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8章 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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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怪李道至不知道余雲遙被抓的消息,韓佑倒是十多日前讓人給朝廷送去軍報了,順便請功。

  只是司空昭多留了一個心眼,讓報功的隊伍出了酉州後繞路走,走一座城報一次功,帶點宣告天下的意思。

  這麼做的原因是司空昭想要將將功勞和整件事鬧的天下皆知,省的到時候朝廷弄什麼么蛾子。

  除此之外司空昭也想給韓佑再刷刷名聲,不過她想多了,名聲不用刷,早就足夠了,至於軍報軍功,朝廷對其他人或許會點驗啊、分功之類的,對韓佑,誰都不敢。

  不說老八,就說現在京中執掌儀刀衛的可是幽王周衍。

  以前給韓佑當小跟班,那就是沒頭腦。

  現在執掌了儀刀衛,周衍既是沒頭腦也是不高興,誰要是敢露出針對韓佑的苗頭,小王爺連程序都不用走,直接暴力解決。

  老李頭入營了,韓佑開始打量起走下馬車站成幾排的大周「精英」們。

  六十來個,品級都不高,最高才從五品,也是歲數最大的。

  韓佑撓了撓額頭,老毛病煩了。

  「都交給司空昭吧,就這樣。」

  留下一句話,韓佑轉身撒腿跑了。

  現在有一件更急的事需要他處理,正好老李來了,他青椒請教,畢竟對方好歹幹了那麼多年兵部尚書。

  殺一個人容易,一句話,一刀的事。

  韓佑覺得死對余雲遙來說太便宜了,原本想讓人押入京中的,後來考慮到落葉歸根這種事,人家在東海待了一輩子,就「老」死在東海吧,成為桐城舟師營的底表,每天掛六個時辰,節假日不休,掛到死,掛到掛。

  旗杆就在點將台旁邊,余雲遙鋪頭散發,消瘦的身軀瘦弱不堪,如果不了解怎麼回事的話看上一眼會心生憐憫。

  余雲遙現在是活著,生不如死,還不敢想法子自盡,自盡的話他余家那幾個孩子也保不住,只能這樣被羞辱著,生不如死著。

  李道至好歹也是幹過那麼多年兵部尚書,也不知道是告老還鄉了還是本身性格就是這樣,站在旗杆那叫一個道德底下素質差,各種嘴炮。

  你不是大周朝海戰第一人嗎…

  大周掛旗杆第一人是不是…

  你的兵呢,你的帥印呢…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悔不當初是不是…

  本來不是小人的志的事,硬生生讓李道至弄的和小人得志似的。

  韓佑和殺家三少都有點鄙夷這老頭了。

  沒必要鄙夷,只是他們這些「小輩」不理解。

  從前朝到本朝,李道至一直將余雲遙當做心腹大患,當了尚書後最想幹掉的人就是余雲遙。

  余雲遙這東海三道舟師大帥只要活著一天,就會讓李道至,讓兵部恥辱一天。

  別的衙署倒是無所謂了,舟師是名義上歸兵部下轄,試想一下李道至每天過的有多鬧心,洗臉,看見水了,看見水就想到海了,想到海就聯想到了舟師。

  這一聯想到舟師,馬上上火,是嘴起泡背長包,渾身刺撓掉頭髮,要多上火有多上火。

  全天下都知道舟師是余雲遙的,不是朝廷的,讓朝廷上火的是,糧餉還得照樣發,等於是國家拿錢給余雲遙養私軍,如同交保護費一樣。

  除此之外,當初贊同餘雲遙當副帥、當大帥的就有一個李道至。

  不是人家老李頭老眼昏花,而是余雲遙太能演,太能裝,不止李道至,整個朝廷都被的演技給忽悠了,都以為這是一個忠君愛國的舟師將領。

  「行了行了。」

  眼看李道至CUP個沒完沒了,韓佑拉開了老李:「叫李老大人白跑一趟了,您也看到了,余雲遙被抓了,舟師也被接管了。」

  「這是什麼話,不白跑。」

  李道至一副豪情壯志的模樣大手一揮:「平三道,守東海,破瀛賊,小子,你得老夫,就如同劉備得了諸葛亮,懂嗎。」

  「不懂。」

  韓佑搖了搖頭,這話挺欠揍,誰特麼劉備,你才劉備,你全家都劉備,這話傳出去還以為本將要造反呢。

  「三道入京雖是平定,可瀛島有一人,有一海戰猛將,便是連余雲遙都忌憚三分,若破瀛島早晚會遇到此人,由他坐鎮瀛島船軍,那瀛島船軍便是插翅猛虎。」


  自話自說的李道至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不過韓佑你安心便是,此人交由老夫對付,天下間能對付此人的也只有老夫了。」

  「姓甚名誰?」韓佑瞳孔猛地一縮:「竟然能讓余雲遙都忌憚三分。」

  「這猛將年紀雖幼,卻是文武雙全智計百出之輩,在瀛島更是位高權重。」

  頓了頓,李道至終於將名字說出來:「此人便是瀛島北船軍大將神柬波。」

  韓佑:「…」

  李道至:「聽聞過?」

  「不止聽過,還見過。」

  韓佑算服了,這老頭不但掐著點過來,還能精準定位。

  懶得解釋,韓佑衝著江追說道:「給剛才那傻比瀛使叫過來。」

  江追搖了搖頭:「叫不過來。」

  「臥槽,你別告訴我這王八蛋跑了吧?」

  「沒有,叫是叫不過來了,能拎來。」

  「啥意思?」

  「你要腦袋還是要身子。」

  韓佑:「…」

  陸百川照著江追的屁股踹了一腳:「拎過來吧。」

  李道至不明所以。

  也是這時韓佑才想起來,剛才他下令讓人給神柬波弄死。

  韓佑也有點想不通這事了。

  這神柬波膽子也太大了,坐鎮一方船軍,基本上就是大帥級別了,又是皇子身份,這傢伙是怎麼想的,居然敢跑東海來?

  別說韓佑想不通,臨死之前的神柬波也想不通。

  其實韓佑有前科,之前在京中演武的時候就弄死過一個皇子。

  不過這事能說的過去,首先是神柬助大言不慚了,說出的話也找死,等於是「欺君」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另外一個原因。

  神柬波低估了韓佑對瀛賊的仇恨,他也同樣高估了「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句話對韓佑的分量。

  韓佑並不覺得乾死一個皇子或是瀛使能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不良後果,名聲、信譽,呵呵,當戰陣真正來臨前最不值錢的就是這種東西,誰會在乎。

  腦袋被拎過來了,石灰粉裹一半,眼珠子少一個。

  死的時候死不瞑目,江追將他砍了後死活無法讓他閉上眼睛,使勁使大了,給人家眼珠子扣下來一個。

  江追也不知道韓佑啥意思,讓一個新卒將無頭屍也拖過來了。

  「這就是神柬波?」

  望著散裝瀛島皇子的李道至,瞪著眼睛驚的夠嗆:「三萬瀛賊夜襲,是他率領的?」

  「不是,沒他,他是剛過來的。」

  「他來作何?」

  「他…」韓佑老臉一紅:「他說他要申請和我單挑,完了就…完了就不小心屍首分家了。」

  李道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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