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往前一步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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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悅掛斷了和易燃的電話,她就開始惴惴不安。

  不因為別的,只因為她已經開始知道易燃有多狠了。她不僅昨天聽說了余情住院的消息,同時也聽說了,李傾出了DAY OFF之後就不知所蹤了。再被找到的時候,她渾身血葫蘆一樣,滿身上下都是被帶著倒刺的鞭子抽的鞭痕交錯,皮肉翻飛,沒了皮肉的地方鮮血淋淋,被找到的時候,血像是都快流幹了,就剩下一口氣了。

  若說這件事情不是易燃乾的,她找不出來第二個人選。連城的地盤兒,連城市長的女兒,當街被人『放血』,一般人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也沒有這麼大的能耐。

  動機她都能想得到,一個原因是,連城市長是初晨家一個派系的人,一直在不遺餘力的打壓易燃;另外一個原因,是她昨天見了李傾,易燃是在警告她,他想整她輕而易舉。

  從包里翻出一包藥,塞進嘴裡,她的眼睛因為激動有點不正常的凸起,待藥片吃進嘴裡過了好一陣子,她才平復了現在的心情。

  不行,她不能讓易燃就這樣威脅住,一個李傾而已,在初晨家裡那邊來算,只不過是一個馬前卒,捨棄了就捨棄了,她還有更大的底牌。

  拿出電話她打給初晨。

  初晨那邊應該是剛剛開完早會,接起電話的時候她聽到有人在和初晨匯報著工作。

  初晨擡手制止住他的秘書,擡步走到安全樓梯的位置才開口說道:「這個時時候就別聯繫我了,生怕別人不知道連城打壓易燃的事情和我有關是嗎?

  李傾家是我外祖父的門生,你又和李傾走的進,是怕別人看不出你對易燃的敵意嗎?難道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對你姐有那種讓人都羞於啟齒的戀姐癖,你不怕丟人,就不能多為請情考慮一下嗎,她還要臉呢!」

  余悅握著手機的手都在泛白,初晨這是想要丟開她了?他做夢!

  別以為現在她已經挑唆到易燃直接和他對上了,她就沒有利用價值了。事兒可不是這麼辦的,她想趕走易燃沒錯,但也不代表易燃走了,她會容下初晨。

  初晨也別想著趁虛而入!

  她咬著牙根說道:「初晨,要是不想我把你都對易燃做了什麼告訴我姐,讓我姐恨你一輩子,你大可以就這麼不管我。

  左右我姐現在對我已經失望透頂了,我不在乎讓我姐知道。再如何我也是她親妹妹,但你不一樣,讓我姐恨上的人你知道結果的,你是想這輩子讓她把你當仇人嗎?」

  初晨只覺頭頂的血液都在倒灌,只是想想余情對他露出那種仇視的眼神,他都覺得心臟的跳動都要停止了。

  捏緊手機,初晨冷言說道:「你想要什麼,說!」

  余悅這才暗自把那口提著的氣落下,她賭對了,初晨的軟肋果然還是她姐。

  她有時候覺得自己很無恥,一邊唾棄著初晨對余情的心意,一邊又在利用這樣的心意。但現實就是如此,她想要留住姐姐的關心,她就不能讓姐姐的身邊還有其他的人來分她的心神。

  她權衡了一下,開口說道:「現在連城市長這條線,我們已經用不上了。但易燃在遼北省還有很多的產業,我們就從易燃的產業下手,爆出一些實際性的問題。

  現在只要他手忙腳亂,我們就能爭取更多的機會。

  易家在濱海要開樓盤,要是奠基儀式的時候直接死人,你說是不是影響就很大了?」

  初晨眉頭深深的隆起,她覺得余悅就是個瘋子,做事不擇手段。他的情情那樣好,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妹妹。

  他忍著厭惡開口,「拿人命做賭注的事情,我不會同意,余悅你也適可而止。

  我是擔心情情會把我當仇人,但也不代表我會搭上我們家乃至我外祖家去做這種事情。」

  余悅冷嗤了聲,不知道初晨是真的太正直了,還是故意去迴避這個話題。她壓著聲音,故意邪惡又輕輕的說著,「你知道易盛連城度假區那個項目,挖出來的幾具屍體都是從哪兒來的嗎?

  你外公可不是那種會拿人命當事兒的人,而且啊,你知道你胸腔里跳動的那顆心臟,是從一個正常的活人身上摘下來的嗎?你的活著是建立在別人的死亡之上的,你這麼大義凜然的說話,我會覺得你真的很假啊。」

  初晨臉色陡然變白,他曾經也懷疑過心臟源的問題,因為來的太容易。

  但是那時候他心念里只有餘情一個人,他迫切的想要活,極力的想要活,只要看到眼前的希望,他不會再去糾結那些不相干的事情。


  而如今......

  他嘶啞著聲音問道:「你什麼意思?」

  即便知道問出來的話即便很可能是自欺欺人,但他就是想要執拗的去問。

  余悅剛才陰霾的心情卻因為初晨心情不好而變好了,她就喜歡看到有人和她一樣都身處在泥潭,身處在地獄。

  聽筒里傳出的是她幸災樂禍的聲音,「我什麼意思,初晨你這麼聰明怎麼會不懂呢?你大可以自己去查,看看我有沒有造謠。

  等你查出來之後就會知道你今天的信誓旦旦有多打臉了。

  想想我說的提議吧,當場死了人,易燃就不好過了。

  祝你明天,後天,還能像今天一樣心情輕鬆愉快!拜拜!」

  電話掛斷,聽筒里是『嘟嘟』的連接聲,初晨仍舊木訥的站在原地,手還保持著手機貼在耳邊的動作。

  如果他身體裡這顆跳動的心臟,真的是從一個活生生的,毫無病痛折磨的人身上摘下來的......

  他痛苦的想著,難怪余情會不再愛他了,難怪余情會舍掉他們三年的感情,難怪......因為他活著的本身代表的就是罪惡,是剝奪了別人生的權利。

  而他的請情,即便表面是一個狠心弒殺的人,但他知道她的性子最是柔軟,最看不得這樣的殺戮。

  有一瞬間他有種衝動,要給余情打個電話,跟她解釋一下他並不知情。但是,想要撥號的時候,他的手頓住了,即便他解釋,她也不會相信他了吧,也許她現在早就已經把連城度假項目的死屍算在他頭上了吧,她從來都沒給過他和易燃一樣的信任。

  緩緩放下手機,他的眼底露出了不甘,他的三年痴愛為什麼抵不過易燃的兩年陪伴。沒有餘情的生活他接受不了,他沒有退路,那往前一步的深淵,像余悅說的那個方法,他要不要往前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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