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能跌跌撞撞走到一起,真的是得天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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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聽晚不滿地哼了聲。

  正想控訴他昨天趁著她暫時失憶欺負她到深夜的惡劣行徑,結果聲音還沒發出,就見他掌心挪到她腰上,腕骨微動,輕柔地給她揉了揉。

  「是這兒?」

  「既然疼——」他扯過被子,給她蓋上,「那今晚好好休息。」

  「?」

  虞聽晚目溢意外。

  她詫異轉頭,朝他看去。

  似信非信,「不來了?」

  他側著身,邊摟著她,邊給她揉腰。

  見她這副訝異又震驚的神色,險些被她氣笑,「在你心中,你夫君就只顧自己,不在乎自家夫人的感受?」

  虞聽晚低咳了聲。

  臉色有些訕訕。

  她轉了轉身,主動往他懷裡鑽。

  熟稔地對著自家夫君捧夸:

  「那怎麼可能?我家夫君最是溫柔體貼,不管床上床下,誰都不及我家夫君萬分之一好。」

  明知懷裡這個小沒良心的是在奉承,謝臨珩仍是沒忍住眸中的悅色。

  摟著她抱住,對她說:

  「既然你夫君這麼好,小公主,還不多喜歡你夫君一些?」

  她仰頭往他下巴上親了親,主動對他表心意,「每天都更喜歡我家夫君多一分。」

  他滿意揉著她腰,明明已經很知足,卻還在貪心地對她索取:

  「別停,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要接下去。」

  灑著清輝的月亮從雲層中偷溜出來,皎潔如紗的光輝落在寂靜的庭院中,透過半開的窗子悄悄溜進來幾縷。

  被鮫帳垂遮的床榻上,虞聽晚靠在謝臨珩懷裡,邊跟他說話,邊漸漸進入夢鄉。

  ……

  幾日悠閒自在的婚後生活過去,九月底的一天,看完話本,虞聽晚照常由謝臨珩摟著睡下。

  自從解了噬情蠱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胡亂夢見過什麼東西,

  但今夜,剛睡下不久,許久之前常常出現、但近兩個月從未出現過的有關宮變的夢境再次入了腦海。

  或許是受之前那夢蠱的影響,她最初『看』那個夢中的畫面時,總是斷斷續續並且無厘頭重複。

  但這次,『夢』中所有的畫面與場景,未曾有任何中斷。

  從最初宮變,她初次見到謝臨珩,到她不斷試圖逃離皇宮、逃離他身邊,再到宋今硯叛國通敵、她與謝臨珩經歷種種、最後得命運垂憐走到一起。

  每一幅畫面,每一個場景,她都像是親身經歷過一樣,清晰得恍如昨日。

  夢中所有的喜怒哀樂、所有的悲歡離合,更是仿佛能感同身受一般。

  從兩年前第一次夢見這個夢境,到今日,整整兩年的時間,虞聽晚從沒有哪一次,這般明確的感覺到,這並不是夢。

  反而,像極了曾經的親身經歷。

  就像前些日子,她受噬情蠱的影響,忘了與謝臨珩所有的過往,在那個早晨毫無徵兆地驟然恢復所有被忘掉的記憶的感覺一樣。

  以一個過客和回憶的身份,看完那個夢中的所有場景,虞聽晚掙扎著從夢中醒過來。

  她一睜開眼,就見原本該睡著的謝臨珩,正側著身輕拍著她背看著她。

  虞聽晚深深吸了口氣,夢中的畫面隨著她醒來、不僅沒忘,反而還有種越發清晰的錯覺。

  謝臨珩將人擁進懷裡,輕聲問:

  「見你一直在說著什麼夢話,是不是做噩夢了?」

  虞聽晚心臟跳的格外快。

  怦怦怦的。

  跟要跳出來似的。

  腦海中各種畫面充斥,最後落在宮變那夜的殘酷中。

  她緩了緩思緒,轉過身。

  重重撲進了他懷裡。

  臉頰埋在他身前,聲音悶悶的,好一會兒,才說: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夢見宮變時,父皇他……」

  謝臨珩原本安撫著輕拍著她背的動作幾不可察地一頓。

  虞聽晚沒察覺到他的異樣。


  隔了片刻,接著說: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夢見那樣一個截然不同的夢,但……它特別真實。」

  虞聽晚看不到的地方,謝臨珩的眸色晦暗不明,他未去評價這個夢是否為真,第一句話,卻是問她:

  「夢見了多少?」

  「只是宮變嗎?」

  虞聽晚悶悶搖頭。

  「不是。」

  謝臨珩身體僵了片刻。

  下一刻,他耳邊接著傳來她的聲音:

  「之前做這個夢時,有時只能夢見宮變,但後來,隨著它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夢見的東西也越來越多。」

  「但這次,從宮變到我們走到一起,所有的畫面,都夢見了。」

  謝臨珩眼眸半垂。

  讓人看不清在想什麼。

  聽完她的話,他又問她:

  「那你可憎恨牴觸,夢中那種……與現實截然相反的一切?」

  這次,虞聽晚沉默的時間長了些。

  謝臨珩的呼吸都放的格外輕淺。

  等著她的答案。

  片刻後,她在他懷裡搖頭。

  說:「我沒有資格怨,也沒有立場怨,因為那已經是,當時局勢的最優化。」

  國君崩逝,城池淪陷,無數黎民身陷水火,整個東陵岌岌可危,若不能出現一個有能力有威望的新任掌權者,東陵早已成為北境摧殘肆虐的魚肉。

  而且,夢中的『他』與『她』,真的能單純地用誰對誰錯來評價嗎?

  他們被對方所困,被局勢所困,所走的每一步,都異常艱辛。

  最後能跌跌撞撞地走到一起,真的是得天憐憫。

  虞聽晚指尖發緊,腦海中紛雜的畫面揮之不去,她忍不住問他:

  「你說,那是不是真實發生過的?」

  不然,為何會這般真實。

  謝臨珩摟緊她,喉嚨艱澀動了動。

  回答她的問題。

  「或許是。」他說,「但是晚晚,不管那是真實發生過的你和我的上一世,還是另一個世界中正在發生的事,相比起來,現在的我們都更幸運。」

  虞聽晚眉目微動。

  抬頭,朝他看去。

  他也正在看她。

  兩人目光交匯,她聽到他說:

  「因為這一世、這個世界的我們,什麼都沒有失去。」

  雖也有宮變,雖也曾面臨內憂外患,但好在,一切圓滿。

  既沒有造成不可彌補的遺憾,也沒有那個世界中永遠橫亘在心頭的家破人亡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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