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惡鬼刀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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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後撤彎刀,人也隨之退至一步之外,沖那小子喊道:「這次算你運氣好,張晨心救了你,下次就沒這麼便宜的事兒了!」

  收起刀,我連看都不看那十多個手持利刃的三眼門弟子一眼,徑直轉身離去。張晨心緊隨其後,一邊幫我擋住三眼門的攻擊,一邊防備我突然回頭動手。

  走到萬瑞凱院門前,我特意朝裡面瞥了一眼。葉禪正握著斬馬劍站在窗邊,果真如艷玲所說,除了確保僱主安全,其他事情他一概不理。

  葉禪看見我時,突然指向我住的院子,又做了個空手的動作。

  他在告訴我:院子裡啥都沒有?

  不對!他是在告訴我,院子裡的人不見了!

  我心裡猛地一震,死人擡轎前院子發生的種種瞬間在腦海中閃過,我這才恍然大悟。

  那個房東並非在抽菸,而是在品香。

  之前我只看到對方的背影和頭頂繚繞的青煙,那煙徐徐上升,而非擴散開來,那並非從嘴裡吐出的煙霧,而是面前點燃的香。

  我連門都顧不上走,直接翻牆躍入院內。

  原本在屋頂為我們壓陣的艷玲不見了,屋內的陳紹元也不見了,連那個房東也不知所蹤!

  我腦袋「嗡「的一聲:「艷玲和老劉全失蹤了?」

  緊跟而來的張晨心也是一臉煞白:「陳滿,你先冷靜一下,看看有沒有……」

  她大概想說:看看有沒有線索。可話還沒出口,我已經疾步走向萬瑞凱的院子,高聲喊道:「對面的葉兄弟,我是陳滿。你剛才是不是看到了什麼?還請告知一二,我陳滿感激不盡!」

  三眼門的弟子這時也折返回來,剛好聽到我在與葉禪交談,其中一人陰陽怪氣道:「現在想起問我們了?葉禪,別告訴他!」

  我二話不說,反手一刀朝那人的臉砍去:「老子讓你嘴欠!」

  他哪料到我會在「求助於人「的情況下突然動手,根本來不及躲閃,被我一刀劃破嘴唇,倒在地上。三眼門的領頭人趙華東此時也暴起發難,雙掌如雷霆般疾速朝我背部襲來。

  趙華東這一掌暗藏殺機,速度快如閃電,直擊要害。我盛怒之下使出殺招:「誰家陰風送紙錢!」

  卷山龍刀光如雲翻滾,硬生生接下趙華東雙掌。他周圍四個弟子見狀不妙,紛紛揮刀朝我砍來,原本一對一的對決瞬間變為我以一敵五。然而,我的刀勢未減分毫,裹挾著鬼哭之聲迎向敵人。

  電光石火間,刀鋒割破衣衫、重掌擊打肉體的聲音交織響起,又迅速消散。我和對手位置互換,趙華東他們幾人帶著刀傷連連後退,血灑一地。我的嘴角也滲出血絲。

  我冷冷盯著趙華東,再次舉起卷山龍。張晨心立刻擋在我們中間:「別打了!」

  「讓開!」我和趙華東幾乎是異口同聲地怒吼。

  張晨心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葉禪這時開了口:「你的同伴往東邊去了,他離開時周圍無人,艷玲追著他走的,目前看來並無危險。你可以向東去找找。」

  趙華東震驚:「葉禪,你竟為他們破了閉口不動禪?」

  葉禪淡然一笑:「再閉上便是。」

  我向葉禪拱手致謝,轉身朝門外追去。還未踏出院門,三眼門弟子又將我團團圍住,趙華東沉聲道:「你傷了我們三眼門的人還想走?天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兒。」

  我面色陰沉地轉過身,眼中殺意暴漲:「趙華東,我現在有急事,沒工夫跟你糾纏。你給我聽好了,你再在這囉嗦耽誤我救人,我陳滿這輩子定要讓你們三眼門九族絕滅。」

  話音剛落,天空中猛然炸響一道驚雷,狂怒的雷光在我頭頂閃爍,血滴沿著指尖滑落。

  「血誓!」三眼門的一個弟子驚叫道:「他立下了鬼神血誓!」

  趙華東臉色極其難看,他知道,一旦鬼神血誓確立,哪怕陰陽師想要撤銷,鬼神也會逼迫他履行誓言。

  趙華東沒想到,我會因意見不合便立下血誓,臉色數變後咬牙道:「既然你已立下血誓,我更不能放你走。拿下他!」

  趙華東怒吼一聲,張晨心率先擋在我身前:「五師叔,您這是要做什麼?三眼門與陳滿之間真要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嗎?」

  趙華東冷哼道:「大哥怎麼想我不管,自從他殺了四哥,弄瞎雲青開始,他就註定與我趙華東勢不兩立。晨心,如果你還認為自己是張家人,就給我讓開,讓我殺了陳滿。」


  「我不能……」張晨心哽咽道:「五師叔,陳滿兩次出手都有苦衷啊!您不能……」

  「閉嘴!」趙華東雙目充血:「你根本不配做三眼門弟子,更不配做張家人。」

  「您……」張晨心泣不成聲,眼淚滾滾而下。

  趙華東制止了張晨心,而我在怒吼聲中提刀躍起:「惡鬼持刀斬天仙!」

  我握緊手中的刀,刀光驟然暴漲幾寸,兩道鬼魅般的身影伴著凌厲的刀氣疾馳而出,各自執一柄長刀,分左右猛攻趙華東的雙肩,勢必要將其斜肩斬為四截。

  然而,當刀鋒即將觸及趙華東之際,他眼中陡然迸發出兩道血紅光芒。瞬間,即將逼近他的惡鬼在半空中炸裂開來。我反應極快,刀勢一轉,連續四刀直逼趙華東,硬生生將他逼退幾步。趁此機會,我一把抓住張晨心的手腕,兩人旋即向外狂奔。

  門口的三眼門弟子們顯然未曾料到,我會操控惡鬼出擊,更未料到趙華東會被我一刀擊退,原本的包圍之勢瞬間瓦解。

  我用力拽著張晨心疾速撤向院外,還好她反應敏捷,在被我拉住的剎那雖稍有遲疑,但很快就跟隨我一同衝出院子。

  我們二人毫不停留,施展輕功徑直奔上東側山腰的墓地,確認無人追來後,我才開口問:「趙華東剛剛使的是什麼招式?」

  話音剛落,我意識到不妥,張晨心畢竟是三眼門的人,與她的師叔伯交手已是情非得已,如今還要追問其師門秘技,實屬過分。

  不料,張晨心低聲回應:「他並非我師叔。我師叔並未修煉過瞳術。」

  「什麼?」我驚愕不已。

  趙華東無瞳術之能,卻能僅憑眼神震散我的刀氣,他究竟有何等能耐?

  張晨心接著道:「與你初次交手時,我就察覺趙華東的眼神異樣,那雙眼眸不像人類所有。那時我還無法斷定他身上發生了什麼,直至今日目睹他眼中血光四溢,才明白他並非我五師叔。」

  聽聞此言,我心頭一沉:「四月初八,山君廟開,諸仙歸位……山君是否在引導所謂的『仙』入廟?被選中之人便是這『仙』?」

  這個推測連我自己都難以置信,人如何能成仙歸位?除非,那是鬼魂。

  「八廟圍金坑「,實則是「八鬼圍金坑「。如此看來,山王大人至少要犧牲八條人命。

  萬家別墅死去的僕人們,顯然不屬於「歸位諸仙「之列,他們身份卑微,不可能成為仙人的座駕,只能算是鬼仆。如此推算,目前僅有劉雨石一人「歸位「,尚有七人未現。

  那剩下的七人會是誰?

  趙華東若算一個,老劉會不會是第二個?

  想到此處,我不禁又是一陣寒意:老劉在車上的那身冷汗確實可疑。他雖膽小,卻也不至於嚇得一路冷汗淋漓。據說人在臨終前會有最後一次大量出汗,醫學上稱為「絕汗「。倘若老劉當時確實在出絕汗,那就意味著我們乘坐的其實是輛「鬼車「,被死人載至金坑。

  一旦產生懷疑,各種問題便接踵而來。

  金坑的所有信息皆由老劉提供,而他向來不擅長收集此類情報,更擅長於活人而非死人的情報工作。為何這次他會掌握如此詳盡的資料?

  講述故事、一路相伴的那個人,難道早已離世?

  我越想越是背脊發涼,張晨心亦起身道:「陳滿,你不覺得這村子有些詭異嗎?」

  山腳下的村落寂靜得可怕,除了風聲呼嘯而過,再無半點人間煙火。先前三眼門激戰之時雷霆烈焰交織,我與趙華東交手時更是吼聲如雷,這樣的動靜足以喚醒全村人,為何此刻卻鴉雀無聲?

  我沉聲對張晨心說:「你設法儘快離開這裡,我去尋艷玲,找到後立即與你會合。」

  張晨心還未答話,我的手機突然響起:「艷玲!」

  我急忙接通電話,艷玲語速飛快:「陳滿,來不及細說。你現在立刻撤離,破局的關鍵不在圈內,而在圈外。你快走!我去追蹤老劉,不用擔心我。真要拼起來,我不輸你。快行動!」

  艷玲最後一句幾乎是嚴厲的命令,說完便掛斷了電話。我再撥打過去,已無人接聽。

  我在原地愣了足有五秒鐘,才拉起張晨心:「我們走,離開這裡。」

  張晨心仍擔憂艷玲的安危:「我們走了,艷玲怎麼辦?」

  「相信艷玲!」我拉著張晨心疾步奔向金坑的出口。

  奔跑間,張晨心忽然回頭:「陳滿,你看後面。」

  我扭頭望去,只見管家關萍萍帶領著八個死人,整齊劃一地站在村口,擋住了我們的去路。關萍萍微微欠身,口中言道:「恭送大仙,我很快便會接您。」她手中執著一盞白紙燈籠,身後那些死人則擡起一副竹製滑竿,步伐緩慢而搖晃地步入村莊,方向正是萬瑞凱包下的那座宅院。

  他們正去迎接萬瑞凱那伙人,而我,還有一線生機。我再不敢有任何遲疑,一把拉起張晨心,疾步衝出山口,躍上汽車:「我來開車,你趕緊想辦法找人搜集些情報,我必須知道,啞巴最終要潛入的那座廟究竟在何方?」

  張晨心自上車後便一直在撥打電話,直至我幾乎將車駛進城內,她仍未聯繫到有用的信息。我果斷一腳踩下剎車,車子瞬間停下:「附近有沒有風水先生?快問問。」

  這次張晨心反饋得相當迅速:「附近確實有個風水先生,離這兒不算遠。我這就帶你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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