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彩虹迷案——女屍
法醫小郭剛講完法醫的現場初勘結果，趙忠國又急不可耐地想在王國軍面前表現自己，道：
「電工手套上印著星海物資的LOGO，這麼說，殺害這名女子的人，應該就是那個電工黃老四了？」
上次被市委書記劈頭蓋臉地數落一頓後，趙忠國趕緊找了褚旗，將案情的完整報告看了好幾遍，所以現在趙忠國已對案情有所了解。
小郭剛要回答，卻不料正用右手托著下巴的周強道：「不！人應該不是黃老四殺的。」
趙忠國見周強又出言反對自己，心頭不由得一緊，放在桌子下的手狠狠攥緊了拳頭。
陰陽怪氣地說道：「哦？周所又有不同見解？我倒想聽聽你又有什麼高見吶？」
周強見自己故意謙讓，避其鋒芒，趙忠國非但不領情，反倒說起話陰陽怪氣的，心下不禁也有些氣惱，道：
「趙局長，我已經被你暫停了職務，不能稱之為周所了。今天，萬幸能參加這次情分析會，還得感謝全書記批准我能夠以刑偵顧問的身份參與彩虹謎案。另外，您說的高見，我可不敢當啊，只能說是一點拙見吧。」
平白無故被周強不疼不癢地搶白了一頓，趙忠國更是火冒三丈，可周強說的都是事實，他又沒有理由反駁，只能鐵青著臉暗暗生氣。
周強不再理會趙忠國，繼續道：
「我們可以把自己想像成兇手，閉上眼睛，回到案發現場，回到那個布滿血跡的後備箱」
「作為殺人兇手，我戴上手套作案的目的，就是為了遮住我的指紋，同時，擦掉我觸摸過的所有地方，不給警察留下任何關於我的痕跡。」
「從小郭的分析以及現場照片來看，那手套明顯是黃老四的。」
「那麼，姑且我就認為我是黃老四，我的後備箱裝著一具剛被我殺害的女子，裝載屍體的車是我的，電工手套是我的，而我卻想只靠戴上一雙自己的電工手套，讓匕首上沒有我的指紋，就能掩蓋我割喉殺人的罪行嗎？我黃老四雖然老實本分，但我好像不傻吧？」
「所以，我沒有必要戴上那雙手套。與其做這種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的事，我幹嘛不在別的地方把人殺掉，拋屍到跟我毫無關聯的所在，而非要在自己車的後備箱裡作案？」
此話一出，會議室的刑警們交頭接耳地低聲交流著。
「對呀，他根本沒必要戴手套了啊。」
「還真是，這一點的確有問題。」
「對對對，這完全解釋不通！」
「一定不是黃老四作的案！」
......
周強又道：「另外，黃老四已經身患絕症，命不久矣，且身背彩虹爺爺一條人命，如果真是他做的，他還有必要掩飾自己的身份嗎？」
「所以我認為，這雙沾滿血液的電工絕緣手套，不僅不能證明黃老四就是兇手，反而恰恰能證明黃老四不是兇手！」
「真兇一定另有其人！」
周強的觀點一出，會議室瞬間炸開了鍋，大夥嚶嚶嗡嗡討論了好一會才安靜了下來。
趙忠國本想反駁，可自己按照周強的思路分析了一通，也發現他說得的確很有道理。
周強繼續道：「還有一點，看來剛才的幾張現場的圖片，我覺得夏利後備箱的殺人現場有問題。」
「舉個例子，我個人認為，被割喉的人正常反應應該是，在喪失意識前應該拼命用手捂住創口，防止血液大量流失，而女屍的雙手卻沒有沾染血跡。我覺得這一點很反常。」
周強看向溫小嵐，問道：「溫主任，我說得對嗎？」
溫小嵐道：「周隊，剛才小郭講的時候，我就在PPT照片上發現了這一點，正想要一會作補充呢，既然你現在問到了，那我就現在說了。」
「人體的平均血液量為5L左右，血液循環中的血液大約有4L，頸動脈破裂失血呈噴射狀，會在一兩分鐘之內流盡3L以上血液，出血速率極為迅速，會在極快的速率下致死。」
「一般而言急性頸動脈外傷性破裂以後，會立即對人體產生兩方面的影響。第一，頸動脈本就負責腦部氧氣輸送，破裂後會使受害人很快失去意識，從而導致腦死亡的過程。」
「第二，頸動脈破裂引起的大出血非常劇烈，血壓會使血液快速大量從頸部創口劇烈噴射而出，從照片上看，傷口不僅割斷開了頸動脈，還割斷了氣管，隔開了喉管，所以，被害人立即會有強烈的窒息感。」
「所以，無論是出於自救，還是由於窒息帶來的本能反應，受害人一定會用雙手試圖堵住傷口，雖然這樣也不能阻止死亡，但一般人都會這麼做。」
「而圖片上的死者雙手的確是乾淨的，這說明，死者生前可能是在昏迷的狀態中被割喉的。」
周強問向褚旗：「褚旗，你剛才說，車裡沒有發現第三者的指紋，後備箱裡你們查過了嗎？」
「師父，我們用光譜設備反覆勘驗過後備箱，除了黃老四自己的指紋，沒有發現其他的指紋。」褚旗答道。
說完，他又想起了什麼，補充道：「而且，後備箱中也沒有反抗或打鬥的痕跡！」
「連死者的指紋都沒有，嗯，那就對了。這也正好印證了溫主任的說法，如果不是昏迷狀態被割喉，她不可能既不自救，又不掙扎，而在亂抓的狀態下留下指紋。」周強道。
溫小嵐又補充道：「剛才，我在照片中發現，夏利車敞開的後備箱蓋上，血液噴濺的主要區域相對集中，這也說明死者被割喉後，沒有做過劇烈的掙扎，否則，就應該是噴濺的到處都是，而不會這麼集中了。」
周強道：「如此說來，這具屍體應該是在昏迷狀態下被運到這裡的，褚旗，你到現場勘察過，從現場的地形來看，有沒有可能屍體是不通過交通工具運輸到那裡的？」
褚旗想了想，道：「我覺得可能性不太大，老百姓形容屍體常會用一個詞，死沉死沉的。要想通過背或扛，甚至是裝進大行李箱，以人力運至這裡，基本不太可能。」
「第一，走在灤河南岸的公路旁邊會相當顯眼，沒人敢明目張胆地扛著一具裸屍招搖過市。即使套上尼龍袋等作為遮掩，目標也很大，很顯眼，容易暴露。」
「第二，從最近的公路，到灤河跨河大橋下的河邊，最近的距離也需要1.5公里。其中一公里，是一片茂密的楊樹林，林下道路深淺不平，且灌木叢生，扛著一具屍體穿過這裡，幾乎不可能。」
「電工手套上印著星海物資的LOGO，這麼說，殺害這名女子的人，應該就是那個電工黃老四了？」
上次被市委書記劈頭蓋臉地數落一頓後，趙忠國趕緊找了褚旗，將案情的完整報告看了好幾遍，所以現在趙忠國已對案情有所了解。
小郭剛要回答，卻不料正用右手托著下巴的周強道：「不！人應該不是黃老四殺的。」
趙忠國見周強又出言反對自己，心頭不由得一緊，放在桌子下的手狠狠攥緊了拳頭。
陰陽怪氣地說道：「哦？周所又有不同見解？我倒想聽聽你又有什麼高見吶？」
周強見自己故意謙讓，避其鋒芒，趙忠國非但不領情，反倒說起話陰陽怪氣的，心下不禁也有些氣惱，道：
「趙局長，我已經被你暫停了職務，不能稱之為周所了。今天，萬幸能參加這次情分析會，還得感謝全書記批准我能夠以刑偵顧問的身份參與彩虹謎案。另外，您說的高見，我可不敢當啊，只能說是一點拙見吧。」
平白無故被周強不疼不癢地搶白了一頓，趙忠國更是火冒三丈，可周強說的都是事實，他又沒有理由反駁，只能鐵青著臉暗暗生氣。
周強不再理會趙忠國，繼續道：
「我們可以把自己想像成兇手，閉上眼睛，回到案發現場，回到那個布滿血跡的後備箱」
「作為殺人兇手，我戴上手套作案的目的，就是為了遮住我的指紋，同時，擦掉我觸摸過的所有地方，不給警察留下任何關於我的痕跡。」
「從小郭的分析以及現場照片來看，那手套明顯是黃老四的。」
「那麼，姑且我就認為我是黃老四，我的後備箱裝著一具剛被我殺害的女子，裝載屍體的車是我的，電工手套是我的，而我卻想只靠戴上一雙自己的電工手套，讓匕首上沒有我的指紋，就能掩蓋我割喉殺人的罪行嗎？我黃老四雖然老實本分，但我好像不傻吧？」
「所以，我沒有必要戴上那雙手套。與其做這種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的事，我幹嘛不在別的地方把人殺掉，拋屍到跟我毫無關聯的所在，而非要在自己車的後備箱裡作案？」
此話一出，會議室的刑警們交頭接耳地低聲交流著。
「對呀，他根本沒必要戴手套了啊。」
「還真是，這一點的確有問題。」
「對對對，這完全解釋不通！」
「一定不是黃老四作的案！」
......
周強又道：「另外，黃老四已經身患絕症，命不久矣，且身背彩虹爺爺一條人命，如果真是他做的，他還有必要掩飾自己的身份嗎？」
「所以我認為，這雙沾滿血液的電工絕緣手套，不僅不能證明黃老四就是兇手，反而恰恰能證明黃老四不是兇手！」
「真兇一定另有其人！」
周強的觀點一出，會議室瞬間炸開了鍋，大夥嚶嚶嗡嗡討論了好一會才安靜了下來。
趙忠國本想反駁，可自己按照周強的思路分析了一通，也發現他說得的確很有道理。
周強繼續道：「還有一點，看來剛才的幾張現場的圖片，我覺得夏利後備箱的殺人現場有問題。」
「舉個例子，我個人認為，被割喉的人正常反應應該是，在喪失意識前應該拼命用手捂住創口，防止血液大量流失，而女屍的雙手卻沒有沾染血跡。我覺得這一點很反常。」
周強看向溫小嵐，問道：「溫主任，我說得對嗎？」
溫小嵐道：「周隊，剛才小郭講的時候，我就在PPT照片上發現了這一點，正想要一會作補充呢，既然你現在問到了，那我就現在說了。」
「人體的平均血液量為5L左右，血液循環中的血液大約有4L，頸動脈破裂失血呈噴射狀，會在一兩分鐘之內流盡3L以上血液，出血速率極為迅速，會在極快的速率下致死。」
「一般而言急性頸動脈外傷性破裂以後，會立即對人體產生兩方面的影響。第一，頸動脈本就負責腦部氧氣輸送，破裂後會使受害人很快失去意識，從而導致腦死亡的過程。」
「第二，頸動脈破裂引起的大出血非常劇烈，血壓會使血液快速大量從頸部創口劇烈噴射而出，從照片上看，傷口不僅割斷開了頸動脈，還割斷了氣管，隔開了喉管，所以，被害人立即會有強烈的窒息感。」
「所以，無論是出於自救，還是由於窒息帶來的本能反應，受害人一定會用雙手試圖堵住傷口，雖然這樣也不能阻止死亡，但一般人都會這麼做。」
「而圖片上的死者雙手的確是乾淨的，這說明，死者生前可能是在昏迷的狀態中被割喉的。」
周強問向褚旗：「褚旗，你剛才說，車裡沒有發現第三者的指紋，後備箱裡你們查過了嗎？」
「師父，我們用光譜設備反覆勘驗過後備箱，除了黃老四自己的指紋，沒有發現其他的指紋。」褚旗答道。
說完，他又想起了什麼，補充道：「而且，後備箱中也沒有反抗或打鬥的痕跡！」
「連死者的指紋都沒有，嗯，那就對了。這也正好印證了溫主任的說法，如果不是昏迷狀態被割喉，她不可能既不自救，又不掙扎，而在亂抓的狀態下留下指紋。」周強道。
溫小嵐又補充道：「剛才，我在照片中發現，夏利車敞開的後備箱蓋上，血液噴濺的主要區域相對集中，這也說明死者被割喉後，沒有做過劇烈的掙扎，否則，就應該是噴濺的到處都是，而不會這麼集中了。」
周強道：「如此說來，這具屍體應該是在昏迷狀態下被運到這裡的，褚旗，你到現場勘察過，從現場的地形來看，有沒有可能屍體是不通過交通工具運輸到那裡的？」
褚旗想了想，道：「我覺得可能性不太大，老百姓形容屍體常會用一個詞，死沉死沉的。要想通過背或扛，甚至是裝進大行李箱，以人力運至這裡，基本不太可能。」
「第一，走在灤河南岸的公路旁邊會相當顯眼，沒人敢明目張胆地扛著一具裸屍招搖過市。即使套上尼龍袋等作為遮掩，目標也很大，很顯眼，容易暴露。」
「第二，從最近的公路，到灤河跨河大橋下的河邊，最近的距離也需要1.5公里。其中一公里，是一片茂密的楊樹林，林下道路深淺不平，且灌木叢生，扛著一具屍體穿過這裡，幾乎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