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褚婉兒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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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情,清月從未想過,並非因為留戀侯府,只是單純的,沒有想過。」

  東陵厭看著她,身子微微前傾,往前湊了湊:

  「好奇怪,有的時候我覺得你單純無邪,什麼都不懂。有的時候又覺得你其實什麼都知道,聰穎過人,也不知道怎樣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他的話狀若隨意,江清月不敢掉以輕心。

  「都是我,不過是將軍有時候的心境不同,所以覺得我也有所不同。」

  「或許吧。」

  「嗯,那我剛剛說的事,你好好想一想。」

  「和離嗎?」

  「是。所有要求也可以提一提,本將軍允你有自己的想法。」

  「好,清月會好好考慮。」江清月點頭,心中似乎有些熱氣蒸騰。

  語氣也認真了幾分。

  「每日待在府里可悶?城北的雲山開了半山的桃花,想去看嗎?如果想去的話,我帶你去。正好,下月初五我休沐。」

  「將軍相請,清月不敢拒絕。只是,若被人發現,怕是有損將軍的英明。」

  「放心,我早早的看過了路線,也做了安排,不會有人知道。」

  東陵厭擺手,示意她安心。

  「是。」

  東陵厭看著她,總覺得她有些情緒不佳。

  「怎麼了?

  「若有事可與我說,我會盡力幫你解決。」

  江清月笑了笑,搖頭:「沒有,能得將軍庇佑一二,已經是天大的幸運。」

  東陵厭看他說話不似作假,又問道:「你對林家的人比較在意?」

  江清月儘量語氣平和:「外祖家,自然比普通人家關係更親近些。」

  「兵部有個空缺,我準備讓林致遠去。」

  「清月不懂這些,將軍的安排定然是極好的。」

  「對我,你不必如此客氣。」

  「清月只是說了實話。」

  「我總覺得,你今日有些拘謹。」

  江清月往窗外看了一眼:「將軍青天白日的來到梧桐院,清月心中自然是緊張的。」

  東陵厭看她偷偷摸摸往外張望的神情,覺得她甚是嬌憨可愛,整個人往後一靠,笑望著她。

  「將軍怎的如此看清月?」

  他開口:「我還是更喜歡你之前膽大妄為的模樣。」

  說著,他起身,繞到案台前,一把將人抱起。

  江清月輕呼一聲,對上他眼中的欲色,臉頰浮現緋紅:

  「將軍,現在是白日。」

  「白日又如何。」

  「將軍,白日宣淫……不妥。」

  東陵厭看她紅著臉說出這句話,臉上露出笑意:「你說的對。」

  然後作勢要將她放下來。

  就在江清月鬆了一口氣,以為東陵厭不會進一步動作的時候,後背卻碰到了一陣柔軟的觸感。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被抱上了床。

  「我記著了,但是下一回再說……」

  最後一個字幾乎是貼著江清月的臉頰說出來。

  下一瞬,唇瓣便被含住,他的吻深而急,她再一個字說不出來……

  等侯府的接風宴結束,已經挨著下午申時。

  若不是小廝說世子該喝藥休息,客人都還不準備走。

  他們好不容易才跟侯府攀上關係,今日有機會,自然是想盡辦法的在薛非暮面前表現。

  卻不知,薛非暮不大看得上他們。

  從頭到尾都耐著性子招呼,這會已經逐漸失了耐心。

  等把客人送走,薛非暮被老夫人請到了慈松院。

  一進門,他就看到褚婉兒跪在堂前,滿眼淚痕。

  見著他來如遇救星,卻礙著老夫人在場,不敢說話。

  「孫兒見過祖母。」

  老夫人見著薛非暮來,收斂了些表情,看著他,示意跪著的褚婉兒:


  「這人是你帶回來的,你看著處置吧。」

  剛剛那些客人一走,她便打聽了來人的身份,一聽說東陵將軍和景大人都來了,卻因為眼前這個賤蹄子而壞了大事,恨得咬牙切齒。

  當即就讓人把褚婉兒押了來。

  現在褚婉兒已經跪了有大半個時辰了,若不是老夫人顧及著薛非暮,褚婉兒現在哪裡還有命在。

  褚婉兒抬頭,滿臉淚痕的看著薛非暮,臉上滿是求救的信號。

  薛非暮看著她,臉上露出怒意。

  今兒這麼重要的日子,褚婉兒卻捅了大簍子。不罰不足以泄憤。

  但若讓他動手,他怕是少不得要背上一個負心薄倖的罪名。

  他上前一步,對老夫人道:

  「今日褚氏犯了大錯,必須要罰,孫兒一切由祖母做主。」

  他一句褚氏讓褚婉兒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世子何時這般喚過她。

  從老夫人罰她到現在,她一直咬著牙沒開口,就是寄希望於世子能說句公道話。

  但現在看起來,要罰她的,怎麼反而是世子?

  褚婉兒整個人懵住了,看向薛非暮,

  「世子……你不能……」

  薛非暮皺眉:「怎麼不能?

  「今日你壞了大事,不僅害了我,且害了侯府,我的前程,被你毀得一乾二淨。」

  褚婉兒眼睛瞪圓:「不過就是穿了一身衣裳,換了一套好的頭面,怎麼就壞了世子的前程。世子的前程,可在婉兒這一身衣裳上?

  「世子不能如此不講道理,婉兒今日確實做錯了事,但卻絕對沒有這麼嚴重,世子不能把這麼重的罪名,壓在婉兒頭上,婉兒承受不起。」

  褚婉兒為自己辯解,不像從前,她哭一哭便好,這一次,若不說清楚明白,她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將功虧一簣。

  所有的委屈都白受了。

  但是薛非暮的反應,卻讓她大失所望:

  「做錯了事還強詞奪理。」

  聽著這話,她愣愣的看著薛非暮,陌生得仿佛是第一日認識他一般。

  給她蓋上那麼嚴重的罪名,可知道老夫人會如何罰她。

  她又該如何自處?

  從此這侯府,可有她的一席之地?

  她一臉痛色,老夫人實在見不得她這般做作的樣子。

  語氣憤憤:

  「做錯了事還死不悔改,來人,把人拖出去,先打十個板子,打服氣了再說。」

  「是。」李嬤嬤應聲,當即指揮著人出來。

  褚婉兒看著過來的人,嚇得彎了腰,腿一軟往後一坐,驚恐得擺著兩手:

  「不要不要不行,你們憑什麼打我?我的父親也是將軍,你們這是濫用私刑……」

  對於她說的話,過來的婆子充耳不聞,兩邊一人一個將她架著就往外頭走。

  褚婉兒大喊著:「不要不要,不可以。」

  她看向薛非暮,像抓著救命稻草似的大喊著:

  「世子救我,世子救我,世子說過回京之後會讓我過好日子的,你說過會好好照顧我的,你說過你不喜江清月,只對我一人好的,你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欺負我,世子救救我……嗚嗚嗚……」

  褚婉兒還沒說完,便被李嬤嬤用帕子堵住了嘴。

  不多久,外頭的院子裡便傳出板子落下的聲音:啪啪啪。

  一個一個的板子落在褚婉兒身上,褚婉兒被堵住嘴,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想哭想喊都不能,淚水洶湧而下,有驚恐,有屈辱有害怕還有失望以及控訴……

  終於,外頭的板子聲停了下來。

  褚婉兒被婆子拖著進了門,像拖一頭死狗一樣丟在了地上。

  褚婉兒趴在地上,忍著後背下的疼痛,緩緩抬起頭來,目光看向薛非暮,眼中滿是委屈。

  薛非暮只掃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今日褚婉兒實在是大錯特錯,若不是她,說不好現在他的職位已經換了。

  今日景將軍來的時候已經說了,是敬佩當初老侯爺才來的,想必對侯府也有些人敬重,但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連一個機會都沒有了。


  他不覺得處置褚婉兒有什麼錯。

  確實,他把褚婉兒帶進京的,也確實對她有些虧欠,但不代表她做錯了事可以不受罰。

  只是看著被打過後的褚婉兒,薛非暮到底還是念著舊情,有些心疼,對老夫人道:

  「祖母,婉兒確實是做錯了事,不過打也打了,罰也罰了,此事便過去了吧。」

  薛非暮覺得自己對褚婉兒算是寬容了,若換做其她人,被打死他也不會看一眼。

  褚婉兒低下頭,極沒有尊嚴的趴在地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顆豆大的淚珠從眼眶滑落下來。

  老夫人一臉嫌棄的看著地上的褚婉兒,仿佛她是什麼髒東西一般,看一眼都覺得礙眼。

  薛非暮發話了,她自然要給他面子,遂對著李嬤嬤吩咐:

  「讓人將褚氏送回妙文院,好好反思一月。」

  「是。」李嬤嬤應聲,指派了幾個婆子,把褚婉兒送回了妙文院。

  薛非暮:「今日讓祖母操心了。」

  「操心有用就好,只是操了心也沒有起作用。」

  「那孫兒是否要再去一次將軍府?」

  老夫人想了想:「可以去碰碰運氣,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強,就當上門賠罪。」

  「是,那這一回可要帶上清月?」

  上一回老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必須讓他帶著,這一回卻沒有說。

  「這一次不用。」

  這一回是侯府打了江清月的臉,江清月受了委屈,不說什麼還好,若她暗暗在東陵將軍面前提幾句,火上澆油更麻煩。

  提到這件事,老夫人有些懷疑,自己這件事是不是哪裡做錯了?

  她把江清月送了出去,卻一點好處也沒有見著。

  之前東陵厭答應的東西,除了讓薛非暮平安回京,其它一樣都沒有給。

  難道是耍侯府的?

  老夫人眉頭緊皺,面色很不好看。

  「祖母,怎麼了?」

  這種事老夫人怎麼可能告訴薛非暮,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只是,後頭越想越覺得東陵厭是在耍侯府,但是她沒有任何辦法,更不可能去和東陵厭對峙,一時有一種吃了大虧的感覺。

  薛非暮離開,李嬤嬤問:

  「老夫人,為何剛剛不趁機將褚姨娘手中的中饋拿回來?」

  「我想要中饋,還需要趁機?這個時候,中饋在她手上才好。」

  李嬤嬤略想了想,恍然大悟。

  侯府當初在老夫人手中,是入不敷出的。

  後來交給了少夫人,經由少夫人兢兢業業的操持,才一點一點的好轉。

  到世子回京時,已經有了結餘,但並不多。

  這段時間,這般花銷,還有接風宴,侯府怕是又虧空了。

  而這其中,老夫人享受了不少,這是要找一個背鍋的。

  對於老夫人來說,侯府的錢本來就是虧的,現在她自己享受到了,倒也不虧。

  老夫人頓了頓開口道:「等再過一段時間,褚姨娘若出現了更大的差錯,便將中饋再交給少夫人。」

  江清月一次能把侯府扶起來,轉虧為盈,那便有第二次。

  拋開別的不說,江清月的能力她是認可的。

  「一會你去一趟書鳴院,告訴世子,若去將軍府,不用備太多的禮,面上過得去便可。」

  她猜測東陵厭可能已經對江清月失去興趣了。這樣的話送再多都沒有用。

  將軍府什麼都有,也不差侯府這一點,但這一點對侯府來說確實很珍貴,該省的還是要省下來,花在刀刃上。

  「世子這般前去,將軍大人會不會在背後笑話咱們侯府?」

  「笑話?這世道向來笑貧不笑娼。京城那個大家崛起時,沒做過幾件骯髒事。若能讓暮兒在朝堂上站穩腳跟,笑話幾句又何妨。」

  「若這件事以後被世子知道,世子會不會傷懷。」

  「這幾年,他生死不明,只留下府中幾個女眷艱難生存,現在他回到府中,便該當起侯府世子的職責,


  「若連這麼一點小事都受不住,又怎麼能擔起整個侯府的重任。」

  「老夫人說得是。」

  慈松院這邊的事情,很快梧桐院便知道了。

  綠浣聽紫蘇把事情說了一遍,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紫蘇問道:「綠浣姐姐,夫人歇息還未醒嗎?」

  綠浣努力維持著臉上的表情:「嗯,今日天氣好,讓夫人多睡一會。」

  「嗯。」

  紫蘇點點頭,壓低聲音道:

  「褚姨娘被打得可慘了,不過,世子後來還是去看了她,也好生安慰了一番。

  「你說奇不奇怪,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老夫人竟然沒有拿回褚姨娘手中的中饋,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綠浣沒說話,卻心知肚明,帳上怕是已經虧的不少了,老夫人這是要找個替死鬼。

  紫蘇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屋子裡傳來聲響,綠浣上前,敲了敲門,聽到進來的聲音後,進了屋。

  江清月此時倚在榻上,面色紅潤,面若桃李,整個人比外頭的桃花還嬌艷幾分。

  綠浣把外頭的事情說了一遍,江清月聽著興致缺缺。

  綠浣見夫人不感興趣,便也沒有說細節,收拾完屋子出了門。

  不多久綠浣再進屋,手中拿著一張帖子,遞給江清月:

  「夫人,宮中貴妃娘娘遣人送來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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