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我剩下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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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請出示您的探查證。」

  這三名黑衣人看起來並不是好說話的主,不過,陳美嘉也沒有拒絕,畢竟這也是規定,所以,她便從自己的衣服口袋中掏出了一張身份牌遞給了三人中,站在中間的那個人。

  那人接過陳美嘉的身份牌之後,在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個儀器上掃了一下,上面的燈立馬變亮。

  「美嘉議員,請您進去吧,諸葛議長已經等您多時了。」

  陳美嘉點點頭後,便示意了一下趙國慶,二人一道繞過三名黑衣人,一起進入了病房。

  剛一進病房,一股濃濃的藥水味就撲鼻而來。

  而趙國慶則是看到,一個男人全身被繃帶所包裹著,左腿已經被架了起來,看上去是受到過重創的,而右手上還吊著點滴輸著液。

  除去坐在旁邊靠窗戶的諸葛芸外,還有三名同樣是身著黑色西服的男人,筆直的站在那裡,頭也不回的盯著病床上的人。

  見到趙國慶和陳美嘉前來,諸葛芸對著自己的部下說道:「你們先出去吧,有什麼事情我會通知你們的。」

  那三人點了點頭後,直接走出了病房。

  待到三人離開之後,諸葛芸便站起身道:「國慶,美嘉,你們先坐吧。」

  一邊說著,她已經拿起了一根注射器,往上面點滴里的瓶口處,將注射器內的透明液體打了進去。

  陳美嘉有些疑惑的問道:「這是幹什麼啊?」

  諸葛芸道:「他輸得藥里有催眠的藥物,我給他打的這個是幫助他醒過來的藥物,他已經睡了很長時間了,現在得清醒一下了。」

  「咳咳咳……」

  就在她說話的半中間,躺在床上的男人直接乾咳了幾下。

  眾人見狀,趕忙湊到了他的身邊。

  諸葛芸最先開口說道:「阿強,阿強,你還好吧?」

  那個名叫阿強的男人臉上也同樣纏著繃帶,表情是看不見了,但是趙國慶斷定,這個阿強其實還是很痛苦的。

  在緩和了幾分鐘後,阿強終於恢復了清醒,有些虛弱的眼神來回看了一下後,最終將眼睛定格在了趙國慶的身上。

  「沒,沒想到,我,我終於,見到你了。」阿強艱難的說道。

  趙國慶儘量湊到近前,輕聲說道:「我在這裡,聽說你要找我,所以,我就來見你了。」

  只見阿強動了動自己的左手,而趙國慶見狀,趕忙抓住了左手,看著他道:「我在這裡,有什麼話就對我說吧。」

  阿強努力平復自己,讓自己的嗓音聽起來儘量的清楚一些。

  「趙,趙國慶,你千萬別去帝都。」

  趙國慶一聽,眉頭不禁微微皺起,不過,他依舊是輕聲的說道:「為什麼?」

  阿強道:「那裡根本和想像的不一樣,那裡的居民並不相信,統治自己的人就是這場災難的始作俑者,他們只相信他們自己的新聞所報導的那樣,而在他們那看來,這一切的災難,都是你一個人所為,咳咳咳。」

  因為說了這麼一大段話,再加上情緒激動,阿強再次咳嗽了起來。

  趙國慶和諸葛芸用自己的手,輕輕在他的胸脯撫摸著,儘量讓他穩定下來。

  不過,此時的趙國慶的心中卻不淡定了,因為,阿強所說的話是事實,那麼,他想要進入帝都的計劃就十分的危險了。

  而躺在床上的阿強,情緒平穩了一些之後,便接著說道:「那些居民已經腐朽不堪了,他們只相信,一切的外來勢力都是反對他們和平帝都生活的罪犯,你改變不了他們的思想的,去了,你不僅要受到身體上的摧殘,還要經受精神上的攻擊,而你一旦進入帝都,被那些居民認出來,他們是會將你舉報的。」

  說到最後,阿強一把反手抓住了趙國慶的手,看起來比之前還要激動,不僅如此,插在阿強胸脯上的心電儀也發出「滴滴滴」的急促響聲。

  這時,從門外突然闖進來四五名護士和大夫走到了病床前。

  諸葛芸控制著阿強的手,將趙國慶從他的束縛中掙脫出來後,便帶著趙國慶和陳美嘉一同走出了病房。

  來到一處安靜的地方後,諸葛芸便對著趙國慶說道:「怎麼樣?現在你還打算進入帝都嗎?」

  趙國慶眉頭微皺道:「你什麼意思?」


  諸葛芸道:「現在帝都的形勢其實比你想像的嚴重,許多民眾根本不會相信是丁香花公司造就了這一切,他們甚至以為,丁香花公司是救世主一樣的存在。」

  趙國慶用十分懷疑的表情看著諸葛芸。

  而諸葛芸看出了趙國慶的心思,無奈的搖搖頭道:「難道獲得你的信任就這麼難嗎?到現在為止,你還是不相信我。」

  趙國慶道:「其實這和相不相信沒有關係,無論怎樣,想要阻止生化病毒,就必須要潛入帝都,而我是唯一合適的人選。」

  諸葛芸道:「我們這裡能力強的特工多的是,只要持續派出,總會成功的。」

  「可是,這一切的起始點是我的父親造成,而且,在丁香花公司的內部,還有我曾經的師友,我總要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無論是道德層面還是能力層面,我都是最佳人選,這是你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其實,趙國慶早就已經想好,所以,無論諸葛芸是否真的有誠意,他都去意已決。

  不過,諸葛芸並沒有打算放棄,而是繼續勸說道:「可是,你在帝都根本就是寸步難行啊,就像阿強說的,如果有居民發現了你的蹤跡,向丁香花公司舉報,你到時候就很難脫身了。」

  這時,陳美嘉走上前道:「國慶哥,其實你擔心的也不僅如此吧?」

  作為一起經歷了各種苦難的戰友,陳美嘉多少還是可以摸索到趙國慶的想法。

  而趙國慶也沒打算隱瞞,直接回答道:「諸葛芸,我們現在討論的並非是我去不去的問題,而是去了之後該怎麼辦的問題。」

  諸葛芸見自己無法勸動趙國慶,便只得無奈的搖搖頭道:「我的意見你又不肯聽,去了之後該怎麼辦我也沒有想過,如果阿強說的是真的,你很難將事實傳達給那裡的居民。」

  趙國慶搖搖頭道:「不,我擔心的不僅是如此,我給你講個我個人的經歷,我剛入伍的時候,曾經執行過一件殺人案件,嫌犯是名已婚男子,這名男子對自己的老婆經常實施家暴,所以,妻子十分的害怕他,而這男子還有一個嗜好,那就是誘拐少女,與這些少女強行發生關係,最後在自己家的地下室將這些少女肢解,這名妻子明知這些事情的原委,而且有很多次機會報警,但是她因為恐懼,卻不敢做出這一步,最終將十名少女間接性害死。」

  諸葛芸和陳美嘉聽得很入神,當趙國慶講完之後,兩個女孩都深深的吸了口氣。

  「你擔心的是,帝都的人其實是知道真相的,對嗎?」諸葛芸道。

  「明知是一個錯誤卻縱容錯誤的發生,這種人比被蒙在鼓裡的人更可怕,這些人可以為了生存而隨波逐流,明哲保身,他們不會反抗,他們只會為了自己而自私的活下去,這就是丁香花公司最可怕的地方,如果真的是如此,那麼帝都內的居民怕是比想像的更棘手。」

  陳美嘉嘆口氣道:「那我們該怎麼辦,我們現在就陷入了一個死循環啊。」

  趙國慶咬咬牙道:「有些血腥的手段是必要的。」

  此話一出,陳美嘉和諸葛芸皆是一驚。

  她們都有些驚恐的看著趙國慶。

  「國慶哥,你,你不會是想……」

  趙國慶道:「把所有人殺死是不可能的,但是,把發現我的人全部殺掉,我覺得還是可以做到的。」

  兩個女孩子不語,皆是默默的低下頭。

  確實,人心真的很難扶起,只有死亡才是終結這坍塌的人心。

  這時,陳美嘉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接聽之後,與電話另一頭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眼神也微微晃動了一下後,便掛斷了電話。

  將手機放好,陳美嘉看向趙國慶道:「國慶哥,你的體檢報告出來了,現在我們可以去拿結果了。」

  趙國慶一聽,心情頓時緊張了起來。

  跟隨著陳美嘉和諸葛芸一同來到之前檢查的房間,剛剛為趙國慶檢查身體的一位大夫迎面走來。

  他看了一眼趙國慶,又將目光放在了陳美嘉身上。

  將手中的一沓資料遞給陳美嘉道:「美嘉議員,諸葛芸議長,這位趙國慶先生的身體狀況並不樂觀。」

  趙國慶眉頭微皺道:「什麼意思?」

  醫生道:「想必,您也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原本就有家族病史的你,感染了生化病毒,並且於生化病毒完美融合,其實這本身就是一件好事情,然而,抗生化病毒血清將這些病毒從你的身體中清掃出去,並且了產生了強力的抗體,專門抵抗生化病毒,或許,這對普通人來說是一個福音,但是,對於你來說卻是致命的,因為你的身體不僅要承受家族病史,還要承受血清產生的抗體對你身體免疫的摧殘,你的時間怕是……」


  「怎麼會!」陳美嘉和諸葛芸幾乎是同一時間說出口的。

  醫生嘆了口氣後說道:「這也是我所感到驚訝的,你能如此堅強的站在我的面前,不僅僅是毅力,還有你本身的身體素質擺在那裡,不然的話,你早就已經……」

  諸葛芸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趙國慶後,又對著醫生說道:「也就是說,國慶重新注入生化病毒也無濟於事了嗎?」

  醫生道:「抗體的能力實在是太強了,就算重新有生化病毒感染,也會被抗體將之拒之門外。」

  這時,趙國慶走上前道:「我還有多久的時間?」

  醫生看了看他,艱難的說道:「一年的時間,或者……更短。」

  「怎麼能這樣?」陳美嘉一聽,眼圈瞬間變紅,雙目泛著淚光看向了趙國慶。

  然而,當她看到趙國慶一臉淡定的表情後,心中像是被揪起了什麼一樣,疼痛不已。

  下一刻,她直接轉身,快步離開的房間。

  「美嘉!」諸葛芸想要攔住她,但是趙國慶卻一把拉住諸葛芸的胳膊,對著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去追。

  諸葛芸有些落寞的說道:「你,你本來可以活下來的。」

  趙國慶道:「我是不是很卑鄙,什麼都做不了就厚顏無恥的讓你們為我做那麼多。」

  「怎麼會,只是,只是你不該就這麼……死去。」

  趙國慶道:「我不會就這麼死去,一年的時間,我得抓緊動身前往帝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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