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大叔追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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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柔有些錯愕地看他,稍一想又感覺一陣酸楚湧上來。

  有時愛一個人就會卑微到塵土裡,她又何嘗不是呢。

  曾經卑微到給他找過無數藉口,甚至覺得他願意回頭看她一眼,就一眼,她就可以無條件原諒他。

  「陸繹琛……」

  「你敢說一句走,我就咬死你。」陸繹琛盯著她,狠勁中透著卑微。

  好話也說了,求也求了,她還敢說什麼不好聽的話,他真不敢保證自己會幹出什麼事來。

  盛柔長睫輕動,輕輕推開他坐起來,理了理凌亂的頭髮,轉身面對他,迎著他強烈的視線,堅定地道,「我不走,我保證我不走。」

  陸繹琛吊起的心落了地。

  下一秒,她又說,「但我也沒辦法這麼快接受你。」

  陸繹琛一怔,「什麼意思?」

  盛柔從包里拿出一瓶藥放進他掌心,苦澀彎唇,「不止你需要治療,我也沒好到哪去。」

  她在他離開的那段時間裡,患上嚴重的產後抑鬱,後來斷斷續續治療,情況有所好轉,但一直沒有徹底痊癒。

  陸繹琛低眸往掌心看——帕羅西丁。

  驀地,身體僵住,他不可置信抬頭,「什麼時候的事?」

  盛柔彎了彎唇,沒說話。

  還能是什麼時候的事。

  感覺一雙無形的大手掐住陸繹琛的脖子,他半天才回神,抖著唇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盛柔自嘲笑笑,「告訴你,讓你可憐我,然後求你回國嗎?」

  人卑微犯賤到一定程度就不可能再賤下去了。

  她一邊唾棄自己的軟弱無能又一邊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亂想,像鑽進個死胡同,別人進不來,她更出不去。

  所以她心裡埋了恨。

  日復一日,生根發芽。

  陸繹琛慢慢蜷起手指,將藥瓶握在手裡,握到指尖發白。

  他反應過來她說的話,試著接受。

  所以說,她現在……

  盛柔猜出他的心思,輕聲道,「你想的沒錯,我現在很難重新接受一個人。」

  「……」

  「我的病時好時壞,我沒辦法向你承諾什麼,但我會試著慢慢往好的地方走。」

  她平靜說完,以為陸繹琛會問「大概需要多久時間」或者「一年還是兩年」這種問題,結果都不是。

  他低眸看她,突然扔了手裡的藥瓶拉著她的手就走。

  「去哪?」盛柔被他強勢按進副駕駛,忍不住問。

  「別問,跟我走。」

  半個小時後,收拾完資料準備回家的沈默在治療室門口被堵了。

  他望著這對在愛恨中糾纏不清的男女,遲疑開口,「陸總,您還有哪裡不舒服?」

  「她。」

  陸繹琛指著盛柔,嗓音低沉,豪橫地開出條件,「你給她治療,以後和陸氏合作的項目隨便你挑。」

  「……」

  沈默沉默了。

  所以,這對情侶是連得心理病都要講究配對嗎?

  ……

  過完春節,南城的溫度回暖,樹幹開始冒出新枝。

  開闊無際的高爾夫球場,林霖揮桿打出一球,高爾夫球在空中劃一條完美的拋物線,滾落進洞。

  「今天這麼好興致找我打球?」他扶下眼鏡,笑著朝旁邊的人道。

  顧銘朗也打出一球,望著偏離路線的球,嘖了聲,「難得節後空閒一段時間,天氣這麼好,我倆都是單身,不找你找誰?」

  兩人上次在國外打過交道後,性格合得來,喝過幾次酒,打過幾次球,漸漸就熟絡了。

  林霖突然想到很久沒見的顧雪兒,脫口問道,「你那個小侄女不也空著嗎?怎麼不讓她陪你。」

  說完,林霖就後悔了。

  好端端的提什麼顧雪兒,跟鬼迷了心竅似的。

  小姑娘不是在他面前轉悠就是發信息騷擾,反正每天都會尋到她的蹤跡。


  自從在宴會包間拒絕她後,她就再沒出現過,信息更是沒有。

  林霖有時會心思一動去看下小姑娘的朋友圈,發現她的朋友圈什麼都沒有,想來是把他刪了。

  說不上難受,但心裡莫名有股淡淡的失落。

  顧雪兒這種年紀的小姑娘就是這樣,什麼事情三分鐘熱度,她所謂的喜歡也不過是圖新鮮好玩罷了。

  想到這,林霖苦澀扯了扯嘴角。

  顧銘朗又瞄準一個新的高爾夫球,「你說那小丫頭啊,最近不知道受了什麼打擊,愁眉苦臉的,也不出去玩,天天窩在家裡唉聲嘆氣,問她也不說,她才不會出來打球呢。」

  聞言,林霖握球桿的手一緊,「她怎麼了?」

  「誰知道,」顧銘朗沒太在意,「以前她喜歡的明星哥哥塌房她也是這樣,不過沒哪次像這樣一陣都精神不振。」

  「……」

  「我覺得這次不是明星的事,可能是失戀了。小丫頭有事只跟盛柔說,又不跟我說,我猜是被哪個渣男傷了心,在自我療愈階段吧。」

  林·渣男沉默了下,道,「她年紀小不定性,情來得快也去得快,應該過幾天就好了。」

  「我看懸,」顧銘朗說,「還是頭一次見她精神萎靡成這樣。不過沒事,聽說今晚娛樂公司有個慶功宴,據說好多小鮮肉帥哥,她見帥哥就來勁,興許看看帥哥就沒事了。」

  林霖指尖有點發僵,皺了下眉。

  小鮮肉帥哥?

  他突然感覺心口堵得慌。

  顧銘朗還在繼續說,「不是說最好治療情傷的辦法就是開始一段新戀情嘛,這是有一定道理……哎,林霖你不打球了?」

  林霖留個背影給他,揮揮手,「太陽曬得頭暈,我進去休息會兒。」

  曬嗎?

  顧銘朗抬頭看向蔚藍的天,莫名其妙。

  春日暖陽最舒服了,哪曬啊。

  林霖在休息室喝了一瓶水還是覺得喉嚨發乾,有些躁。

  他坐在休息椅上深呼吸,呼了沒幾分鐘又站起身到處走。

  焦躁不安。

  這種微妙糟糕的情緒一直持續到晚上。

  他坐在車裡,明明到家了,卻沒上樓。

  地下車庫的白光落在他俊朗的側臉上,壓著一抹陰沉,冷白手指一下下敲著方向盤,耳邊頻頻響起顧銘朗的話。

  「小丫頭不知道最近受了什麼打擊,整天唉聲嘆氣,精神不振。」

  「不過沒事,今晚那麼多帥哥小鮮肉,小姑娘興許看了就沒事了。」

  「不是說治療情傷最好的辦法是開始一段新戀情嘛。」

  新戀情。

  這三個字怎麼聽怎麼刺耳。

  林霖眸光一沉,轉動方向盤往外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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