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死亡瀰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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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雨澤這話更多是說給陽州那些壽元將盡的巨擘說的,這些修士真的想要藉此機會離開陽州飛升上界,他也絕對不會攔阻,反倒是其他宗主以及年輕巨擘,他卻是不打算讓他們就此離開。

  哪怕下一次天路再過數萬年,甚至有許多人都要錯過這一次機會,但為了陽州的安穩,這也是必須付出的代價,這個惡人就由他來做吧,秋雨澤心裡想著。

  秋雨澤做了這千年煉天宗的宗主,在陽州還是頗有威望,他這麼一說那些本不甘落後的巨擘終於止住了衝動,就連那些壽元將盡之修也全都沒有上前。

  哪知道他這一決定卻是救了眾修的性命,因為那天路當中有大兇險在等著他們。

  即便是正常的天路,也不是隨便誰都能順利飛升的,當中自然有著某種神秘的規則,所以被稱為機緣。

  只有機緣到了,才能有進入天路的機會,即便是有大機緣之人進了天路,飛升之時也還是存在莫大的危險。

  這最直接的危險便是天路當中將落下詭異的飛升天劫,若是抗不過去的話便萬事皆休,唯有扛過飛升天劫才能順利進入仙界。

  上古時期,若有人修為達到飛升的境界,便可尋一處曠野,然後引下飛升天劫,只要扛過天劫便可飛升上界,那時飛升雖然不能說是一件尋常事,但也並不少見。

  但後來天地法則變了,能夠飛升的修士越來越少,終於再也不見,而那些達到境界的修士,最終也只能耗盡壽元而死。

  飛升天劫其實也如尋常晉階渡劫一般,不可能讓兩個金丹劫的修士在一個地方渡劫,否則天劫累加之下沒人能夠扛得住,最終只有死路一條。

  隨著時間推移,大多有關飛升天路的記載已經湮滅在時間長河當中,即便還留存隻言片語,也被各大宗門深藏高閣當中。

  可天路數萬年未開,這些記載便真的成為了廢紙,漸漸被人所遺忘,能夠留存下來的就更是少之又少。

  如今天路突然開啟,即便一些宗門當中有些記載,卻一時尋找不到,再說也沒人有心情去翻閱這些廢紙,全都惦記搶個先機。

  所以如今在場所有巨擘對於天路都可說是兩眼一抹黑,竟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但飛升的誘惑何其強大,特別是那些壽元將盡的修士們,無不渴望能夠飛升,以求突破此界限制達到更高境界以贏得更多壽元。

  現在天路就在眼前,那種實實在在的誘惑越看就越讓人難以克制,已經有人開始緩慢地朝著天路飛了上去。

  就在這時突然,秘境當中走出一道身影,這身影十分高大,足有三丈有餘,顯然不是人族能有的高度。

  但這身影突然出現卻是讓所有人都是一愣,就連那剛剛想要摸上天路一探究竟的修士也驚得止住身形,甚至開始倒退。

  那身影速度不快,似乎是在緩步而行,但即便如此他的身影還是慢慢升高,就在那座七彩虹橋之上一步步走上半空。

  「是誰?」「竟然已經有人走上了天路!」「這天路是真的!」各種各樣的問題在所有修士腦海中不斷閃現,漸漸已經沒有人關心這身影是誰,而將重點都放在天路上。

  天路是真的,那就是說可以飛升,這將是他們活命的唯一機會,否則只能耗盡壽元兵解轉世。

  可此界法則不全轉世也是充滿了未知,甚至這萬年來已經沒有轉世之人的出現,或許轉世已經成為一個陷阱,讓人魂飛魄散的陷阱。

  理智即將崩潰,生的欲望可以讓人不顧一切,甚至面對死亡都毫無懼色,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可笑的因果。

  就在這時那身影突然停下了腳步,然後慢慢地轉回頭,微風吹亂了他的長髮,卻是露出了他大半面容,最惹眼的便是額頭一雙尖角,以及他那血紅的豎目,透出無比猙獰。

  「魔帝!」雖然時隔無數歲月後,此時的修士已經說不清楚蚩尤的相貌,但在那一瞬間在他們心中還是同時湧起這樣一個名字。

  不錯,那正是魔帝蚩尤的身影,此刻他已經轉回頭去,正邁步踏著虹橋朝著天空繼續走去,一瞬間魔族徹底瘋狂了。

  「魔帝,魔帝陛下真的回歸了,眾族人隨我上前恭迎陛下!」那帶頭的魔族竟是打算率領一眾魔頭上去謁見。

  而人族眾修也已經瘋狂了,他們已經不在乎七彩虹橋上的到底是誰,而更在乎那橋可以將他們引入上界。

  可以說此刻見到這一幕的修士不論魔族人族還是妖族,全都陷入了一種瘋狂之中,似乎那七彩虹橋上有著無盡的吸引,就連一向沉穩地秋雨澤都往前邁了一步,這才重新穩住心神。


  這一次他沒有阻攔,因為他知道現在阻攔已經沒用,好在陽州除了個別幾位壽元即將耗盡的巨擘之外,其他人還都保持著克制,雖然也在向著天路移動,但起碼腦中還有理智,心中還有堅持,所以速度全都不快,更準確的說是在朝著天路挪著步。

  「或許還有時間,讓他們知道天路的危險。」在哪一瞬間秋雨澤的心裡竟是湧起這樣一個奇怪的念頭,他希望有修士第一個踏上虹橋,然後觸發危險,或許此刻只有危險才是最好的警告。

  甚至他希望第一個踏上虹橋的修士身死,只有死亡才能阻止那些人心中的渴望,也只有如此才能將陽州這些寶貴的戰力繼續留下來。

  這想法不可謂不自私,而且可以說無比瘋狂、殘忍,但這就是現實,倘若這些頂尖的戰力真的離開了,那麼陽州哪還有力量來自保?

  藍星也兩眼望著虹橋閃爍著某種光芒,臉上帶著一種神秘的微笑,就在秋雨澤心中湧起那些近乎荒唐的念頭的時候,他卻好像感應到了一般,突然從眼中爆發出一絲異芒,然後瞥了一眼對方,露出更加神秘的微笑。

  只可惜這一幕沒有誰去注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不斷攀升的身影所吸引,因為他走得越高,天路的真實性就越高。

  此刻在神州,老巫因為剛剛一場天劫失去了所有的夜蠱,竟是讓他眼前一黑,再也看不到秘境當中的情況。

  他心中的急切無以言表,竟是瘋狂地做出一個更加兇殘的決定,「獻祭,繼續,要快,你們,是時候為巫神進獻自己的靈魂了,我要你們都去獻祭,為我打開一條通往秘境的路,我要親自去迎接大尊回歸。」

  或許如今的黑巫一族也已經瘋了,在他如此瘋狂的命令之下,竟沒有絲毫的反抗,那些人居然如同身中夢魘一般,僵硬地起身然後走向巫陣,拿出各自的巫器狠狠朝著自己的頭顱砸下。

  血,猩紅得刺眼,血腥味更是刺鼻,在那一片血污當中,老巫竟翩翩起舞,隨著他身體詭異地扭動,那血竟好似受到了牽引,然後巫陣一點點亮了起來。

  老巫的身體扭動得更快,喉嚨當中發出一聲聲怪吼,突然巫陣整個亮了起來,同時他的身體被一股化不開的黑暗包裹,然後一閃他的身影便從神州巫神殿旁的祭壇上消失了。

  下一刻他竟是出現在天路當中,然後張著手拼命地朝著魔帝的身影狂奔而去,這一下所有人都瘋狂了,因為又有人進入了天路,而且那人還好好地活著。

  這一幕就好像一點火星落在燈油當中,轟一聲爆起刺目火焰,一下子將心中最後的堅持和警覺都燒個乾淨,剩下的只有對飛升的渴望。

  修士如同瘋狂的野狗一般沖向噴香的天路,而動作最快的還是那些魔族,只見十餘個巨擘已經到了虹橋近前,卻是命令手下拼死阻攔其他各部巨擘,就算是死也要拖住一時片刻,為他們進入天路贏得機會。

  「魔族他們到底打的什麼主意?」藍星也突然問了這麼一句,當然是在詢問秋雨澤,這問題讓後者一愣,竟是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是啊,天路開啟飛升的應該是仙界才對,魔族進入天路……,難道他們是想要阻攔魔帝……,魔帝也是魔而且是最大的魔頭,他又去仙界幹什麼?」秋雨澤幾乎是囈語一般說完這一段話。

  然後他便爆發出一聲驚天巨吼,「快回來!別去!那是個陷阱!」只可惜他現在無論如何呼喊,都如同蚊吶,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卻是在這時老巫張開大嘴也在呼喊著什麼,但走在前面的魔帝卻絲毫沒有聽見一般,甚至越走越快起來。

  老巫見此更加著急,他想要運起身法一步奔上去,哪怕是抱住魔帝的大腿也要讓他留下來,拯救苦難的九黎族人。

  但卻沒想到,他剛剛發動身法,身體便感覺一熱,然後他便猶如一朵煙花,轟一聲爆成一片花火。

  一捧飛灰瞬間灑下,首當其衝的便是魔族那些巨擘,幾乎沒有給他們留下任何反應的時間,飛灰便已經到了頭頂。

  在那一瞬間他們竟是沒有感受到絲毫的危險,甚至有人還在扭頭看著後方被阻攔的人族修士,臉上帶著鄙夷的笑容。

  但下一刻這一切便都成了永恆,因為那飛灰沾染到他們身上,便頓時結束了他們的性命,然後將他們也變成了飛灰,瞬間更多的飛灰瀰漫,遮擋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愣住了,甚至都忘了繼續奔向虹橋,死亡的威脅終於讓他們重新記起了危險,記起了死亡的威脅才是最可怕的。

  但似乎一切為時已晚,因為那飛灰瀰漫的速度實在太快,已經眨眼間便吞沒了那數千魔族所在的範圍,然後將他們全都變成了同樣的飛灰,便以更快的速度更大的範圍瀰漫,籠罩,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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