,後小河,然後大江大河,只需要不斷奔流,不斷匯聚沿途水勢就行。

  走蛟之類,多是此類,但往往不成河道,只成洪水,不成功便身死,水德變成水惡。

  「好好好!」順濟心道:「我道他是個憨憨,原來也是印證過智慧的,倒是我小瞧他了。」於是鄭重道:「此龍鱗,我辦事成了再拿也不遲。」

  「既然哥哥敞亮,那我就更放心了。」大鲶魚道:「還忘記跟哥哥說我名姓,我名烏兒。」

  「字是什麼字?我怎麼不認識?」

  「就是三個雲念啊!當初那個誦唱逍遙遊的道長給我取的,他說背青天,負雲炁,要雲多多的才好,給我取了這個名字,我馱著他游洞庭風光,賺得這個名字,有大氣運嘞!」

  「好的,烏兄,此鼎我會交給教主的。」順濟領會他意。

  說罷,化作一條錦龍,抓起這澤鼎,便往著三清山去了。

  這錦龍長得頗為俊俏,身上鱗片紅白間,頭頂一團丹簇,尾巴柔順飄遙,雖有些錦鯉的性子,可見得龍性淵藏其內,擺尾,好似驚濤拍岸,呼吸,便像風雨欲來。

  盤旋上空,便破了萬裡層雲,雲海也是海,也可以弄一個雲海海眼,敖嘉曾言,昊天元炁海,連結著大海,天即海也,海即天也,海天即一,飛龍在天亦可,龍游大海也可。

  他得了真意,其實不只只能游水,也能游雲,游空,甚至將來也能週遊太虛,不過那得達到天庭承認的五品龍神之境了。色界部天的五方龍帝也不過這個水平。

  原先天庭沒有升階的時候,七品相當於地仙,五品相當於神仙。

  升階之後,神仙只得七品功,地仙堪堪入九品,也就是土地公這個水平,色界諸天,隨便一個土地,都是地仙水準。

  神仙得七品,天仙得五品,神王,仙君得三品,太乙正果才是二品,大羅才得一品。欲界飛升色界,得仙池造化,可以拉平本源,如果是偷渡上去,功果立即就要跌落兩級,天仙也只當地仙處理。

  他心裡想的,就是給這烏兒露上一手,免得輕看了自己。

  烏兒看他如此恣肆暢快,傲遊天空,果然凝重起來,他只到達了「游水」的境界,並沒有達到「游空」的境界,如果可以憑空飛起,他又何須別人幫忙呢?


  當初列子御風便是這個境界。

  眼如耳,耳如鼻,鼻如口,無不同也。心凝形釋,骨肉都融;不覺形之所倚,足之所履,隨風東西,猶木葉干殼。竟不知風乘我邪?我乘風乎?

  即是「天地與我為一」,內外交互,形神百骸,忘形得意,自然就可以飛起來,達到「輕盈」的境界。

  烏之所以不能飛,便是沒有達到這個境界,不能忘卻自己笨拙的外形,使得心靈得到敏捷,輕盈。

  龍能戲水,能御空,並非本能,也是「從坎到乾」的一個過程,經歷層層蛻變,乃有此功果,可以御六炁而游周天。再進一步,便是太虛了。

  他們比較的,不是法力,而是對「道」的理解。

  順濟抓著澤鼎飛走後,烏兒沉思起來,緩緩又沉入了水底。

  蜃龍此時和犀牛老母在一起談:「我看這大笨魚被忽悠瘸了,我倒是要看看這個許教主,許真人,許天師,到底有多厲害,我不以蠻力強法壓他,未必能斗得過,我善思人心之變,且看我以民心與他相鬥!」

  「你想做什麼?」

  「民願不成,既作民怨,他發下大願,怎麼能不承受眾生怨望?」蜃龍笑笑:「我當然是要去北方,要去那些亂的地方,鬧瘟疫,鬧災荒的各個地方,去幫他宣傳啦!把他捧得高高的,讓他自己跌個粉身碎骨,到時候看他怎麼收場。」

  「這大鍋飯,不好燒的。」

  犀牛老母潑冷水道:「他要是接住了呢?」

  「那我不就是立功了麼?我就加入內部唄。」蜃龍道:「我會一直盯著他的,死死盯著他。」

  「呵呵。」

  「但願你成功吧,能發大願者,必定有大神通,只看你是如何神通廣大,我卻不和你摻和一起。」

  「也沒叫你摻和。」蜃龍道:「我只是跟你說說。」

  「你不怕我告密?」

  「怕就不說了?」蜃龍道:「走著瞧吧!」

  說罷,他化作一股虹炁襲日而去。

  白虹貫日。要離之刺慶忌也。兇險之相也。

  許甲遠遠便見到一股長虹貫穿北方,此非瑞象,五行志言:主刀兵之災也。

  前世許甲參加的羅天大醮之時,便有虹光貫穿壇場,許多道系青年說是祥瑞,是異相,但其實他們才是祥瑞。

  虹乃災相,是天之警示也。

  當然,以現代氣象科學而言,這跟「天人感應」扯不上關係,但許甲都修道修仙了,也就不講科學了,不然也要被人拉去罵道棍了。

  「何德之衰,人心不古也。」許甲批下判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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