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項羽戰法,魏地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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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6章 項羽戰法,魏地驚變

  眼見大侄子不知悔改,憤怒的項梁臉上肥肉氣的直嘟嚕。

  [此子不類大兄!]

  「好好好,你既然一再言說看完,吾也不為難你盡數復誦,你將《孫子兵法》背與我聽!」

  《孫子兵法》是兵家創始人孫武所作,每一個兵家中人都逃不過去。

  背《孫子兵法》對學兵法的人來說,是基礎到不能再基礎的考教了,項梁這個要求不只是不過分,更是太基礎。

  古代因為讀書明智的人少,還有承載文字的竹簡不方便攜帶書寫,以及沒有活字印刷術的種種緣故。導致秦朝時期書籍特別少,少到嬴成蟜在二十歲之前就把市面上能看到的書看完了。

  諸子百家不管投哪一家,因為一共能看,能學的書就沒有幾本,背下自家經典是基操。

  像李牧,王翦,蒙恬這些將領,個個都能將《孫子兵法》,《吳子兵法》全篇復誦。

  兩個瞳孔同時放大,項羽像是被驚了一下。

  「叔父這還不算難為羽?羽不能為也。」

  「那便背《吳子兵法》,可乎?」

  「不可,羽不能背。」

  項梁壓根就沒想過侄子能背的出來,八天看過了幾乎所有兵家典籍,怎麼可能?

  「《孫子兵法》背不下,《吳子兵法》也背不來,這便是伱所謂的都看過乎?」

  孫武,兵家聖人。

  吳起,兵家亞聖。

  這兩個人所作的兵法都背不下來,就不用提其他人的了。地基都沒有打好,建不成高樓大廈。

  項羽很奇怪,天生神力的少年懷疑叔父就是在故意找茬。

  「羽只說羽看過,沒說能復誦,羽確實是都看了一遍。」

  「……你就只看了一遍,就敢說都看過?」

  「羽為何不敢說,羽確確實實都看了一遍。」

  項梁氣結。

  書讀百遍,其義自見。

  項梁以為的看過是記住,理解,而他大侄子說的看過,就是單純的看過。

  哪門學說也不能如此學習,就只是單純地翻了一遍就說看過不再看。好的書籍不僅需要反覆閱讀,還需要致以實踐才能知道其中真意。

  像項羽這般說學兵法,然後把所有兵法隨便翻了翻就說學完了,再學下去也沒什麼用的狂人,項梁就沒見過第二個。

  讀得起書的人或許不愛看書,但至少知道能做書者皆是能人異士,不敢說看一遍就知道真意這種話。

  讀不起書的人連書都看不到,自然說不了這種狂語。

  憤怒的項梁決定給自家大侄子一個大大的教訓,讓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做人要知道謙遜!

  自己解下腰帶置於桌上當做城池,從懷中取出金作為守城之兵,又取出數量在金三倍的錢做攻城之兵。

  給大侄子簡單說明了腰帶,金,錢所代表的物事後,冷冷問道:

  「你要守,還是要攻。」

  「都可。」

  項羽滿不在乎。

  「狂妄!我守,你攻,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學的兵法。」

  項梁冷著臉坐上座椅。

  雖然心中覺得侄子攻守皆不能勝,但為了求穩,他選了守城方。

  「《孫子兵法》中《謀攻》篇有言:故用兵之法,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敵則能戰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故小敵之堅,大敵之擒也。

  「今攻城之兵是守城之兵三倍,汝若是細心研讀,就當知為守城一方天然便占了勝理。」

  項羽對叔父的教誨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掏了掏耳朵彈走耳屎,拿起一枚錢道:

  「叔父可準備好了,侄兒要攻城了。」

  說罷,將這枚錢徑直推向象徵城池的腰帶。

  「一個兵?神箭手射殺。」

  項梁搞不明白侄子再搞什麼名堂,一個兵上來能有個屁用。

  「射不死。」

  項羽繼續推進錢。


  「怎就射不死!」

  項梁要氣死了,你一個小兵我射不死?這是推演不是嘴炮!

  「此錢為我。」

  「……」

  項羽給出的結實沒有讓項梁怒火消下去一星半點,反而越發熾盛。

  這個時代還沒有打仗將領衝鋒在前的打法,實際上,在中國封建歷史中,很少有帶著衝鋒的將帥。

  坐鎮中軍大帳,用旗語指揮兵馬調動,算天時,察地利,攻其不備趁其不意,這才是一位合格的將帥。

  「攢射射殺。」

  項梁咬著牙道。

  一根箭射不死你那就一堆箭。

  「馬死,下馬進軍。」

  項羽推動錢的速度慢了一半以上,但仍然再繼續推進。

  [攢射只能射殺你的馬?你這豎子在說甚!]

  憤怒不已的項梁按住侄子的手,不讓這枚錢繼續行進。

  「你已死了。」

  「我沒死,箭射不死我。」

  「憑甚箭不能射死你?」

  「箭飛的那麼慢,怎麼能射死我?」

  項羽很認真,撥開無語叔父按下的手。

  一手繼續推進代表自己的錢,另一隻手將三倍於金的錢盡數前退。

  「士氣大振,全軍出擊。」

  一枚錢,領著一群錢,在項梁木然的目光下一路推到了腰帶前,停下。

  項梁以為自家侄子終於意識到是在胡鬧,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

  「搭浮橋,過護城河。」

  這個停頓是因為搭建浮橋要一些時間。

  項梁麻了。

  說自家侄子四六不懂吧,他還知道城池下有護城河,兵馬為護城河所阻,需要時間搭建浮橋才能過。

  說自家侄子懂吧,哪家好人能帶頭衝鋒,說出箭矢射不死的混帳話?重瞳也是人,哪有人能不被箭射死?

  「叔父,你不放箭,潑金汁阻止我乎?你再這麼看著,我就下你城了。」

  這裡的金汁不是真的金汁,而是煮的滾燙的糞水。

  一百度的金汁不僅會給人帶來心理不適,還會給攻城者留下大面積燙傷灼傷,帶來強烈的生理不適。

  項羽奇怪地看著不發一言的叔父,示意你再一動不動就輸了。

  「城三丈高,便算你來到城下,又如何下我之城?用雲梯?」

  項梁勉強說道。

  「是也。」

  項羽點頭。

  項梁有種這個侄子總算靠譜一把的感覺。

  「攢射,潑金汁,投滾石。」

  「舉盾登城。」

  「防金汁的盾牌沉實厚重,常人持之單手上城牆已是不易,怎防滾石?」

  「羽舉得動。」

  項梁再次無語,沉默片刻。

  「推雲梯,砍雲梯。」

  「來不及了。」

  最先的那枚錢過了腰帶,然後在一堆金中左衝右突,將金盡數撞散,將腰帶後方清出一大片區域。

  「在叔父的兵推,砍雲梯的時間,羽已登城,在城頭大殺特殺。」

  項羽抓起剩下的錢,撒在腰帶後方。

  「城頭已失,羽之軍登上城頭。三倍兵力,下城極易。」

  項梁很想給自家侄子一嘴巴子,你當這是玩小孩過家家呢?真正戰場上你也這麼打?

  但想到戰死沙場的大哥,看到侄子的重瞳,這手便舉不起來。

  「……若讓你守城,遇到你這般攻城者,你如何應對?」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項梁想看看,項羽這麼不講理的打法,他自己能不能破。

  「開城門,干他!」

  項羽不假思索。

  「無人能打過羽。」

  捂著額頭,項梁顫顫巍巍起身,隔開項羽攙扶的手。


  [大哥,這個侄子,梁是真教不了一點!今天不想跟這豎子生氣!]

  …………

  趙地,魏地。

  是除了韓地之外,緊鄰關中的兩塊地。秦國對這兩地的管理要比楚地,齊地,燕地這三地好許多。

  至少不會出現會稽郡這種通緝懸賞項梁的木牌掛在城牆上,項梁光明正大在會稽郡活的瀟瀟灑灑,風生水起的事。

  和關中距離的這麼近,被始皇帝分封到這裡的貴族哪裡敢陽奉陰違,惹始皇帝生氣。一個個都全力以赴壓制當地貴族,治理地方。

  是以,咸陽的命令出了關中,最先便在趙,魏兩地實行了。

  趙,魏兩地,迎來了數次大型殺戮。

  對魏地影響最大的殺戮,是書同文的後續。

  始皇帝要求言簡體字制者殺,教習他人學問者殺,書非簡體字者殺。

  魏地是個什麼地?是一個出治世之才的風水寶地。

  吳起、孫臏、商鞅、張儀、樂毅、范睢、信陵君魏無忌等等等等,這些大才不管最後是為哪一國效力,最初都為魏國效力的。

  這麼一個培養出無數大才的戰國尖子班,上面突然下達命令,不讓學習了。

  原來的魏文不讓寫了,去寫簡體字。除了農醫等對生活有用的書之外,治世明理那些雜七雜八的書都不要看了,全交上來一把火燒掉。

  鬧呢?!

  魏地炸鍋了。

  本地世家貴族不幹了。

  他們聯合起來,暗中抵制,陽奉陰違。

  始皇帝外派過去的秦國貴族樂了,小樣,以前天下沒一統讓你們暫時看管一段時間。現在這裡被陛下封給我等做領地,你們還敢扎刺?弄不死你!

  正愁沒有堂皇理由清除當地貴族的秦國貴族像打了雞血似的,極力打擊魏地本土貴族。

  魏地本土貴族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好些也是有官位的。始皇帝沒有外派之前,魏地一直是本土貴族為官。

  外派的秦國貴族來了之後,雖然名義上是領地之主,但強龍難壓地頭蛇。這些本土貴族聯合在一起,分封貴族也就勉強占了上風。

  這一點上風,便是成百上千條人命,許多本土貴族在這場戰爭中丟失了性命。

  但是,和本土貴族相比,不識字,不懂文的魏國百姓更慘,他們死的人要更多。

  書同文理論上不會對百姓造成太大的影響,但實際上,這場只應該波及到魏地貴族的風波,讓魏地百姓談書色變。

  魏地貴族將百姓裹挾進了這場戰爭。

  他們引導百姓抒發對簡體字的怨尤,例如這也叫字?

  他們免費教導孩童讀書識字,讀百家書,識魏國字。

  他們或是用錢,糧利誘百姓,或是強逼著百姓替他們藏下應該被焚燒的禁書,他們自己家卻一本不藏。

  若是分封貴族對魏地百姓網開一面,那他們就打蛇隨棍上,將百姓作為盾牌擋在前面,來對抗焚書暴政。

  若是分封貴族對韓地百姓大殺特殺,那麼魏地百姓將對分封貴族仇視心理增大。分封貴族進一步喪失民眾基礎,想從他們手裡奪權將更加艱難。

  從秦國來的分封貴族選擇的是第二種,殺。

  法家在秦國根深蒂固,法家的思想深深刻入秦人之心。

  面對這群亡國的魏人,對下從沒有法不責眾的分封貴族見一個違令殺一個,見兩個違令殺一雙,見一群人違令則集體坑殺。

  殺得劊子手刀口卷刃,殺得城外土地儘是新土,殺得魏地之人吶吶不敢言,談書色變,談秦色變。

  百姓是在貴族的統治之下,貴族倒霉,百姓怎麼能好?

  興,百姓苦。

  亡,百姓苦。

  慣常強勢鎮壓的分封貴族們對打擊了本土貴族很滿意,他們知道韓地百姓好些是被誘導的,是被冤枉的。

  但能夠被本土貴族誘導,與他們作對,這就是罪。

  他們知道對韓地百姓對他們很仇視,那又如何呢?只要把本土貴族全部搞掉,這些魏人會接受,並習慣他們統治的。

  商君當初行新法,死的人也並不少啊。


  後面的從韓地流傳過來,在魏地迅速風靡的紙,魏地死亡人數不及書同文,但也少不了太多。

  這種輕便快捷易於書寫,可以完美替代竹簡的紙,深受魏國貴族喜愛,他們可以為了能夠利用此物,再以魏地百姓之血試探一下。

  在這兩次殺戮中間,還夾雜一個實行和關中一樣的律令——秦律的新政。

  這個倒是沒有給魏國帶來太大衝擊。

  居於劣勢的本土貴族在研究了秦律之後,一是覺得這種嚴苛律令可以讓分封貴族打擊力度下降。

  二是覺得不需要他們引導,魏地百姓也會自發反感秦律。

  他們想的很對。

  魏地本來實行的律令和秦律比,那叫一個寬鬆無比。

  換了律令,不怎麼識字的魏地百姓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犯秦律。他們不是故意的,他們純粹是不知道秦律具體內容。

  於是,一個又一個魏地百姓,被秦律殺死。

  但因為沒有貴族推波助瀾,死的人數,遠遠不及另外兩條政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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