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盛柔將節奏帶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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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面的幾個小時,盛柔一分鐘都不敢闔眼,因為陸繹琛的狀態太差了。

  起初他會時不時突然驚跳下,皺著眉很痛苦,但怎麼叫都不醒。

  到了後半夜,他開始發燒。

  迷迷糊糊嘴裡說著什麼,她低下頭去聽,卻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只感覺他呼吸灼熱,胸口起伏的節奏時快時慢。

  盛柔伸手去探他額頭,心下一沉。

  不是低燒,是高燒。

  不是再拖了。

  她站起來,走到金屬門前敲了敲門,見沒人過來,她不管不顧更用力地砸門。

  「大半夜的敲什麼敲!」

  一個男人走到鐵門外,滿臉寫著不耐煩。

  「我要見陸燁。」

  盛柔隔著門,不敢太大聲,說完回頭看一眼陸繹琛,生怕他突然醒來聽見。

  男人嗤道,「你說見就見?麻煩你搞清楚,現在你們是囚徒,你想見老闆他未必會想見你。」

  說完就要走。

  盛柔聽見腳步聲慌了,頓時揚高聲音叫起來,「你不帶我去見他今晚會出人命!」

  男人腳步一頓,想起老闆交代的事,說可以折磨這兩個人但一定不能讓這兩人死。

  他折返回去到門邊,「你說清楚。」

  「……」

  見他這反應,盛柔揣測出陸燁交代過手下,故弄玄虛,「我不跟你說,反正是很重要的事,我要見你們老闆才說。」

  男人料想她個手無寸鐵的女人翻不出花來,怕真誤了老闆的事擔不起,猶豫片刻,打開門帶她出去。

  盛柔跟著男人,穿過潮濕陰暗的走道,走到一扇門前。

  男人打開門粗魯地把她推進去,「我去叫老闆,你在這老實待著!」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動靜。

  陸燁拎著一瓶伏特加走進來,身上浮著淡淡的酒氣,看上去心情很好。

  他對盛柔其實沒什麼敵意,看到她甚至會想到顧雪兒,有些莫名的情緒涌動,心下一動,抬了抬手裡的酒瓶,「要不要來一杯?」

  「不要。」盛柔面無表情,「我沒你那麼好興致。」

  「也是。」

  陸燁低笑一聲,在旁邊沙發上坐下,雙腿交疊,鬆散道,「說吧,找我什麼事?」

  盛柔沒有廢話,「放了陸繹琛。」

  「……」陸燁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譏諷看她,「你是不是腦子關傻了?」

  他在國外伏蜇這麼久,豁出所有就是為了毀掉陸繹琛,她竟然說要放了陸繹琛?

  盛柔無視他的眼裡的諷意,目光清冷,「我問你,你是不是想折磨陸繹琛,讓他生不如死?」

  「當然。」陸燁毫不掩飾自己的變態心理,「我要他日日夜夜活在痛苦之中,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盛柔聽得一陣噁心,她壓下心中怒意,仍是平靜地問,「你昨天打斷了他的腿,今天讓他受電擊之刑,我剛才離開的時候他已經開始發高燒,你認為這樣的折磨法,他能扛幾天?」

  陸燁滿不在乎,「病了就治,治好了再折磨,反反覆覆才有意思。」

  說著,他喝下一口酒,眼裡迸出扭曲的光,「你不覺得看一個人傷口結痂,然後又撕開他的傷口看他血肉模糊的樣子很刺激嗎?」

  「……」

  變態。

  真他媽變態。

  盛柔恨恨盯著他數秒,忽地嘲笑出聲。

  陸燁喝酒的動作一頓,「你笑什麼?」

  「我笑你低級。」

  盛柔站在那,唇角的諷刺意味明顯,「你折磨一個人就只會這些招數嗎?這種玩爛的肉體折磨有什麼意思。」

  陸燁聽得一怔,有些好奇,「你繼續說。」

  盛柔一字一字道,「知道最讓人痛苦的是什麼嗎?不是肉體折磨,是精神折磨。」

  「……」

  「你太不了解陸繹琛,就你這種把戲在他眼裡不過是小兒科,他痛過也就過了,何況你還想留他的命,給他治療。」


  陸燁略一思忖,覺得有意思,「聽你這話,是有更好的法子折磨他?」

  「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就是我。」

  盛柔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身體疼算什麼,這疼才是真的疼。」

  「嗯?」陸燁挑眉,示意她繼續說。

  「陸繹琛可以為了我連命都不要,他最在乎的人就是我。其實你大可不必扣住他,你放了他,把我留在你手裡,你猜他會不會急到發瘋?」

  陸燁來了濃厚的興趣,坐直身子,又突然想到什麼,「不對,你是想救陸繹琛出去故意給我下套。」

  「是,我是想救他出去。」

  盛柔沒有掩飾,「但不可否認我說的辦法也很合你心意不是嗎?」

  「……」

  她站在那,將節奏帶到底,「你想想,陸繹琛一個人在外面,找不到我,沒辦法救我出去,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活在痛苦煎熬中。你可以今天割下我一隻耳朵給他寄過去,明天砍掉我一根小手指送到他家裡,你說,他看到會不會徹底發瘋?」

  她說的越血腥,陸燁眼裡扭曲的光芒就越強烈。

  見他心動,盛柔給予最後重重一擊,「你甚至可以找人輪了我,拍視頻發給他,這樣他到死都會活在懊悔痛苦之中。」

  「砰。」

  桌上的酒瓶被揚倒,陸燁激動站起來,連呼吸都興奮起來。

  「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才能讓他生不如死,永遠活在地獄裡!」

  盛柔冷冷看著眼前因為太興奮而走來走去的男人,腦子裡繃著的那根弦倏然鬆掉。

  她做到了。

  陸繹琛終於得救了。

  ……

  陸繹琛掉進一個很深的夢裡。

  夢裡,他變回小時候。

  他站在老宅前院的紫薇樹下,因為父親答應帶他出去玩卻又放他鴿子,皺著俊俏的小臉,心情很不美妙。

  一陣風吹過,樹上的紫薇花瓣飄落,些許掠過他的臉,他煩躁地用手掃開。

  許是心裡壓著怒氣,他掃開花瓣還嫌不夠,低頭看落在腳邊的紫色花瓣,抬腳狠狠踩上去,碾出一地汁液。

  「為什麼要踩花?」

  一道清軟的聲音傳來。

  小陸繹琛抬眼,就見一個扎著牛角辮的小姑娘站在樹下,穿著一條白色棉布裙子,清麗軟萌,說不上的好看。

  「你是誰?」

  陸小少爺這會兒壓著火,才不管她好看不好看,語氣很不好。

  小姑娘眨下眼,一片紫色花瓣輕輕落在她頭上,「我叫柔柔,我是跟我外公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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