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君上!你還沒生白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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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饕餮,真要如此衝擊匈奴王庭嘛?我們只有三千人,你真沒留有後手?像頓弱那樣的人沒有了嘛?你是不是策反了一兩個匈奴部落,會接應我們……」

  雙臂過膝的羋隨不可置信道。

  遠方,狼居胥山清晰可見,巍峨的山脈上有白雲環繞,山巔還有積雪覆蓋。

  匈奴聖山近在咫尺,再休整一刻鐘就要發動衝鋒,一路上都對嬴成蟜信心滿滿的羋隨臨到終點淡定不下去了。

  真就是三千人衝擊匈奴王庭?瘋了!

  易容成冒頓王子樣貌的嬴成蟜無奈笑笑。

  「這是匈奴王庭,我哪有那本事策反,人家憑什麼為秦人賣命?冒頓要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會投在我們麾下。」

  「可是,三千人,這……」

  「夠了。」

  嬴成蟜指指自己。

  「我這一張臉,可抵千軍萬馬啊。」

  羋隨還想再說些什麼,事實擺在眼前他卻仍然無法相信,真要三千闖王庭?

  早知如此,他絕不會領路,這不是送死嘛?

  他要是想死去刺殺嬴政報仇多好,至於從咸陽跑過來?

  這哪是千里奔襲啊,這是千里遷墳!

  嬴成蟜捂住額頭,輕嘆口氣。

  「隨哥,大戰在即,你不要動搖軍心,你再說下去握可要斬你了啊?」

  羋隨冷笑一聲。

  「速斬!左右都是死,死在你手上我還能留個全屍,免得被那些畜生吃!」

  嬴成蟜嘿嘿一笑,取了根枯枝拿在手中。

  「戲言戲言,我哪裡敢斬你啊,你可是我封狼居胥的頭號功臣,若不是你以巫術相助,茫茫大漠景色如一,我哪裡能找得到王庭所在。隨哥,你說咱楚國的巫術這麼厲害,怎麼還被秦國給滅了?」

  羋隨知道饕餮是有意奉承,轉移話題,但嘴角還是忍不住浮上一絲笑意。

  楚人是驕傲的,這份驕傲不僅來源於血脈,也來源於信仰——巫。

  羋隨得了冒頓毛髮,知悉了冒頓生辰八字,一路引領著嬴成蟜找到了匈奴王庭所在。

  嬴成蟜在路上一直驚嘆連連,追著要羋隨把GPS拿出來。

  在咸陽停留時,嬴成蟜與楚妃,羋隨閒聊,得知楚國巫術有自動巡航之能,嬴成蟜初始並不相信。

  秉承著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他蒙上羋隨雙眼,將羋隨帶到鹿鳴苑,要羋隨指路帶他回到咸陽城。

  他也看不懂羋隨在那裡畫什麼,寫什麼,反正全程沒取下黑布的羋隨,最後真帶著他走回來了。

  嬴成蟜一下子就明白為什麼李廣迷路,霍去病不迷路了。

  隴西侯李信是李廣祖先,在地形錯綜複雜的楚國大敗虧輸,李廣迷路……遺傳!

  而霍去病……嬴成蟜記不清這位冠軍候的出身了,但他記得漢武帝晚年因為巫蠱之禍殺了太子,皇后衛子夫自殺。

  霍去病是衛青外甥,衛青是衛子夫同父異母的弟弟,如果那個巫蠱之禍不是空穴來風的話,那霍去病會巫術尋路很合理罷?

  見識了羋隨蒙眼尋路後,嬴成蟜也理解漢武帝為何對巫蠱這兩個字如此在意了。

  也許並不是晚年昏聵,而是這個年代真有這種離譜的玩意!

  「若不是你改良軍械,秦劍長六國一尺,哼。」

  羋隨言盡於此,只是搖頭。

  嬴成蟜學著羋隨,在地上寫寫畫畫。

  「巫術能千里殺人乎?你能在這裡要冒頓暴斃而亡乎?」

  「……不能,但」

  「巫術能要人刀槍不入,起死回生乎?」

  「……不能,你說的這」

  「巫術能要漫天星辰自天空墜落,隨你心意落在任意方位乎?」

  「不能!你這豎子到底要說什麼!」

  嬴成蟜歪著頭,眯著眼,折斷枯枝遞給羋隨,掃掉塗寫出來的東西。

  「這也不能,那也不能,沒有壓倒性的優勢,那憑什麼靠一個巫術就能勝過秦軍呢?

  「楚地地勢錯綜複雜,大澤山川盡有,憑藉巫術能尋蹤現跡,你便以為巫術是無敵的了?隨哥,有沒有我,楚國都會滅亡。


  「秦國縱橫天下是靠軍功爵,是靠精良器械,是靠招賢令……一條腿走路,哪裡能走遠呢?驕傲自滿,故步自封,是大忌。」

  嬴成蟜戴上全方位無死角的頭盔,說話聲音在經過細密鐵網之後有些沉悶。

  「隨哥,若是你到現在還是抱著這種想法,那打完了這場仗就隨我回咸陽罷,你不適合輔佐小饕餮。」

  羋隨拿著兩截枯枝,面色漸白。

  「傳我冒頓軍令!所有人上馬,背弓持槍,跟著本王子向那白頭的狼居胥山衝鋒!」

  人馬俱披甲,黑光耀乾坤。

  嬴成蟜策馬先行,抓緊韁繩用力一抖,大喝一聲「駕」,閃亮銀甲披人又披馬,其有如一道閃電一般竄了出去!

  在其身後,長安君府三千門客微微俯下身子減少風力,如他們的主君一般用力抖動馬韁!

  「駕!」

  漠南從無生人來,一來便來三千騎。

  人在上下起伏,風在耳邊呼嘯,嬴成蟜回首望去,如同黑雲般的人群和你一樣,上下起伏,聽風吟。

  他眯著眼,對上那些看向他的狂熱眼神。

  辛棄疾率五十騎闖數萬金軍,生擒叛徒全身而退。

  我嬴成蟜有三千門客,穿的是這世上最好的甲冑,這還不夠?足夠了。

  他回首望狼居胥,身體裡藏著的稼軒不吐不快!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身後有大笑聲傳來,呼嘯的風聲也不能消去其音。

  「君上!你還沒生白髮呢!」

  「叫我王子!」

  嬴成蟜很是不滿。

  「本王子愛念什麼念什麼,你們還管上我了?

  「老子當年,飽經慣、花期酒約。行樂處,輕裘緩帶,繡鞍金絡。明月樓台簫鼓夜,梨花院落鞦韆索。共何人,對飲五三鍾,顏如玉。

  「嗟往事,空蕭索。懷新恨,又飄泊。但年來何待,許多幽獨。海水連天凝望遠,山風吹雨征衫薄。向此際,羸馬獨駸駸,情懷惡。」

  更大的笑聲自後方傳來,蓋過了風聲。

  「王子你就是愛出風頭,每次都搶先跑,孤獨不找你,你自去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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