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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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我在心裡默默給艷玲點讚的時候,萬瑞凱突然冒出一句:「我想明白了,我們應該去順山嶺,那裡就是我之前見到山神廟的地方。」

  我趕緊追問:「那你還能記得順山嶺和山神廟大概在什麼位置嗎?」

  「麻煩護士小姐幫我拿紙筆過來一下!」萬瑞凱朝著門外喊了一聲,很快便有位護士走進房間。

  我趁機仔細打量這位護士,當我們的視線交匯時,她明顯有些慌亂,迅速移開了目光。

  我心裡暗自嘀咕:嗯,眼珠會動,是個活人沒錯了!

  誰知,我剛放下心來,卻發現萬瑞凱突然顫抖起來。再次看向護士,她的眼珠竟然像被凍住一般,固定在眼眶裡,而且瞳孔急劇擴大。短短几秒鐘,她的眼中充滿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死氣。

  正當我準備有所動作時,護士竟轉向我,微笑著警告:「別盯著我的眼睛看哦,小心看到個死人哦!」

  話音未落,我發現自己身體僵住了,而她瞬間貼近我,嘴唇變得猩紅,露出一排白森森的尖牙,緩緩朝我的脖子咬來。我感到鮮血如泉水般噴涌而出,想要反抗,卻使不出半點力氣。

  無數混亂的畫面在我眼前飛速閃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艷玲、張晨心和萬瑞凱,他們就站在我旁邊,目睹我被護士噬頸,非但沒有出手相助,反而冷笑著看我受難,就像三隻陰險的厲鬼,精心策劃這場索命之局。

  接著,畫面急速倒退回別墅臥室,我無力倒地,失去知覺。再看艷玲他們三人,那時他們的眼珠已不再轉動,瞳孔不斷擴張。難道,在那個時候,他們就已經……

  畫面再度變換,這次出現在我眼前的是巧巧的靈堂,有人正在虔誠地為她磕頭。那背影似曾相識,但我卻無論如何也記不起他是誰。

  仿佛察覺到我的存在,那人猛地轉身,一雙碩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別看我的眼睛哦,否則你會看到個死人哦!」

  我驚恐萬分,猛地從床上彈起,滿頭冷汗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定睛一看,原來我還躺在萬家別墅的沙發上,只是做了一場噩夢而已。

  我努力回想夢中的情景,除了夢境部分,我記得最清楚的就是巧巧進入別墅後,我突然感覺疲倦,隨後和艷玲他們聊著聊著就睡過去了。

  看看窗外,仍是白天,看來我只睡了很短的時間。

  「艷玲,張晨心!」我喊了兩聲,他們仨立馬跑進屋裡。我急切地問:「我睡了多久?」

  劉書義瞥了眼手錶:「也就十分鐘左右吧,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我喘著粗氣,把自己做的那個恐怖夢境詳詳細細複述了一遍。

  艷玲和張晨心聽完面面相覷,顯然也被這個夢弄得一頭霧水。

  艷玲最先緩過神來,催促道:「哎呀,你趕緊去看看萬瑞凱怎麼樣了吧?萬一你這夢真應驗了呢?」

  「等等,先別去!」我搖搖頭,語氣堅決,「我體內的元氣尚在,說明萬瑞凱那邊暫時沒事。就因為一個夢,就冒然闖入萬瑞凱的房間,實在不合適。假如那個巧巧真的已經死去,我此刻進去反而可能激怒她,她若與萬瑞凱緊緊相依,一旦發難,我連救援都來不及。現在就行動,風險太大。」

  其實,我心裡還藏著另一層顧慮:我擔心突然闖入會驚嚇到萬瑞凱,萬一他因此出了什麼狀況,我可不在乎;但倘若他的問題波及到我,我恐怕只能欲哭無淚。

  這時,劉書義開了口:「師叔,你說我們這是遇到白晝亡靈了嗎?」

  「白晝亡靈?」我一臉困惑,這個詞我還是頭回聽說。

  劉書義便娓娓道來:「以前聽我家老爺子講過,他和陳爺做生意時,曾碰到過能在白天活動的死人。就算烈日當空,他們也能自如行動。陳爺當時猜測,這些人可能是某座廟宇中的地頭神。不過,由於他們的行蹤與陳爺的生意無關,所以並未深究。」

  他接著說:「陳爺後來提過,這類白天出現的『鬼』,即便站在他們身邊,你也感覺不到絲毫陰氣,甚至觸感如同活人一般。實際上,他們早已死去。這類亡靈在術法界被稱為『白晝亡靈』,是最令陰陽師頭痛的存在,因為你很難分辨眼前的究竟是活人還是死人。若是對付死人,一擊之下化作青煙便罷了;但若錯殺了活人,那等待你的將是官府的追責。」

  聽罷此言,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思緒又回到了剛才那個詭異的夢境。

  艷玲略一思索,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你那個夢,會不會是有人特意託夢給你呢?」


  未待我追問,艷玲便自顧自解釋起來:「按照山王大人的傳說,他在世時拆毀了不少山神小廟,那些被惹怒的山神豈能善罷甘休?或許就是某個與山王大人有宿怨的鬼神借夢境向你傳遞信息。」

  我點頭贊同:「艷玲說得有道理,關鍵在於,我夢中的情景是否會應驗。」

  目光轉向劉書義,我鄭重其事地說:「老劉,你在我的夢裡並未出現,你最好先回家避一避。」

  劉書義面露猶豫,顯然不願獨自離去。對他而言,回去意味著孤身一人,倘若我們遭遇不測,他連個求助的對象都沒有。然而,讓他繼續跟隨我們,同樣充滿危險。因為在夢的後半部分,他似乎在我和萬瑞凱首次遭遇死人時就已消失,這無疑是個極不祥的徵兆。如果不趁早將他送離,萬一夢境成真,後果不堪設想。

  正當我陷入兩難之際,張晨心提議:「老劉,要不你先去三眼門暫住幾天,等我們辦完事再去接你。」

  劉書義迅速收拾行李,匆匆離開了。

  我獨自坐在客廳,接連抽了三根煙,卻始終察覺不到自身有任何異常變化。按理說,萬瑞凱那邊的事情應該已經結束了吧?那個巧巧難道沒有吸取他的元陽?

  正在我滿腹疑惑之時,門外傳來敲門聲:「陳先生,少爺請您們前往餐廳用餐。」

  萬瑞凱安然無恙?我心中暗自嘀咕。

  我們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起身出門。一路緊跟引路女僕,直至走進餐廳,我也未曾發現她有何異常之處。萬瑞凱見我們到來,熱情招呼:「晨心,快坐下,我特地為你準備了最愛的法國大餐……」

  萬瑞凱果真沒事?我看向他和他的女伴,兩人精神煥發,毫無受邪之象。

  莫非那只是一場因憂慮過度而產生的夢?然而,普通的夢境絕不會如此清晰,更不可能將每個人的性格刻畫得如此生動鮮明。儘管夢境如影隨形,但它並不像電影那樣邏輯嚴謹、人物鮮活。我白天經歷的夢境,更像是有人在向我講述一個故事。

  晚餐期間,我心不在焉地夾菜,腦海中反覆回放夢境中的每一個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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