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他的記憶沒有了,卻只記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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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柔嚇一大跳,驚地撲過去扶他,「你別鬧了行不行?」

  陸奶奶差點嚇死,也衝過去扶,陸繹琛卻躲了一下,不讓她碰,只讓盛柔扶。

  陸奶奶氣得心裡罵他活該!

  骨折的手臂傳來劇痛,陸繹琛額頭冒出一層冷汗,他面色白到極致,更是襯得眉眼濃黑似墨,眼底透出一絲猙獰血紅。

  男人咬著牙道,「反正你不能走!不能離開我的視線,一分鐘都不可以!」

  扯掉針頭的手背滲出一絲血。

  盛柔震驚地看著他,嘴唇張合幾次,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不是開玩笑,他是真的。

  她在他眼裡看到偏執瘋狂和不顧一切。

  她忽然意識到,他失憶了,只記得她。

  在他的世界裡,一切都是生疏、不適應,只有她,是陌生海洋里唯一可依靠的一葉扁舟。

  心尖像被細刺刺中,驀地一疼。

  盛柔扶他起來躺回床上,他抓著她的手不放,眼睛緊緊盯著她,好像一眨眼她就會飛了似的。

  「我不走了。」盛柔拍拍他的手。

  「……」男人手沒動。

  盛柔看著他的眼睛,溫柔且堅定地道,「真的不走,我在這裡陪你。」

  陸繹琛似信非信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慢慢鬆開手,「你最好不要騙我。」

  語氣又變成以前那個霸道的陸繹琛。

  「柔柔,你過來,奶奶跟你說幾句話。」

  陸奶奶扶額坐在沙發上,她這是造了什麼孽,一把年紀還要受這種刺激。

  陸繹琛戒備地看過去,陸奶奶頭更疼了,「你放心,就借你老婆說幾句話,人還在這。」

  盛柔走過去。

  陸奶奶拉她坐到身邊,聲音聽上去都是絕望,「柔柔,他是不是變成傻子了?」

  「我是失憶,不是失智。」

  陸繹琛蹙眉,不悅地道,「而且你們背地裡說閒話能不能聲音小點,我都聽得到。」

  「……」

  得,脾氣還在,就是記憶沒了。

  陸奶奶頓了頓,「柔柔,現在怎麼辦啊?」

  能怎麼辦,涼拌。

  盛柔抿唇,寬慰老人家,「剛才醫生也說了,這個失憶時間有長有短,說不準過幾天就想起來了,我先在醫院照顧他,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那他要是一直想不起來怎麼辦?」陸奶奶提出關鍵問題。

  陸繹琛一聽不樂意了,「這位老太太您真有意思,我和我老婆的事您操那麼多心幹什麼?趕緊回家帶孫子吧。」

  她的孫子不就在這麼?

  陸奶奶聽這六親不認不孝孫說的話,感覺那粒降壓藥快壓不住了。

  「我還是先回去吧,再待下去恐怕躺病床上的該換成我了。」

  老太太無可奈何站起來,「柔柔,這就辛苦你了,我回家帶重孫去,這孫子算是廢了。」

  「嗯,奶奶,回去注意安全。」

  盛柔把人送到門口,見陸繹琛又一副又要發作的樣子,就沒送出去,關門折返到床邊。

  陸繹琛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你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盛柔還是覺得這事太離譜,坐在床邊問。

  「嗯,」陸繹琛邪氣挑眉,「就記得你。」

  記得她,說明就有切入點,盛柔循循善誘,「那你說說看,記得我們之間的什麼事。」

  「記得我喝醉酒親你樣子,你把我襯衣抓皺了。」

  「……」

  「還記得你情迷叫我老公,軟綿綿爬在我身上說沒力氣的樣子。」

  「……」

  「還有你拿領帶綁住我的眼睛……」

  「別說了!」盛柔急忙叫停。

  讓他回憶,沒讓他口述「顏色小電影」。

  還是以前的老電影。

  「陸繹琛,你故意的是不是?」要不看在他是個病人情況下,她想上手甩他一耳光清醒清醒。


  「我是問你能想起我們怎麼認識怎麼結婚的嗎?」

  陸繹琛盯著她清亮的杏眸,半晌,冷漠搖頭。

  「你都不記得怎麼確認我是你老婆?」

  陸繹琛眉尾挑了挑,薄唇勾起一抹邪氣痞壞的弧度,「因為我記得每個親吻上床的畫面,你都叫了我老公。」

  「……」

  盛柔徹底無語。

  為什麼。

  為什麼不直接把腦子摔傻算了。

  現在滿腦子黃色廢料,還不如變成一個傻子。

  陸繹琛半靠在床頭,看著盛柔在心裡腹誹他的樣子,薄唇輕勾,對茶几那邊抬了抬下巴,「老婆,我要吃飯。」

  「你叫我名字。」

  盛柔給他撐起床前小桌板,轉身去拿保溫盒裡的飯菜。

  「好的,老婆。」

  盛柔拿筷子的手一緊,想把筷子朝他臉上插過去。

  忍。

  忍字頭上一把刀。

  醫生說他不能受刺激。

  他是為了救她才這樣的。

  做好心理建設,盛柔端著飯菜過去。

  陸繹琛像個大爺似的,等小桌板上飯菜湯都齊了,才慢悠悠直起身,卻又不動,一雙黑眸就這麼盯著盛柔。

  「你不是要吃飯?」盛柔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問。

  陸繹琛下巴點了點固定的右邊手臂,「怎麼吃?」

  意思再明顯不過。

  盛柔裝傻,「我給你拿個勺子過來,你用左手舀著吃。」

  「我不會用左手。」

  「我見你用左手寫過字。」

  這話一出來,陸繹琛瞬間冷臉,「盛柔,你實在不願意照顧我就走吧,反正命也救了,按你的話來說婚也離了,我是死是活都不關你的事。」

  「……」

  「你走,就當我救了條白眼狼。」

  白眼狼盛柔,「……」

  「我餵你。」

  盛白眼狼僅存的良心過意不去,端起一小碗湯,用勺子舀起一勺濃香雞湯送到他唇邊。

  陸繹琛凝視她幾秒,依言張嘴。

  餵完湯,盛柔又細心地把他喜歡吃的菜夾到飯里,慢慢餵他吃飯。

  動作細緻溫柔。

  男人眼裡的冷意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滿意和愉悅。

  「我要喝水。」

  吃完飯,陸大爺又開始新一輪發號施令。

  盛柔收好小桌板,聞言去給他倒水。

  她把水倒一點滴在手背上試溫度,陸繹琛坐在床上,看不懂她的做法。

  「你喝一口試下溫度不就行了。」

  當然不行,不衛生。

  盛柔剛想說,陸繹琛先她一步開口,陰陽怪氣道,「我知道了,你是嫌棄我和你喝一杯水吧。」

  「……」

  什麼都是他說的,算了,他是病人讓著他。

  盛柔端著水杯走過去,陸大爺低眸看著水杯,卻不接。

  「陸繹琛,你左手只是不太靈活,不是斷了。」她忍不住說。

  「呵。」

  陸繹琛冷笑,偏過頭去,側臉線條冷硬,「不喝了。」

  「渴死我正好,某些人不用委曲求全留在這裡照顧。」

  「白眼狼就是白眼狼,就算你拼了命,她也是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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