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這裡埋葬了四十七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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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續敲了十幾錘之後,水手也是氣喘吁吁將錘子放了下來,然後去看鐵氈上的G點,結果發覺這傢伙居然旁邊落下了許多黑褐色類似於鏽屑的東西,更是舒服得直接進入了休眠狀態!

  同時水手再去看看面板上的數據,發覺G點的耐久度上限和耐久度都有明顯的恢復跡象。

  見到方林岩給出的「治療方案」有效,水手再次提起錘子開始猛砸,不過終究因為體型和錘子太不相稱了,很快就累得汗流浹背的,他咕嘟咕嘟端起水壺就猛幹了幾大口水之後,便搖著頭道:

  「不行不行,這活兒太累人了。」

  方林岩正要說自己可以讓魔導戰堡上的魔像過來幫忙。

  結果水手直接就朝著遠處大步走去,很快消失在了霧氣當中,對於這霧氣方林岩是敬而遠之的,因此也不敢亂跑。

  大概只是過了十來分鐘左右,方林岩突然感覺到腳下的土地微微震盪,並且還很有節奏,好像是地震了一樣?

  但他很快就醒悟了過來,不對,是有什麼沉重而巨大的生物正在靠近,這就是它的腳步造成的!

  方林岩在第一時間就叫出了貪婪之針然後鑽了進去準備跑路,結果很快的就發現自己的判斷雖然沒錯,來的卻是自己人。

  水手帶著一個龐然大物走了過來。

  這個龐然大物高度超過了三十米,看起來完全就是由肌肉,結締組織構成的,身體表面還穿著一件厚實無比的鋼鐵鱗甲,因為幾乎都沒有脖子的原故,要很認真的看去才能發覺它的頭部,一雙小眼睛凶光四射!

  走近了一些之後,方林岩才發覺原來這傢伙居然是三頭六臂的造型,腰間居然佩著一把金光閃閃的刀類武器,武器的鞘周圍居然有扭曲巨大的冤魂在不斷的哀嚎湮滅,可見這把刀上的煞氣濃烈到了什麼程度。

  其身體上還纏繞著一條直徑超過一米的黑沉沉鎖鏈,鎖鏈上也是血跡斑斑,連續在它肥實的身體上勒了好幾圈,中間甚至擠出了大量的肥肉出來。

  讓方林岩瞳孔為之一縮的是它的雙腳,龐大而詭異,赫然有足足八根腳趾!!這讓方林岩頓時想起了一些往事。

  水手走過來之後,率先對方林岩介紹道:

  「這是蠻憎惡,它的那把刀非常凶戾叫做千人斬,你不要靠近,否則的話很容易被誤傷到。」

  在水手說話的時候,蠻憎惡已經來到了鐵氈面前,然後握住了那把重錘就舉了舉,緊接著對水手低吼了一聲,仿佛在提醒什麼。

  水手哭笑不得的道:

  「你放心,我答應你的報酬一定會給的。」

  蠻憎惡二話不說,舉起重錘就「鐺鐺鐺鐺」的敲打起G點來,那錘子對於人類來說,簡直就像是難以把控的巨物,可是拿在蠻憎惡手裡面就和牙籤似的,敲打G點也是漫不經心。

  但可以明顯的見到,就這麼敲了幾下之後,G點旁邊再次出現了暗黃色的鏽屑,稀稀拉拉的還飛揚到了半空當中。

  而這傢伙被一頓暴捶之後,居然發出了哼哼唧唧的聲音,聽起來就十分舒服。

  方林岩凝視了蠻憎惡的鎖鏈幾秒鐘,突然沉聲道:

  「我的隊友乘坐的魔導戰堡,就是被它打下來的吧?」

  方林岩曾經仔細檢查過歐米他們乘坐的魔導戰堡,發覺殘骸上有一個可怕的破口,嚴格說起來方林岩也算是身經百戰了,卻始終沒有想到能造成如此傷害的武器是什麼。

  直到看到蠻憎惡這頭可怕而兇殘的怪物,才意識到那個破口應該就是這條鎖鏈造成的了。

  很顯然,蠻憎惡直接對準了魔導戰堡拋擲出鎖鏈,使鎖鏈的尖端位置刺入裝甲,然後鎖鏈的末端應該有機關一下子撐開,形成類似於船錨的形狀,這怪物便爆發怪力,硬生生的將巨大若城市的魔導戰堡給拽了回來,直接原地墜毀!

  水手嘆了一口氣道:

  「是的.不過當時我對你說的話也是真的,我們不出手的話,你的隊友的命運一樣會因為歌之讀器被盯上,葬身於茫茫的宇宙當中。」

  方林岩默然了一會兒道:

  「本來我是沒有想明白的,但來到這裡之後,有很多東西就豁然開朗了。」

  水手聳聳肩道:

  「你說吧,有的東西還是講出來比較好。」

  方林岩認真的道:

  「之前我有隱隱有一種感覺,我的隊友歐米的占卜術也太厲害了吧,幾乎是每次占卜都必然能成功,並且還屢有斬獲!這其中似乎就有些不大對勁的味道,但這種事情又不好直接說出來。」


  「但現在回想起來,此前不知道有多少驚才艷艷的強人來過希望星區,他們也不可能沒有類似於歐米的占卜術之類的東西,憑什麼歐米就能獨占鰲頭?尤其是那件歌之讀器,甚至連諾亞空間都要為之瘋狂,這應該是你們從中搗鬼吧?」

  「只有占據了造物主隕落之地的你們,才能輕易拋出這東西來做誘餌!」

  水手很乾脆的點了點頭,正要說話,突然聽到了旁邊傳來了一個微微嘶啞的聲音:

  「我來和他說吧。」

  這聲音落入方林岩的耳朵以後,就能感覺到這個說話的人很是自信,並且驕傲,仿佛什麼事情都在掌控當中一樣,他的聲音雖然很輕,可是裡面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方林岩回頭一看,果然正如自己所想的那樣,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烏托邦之門當中遇到的那個蜷縮起來的黑色人影,只是他此時身上的瘋狂和歇斯底里都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但臉容與水手一樣,依然籠罩在一層迷霧當中。

  這黑色人影很直接的道:

  「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方林,你也可以叫我愚者.名字其實並不重要,只是一個代號不是嗎?」

  方林岩對這傢伙有一種本能上的抗拒,有些冷漠的道:

  「愚者先生,你好。」

  愚者道:

  「首先,我要解釋一下為什麼我和水手兩人都沒有用真面目出現,因為我和他都已經並不是人類了,而是一種十分特殊的生命形態存在,嗯,類似於異變後的全知者-——全知者就是空間戰士的最高階形態-——然後又被混沌輕度污染。」

  「簡單的來說,如果對我們的外貌不加掩飾的話,那麼凡是看到我們的人,都會被持續造成精神污染,然後不受控制的開始墮落,甚至肉體發生異變,最後徹底淪為混沌生物,基於混沌之力的無序性,所以這種事情並不以我們的意志為轉移。」

  方林岩聽了這解釋後,皺了皺眉頭,總是覺得有些難以理解。

  愚者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伸手一抹,將臉上的遮蔽物去除掉,當方林岩的目光投注到了他的臉上之時,腦子裡面頓時嗡的一聲,眼中反饋過來的信息是一片攪動著的紫黑色物質,似乎像是扭曲纏繞的觸鬚,又仿佛許多個交錯混雜的旋渦

  那種感覺,完全是一種超越日常語言與感知的存在,粘稠,滑膩,噁心,無可名狀!甚至連思維都無法正常進行。

  好在這時候,水手不動聲色的橫移了過來,擋在了方林岩的面前。

  在視線被遮擋的一瞬間,方林岩瞬間仿佛被抽離了所有力氣一樣,直接跪倒在地,大口喘息著,他此時才發覺自己的靈魂上仿佛都有什麼詭異的東西絞纏了上來,極不舒服!

  水手走上前來,拿出了一片好像扁豆一樣的東西放在他的鼻孔旁邊,頓時方林岩感覺到一股難以形容的辛辣味道被吸入了肺中,整個人的精神都為之一振,這才算是徹底清醒了過來。

  然後方林岩就發現,自己就這麼看了一眼,生命值居然直接下滑了差不多七八百點,更詭異的是他覺得自己下頜有些痒痒的,伸手一摸居然長出了十幾根兩三厘米長的細小觸鬚,表面光滑粘稠並且還在自行蠕動!

  這個發現頓時讓方林岩大吃一驚,急忙查看身體的其他部位,竟是發覺右手皮膚下面一厘米左右,居然也出現了大大小小隱隱若魚鱗一般的東西,用手虛按的話,甚至能觸碰到它獨特材質的輪廓,甚至仔細聞一聞都能發覺身體上散發出難聞的腐臭氣味。

  好在水手很善解人意的將那塊散發著刺鼻氣息的扁豆塞了過來道:

  「抱歉,我沒有控制好時間,讓你多看了兩分鐘,這是一塊莨菪根,你平時沒事多聞聞,過兩三天就能從此時的輕度污染狀態當中恢復了。」

  方林岩大吃一驚,在他的感知裡面只看了一眼,頂多兩秒鐘啊,怎麼聽水手的話意,自己居然看了好幾分鐘?忍不住道:

  「我一共看了多久?」

  水手道:

  「五分鐘左右吧,凝視愚者的墮落形態還是有點好處的,可以刺激身體的潛能,讓基礎屬性獲得增長,所以我就故意拖延了一下時間才叫你。」

  方林岩嘆了一口氣,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一查看基礎屬性,發覺果然精神和感知同時增加了15點左右.

  此時愚者淡淡的道:

  「我們軀體的混沌化其實已經很嚴重了,之所以還能保持意識的清醒,沒有徹底墮落,原因就是這裡十分特殊的時間守恆狀態,再加上我體內的大蛇之血對時間威能的掌控。」


  「但是,這裡不會永久存在的,造物主的遺骸終究也有崩潰腐朽的一天,若我們不做出任何改變的話,那一天就是我們的死期,最後的結局是徹底被混沌同化。」

  方林岩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吐出來道:

  「你們想盡辦法讓我來到這裡,想必是覺得我可以派得上用場了?」

  愚者卻避開了方林岩的這個問題不答,直接道:

  「跟我來。」

  然後愚者對著旁邊的蠻憎惡吹了聲口哨,這頭龐大的怪物便停止敲打G點,將手中的錘子朝著旁邊一拋,然後把兩人抓了起來,放到了肩膀上。

  這裡居然有早就備好的位置,並且坐上去還相當舒服!只是從遠處看去都被層層迭迭的肌肉遮住,所以很難被發現。

  方林岩更是留意到,蠻憎惡這麼信手一抓,居然既讓自己被拈了起來,又沒有讓自己覺得疼痛,要知道,這可是一頭高達三十米,怪力甚至可以將整個魔導戰堡都撕裂的怪物,可見它對力量的掌控已經趨於完美。

  緊接著這個大塊頭就大步朝著遠處走去,大概只走了十來步,方林岩頓時就覺得眼前一花,自己仿佛進入了一條長長的通道當中,然後在這裡光都被拉長成了一縷一縷的絲線。

  「這是.進入了相位狀態?」

  方林岩吃驚的道。

  對這個狀態方林岩並不陌生,他召喚出來的構裝生物:奧的餘燼,還有刃飛翔突進過程都能進入相位狀態當中。

  關鍵是蠻憎惡這麼一個巨物居然還能以高速進入相位狀態,那就真的是極其恐怖了。以它的體型做出如此動作,就像是奧尼爾/姚明這樣的龐然大物做出街舞手托馬斯迴旋,或者是花樣體操選手令人眼花繚亂的動作那樣令人震撼。

  相位狀態持續了不到一分鐘就結束了,根據方林岩的推測,這段距離應該是為了規避主位面的險惡環境,那應該是連蠻憎惡這樣的怪物估計都無法正面抗拒的恐怖力量。

  等到從相位狀態退出之後,方林岩驚奇的發現自己居然來到了一處浩瀚無垠的平原上,這裡頭頂就是清澈的星空,地面則是那種仿佛熔岩凝結不久的黑紅色地面,方林岩俯身一摸,竟然發覺還真的有著餘溫!

  緊接著愚者跳下了蠻憎惡的肩膀,就在前方徐徐帶路,走出了二十幾米之後方林岩只覺得眼前再次晃動,本來空無一物的星空平原上赫然出現了一座一座高聳的方尖塔!

  這些方尖塔的制式都是一模一樣的四棱形,上小下大,顏色呈現出黑紅色,高度估計至少都超過了兩百米,每座方尖塔之間的間距則是超過了兩公里。

  如此宏偉的建築在星空平原上整齊排開,看起來極有氣勢,還有一種宏偉而博大的肅穆,甚至令人的呼吸都要放輕一些,唯恐破壞了這其中的氣氛。

  「這些方尖塔都是墓碑。」愚者忽然道。「一共有四十七座。」

  「啊?」方林岩大吃一驚:「墓碑?那你的意思是,這裡其實是一處墓園了?看起來有些像是寢陵啊,難道這裡是不朽者族群用來埋葬族人的寢陵群?」

  愚者微微搖頭道:

  「不朽者可沒有墓葬的習慣,他們覺得紀念親人的最好方式,就是將遺體分屍,然後吃下去。」

  方林岩聽了之後頓時覺得毛骨悚然,一句「你說的是真的」差點脫口而出。

  但覺得以面前這個愚者的性格,怕是不會在這方面開玩笑的,所以強行忍耐了下去。

  愚者的行進速度看起來有些慢,其實方林岩要用小跑的才跟得上他,當愚者來到了第八座方尖塔門前的時候,停下了腳步,然後默默的低頭在那裡站立了一會兒,像是在默哀似的,然後就朝前走了過去。

  大門徐徐自動開啟,同時腳下的地板則是微微一震,像電梯一樣徐徐朝上升去,塔內的光芒則是次第點亮。

  等地板停下的時候,方林岩便見到前方就是一處巍峨的祭堂,內部的高度都至少超過了五十米,殿堂裡面潔白的大理石柱子直徑都超過了八米,整體面積估計超過了萬餘平方米。

  祭堂的內部空氣應該是持續流通的,並沒有什麼陳舊難聞的氣息,仔細聞去反而有淡淡的香味,而且這祭堂當中的裝飾風格也是有些獨特的:

  全部清一色的掛著寫著白色「奠」字的燈籠,周圍還有大大小小十幾個木頭架子,上面擺放著的居然是大大小小的蘭花,隨風搖曳,有暗香襲來。

  祭堂的中央當然有一座雕像,這是依照墓主人生前的樣子製作的祭像,用於承受香火,不過被好幾層紗幔籠罩著,看不清楚他的五官。


  方林岩能感覺到愚者來到這裡之後,整個人都有一種說不出的變化,是悲傷,是痛苦,還是無奈?

  愚者在這雕像前方矗立良久,然後淡淡的道:

  「再次自我介紹一下吧。」

  「我叫方林。」

  「我的父母還有一重身份,乃是親生的兄妹!然而直到他們成婚之後才意識到了這一點,結果他們無法面對現實,最終自盡身亡。」

  方林岩聽到這裡頓時一愣,古代的時候表兄妹通婚的很常見:親上加親嘛,但親兄妹就真罕見了。

  不過對於歐洲唯血統論的王室來說,近親通婚那真的是太普遍了,一戰時候英國喬治五世、德國威廉二世、俄國尼古拉二世都是表兄弟,所以血友病這種遺傳性疾病在歐洲各個王室成員中廣為流傳,甚至被稱為皇室病。

  而且近親通婚會有較大概率生出低能畸形兒,可卻也有小概率生出天才!

  沒想到這個愚者居然是近親通婚生出來的天才,那麼性格尖銳孤僻一些就很正常了。

  卻聽愚者繼續道:

  「我一直都覺得父母的死有些意外,所以當有能力了以後便去調查,後來才發覺,我的爺爺-——當然,也是外公並不是普通人!」

  「根據我搜集到的相關資料,他名叫林封謹,出生於1895年,關鍵是在80多歲的時候,外貌居然和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一模一樣,在這種情況下還先後與多個不同的女子結合,生育後代!」

  「有確切的資料顯示,林封謹的子女當中,年齡最大的出生於1913年,年齡最小的出生於1990年,一共足足有一百多人,我的父母只是他眾多子女當中的兩個而已!」

  「他對待子女的方式都是一視同仁,在同居女子懷孕生產以後不久就玩起了失蹤,在失蹤之前則是會給女方留下一套房屋,還有一筆巨款,將孩子養到成家立業是沒有問題的。」

  「除此之外,凡是覬覦那些女人單身,上門坑蒙拐騙的,往往都下場極為不好,不是橫死就是失蹤。」

  聽到了這資料,方林岩都有些傻眼了,這個林封謹可真是厲害啊,堪稱種馬中的種馬!這傢伙的生命的唯一動力好像就是搞娘們播種?

  愚者接著道:

  「本來到這裡線索就斷掉了,但我依然不甘心,因為能感覺到這其中隱藏著一個極大的秘密,於是我就耐著性子,挨家挨戶去調查,最後終於被我發現了其中的真相。」

  「林封謹這個人看似濫情,但選擇受孕的女性還是有所挑剔的,他若看上了一個女子,那麼就一定會陪伴在她的身邊,直到這個女子成功懷孕!哪怕是之前流產也不例外。最詭異的是,與他在一起的女人,幾乎都有流產,滑胎的經歷,往往要第三胎才能成功受孕將孩子生下來。」

  「於是我就去嘗試掘墓,終於被我發現了一件不對勁的事情,與林封謹歡好過的女人前兩次懷孕後小產出來的,全部都是畸胎,而且生下來的玩意兒都是大同小異,形似卵狀,難怪這傢伙會堅持陪在女人身邊。」

  「否則的話,傳揚出去那女人就沒辦法活了,林封謹自己的身份也要被揭破,而且他還會根據生下來的畸胎外形來給女人開方,服藥調理,最後重複兩三次才能生出正常的胎兒。」

  此時方林岩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他本來對愚者的故事沒有什麼興趣,然而聽說了畸形胎兒都是類似於卵形,頓時心中就咯噔一聲:

  「真有這麼巧的事?」

  愚者淡淡的道:

  「這和巧合沒有什麼關係!後來我通過類似於占卜,預知的道具探知,在我生長的主位面上,林封謹已經死了,死因是被一名空間戰士斬殺,當時戰鬥的時候乃是在大西洋上,連屍體都落入了海中,無處尋找。」

  「不過沒關係,我接著又去其餘的位面尋找,發覺有的位面根本沒這個人存在,有的位面這個人卻是驚鴻一現,然後就不知所蹤,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我耗費了大量的精力與時間,終於在一個隱蔽的子位面里將這傢伙抓了個正著。「

  聽到了這句話,方林岩心中咯噔一聲,已經隱隱感覺到有什麼重大的事情要發生了,呼吸都情不自禁的屏住。

  果然,愚者此時也看向了他,一字一句的道:

  「林封謹根本就不是人,他是一名空間戰士和妖怪生下來的後代,他的母親叫做赤姬,喜歡穿紅衣服,乃是一條清末時候的赤鏈蛇成精!」

  「臥槽臥槽臥槽!!」


  方林岩已經在心中狂叫了起來。

  愚者冷冷的道:

  「而那名不走尋常路的空間戰士的名字,就叫做方林岩!!」

  儘管方林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是依然被雷得外焦里嫩,一時間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此時他回想起來還真有那麼一回事,自己在甲午戰爭那個位面,確實是興之所至當了一回許仙,沒想到後面居然引出來了這麼多事!

  呆滯了好一會兒之後,方林岩澀聲道:

  「我我真不知道後面會發生這麼多事。」

  愚者淡淡道:

  「你做的事情,其實和我並沒有什麼關聯。對於我來說,你只是來自於另外位面的一個人,恰好和我的祖先外貌和名字一模一樣而已。」

  「事實上,命運變幻莫測,在你自己這條時間線上,究竟有沒有遇到小赤這名蛇妖都很難說,就更不要說擁有無意播種出來的林封謹這個兒子了。」

  方林岩聽了之後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來,他只覺得腦海裡面亂糟糟的。

  而愚者則是輕輕一揮手,祭像前方的紗幔徐徐被拉開,果然裡面的這尊祭像與方林岩的外貌一模一樣,只是看起來要老二十歲左右。

  愚者給他上了一炷香,然後跪拜下去磕頭。

  很顯然,在愚者的心中,這個死掉的「方林岩」才算是他承認的親外公。

  方林岩甩了甩腦袋,勉強理清了自己的思緒,然後道:

  「好吧,這一切聽起來很複雜,那麼我能問一個最關鍵的問題嗎?」

  愚者道:

  「你說。」

  方林岩徐徐道:

  「拋開表面一切的浮華東西,我想要知道最終的真相——你們想方設法把我弄到這裡來,還拿著我的隊友生命做人質,想必也是大費波折,消耗了巨大的資源,那麼,你們想要做什麼?」

  愚者道:

  「在所有的位面當中,只要出現了方林岩這個人,那麼他最終都無可避免的會接觸到一樣東西,那就是銜尾蛇之戒。」

  「或許你覺得這是幸運,這是天降神器的大機遇,但並不是這樣的,你獲得了它就無可避免會使用,而這玩意兒的副作用,則將會在很久後才暴露出來,那就是持續縮短你的生命上限,並且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加速!」

  「這甚至都不是銜尾蛇之戒問題,而是以人類這樣的卑微生命,膽敢染指命運這樣的至高之力要必須付出的代價!這就有點類似於一開始接觸到核能的那些人,要想從無到有掌控核武器這樣的恐怖威能,那麼就得承受被輻射的可怕後果!」

  說到這裡,愚者默默轉頭看向了面前的雕像:

  「這位就是與我一脈相承的那位方林岩,按照輩分來說,我應該叫他太爺,他也早早的意識到了這一點,然後依靠銜尾蛇之戒的啟示找到了我。」

  「那時候,我的情況已經非常特殊了,我所在的空間已經腐朽即將隕落,為了極限求生,它甚至打算與我合二為一,想要藉此來逃離凋零的命運,遭遇了這樣的事情,我想盡辦法都被這件事折磨得十分痛苦,幾乎瀕臨絕望的境地。」

  方林岩聽到了此事以後,也是驚異無比的瞪大了眼睛,萬萬沒有料到居然還有這樣的事!

  愚者繼續道:

  「然而當我的這位祖先發現了此事以後,儘管他自身已經面對十分兇險的局面,卻毫不猶豫出手,利用銜尾蛇之戒的強大力量幫我大幅度延緩了身上的這項問題,可是沒過多久,他就因此而溘然長逝。」

  「於是我想盡辦法打算復活他,可惜他是因為命運之力導致的死亡,而命運之道則是所有位面當中的至高法則當中最強大的幾條之一,所以普通的復活效果根本無效。」

  「我想來想去,唯一復活他的途徑,那就是獲得超脫於命運的力量,這力量雖然極為罕見,但絕對不是沒有的,比如造物主就一定擁有這力量!」

  「因為造物主的本來命運是與自身的位面一起毀滅!而它們卻能逃脫這個宿命,跑到另外這個位面當中來苟延殘喘,所以,我就開始探詢這方面的蛛絲馬跡!然後發現了比斯卡數據流,又進一步知道了造物主的詳細情報,最後終於尋找到了這位隕落的造物主的遺骸!」

  「等等!」

  方林岩突然道。


  「造物主的相應情報,素來都是各大空間視為禁臠的東西,並且還在混沌污染區這樣的可怕地方,甚至多個空間聯手都沒能找到相應的重要線索,你憑什麼就能做到這一切?」

  愚者淡淡的道:

  「你說的空間,是第一代的諾亞空間,而烙印我的夢魘空間,其實是第二代空間。」

  「第一代諾亞空間最終也都次第凋零了,滅亡於內亂與無序的自我進化,複製-——就像是癌細胞那樣!當然,最重要的是,造物主在締造它們的時候就留了一手,在其基因核心處留下了一條潛伏起來的鎖,這把鎖就連諾亞空間自身都不知道。」

  「一旦諾亞空間自身的核心細胞分裂937次以後,這把鎖就會被激活,然後諾亞空間的壽命便會宣告終結,這才是第一代諾亞空間徹底隕落的原因。」

  「而它們死後的遺蹟被未來的新人類所發現,然後進行仔細深度研究,這才締造出來了第二代夢魘空間,所以,我所隸屬的夢魘空間嚴格說起來,只是諾亞空間的山寨版本而已。」

  「但正因為這樣,它同化我的行為失敗以後,也賦予了我強大的力量!尤其是我現在還遭受到了混沌污染之後,空間能做到的事情,我幾乎都能做到!」

  「否則的話,寄生在你身上的那個莫比烏斯印記,又豈會被如此輕易的被支開吸引走?」

  方林岩儘管才聽到這麼多的秘聞,心中可以說是無比震撼,忍不住道:

  「這怎麼可能?那麼諾亞空間可以隨意在位面當中跳躍,時間當中穿梭,怎麼可能遇不到第二代的夢魘空間?它們不可能沒有半點察覺啊。」

  愚者道:

  「因為唯一性!無論是諾亞空間和夢魘空間,在形成以後就成為了時間當中的重要節點,所以會秉持二者王不見王的法則,你可以理解成它們彼此之間就像是擁有磁鐵同級的排斥之力一樣。」

  「從理論上來說,一個宇宙從虛空當中的奇點孵化,開始大爆炸之後,會形成無數個平行位面,而諾亞空間因為唯一性的緣故,所以永遠都無法跳躍進入到擁有夢魘空間的那個平行位面上,當中,因為它會被直接排斥出來。」

  方林岩聽了之後點了點頭,卻又質疑道:

  「這和你可以先於諾亞空間找到造物主的遺骸有什麼關係?」

  「畢竟你的力量再強大,也頂天就是達到第二代夢魘空間的水準而已。」

  愚者徐徐的道:

  「我們現在所置身的地方,叫做英靈原,這裡一共有四十七座英靈之墓,埋的卻都是同一個人,你猜為什麼會在這裡埋這麼多人?並且還給他們如此高調紀念?」

  方林岩也是個心思縝密的傢伙,被他這麼一點,立即倒吸一口涼氣道:

  「這裡埋了四十七個我?他們都心甘情願的為你做事,為你而死?我知道了,你是許諾日後要讓他們全都復生是吧,而代價就是他們在活著的時候燃燒生命,藉助銜尾蛇之戒當中的命運之力來錨定造物主遺骸的下落?」

  愚者淡淡的道:

  「雖然不算全中,但也差不多了,但這是信息不對稱導致的,也怪不得你。」

  方林岩這時候忍不住走了出去,回望這星空下的浩瀚平原,上面整整四十七座英靈之塔矗立在大地之上,就像是四十七個自己默默的凝視了過來。

  這一瞬間,方林岩的心中湧出了一種強烈的絕望和無奈的感覺。

  因為此時的所見所聞,讓他感受到了一種無法形容的宿命氣息,自己踏遍千山萬水,輾轉無數個位面,最後終究還是來到了這裡!

  此時方林岩很想知道,來自於其餘位面的這些方林岩,在死去的時候究竟心裏面在想著什麼?是絕望?是無助?是強烈的無奈?還是殷切的期待?

  愚者道:

  「其實,當我們找到第二十八個你的時候,就已經鎖定了造物主遺骸的位置,剩下的十九名方林岩的生命,都消耗在了怎麼進入遺骸深處這個難點上。」

  方林岩吃了一驚道:

  「這裡不就是造物主遺骸深處嗎?」

  愚者淡淡的道:

  「造物主自身作為一種能超越命運的頂級生命體,在活著的時候就已經擁有很多令人無法想像的神異之處了,哪怕是死後的遺骸,同樣也不能用常規的方式去理解的。」

  「簡單的來說,造物主的遺骸更像是一處自成天地的遺骸星系,類似於太陽系,但比太陽系的天體系統更加完美!」

  「其外圍的幾顆恆星構成了奇妙的陣勢,巧妙的抵禦住了混沌的侵蝕,內部則是由幾顆衛星圍繞著一顆核心徐徐旋轉著,要想前往這核心的話,那就要依次以周圍環繞的衛星為跳板,一步一步的循序漸進,才能抵達核心當中。」(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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