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六、番外篇-蘇墨風(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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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墨風斜挎著書包走在校道上,擡眼看到那棵正在用生命綻放美麗的鳳凰木。

  又是一年。

  他當初初遇余沉時,也是在這棵鳳凰木下,這棵鳳凰木見證了那一眼驚鴻。

  身後響起齊妮的叫喚聲,「墨風,等等我。」

  她小碎步追上蘇墨風,因為跑得急,小小的鵝卵臉泛起紅暈。

  「今天辯論賽你怎麼不上呢?」齊妮嬌嗔道,「我還特地點你的名字,結果你居然讓余沉上台。你以前一直都是最佳辯手,不應該讓大家見識一下你的風采嘛。」

  「余沉今日表現也不錯。」

  「那我呢?」齊妮微微撅起嘴,不滿意他沒提到自己。

  蘇墨風仔細回憶下,呃,好像齊妮站起來講的時候他壓根就沒聽她在說什麼。

  「唔,也可以。」他含糊其辭。

  齊妮暗暗跺腳,伸出手扯住蘇墨風的衣袖,蘇墨風疑惑看著她,她面露委屈,「今天有人拿相機偷拍我。」

  「嗯,我看到了。」

  「你看到為何不上前保護我?」她的聲音帶了些許不解和不忿。

  蘇墨風目不斜視,不著痕跡收回手肘,「你後來不也是順利解圍了。」還摔了人家的相機,完全不用他出手。

  「可、可是如果你出面的話,我會更高興嘛!」齊妮見蘇墨風對自己愛理不理的模樣,忙走快兩步,跟上他。

  蘇墨風想了想,「那時候我出面的話,事情會變得更複雜。」

  余沉肯定會誤會他。到時候他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楚了。

  「為什麼?」

  蘇墨風但笑不語,沒有回答她。他知道如果說出實情,她肯定會抓狂,但他又不想說謊。所以選擇沉默。

  這樣的蘇墨風讓齊妮覺得很陌生。她從來未曾像此時一樣,覺得蘇墨風距離自己很遠,自己快要追不上他,不,自己從來沒有追上過他。他永遠都站得那麼高高在上,讓她仰視讓她欽慕。

  「墨風。」

  蘇墨風頓時有些不開心,他不喜歡一個人這般纏著自己。

  突然,一個衝擊力撞向自己。

  他錯愕幾秒。

  齊妮雙手緊緊抱住蘇墨風,緊張得有些結巴道:「墨風,我好怕。」

  她怕蘇墨風會離自己越來越遠,遠到她再也追不上他。

  蘇墨風一時沒反應過來,以為齊妮說的怕是說被人偷拍的事。

  但也沒必要抱住他。

  她的碰觸讓他很不自在,潛意識想躲開。

  他也這麼做了,兩隻手掰開她的禁錮,又覺得這種舉動會不會略顯粗暴,於是開口安慰道:「不用怕,你把今天的事跟齊伯伯說一聲,齊伯伯那邊肯定有辦法擺平。」

  齊妮臉上閃過一絲窘意,她都這麼主動了,墨風居然還領悟到她的意思。

  但她很快恢復神色,笑著點點頭:「嗯。」

  第二天。

  蘇墨風坐在座位上,看到余沉邁著匆忙的步伐走進課室,再擡眼看掛在黑板上方的時鐘。

  七點半。

  她每天幾乎都這個時候到課室,不知道她家住哪裡,離學校遠不遠?不然怎麼總是踩著早讀遲到的時刻進課室。

  今日是於天宇領讀,他沖余沉笑道:「你遲到了。」

  余沉白他一眼:「你的鐘走快了。」

  「嘿,你這個時候不求求我別記你的名字,還敢頂嘴。」於天宇被氣笑,揚揚自己手中的點名本,「遲到超過三次,可是要扣分的。」

  余沉撇撇嘴,「那我現在求你還來得及不?」

  於天宇假裝思考,「你要是喊我一聲爺爺,估計……」

  「馬小薇,你看於天宇他……」余沉突然喊起來,於天宇臉色一變,忙撲過去想捂住她的嘴,賠笑道:「哎呀,我就開開玩笑,別動不動就拿傢伙。」

  見於天宇把馬小薇比喻成傢伙,可見他是多怕她。

  余沉噗嗤一聲笑起來。

  此時班裡的同學都看到這一幕,高聲起鬨:「哎喲,未婚夫妻一大早就發糖啦。」


  於天宇和余沉對視一眼,於天宇臉紅起來,余沉則一臉無奈。

  目睹全過程的蘇墨風臉色沉下來,本來掛在嘴邊的笑容一下收起,他低下頭,一聲不吭地盯著手裡的書。

  余沉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平日來到學校都會問個好的她,這次也沒跟他打招呼。

  兩個人陷入很有默契的冷戰中。

  早上第一堂課,老師講的內容蘇墨風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他如坐針氈,內心裡有很多疑問。

  余沉好像不開心,是家裡發生了什麼事嗎?還是學習進度不順利?

  他是不是應該關心一下她?

  但是想到一大早她跟於天宇的打情罵俏,他心裡又不痛快。

  「你跟於天宇是有內情嗎?」這麼直截了當地問她,是不是不夠妥當?

  要不換個說法,「你心情不好嗎?」

  嗯,這個關心語應該沒什麼問題。

  他整了整情緒,準備下了課就這麼問她,結果看到一張紙條飄飄然然地落在自己身邊。

  與此同時,身後響起兩個壓低的驚叫聲。

  他疑惑地彎腰拾起紙條,飛速掃一眼,看到內容不由愣住,又看了兩眼。

  心裡頭笑了。

  紙條上滿滿都是余沉臭罵他的話,馬小薇幫他說話,余沉就讓馬小薇長點心。

  雖然如此,但不知道為何,他看到了就覺得想笑。

  她明明什麼都不懂,卻以為自己什麼都懂。

  他拿起筆,在紙條後面寫了一句話:是應該長點心。

  而後將紙條拋到後面。

  身後一片死寂,他微微撇過臉,見余沉臉上紅了白,白了紅,又是慚愧又是憋悶。

  一抹笑似春風般浮現在他臉上。

  蘇墨風沒想到齊妮根本就沒把他的話放在心裡,還受到了郭大的欺負。

  齊妮找他哭訴時,他只聽到在最危急的時刻,余沉出現了,還帶著一個男孩。

  「那個男孩是誰?」蘇墨風突然問道。

  正期待蘇墨風能出言哄自己的齊妮一愣,不明白蘇墨風怎麼突然問這個,不情不願地答道:「好像是化學班的何家岩。」

  蘇墨風眸光一斂,又是他。

  他記得何家岩,之前余沉踢毽子時,就是他在旁邊一直起鬨。

  未分班前,他見過一兩次何家岩和余沉並行在校道上走路。

  這次又是他。

  下課鈴聲一響,蘇墨風立馬轉過頭問余沉:「昨天你沒事吧?」

  冷戰一天沒說話,蘇墨風再次轉過身,居然有一種似乎很久未曾見面的感覺。

  余沉眨著眼睛,輕輕笑道:「我沒事,不過你昨天怎麼留下齊妮一個人?不是應該一起回家嗎?」

  齊妮家跟蘇墨風家距離不遠,偶爾齊妮會找他一起回家,齊妮不喜歡騎單車,每天搭乘公交回家,他不騎車搭公交的時候,也會跟齊妮順路一起回家。

  但這並不代表他是刻意跟齊妮約好一起回家的。

  所以蘇墨風很慎重地跟余沉解釋清楚。

  他不希望余沉有任何誤會。

  在他看來,任何的誤會都是因為當事人的扭捏做作,才會產生出來,只要把話一句一句表達清楚,什麼誤會都不會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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