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雲台(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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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章 雲台(二合一)

  許景瑞那邊如何蕭清已經懶得去細想,再不過也和煙緋差不多吧?

  接下來就看他們兩個人的造化了。

  畢竟都是金丹修士,放在其他小世界也大小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實在想不開放棄修煉還有幾百年可活呢。

  自精靈秘境歸來,新入門的弟子們很快就開始了自己的進境突破之日。

  蕭清偽裝出的身份也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再出門。

  玄極天宗今日依然平和運轉。

  雖然宗門內部派系林立,彼此間互有摩擦,但總的來說,自外門刑堂事情結束後,該老實下去的那一部分終於沉寂下去,他們或許暗地裡在搞什么小動作,但這就不是蕭清該擔心的事情了。

  作為她名義上的徒弟,秦舞月居住在顧君梧的山頭,兩人別說見面了,蕭清都快忘了她到底長什麼模樣。

  「現在就剩我和禹魈沒收徒了。」

  顧君梧斜靠在榻上,蕭清見她並不像那種不願收徒之人,畢竟她並不吝嗇教導其他新入門的弟子,更何況玄極天宗內並不缺想拜她為師的人。

  「可是我總覺得,我命中的徒弟早就出現在了我的身邊,只是我和她之間出了一些……差錯。」

  蕭清看著再次沉寂下去的顧君梧,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安靜,憂鬱,這有點不像她。

  「你的身邊?會是宗門裡的人嗎?」

  「不,不會。」

  顧君梧嘆了口氣,她自從在半片清山中出來後,心思非但沒有清明,而且自身甚至還起了魔障,她總是在修煉時被困在一處深林中,那是一座梧桐樹林,她站立其中,遠方偶有鳳凰鳴聲傳來。

  這事她並未與其他人說過,卻在此時透露給了蕭清。

  蕭清覺得這事不簡單,便說道:「這有沒有可能是你的前世?」

  修仙界講究因果關係,顧君梧既然會被困頓在梧桐林中,自然也就表面那裡和她的關係一定匪淺。

  顧君梧低下頭去,蕭清瞧不見她的臉色,最後在思考中決定自己要去半片清山一探。

  反正她還有最後一個名額,擇日不如撞日,別再拖下去再出什麼變故,讓她失去這難得的資格。

  「我要去半片清山一趟。」

  蕭清起身,衣袖卻被顧君梧拉住,顧君梧亦是從榻上坐直身體:「你一人去總有些不太靠譜,我也跟隨你一起吧。」

  那裡是敵人的大本營,若真暗中設計什麼,她想要防備也是千難萬難。

  「也好,等我去一趟天暮殿,然後再來找你,到時我們一起去。」

  回到天暮殿中,乾苦已經有些時日沒往裂縫中去了,宋芷楓已然取代了她的位置,成為了下一個執劍人。

  只是宋芷楓修為不足,有時遇見無法抵抗的異族還需要乾苦出手。

  蕭清來到天暮殿看見的便是乾苦盤膝而坐,膝頭放著自己的劍,雙眼微闔的模樣。

  「師父,我待會兒要去雲台的半片清山中,雖然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而且也有顧君梧陪我一起,但還是想著過來說一聲,如果真出什麼事還請師父幫我。」

  乾苦起身,走到蕭清身旁:「一起。」

  不著痕跡的看了眼陰鬱的幾乎要擰的出水的天空,蕭清捕捉到微小細縫中一閃而過的鋒芒,耳畔似乎能聽見裡面傳來的哀嚎,蕭清失笑伸手拉住乾苦的衣袖:「這還在宗門裡呢,她們要做還能做些什麼,真的殺了我?他們不會那樣做的,頂多就是使點絆子罷了。」

  「這裡很快就不需要我了。」乾苦抬頭,看著這拘束了不知多少年的天空,神色淡淡的,瞧不出任何喜怒哀樂。

  「是宋師姐嗎。」

  蕭清再怎麼樣,也能從宋芷楓常駐天暮殿的行徑中察覺出一二,再加上她每次回來都不見宋芷楓身影,卻經常看見師父坐在天暮殿各處遙望天空。

  「嗯。」乾苦伸手摸了摸她隨便綰起的髮髻,蒼白的手指比之銀髮更勝一籌,「此後,我再不受拘束,可隨你去往各處。」

  可最重要的不是飛升嗎?

  其實到大乘期的修士極多數都不會選擇外出,因為此時就算他們不去刻意修煉靈氣也會源源不斷的沖向他們的身體裡,讓他們無時無刻都在準備著渡劫所需要做的事情。


  但乾苦並沒有這個「煩惱」。

  自她前往虛空裂縫的那一刻,或者說,在她接過師父擔子的那一刻,她就已經與飛升這個詞無關了。

  只是這件事她不會告訴蕭清。

  「師父?」

  蕭清也並未開口詢問,只是岔開了話題:「乾庾師叔那邊……宋師姐是師叔唯一的弟子,就這樣固守天暮殿會不會……」

  說到底,這本應是她的責任,現在卻到了宋師姐身上,無論宋師姐是否同意,乾庾師叔是否知道,她總歸是要負起責任來的。

  「不必擔心,芷楓是我們早就商議好的,最合適的執劍人。」

  在她收蕭清為徒之後,乾庾過來找過她一回。

  乾苦回憶起那天,乾庾嘴角微抿,她能清楚的看清乾庾眼底的掙扎,最終卻還是說想要宋芷楓接替她成為執劍人。

  「芷楓是我最為驕傲的弟子,亦是玄極天宗新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而且我想,你也不願你那徒弟接替你的位置,在這天暮殿困守,不知何時才能解脫吧。」

  「我自然不願,可你又為何……」

  乾庾打斷了她的話,她看著乖巧跟在自己身後宛如影子的女子,聲音決絕:「你只管教芷楓如何應對異族,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雖然不知道乾庾為何一定要宋芷楓來接替她的位置,但乾苦承認,她確實鬆了一口氣。

  在聽師父說完這一段往事之後,蕭清確實呆愣了許久,她並不理解這究竟是為什麼,記憶中乾庾師叔和宋芷楓師姐的面龐再次清晰起來。

  兩張同樣美貌的臉龐在她腦中浮現,此時蕭清才驚覺這兩人竟然有幾分相似。

  同樣俊麗的眉眼,削薄微抿的色澤淺淡的唇。

  蕭清心頭生起一個荒謬的想法,但很快的,她就將其壓了下去。

  有些事情想想也就過去了,這可能不能隨便亂說。

  就是宋芷楓除了四五分與乾庾師叔相似外,其他地方也有讓她覺得眼熟的點。

  像是什麼未曾謀面的故人……

  總之,聽師父描述,乾庾師叔並非真的甘願讓宋芷楓師姐當什麼執劍人,只是現在這種情況來看,內里還不知有什麼隱情。

  「她做的很好,比我當年還要好,恐怕過不了多久,她就能完全接替我的位置,到時……」

  「到時……」

  「你我二人就搬去天坤殿去居住吧。」

  「我們就要另立山頭……」

  蕭清閉了嘴,天坤殿啊,真的是很不錯的選擇,就是不知道其他人知道宋師姐入駐天暮殿,她們師徒兩個去往天坤殿是什麼反應了。

  恐怕第一時間就會和宗主之位聯繫起來吧。

  直到顧君梧發來傳音給她,蕭清才發覺自己已經浪費了許多時間,在說服乾苦放棄跟著自己去往雲台後,蕭清穿戴上了能夠抵禦心魔的玄玉鐲和高僧開過光的竹骨釵,又服用了兩粒靜心丹,確保自己不會像顧君梧那樣好好的進去心魔纏身著出來後,才放下心和顧君梧前往雲台去。

  雲台在玄極天宗的背面。

  此地雲霧繚繞,山勢陡峭,如龍似鳳,整座巨大的宮殿依託地形而建。

  雲台原是玄極天宗的後門。

  其他宗門,不論是誰,只要靠近這裡百丈以內,都會被當場擊斃!

  玄極天宗在雲台內外布了三道陣法,分別是困神鎖魂陣、迷幻之陣和殺戮禁術。

  當初異族入侵之時,雲台也是玄極天宗最後也為淪陷的據地。

  雲台入口有修士把守,守衛著的是雲台的修士,他們平日裡對玄極天宗其他修士趾高氣昂,似乎斷定在太上長老的庇護下自己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這裡更像是一個獨立的宗派。

  平日裡經過的修士確實不會對他們怎麼樣,但顧君梧和蕭清不同。

  蕭清還在思考乾庾和宋芷楓的事情,顧君梧本來就被近日來的夢魘折磨的臉頰都略瘦了下去,當然對著幾個有意刁難自己的修士沒有好臉色。

  他們的舉動想來有人在背後授意,但也只能止步於此了。

  看守雲台入口的修士,看上去對於自己的身份頗為自傲,言談間也透露著對她們的不屑。


  即使顧君梧亮出之前承諾中承澤交給她的令牌,這些人依舊不肯放行,堅定的說半片清山是專屬於雲台弟子的修行秘境,玄極天宗的其他修士都無權進入。

  甚至還說出「宗主又如何,宗門又如何,雲台弟子從未覺得自己歸屬於玄極天宗,雲台弟子只聽命於玄陰太上長老。」這種話來。

  因著雲台地處玄極天宗內部,所以入口守衛不多,共六人,修為也不算出類拔萃,多數在元嬰初期,只是神情倨傲的仿佛自己才是雲台的主人。

  再說出這種話後,他們幾人默契的看著蕭清與顧君梧,好似在說就算如此你們又能怎麼辦。

  之前顧君梧來時並未經過入口,而是直接進入半片清山內,所以她對於雲台守衛態度傲慢頁只是堪堪了解,在出示自己的內門令牌和承澤給予的信物皆不通過時,蕭清與顧君梧對視一眼。

  蕭清和顧君梧眼神交流。

  好大一群反賊,宗門裡就沒個人反應反應?

  之前好像也沒現在說的這麼明顯,只是傲氣了些,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簡單來說就是,反賊不是一天練成的,這些話也不是對誰都說的,可能是她們來的時機不好,也可能是背後授意這些守衛的人讓他們強硬一點。

  然後就造成了現在的這副狀況。

  打起來沒有意義,也改變不了雲台弟子的思維,於是蕭清決定用更加溫和的手段。

  蕭清毫不客氣的揮手分開這些人:「雲台還沒脫離宗門獨立呢。」

  「至於你們說的這些話我全都用留影石記錄下來了,我自然會拿去給宗主觀看,到時再來辯駁半片清山與雲台弟子的歸屬吧。」

  「你!你竟然!」

  對方著實也沒想到蕭清竟然從頭到尾把他們之間的對話用留影石錄了下來,他當然知道自己方才說的話對於宗門來說有多麼大逆不道,甚至足夠將他們當初驅除出去。

  他當守衛這麼多年,面對過的弟子不計其數,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拿著留影石記錄,還說要去告狀。

  「不過幾個守衛而已,蕭師妹何必如此疾言厲色。」

  人未至,聲先到。

  顧君梧皺了皺眉,低聲對蕭清道:「承澤的大徒弟,熒惑。」

  「一直在雲台閉關,這幾年才在外有所動向,恐怕也是為了宗主之位而來。」

  蕭清略一點頭,示意自己知曉。

  來人有著與溫和聲音一樣的清秀雅致的容貌,穿著淡藍色的長袍,頭頂戴著一根木簪,看著不像修道者,更像個讀書人。

  只是他身上卻洋溢著強大的靈力,幾乎要將蕭清眼睛灼傷。

  這是化神後期?

  都快要突破了吧?怎麼還在外面,不怕哪天一個沒壓制住體內靈氣當場突破?

  還是他就喜歡裸考的感覺?

  「蕭師妹,顧師妹。」

  「熒惑師兄。」

  三人打了招呼,那原本為蕭清手上留影石惴惴不安的守衛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抬手就要像熒惑說明方才發生的事情。

  事實上,早在熒惑喊這兩個女子為「師妹」時他們就已經察覺出不妙。

  外人不清楚,可他們雲台的修士卻對熒惑的本性有幾分清楚。

  熒惑看著如讀書人一般儒雅,心底卻極為傲氣,很少將其他人放在眼裡,在整座雲台能讓他用這副態度說話的人也不過十指之數。

  昨日讓他好生刁難來人的鄞月真君雖是他的師妹都不曾得過他的一個正眼。

  「不過幾個看不清自己位置的守衛而已,何須告到宗主那裡,反而壞了宗門內部和諧。」

  熒惑走近蕭清,蕭清抬頭:「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我想熒惑師兄比我更能明白這個道理,這種思想不正之風還是趁早整治為好。」

  兩人目光相撞,竟是都毫不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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