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柳南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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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蘇懿的房中終於有了動靜。事實上蘇懿沒有賴床的習慣,可能是前些日子在破酆鎮的時候接二連三的出事,讓他心力交瘁,所以近幾日以來他每晚都睡得很早,但第二天照樣起的很晚。

  蘇懿也是喜歡酒的,所以來了客棧他便喝了個痛快,睡得又早,所以肚子裡早已憋了一大泡尿。他睜開眼的一瞬間,便覺得小腹劇痛,於是馬上坐起身來,拿出床下的尿壺。

  此時在門外的陳縣令等了好久終於覺得蘇懿要出來了,已經抱著酒站在了門口,準備好了迎接,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滴滴答答的聲音,這……

  陳縣令瞬間就明白了,怕蘇懿覺得尷尬,忙又抱著酒罈走到了樓下,重新上樓。等蘇懿這次開門的時候,正巧看見上樓的陳縣令,這樣就免去很多尷尬了。

  但這也讓在樓下觀察了一個多時辰的掌柜更加納悶了,這陳縣令究竟在做什麼?

  陳縣令的時間算的很準,男人一泡尿的時間他是最了解不過的,畢竟他也是男人,所以他上來的很準時,正巧碰上打開門的蘇懿。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尷尬還是沒有免的了。

  因此此時蘇懿正抱著便盆準備送出來。

  這是他的習慣,每次住客棧都是自己去送,他不願讓別人看見自己污穢的一面,即便對方是店小二。

  「啊……蘇賢侄……好巧。」

  不知所措的陳縣令也口不擇言了,讓蘇懿也聽的一頭霧水。究竟哪裡巧?

  「我……我先去茅廁……」蘇懿也覺得有點臉紅。

  陳縣令趕緊讓開,蘇懿小跑著趕緊離開。

  過了一會蘇懿回來,兩人都不談剛才的事情,就好像現在才是今天第一次見面一樣。

  「陳叔叔,你怎麼會在這裡?」

  「哎呀,我這不是大早上來找你喝酒的嘛。」

  「喝酒?」

  蘇懿看了看陳縣令抱著的酒罈,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哎呀,我們不必這麼見外,你可以把我當成平輩來看,我雖然跟你父親交好,但一樣可以跟你深交。我昨晚挑燈看了你的書,真是不得不佩服啊,破酆鎮的故事寫的跌宕起伏,比你那老爹可是寫的好多了……」

  蘇懿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幸好是在衙門裡見過的,要不然他會以為對方是個騙子。

  「這……陳叔叔,平輩怎麼可以呢?我還是叫叔叔吧。」

  「不行,我現在命令你,叫我陳兄。」

  蘇懿一臉茫然,覺得對方是不是吃錯了什麼藥,要麼就是會不會有龍陽之癖?

  陳縣令越是這樣,蘇懿越是覺得害怕。

  但畢竟這裡是對方的地盤,他只好很聽話的喊陳兄。

  沒想到蘇懿剛喊完一句,陳縣令竟搭上了蘇懿的肩膀,「走,我們喝酒去,對了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可以給你叫點我們德陽的特產。」

  「這……」

  蘇懿依然不明白,陳縣令才短短一個晚上,為什麼會對自己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大。

  不過看見兩人勾肩搭背,倒讓監視了他們一個多時辰的掌柜輕鬆了不少,至少他覺得這年輕人不會是太子了,會跟縣令勾肩搭背,頂多也是個平級的官。但他依然不敢放鬆,就算是平級的官,自己也是不能得罪的啊。

  「小二,把你們這裡最好的菜給我上幾份,要有咱們德陽的土特產。」

  「好嘞。」

  陳縣令在二樓調了一個寬敞的位置,兩人坐了下來。雖然陳縣令稱自己可以把他當平輩,可他可還真不敢就把他當成平輩來看,於是坐下來便馬上先給對方滿上酒。

  不等小二上菜,陳縣令就要跟他碰碗,兩人一碗接一碗,陳縣令在喝酒期間不停的誇讚破酆鎮的故事,甚至連每個角色每個細節都了解的一清二楚,蘇懿這才放下心來,明白了對方真的不是有什麼龍陽之好,而是單純的喜歡自己的故事而已。這樣一來蘇懿也有了滿滿的成就感,更讓他開心的是,如此一來,他若調查那狐狸害人的案子,可就可以暢行無阻了。

  「這人被砍成兩半,真的還可以存活那麼久?」陳縣令還沉浸在破酆鎮的故事之中。

  「遇到這件事之前,我也是從來沒有想過的,不過古時便有人彘酷刑,人被砍手砍腳之後如果不愁吃喝,照樣是可以繼續活下去的。」


  「哦,也對,我倒是把這個給忘了。不過郭淨心竟然可以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也著實令人欽佩。」

  「哎,他是個可憐的孩子。」

  本來蘇懿已經從這件事中走出來了,可被陳縣令這麼一提,他又想起了郭淨心死後的模樣,不免覺得有些心酸。事實上他別的故事都喜歡精雕細琢,即使完稿之後也會修繕幾次,唯獨這個故事,他寫完之後便沒有再看一眼,因為不想再回憶起這麼悲痛的結局。

  「你這故事完全都是真實的嗎?有沒有虛構的部分?」

  蘇懿實在不想再提這個故事了,一方面他不願回想這麼悽慘的故事。另一方面,他想馬上開始調查狐狸害人的案子。

  於是蘇懿遲疑了一下,說道:「完全真實,從無虛構的部分。不過我們德陽縣近日的這起案子,不知道陳兄怎麼看?」

  聽見蘇懿已經習慣了對自己的這個稱呼,陳縣令很滿意,想了一想說道:「這起案子目前還在調查,不過我覺得也不無狐狸害人的可能性。因為那個呂生,我查過了,他在德陽從無仇家,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不像是有人肆意報復。還有那個二黑子,就是一個普通的農人,更不會有什麼仇家。」

  成功把話題引向狐狸一案,蘇懿終於來了興致,又問道:「那呂生和那個農人二黑子的屍體現在所在何處?」

  「就在我們衙門,已經讓仵作檢查過了,身上除了從懸崖跳下的撞擊傷,身上沒有別的傷口,也確確實實是溺水而死的。」

  說到這裡,陳縣令眉頭緊皺,還接連嘆氣,顯然也是覺得無從下手。

  不過從剛才陳縣令所描述中,蘇懿在意的卻是關於仵作的事情。對於屍體,他是沒什麼研究的,這起案子目前已經有了兩具屍體,他覺得從屍體上一定可以找到某些線索。

  但前提是,仵作一定要足夠技藝高深,若是普通的仵作,便和可能會遺漏掉重要的信息。

  不過一般人的眼中,那些年紀大的仵作往往都手段嫻熟,於是蘇懿便問道:「敢問咱們衙門的仵作現在年紀幾何?」

  「年方十八。」

  「十八?」蘇懿驚的嘴裡的酒都差點噴出來。

  看蘇懿有所懷疑,陳縣令趕忙解釋道:「你別看她年紀小,她從五歲開始就跟他爺爺學習驗屍了,所以驗屍的經驗並不少的。過去縣裡發生的幾起疑難的案子,也都是靠她才得以偵破的。」

  「哦?這麼神?」蘇懿來了興致,「他叫什麼名字?」

  「柳南煙。」

  「女人?」

  「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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