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小公主,跟我說說三年後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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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金陵之案的進展,姚家與中宮自顧不暇,整個皇宮再次平靜下來。

  虞聽晚每日除了陪謝臨珩,便是時不時去一趟霽芳宮看自家母親。

  謝綏雖頗有微詞,但有謝臨珩擋著,他倒也再沒有召見過她。

  日子一天天過去。

  於虞聽晚而言,平靜得仿佛一度回到了三年後那般。

  直到夏末,夏熱未退,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午後,虞聽晚毫無徵兆地聽謝臨珩說了一句要去南郡平亂。

  聽著南郡平亂這幾個字,虞聽晚猛地怔愣下來。

  她下意識回想上一次前去南郡平亂的時間點,好像並不是現在,而是要更晚一個多月。

  怎麼這次,連動亂都提前了?

  虞聽晚努力想著南郡動亂的細節,邊想,她邊問謝臨珩:

  「還有幾天過去?」

  謝臨珩習慣性將她抱在懷裡,修長溫涼的指腹輕揉捏她後頸,輕聲說:

  「還有三天。」

  「不會耗時很久,這些日子,晚晚在宮中乖乖等我,好不好?」

  虞聽晚抬頭看著他,應了他這句話。

  但她緊接著來了句:

  「我想出宮一天。」

  謝臨珩揉按她後頸的動作倏地停住,「晚晚說什麼?」

  虞聽晚貼著他抱過去,怕他誤會,她忙聲解釋,「半天也行,我不做什麼,就是想為你求個平安符。」

  「就在皇城外的國寺,很近。」

  「孤不需要。」他拒絕得很快,幾乎沒任何猶豫。

  虞聽晚:「?」

  不等她再開口,又聽到他說:「平安符那種東西,孤不稀罕。寧舒,你就好好待在宮中,等孤回來。」

  虞聽晚:「……」

  不稀罕?

  正常的時間線中,他屢屢問她索求平安符時,怎麼不說他不稀罕那東西?

  虞聽晚看著他想了好一會兒,最後揪著他衣角,以協商的語氣說:「要不我們再商量商量?」

  「你要是不放心,親自跟著我去怎麼樣?」

  「我在你眼皮子底下,被你親自看著,你總不至於還擔心我跑了吧。」

  謝臨珩看她一眼,口中還是那句話。

  「孤不需要那東西,寧舒無需費心。」

  虞聽晚:嘖。

  見這個話題要被終止,謝臨珩去東宮大殿時,虞聽晚亦步亦趨跟上他,再次提議,「那要不……再加些暗衛?」

  有他和暗衛共同盯著,除非她是長了翅膀,才能在他們姚眼皮子底下飛走。

  到了晚上,用完晚膳就寢時,見這姑娘還在孜孜不倦地念叨平安符的事,謝臨珩揉了揉眉心,將人攬進懷裡,問她:

  「真的想去?」

  虞聽晚其實是想給他個驚喜的,但現在的他不太信任她,必然是不可能讓她出宮。

  所以她直接對他說了她是去外面求平安符。

  倒是不曾想,哪怕她邀請他一同前去,再加上一眾暗衛,他都不放心她出宮。

  謝臨珩無奈嘆了口氣,撫著小公主的背,跟他說:

  「明天,我陪你出宮。」

  虞聽晚眼睛倏地一亮。

  猛地從他懷裡直起身,「真的?」

  話音出口,她又忙問:「你有時間嗎?」

  如果忙,就直接派暗衛,她保證不跑,乖乖回來。

  這一句,還沒來得及說出來。

  就聽他說,「該安排的事早就安排下去了,剩下的這三天,本來就是要陪你的。」

  虞聽晚眉梢揚著,眼底暈滿笑意,湊過去仰頭親在了他下頜上。

  謝臨珩不自覺勾起唇。

  扣住她腰身,將她揉在懷裡順勢吻下來。

  —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動身去南郡的那天早上,虞聽晚早早就醒來,見她眼底儘是擔憂,謝臨珩揉著她腦袋,溫聲安撫她:


  「不用擔心,我很快就回來。」

  「而且,有我們小公主親手求的平安符,必會一切順順利利。」

  虞聽晚點著頭,往他懷裡鑽。

  在這些日子中,面對她的依賴,謝臨珩從一開始的不信到後來的似信非信,逐漸變成了現在無意識中的信任和習慣。

  他跟她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無一不是別擔心他之類的。

  最後,他叮囑她說:

  「中宮和父皇那邊,我都已經安排好了,這幾日晚晚想去霽芳宮的時候就直接去,不必顧忌父皇,他不會再阻攔。」

  「還有中宮,不管有任何傳召,我們小公主都無需管,也不必過去,我會把墨九留下,無論有什麼事,他都會第一時間來處理。」

  謝臨珩現在動身去南郡,對虞聽晚來說,就像之前他屢屢以少戰多與北境征戰,那種擔心,絲絲縷縷從心底鑽出。

  辰時一刻,謝臨珩離開皇宮。

  他說南郡動亂並不是太棘手,至多七日,便能回來。

  可虞聽晚一日日在皇宮等,足足等了十日才等來他回宮的消息。

  見到他的第一眼,她視線就定定落在他身上。

  話中儘是焦急,「受傷了是嗎?」

  「傷哪兒了?傷得重不重?」

  東宮大殿外,謝臨珩還未來得及將擔心的眼尾發紅的姑娘摟進懷裡哄。

  嘴快的墨十就先行說:

  「南郡邊境有一批北境刺客埋伏,殿下不慎中了暗箭,昏迷了三日才醒來。」

  「殿下著急回來見公主,未等傷勢恢復便連夜啟程,如今傷還沒好,若是可以,請公主為殿下上個藥吧。」

  說著,主動開啟助攻模式的愣頭瓜墨十貼心地將藥遞到了虞聽晚面前。

  「公主,這是陳太醫開的藥,用它塗就好。」

  留在宮中守著皇宮安穩的墨九瞧著助攻的這一幕,默默給墨十豎了個大拇指。

  寢殿中,謝臨珩坐在床邊。

  虞聽晚握著瓷瓶皺著眉給他塗藥。

  左側胸膛上,離心臟很近的位置,箭矢留下的血窟窿觸目驚心。

  虞聽晚塗藥時,指尖都發顫。

  她難以想像這箭矢若是再射偏一點,會是何種情況。

  這個傷口,距離心臟,僅有不到半指距離。

  虞聽晚眼底浸淚,她強忍著淚水不讓它掉下,記得正常線中他那句——吹一吹,就不疼了。

  她忍著淚,輕輕靠近,幫他吹了吹。

  謝臨珩低頭注視著她的動作。

  眼底無數眸色翻滾,漆深濃邃地讓人看不分明。

  在她第二次準備輕吹的時候,他抬手,扣住她下頜,另一隻手箍住她腰肢,將人托扶起來,對著她紅唇直直吻了上去。

  虞聽晚怕碰到他的傷口,想推開他。

  但他緊抱著不放,她不敢再動。

  硬生生僵著動作,任由他親。

  好一會兒,待親夠了,謝臨珩才低低啄著她唇瓣,從她唇上離開。

  他輕撫她因長時間僵著身子變得有些僵硬的脊背,對她說:

  「多虧小公主為我求來的平安符,不然——」

  明明險些就傷在了心臟,他卻說得雲淡風輕,臉上絲毫看不出後怕,甚至還有心情與她開玩笑。

  「我們這麼乖的小公主,孤就要守不住了。」

  她為他求的平安符,被他放在了心口處。

  恰好,幫他避開了要害。

  虞聽晚聽得心驚肉跳,眼淚半壓在眼眶中,她咬著牙瞪他,怒道:「不准胡說八道!」

  他低低笑開。

  揉著她發,看著面前這張早早烙印在心頭的瑰麗容顏,話音一轉,忽而說:

  「小公主,跟我說說三年後的事吧。」

  虞聽晚驀地怔住。

  她愕然抬頭,眼底情緒錯愕得難以形容。

  因動作過大,烏睫上甚至卷上一顆似落未落的眼淚。

  「你……你說什麼?」

  「什麼……什麼三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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