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婆婆們的閒聊
阿弘站在湖邊，吹著難得清爽的微風，此時已是深秋，荷葉仍綠如傘蓋，但其中殘敗的蓮蓬預示著，一年一度的采藕季節就要來了。
采藕！
看來這湖塘之內幾乎每年都要撅挖一遍，如果是這樣，沉屍湖塘的骸骨想要不被發現，那確實還比較困難。秋冬挖藕，盛夏那就只有採蓮了。在南方尤其是盛產蓮藕的水塘之地，蓮子成了夏季里靜心解暑的手邊零食，就像北方冬季里圍爐團坐所嗑的瓜子一樣，簡單剝皮就可以食用。
從而產生了一種非專職的採蓮人，他們利用閒暇時間，把採摘的野生蓮蓬拿到集市上去賣，這樣還可以掙些銀錢貼補家用。
採摘野生蓮蓬！並利用空餘時間！中午！原本有自己的營生買賣。
阿弘想到這裡，面上竟露出一絲篤定的微笑。鄉野之間，家家戶戶幾乎都沒有什麼秘密可言，誰家的男人嫖妓，誰家的女人偷漢，誰家的兒孫不孝，誰家的子孫潦倒窮困。這些，都是那些上了年歲的婆婆們，最善於傳播的話題，而且速度快、範圍廣，幾乎是無孔不入無人不知。
而她們的聚集之地，又往往方便簡捷，不是在樹蔭下就是在門廊前，三五成群四五一夥，言之鑿鑿三人成虎、以訛傳訛。所以，阿弘打定了主意後，就特意向這些地方去尋找，俗話說功夫不負有心人，想去做的事，一旦有了目標就絕難落空，阿弘笑意盈盈正在望向的前方，就正好有這麼幾位老婆婆。
阿弘見禮後，謙遜地坐在了眾人的下手。幾位年老的婆婆見有帥氣年輕的小伙子前來，一時之間談性更濃。
「公子是外鄉人吧？看著面生得緊。」一位身穿灰色薄夾襖的婆婆率先問道。
「回婆婆，在下北方蒼溪鎮人。」
「難怪，長得身材如此挺拔高挑。」婆婆慈眉善目的微笑，瞬時讓阿弘有些不好意思。
「是哦，是哦！你不說我還納悶呢，咱們這湖畔，還真沒有誰家的公子有這樣的身高。」另一位婆婆也笑著附和道。
一時之間阿弘成了眾位婆婆針對的目標，她們上下打量著他，不斷地問東問西，阿弘謙遜的一一作答，瞬間拉近了和她們的關係。片刻之後，阿弘轉身指了指蓮葉茂密的金雞湖，像不經意地隨口問道：「這裡的蓮藕感覺不少呀！」
「那當然，這裡的蓮藕不知道養活了多少湖畔的貧家子弟，可以說是我們窮苦人家的天然糧倉呀！」
「對對……糧倉。」
「是的呀，夏季里還有嫩芽做菜，蓮子做粥，你這個北方的公子可能就不太了解嘍。」南方的婆婆們瞬間都變成了老學究，不但對蓮有更深層和生動的講述，還配合著各自的生活案例。
阿弘笑著問道：「這蓮子不知道如何採摘呀？有專人從事嗎？」
「舢板小舟就可以，盪於蓮葉叢中採摘便可。至於專人採摘嗎，估計就是王武子了吧！」一位婆婆說完看了一下眾人，眾人紛紛附和道：「對，對……一般就是王武子，因為大家知道他家困難還瘸著條腿，沒人和他爭，基本上都是他在採摘。」
「這些年都是他？」阿弘微笑著輕聲問道。
「對，二三十年了吧！每天早起都是他自己划船進入荷花叢中採摘，不過這王武子也算是知恩圖報的人，每天都會剝出一些蓮子免費送給周邊的人。」
「為何早起採摘，不是午時呢？」阿弘想著幾位女童失蹤的時辰，笑吟吟的面上看不出絲毫的波瀾，但心中卻已開始急迫地期盼了，期盼會有一個自己預期的線索。
「蓮蓬早起被晨光浸潤，水汽更加充盈，吃到嘴裡就會愈發甜脆爽口，所以一般都會早上採摘，這些南方人自然都懂，可能公子是北方人才會有此一問吧。」
眾位婆婆相互對視了一眼，會心地笑了起來。其中有一位年歲稍長的婆婆，卻沒有像眾人那般微笑，而是低著頭若有所思。忽然，她擡起頭來說道：「這位公子說到這個午時，我便忽然想起一個人來，不知你們還是否記得那個李建仁。」
「李健仁？就是那個私塾的教書先生李健仁？記得，記得……大家應該都記得吧！不過他已經死了有三四年了吧，你咋忽然提起他來。」
「是這位公子問午時採摘蓮蓬，我便想起他來，因為他曾經有段時間一直午時偷偷採摘蓮蓬。」說著，婆婆篤定地看了一眼阿弘。
阿弘心中一跳，預感到結果就要出現了，他暗暗地舒了一口氣，輕聲問道：「婆婆是何時見到的呢？」
「這話要說起來，得有快十來年了吧！」
「十來年！」阿弘心中更是驚喜的一震，這個時間不正好是幾位金雞湖畔失蹤女童的時間嗎？
「為什麼我記得清楚呢，因為十年前，我的小孫兒剛剛出生，我去給兒媳婦伺候月子，你們也知道，我那兒子家就在湖邊。所以，每日裡我站在樓檐邊，就能看到誰划船進了荷叢，那個時候我還詫異，一個堂堂的教書先生也不差那兩個蓮子錢，又何必大中午頂著日頭，去和王武子爭採蓮蓬呢？」婆婆說完，竟是不忿地環視了一眼眾人。
各位婆婆也都紛紛臉現慍怒，表現了對李健仁的不滿。更有一名心直口快的隨口說道：「這也難怪他一個教書先生，竟橫遭慘禍溺死在湖中的荷花盪里，這也許就是報應。」
「是呀，是呀！不過這報應確實來得兇猛了一些，不但溺死了李健仁，竟還讓那屠夫吳三宰殺了他們孤兒寡母，也是可憐。」
聽到這裡，阿弘的心中已是明了，這件案子絕對和李健仁有關，吳三瘋狂地將李嬸及其兒子分屍，也一定是和女童失蹤有著某種千絲萬縷的內在關係。
想著這些，阿弘竟多少有些失神，他不知道這個看似毫無相干的兩件案子，到底是不是真如自己所推斷的那樣。
采藕！
看來這湖塘之內幾乎每年都要撅挖一遍，如果是這樣，沉屍湖塘的骸骨想要不被發現，那確實還比較困難。秋冬挖藕，盛夏那就只有採蓮了。在南方尤其是盛產蓮藕的水塘之地，蓮子成了夏季里靜心解暑的手邊零食，就像北方冬季里圍爐團坐所嗑的瓜子一樣，簡單剝皮就可以食用。
從而產生了一種非專職的採蓮人，他們利用閒暇時間，把採摘的野生蓮蓬拿到集市上去賣，這樣還可以掙些銀錢貼補家用。
採摘野生蓮蓬！並利用空餘時間！中午！原本有自己的營生買賣。
阿弘想到這裡，面上竟露出一絲篤定的微笑。鄉野之間，家家戶戶幾乎都沒有什麼秘密可言，誰家的男人嫖妓，誰家的女人偷漢，誰家的兒孫不孝，誰家的子孫潦倒窮困。這些，都是那些上了年歲的婆婆們，最善於傳播的話題，而且速度快、範圍廣，幾乎是無孔不入無人不知。
而她們的聚集之地，又往往方便簡捷，不是在樹蔭下就是在門廊前，三五成群四五一夥，言之鑿鑿三人成虎、以訛傳訛。所以，阿弘打定了主意後，就特意向這些地方去尋找，俗話說功夫不負有心人，想去做的事，一旦有了目標就絕難落空，阿弘笑意盈盈正在望向的前方，就正好有這麼幾位老婆婆。
阿弘見禮後，謙遜地坐在了眾人的下手。幾位年老的婆婆見有帥氣年輕的小伙子前來，一時之間談性更濃。
「公子是外鄉人吧？看著面生得緊。」一位身穿灰色薄夾襖的婆婆率先問道。
「回婆婆，在下北方蒼溪鎮人。」
「難怪，長得身材如此挺拔高挑。」婆婆慈眉善目的微笑，瞬時讓阿弘有些不好意思。
「是哦，是哦！你不說我還納悶呢，咱們這湖畔，還真沒有誰家的公子有這樣的身高。」另一位婆婆也笑著附和道。
一時之間阿弘成了眾位婆婆針對的目標，她們上下打量著他，不斷地問東問西，阿弘謙遜的一一作答，瞬間拉近了和她們的關係。片刻之後，阿弘轉身指了指蓮葉茂密的金雞湖，像不經意地隨口問道：「這裡的蓮藕感覺不少呀！」
「那當然，這裡的蓮藕不知道養活了多少湖畔的貧家子弟，可以說是我們窮苦人家的天然糧倉呀！」
「對對……糧倉。」
「是的呀，夏季里還有嫩芽做菜，蓮子做粥，你這個北方的公子可能就不太了解嘍。」南方的婆婆們瞬間都變成了老學究，不但對蓮有更深層和生動的講述，還配合著各自的生活案例。
阿弘笑著問道：「這蓮子不知道如何採摘呀？有專人從事嗎？」
「舢板小舟就可以，盪於蓮葉叢中採摘便可。至於專人採摘嗎，估計就是王武子了吧！」一位婆婆說完看了一下眾人，眾人紛紛附和道：「對，對……一般就是王武子，因為大家知道他家困難還瘸著條腿，沒人和他爭，基本上都是他在採摘。」
「這些年都是他？」阿弘微笑著輕聲問道。
「對，二三十年了吧！每天早起都是他自己划船進入荷花叢中採摘，不過這王武子也算是知恩圖報的人，每天都會剝出一些蓮子免費送給周邊的人。」
「為何早起採摘，不是午時呢？」阿弘想著幾位女童失蹤的時辰，笑吟吟的面上看不出絲毫的波瀾，但心中卻已開始急迫地期盼了，期盼會有一個自己預期的線索。
「蓮蓬早起被晨光浸潤，水汽更加充盈，吃到嘴裡就會愈發甜脆爽口，所以一般都會早上採摘，這些南方人自然都懂，可能公子是北方人才會有此一問吧。」
眾位婆婆相互對視了一眼，會心地笑了起來。其中有一位年歲稍長的婆婆，卻沒有像眾人那般微笑，而是低著頭若有所思。忽然，她擡起頭來說道：「這位公子說到這個午時，我便忽然想起一個人來，不知你們還是否記得那個李建仁。」
「李健仁？就是那個私塾的教書先生李健仁？記得，記得……大家應該都記得吧！不過他已經死了有三四年了吧，你咋忽然提起他來。」
「是這位公子問午時採摘蓮蓬，我便想起他來，因為他曾經有段時間一直午時偷偷採摘蓮蓬。」說著，婆婆篤定地看了一眼阿弘。
阿弘心中一跳，預感到結果就要出現了，他暗暗地舒了一口氣，輕聲問道：「婆婆是何時見到的呢？」
「這話要說起來，得有快十來年了吧！」
「十來年！」阿弘心中更是驚喜的一震，這個時間不正好是幾位金雞湖畔失蹤女童的時間嗎？
「為什麼我記得清楚呢，因為十年前，我的小孫兒剛剛出生，我去給兒媳婦伺候月子，你們也知道，我那兒子家就在湖邊。所以，每日裡我站在樓檐邊，就能看到誰划船進了荷叢，那個時候我還詫異，一個堂堂的教書先生也不差那兩個蓮子錢，又何必大中午頂著日頭，去和王武子爭採蓮蓬呢？」婆婆說完，竟是不忿地環視了一眼眾人。
各位婆婆也都紛紛臉現慍怒，表現了對李健仁的不滿。更有一名心直口快的隨口說道：「這也難怪他一個教書先生，竟橫遭慘禍溺死在湖中的荷花盪里，這也許就是報應。」
「是呀，是呀！不過這報應確實來得兇猛了一些，不但溺死了李健仁，竟還讓那屠夫吳三宰殺了他們孤兒寡母，也是可憐。」
聽到這裡，阿弘的心中已是明了，這件案子絕對和李健仁有關，吳三瘋狂地將李嬸及其兒子分屍，也一定是和女童失蹤有著某種千絲萬縷的內在關係。
想著這些，阿弘竟多少有些失神，他不知道這個看似毫無相干的兩件案子，到底是不是真如自己所推斷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