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曹操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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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4章 曹操的路

  田疇看著曹操的表情,一臉醉紅的正色抬手道:「將軍,紂王無道,周武牧之;秦失其鹿,天下共逐;據有天下者,何必卯金刀?」

  何必卯金刀!

  從古至今,帝王將相換了不知道多少。

  這天下,為什麼又一定要姓劉呢?

  曹操面無表情,哪怕是內心都不起一點波瀾。

  勸他『自立』的人,自從他平定兗州時就有,而後越來越多,甚至於他身邊的人都在或明或暗的支持。

  『漢室將終』、『國運已盡』的字字句句,在大漢朝各個陰暗角落依舊有著廣泛的認可。

  對於近些年朝廷取得的一些『戰績』,在很多人看來,不過是迴光返照,大漢朝實則分崩離析,底蘊耗盡,再無中興可能。

  田疇在曹操臉上看不出什麼,但就是如此,越發篤定曹操有這個心思,沉聲道:「將軍,幽州雖是疲敝之地,可將軍而今手握數萬大軍,加上烏桓、匈奴之助,南下冀州,土地肥沃,世家眾多、東取青州,人口眾多,青壯百萬,得此兩地,將軍大勢已成,以將軍之能,獵或天下,探囊取物!」

  田疇在侃侃而談,不知道的是,身後曹操的親兵,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他身後了。

  曹操依舊不動分毫,淡淡道:「此等之言,你還與誰人言過?」

  田疇渾然不覺,沉聲道:「田疇肺腑之言,不曾與他說過!」

  曹操轉身離去。

  田疇一怔,剛要說話,忽然身後湧出數個大漢,捂嘴,擒拿,轉瞬間他就失去了知覺,模糊中,有人將他拖向不遠處的山林。

  曹操走了一陣子,從另一門進入。

  曹洪,曹仁已經在等著了,一見曹操,曹洪快步上前,道:「將軍,那公孫度派人送禮請罪了。」

  曹操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望向遼東方向,道:「你是說,他只是派人來送禮,他自己沒來?」

  曹洪道:「是。很厚的禮,錢糧三千萬,還有諸多兵甲,戰馬……」

  「看來,他確實有不臣之心。」

  曹操打斷了他的話,看向曹仁道:「我殺了他的兒子,他非但沒有震怒,還能低聲下氣的派人送禮請罪,此人不可小覷,子孝,將來一定要萬分小心於他。」

  曹仁點頭,道:「我知道了。」

  曹操嗯了一聲,轉向薊縣方向,道:「朱建平怎麼說?」

  曹仁道:「他給我寫親筆信,說是在繼續擺宴,要為將軍慶功,還說有一件要事欲告知與將軍。」

  曹操背著手,默默一陣,道:「我知道他要告訴我什麼事情。」

  曹洪愣了下,道:「將軍知道?」

  曹操笑了一聲,邁步向前走,道:「應該是陛下要任命我為大司馬的事情了。」

  曹洪,曹仁全都立在原地,雙眸圓瞪,驚愕非常。

  曹操前不久才惹出那麼大的事情,曹氏更是被舉族抄沒、流放,這轉眼間,曹操非但沒有落罪,反而高升為大司馬了?

  曹洪旋即急忙追上,道:「那,曹氏會發還嗎?」

  曹操神色微動,道:「不會。」

  曹洪面露不甘,道:「將軍立下如此大功,朝廷就不能寬宥曹氏嗎?」

  曹仁上前來,道:「將軍,『潁川黨』能答應嗎?」

  曹操慢慢走著,縱然肚子裡很多酒,可腦子異常清醒,道:「陛下之意,豈是由不得他們!朱建平那邊,你不用理會,盡伱的職責就行。我在朝廷那邊你也不用擔心,區區『潁川黨』,哼!」

  曹洪臉角動了動,有些不安。

  他跟隨曹操多年,對曹操十分了解,曹操這個表情,這個語氣,明擺著是要對『潁川黨』出手了!

  在以往,一直是『潁川黨』對曹操進行猛烈攻擊,欲殺之而後快,可現在風水輪轉,曹操一旦成為大司馬,即便還是比不上『潁川黨』,可已然是大漢朝的軍隊最高統帥,與尚書台丞相平起平坐!

  這已經不是『潁川黨』可以輕動的位置了!

  曹仁應了一聲,道:「那我一個人去薊縣,只是,那二十多萬俘虜,該作何處置?朱建平未必肯接手。」

  二十多萬俘虜,不說平常的管理了,單是那二十多萬張嘴,就是一個無底洞。


  曹操道:「他會接手的,你不用擔心。對了,看看有沒有機會,將那公孫度給殺了,這個人留著,遲早是個禍患。」

  「我明白。」曹仁道。

  只有他們幾個人的時候,曹仁對曹操的態度相對輕鬆,介乎於『主人』與『兄弟』之間,小心謹慎的拿捏著分寸與距離。

  曹操漫步走著,道:「那朱建平既然寫信來了,想必朝廷那邊很快就會有結果,我回京的時間在即。有兩件事,我要囑咐你們。」

  「將軍請說。」曹洪,曹仁立即肅色應道。

  曹操停住腳步,望著洛陽方向,道:「第一件事,任何情況下,不要有任何異動,我說的是任何情況下,如有人勸你們自立、擅自動兵,直接殺了。」

  曹仁,曹洪心裡一驚,面上不動,道:「遵命。」

  曹操神情冷清,雙眼冷峻,道:「第二,對於陛下,你們不可妄自揣度。知道的、猜測的,都給我憋在肚子裡,哪怕做夢都不能吐露半個字!」

  曹仁,曹洪莫名恐懼,低著頭道:「是。」

  經過這麼多年下來,宮裡對曹操的『一味寵信』,已然是過了頭,這種『寵信』完全是無來由的,加上發生的種種事情,以及他們知道的一些內情,深知宮裡那位陛下心機深沉,對曹操的『寵信』或許是一個極其可怕的陷阱!

  「第三件事,」

  曹操目光動了動,道:「我入京之後,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我會低調一陣子,只做文事,屆時你們耐心一點,有什麼事情寫信給我,不要擅自行動。第二種可能,或許陛……朝廷或許會借著這次機會,對你們大肆分官,你們接著,但要謹小慎微,不可逾矩。」

  「遵命!」曹洪,曹仁已經心驚膽戰了。

  曹操說的三件事,哪一個都是極其兇險的,一著不慎,萬劫不復!

  曹操說完這三件事,又仔細沉吟良久,道:「父親在幽州,子孝,你幫我好生照顧著。」

  曹仁微怔,這說到最後,曹操說到了家事?

  是某種交代嗎?

  回京,真的那般兇險嗎?

  就沒有其他的選擇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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