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159詐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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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章 159詐使

  鍾牛拿著王布犁的牌子來了禮部。🐚♠ ❻9ˢнυx.ᑕ𝕠๓ ♥😂

  搞得禮部尚書章善都親自出來迎接,畢竟王布犁今天在工部搞了一個子部。

  他禮部也就是四個子部,被搞掉一個,章善也挨不住。

  「我們抓獲了不會說漢化的異族人,駙馬爺差我來禮部尋個通譯,看看是不是什麼蠻夷的使者。」

  章善立馬把主客部的所有人全都叫過來跟他一起去江寧縣縣衙。

  若真的是使者,章善也是一腦門子汗,怎麼就被王布犁碰見了呢?

  正好下值。

  於是禮部尚書親自出馬,又讓其餘五部的人心中發涼。

  王布犁他剛搞完工部,就立馬搞禮部嗎?

  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本來有朱元璋這麼一個好皇帝,大家平日裡就膽戰心驚的上值。

  現在老朱又找了個比他還具有威脅性的女婿。

  可真是太他娘的操蛋了。

  當然了,屁股乾淨的人對於王布犁的操作很看好,自然就沒有雜七雜八的想法。

  可真有人仗著攀附到了胡惟庸,屁股變得不乾淨起來了。

  陳寧瞧著禮部急忙跑了,他抿抿嘴,驅趕了周遭的人,讓他們再干一會就下班回家。

  「胡相,那小子的派頭越來越大了。」

  胡惟庸捏著短茬鬍鬚,瞧著一幫人遠去,笑了笑:

  「年輕人耍耍威風多正常啊!」

  「朝中之人哪一個不羨慕他,從一個沒品的吏員一下就成了從一品大員,走了多少代幾輩子都走不完的路。

  他從被大明律管著,到如今在大明律上都有特權了。」

  大明律八議:議親(皇親國戚)、議故(皇帝故舊)、議功、議賢、議能、議勤。

  議貴(爵一品及文武官三品以上,散官二品以上者)、議賓(承先代之後為國賓者)。

  確定了皇族、貴戚、官紳的法律特權。

  這八種人犯罪,法司皆不許擅自審訊,須實封奏聞,取自上裁。

  但《明律》「八議「中文武官員的特權與前代比較有所下降。

  陳寧也是今年舉報李善長有功,才被升為榮祿大夫,從一品的官階,用了十幾年的時間,這還是他在大明開國的時候,能感受一二火箭升官的速度。

  但同王布犁的升遷速度相比較,那還是小巫見大巫了。

  而且陳寧自認為自己是付出了極大的心血才得到這個位置,可王布犁他憑什麼?

  就憑藉一張臉嗎?

  陳寧每每想起那句讀書讀的好不如長得好的諺語,就極為氣憤。

  男人無論老少,潛意識裡都是愛裝逼的。

  現在逼都讓王布犁給裝了,就讓同樣小吏出身的陳寧極為不爽。

  胡惟庸拍了拍陳寧的肩膀:「這個點了,下值吧。」

  等到禮部尚書章善帶人趕到江寧縣典史衙門的時候,院子裡已經點起了火把。

  三個猴字似的人,依舊被連體枷鎖鎖著。

  他們早就飢餓難耐,方才王布犁他們吃完飯,都不帶給他們一口的。

  王布犁聽聞禮部尚書親自來了,便主動起身迎接。

  章善因為趕路,用袖子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見到王布犁其實也心情頗為複雜。

  這位小爺,今天在皇城內的所作所為,可真是讓人眼前一亮,脖頸一涼啊!

  「章尚書,人在那裡呢,你讓通譯問一問吧。」

  然後禮部員外郎朱夢炎便開口詢問,然後才對著章善等人道:「他們是占城國的。」

  「占城?」

  王布犁心想這不是越南猴子那邊的人嗎?

  占城是大漢的一個叫橡林縣的縣,功曹之子殺縣令自立為王,開始慢慢崛起。

  主動進攻東吳,還進攻東晉王朝。

  唐朝厲害的時候,它也一直往外擴張。

  當中原王朝厲害時,它的國力也挺厲害的。


  可能是因為歷史的慣性,總是要保證大區內勢力的優良平衡吧。

  現如今占城進入了最後的輝煌,還沒有被越南徹底吞併。

  占城國軍隊去歲攻破了越南的首都升龍,大肆焚毀擄掠而歸,氣得陳朝皇帝陳睿宗於今年親自領兵攻打占城。

  不出意外的話,明年這個皇帝就會被占城國士卒擊殺,他們趁勢再擄掠焚毀一次越南首都。

  而且越南首都之後,還會被這個小國焚毀搶掠第三次呢。

  待到大明衰落後,占城也跟著衰落了。

  王布犁聽著員外郎朱夢炎的翻譯,大抵就是他們國家正處於危難當中,希望大明能夠伸出援手,稍微策應一下。

  他們跟大明根本就不挨著,中間隔著後黎朝,處在大洋的邊邊角角,更何況如今大明連雲南都沒有攻破呢。

  王布犁撇撇嘴,對於這些小國沒什麼興趣。

  也就是鄭和大航海的時候,倒是一個落腳點。

  朱夢炎說他們乘船遇到了風暴,會說漢語的人死了,就剩下他們三個靠著乞討一路來到了應天府。

  王布犁很是奇怪,依照老朱制定的路引以及巡檢司的行徑,這些人不可能順利到達南京城,路上就得被人給捆起來。

  「他們憑什麼過關的?」

  聽到王布犁的詢問,朱夢炎回答他們身上有一塊牌子,故而兵丁認為他們是使者,才放行的。

  「這些人來我天朝朝貢之心如此心誠,當真是難能可貴啊。」

  禮部尚書章善摸著鬍鬚忍不住開口讚揚了一句。

  像這種行為,在他看來,那就是仰慕天朝,所以才能克服千難萬險來到大明京師。

  「本官必定會如實向陛下匯報,當為在史書上記載下來,傳為佳話。」

  章善很是開心,他覺得這是一種進步,周遭鄰國都臣服於大明,足以向世人宣揚大明的強大。

  此乃不戰而屈人之兵。

  王布犁卻是眉頭微挑,他可不覺得一點漢話都不會說的人,能夠穿過重重阻撓,對付兵丁順利過關。

  不是王布犁不相信他們,是王布犁不相信底層那些過一手油的大明兵丁。

  特別是巡檢司的那些人,距離京師遠一點的關隘,沒把他們三個當成奴隸給賣了,就算運氣極好。

  更不用說那麼多巡檢司,愣是沒有一個起歪心思的。

  他們運氣也太好了吧?

  特別是當章善說此事要在史書上記載,王布犁發現有一個黑小子臉上的肌肉動了一下。

  「駙馬爺,是不是可以給他們解開枷鎖了?」

  禮部尚書頗為客氣的詢問。

  「解開。」王布犁又吩咐了一句:

  「既然是占城來的使者,不是囚犯,自是要好好招待。

  先讓他們吃口麵條填補填補肚子,免得說我禮數不夠,跟南邊的猴子一般見識。」

  章善臉上的笑容很是勉強,他知道王布犁看不上這幫蠻夷。

  不過好在這僅剩的三個幸運兒聽不懂漢話。

  王布犁罵人家是猴子就是唄,他們還能反駁不成?

  三個人被朱夢炎告訴他們,眼前這個是天子的女婿,都過來拜見,順便捧著碗胡嚕麵條,待到他們都吃完了。

  章善準備告辭,這些人終究是要送去會同館休息的,等他明天在同陛下匯報一二。

  一群人在火光的照耀下向縣衙外走。

  「站住。」

  王布犁又大聲喊了一聲。

  其中一個使者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又繼續往前走。

  倒是章善等人皆是停下來回頭瞧著王布犁。

  「章尚書,我突然想起來你們也沒吃飯呢,不如叫人給你們也下點麵條,否則光給占城使者供飯吃,還以為我愛看猴子,不照顧大明人呢。」

  聽著王布犁如此「貼心」的話,章善連忙擺手表示不必破費了。

  禮部其餘人也紛紛不想同王布犁吃飯,萬一被他揪住什麼把柄,怕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了。

  使者范蒼走出縣衙,才鬆了口氣,他不知道方才王布犁那聲大喝,有沒有讓他重點關注到自己。


  天氣黑暗,全靠火光,想必他眼睛沒有那麼好使吧?

  這其實是一場政治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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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城國雖然被陳朝皇帝率領大兵圍攻,但尚且還在掌握當中。

  此時演這麼一出,主要是為了獲取明朝更多的好感,能夠獲取更多的好處!

  要不然為什麼要把自己搞的如此慘呢?

  范蒼鬆了口氣,可是等他聽到禮部這些人議論王布犁的話,他的心不自覺的又提了起來。

  他們說王布犁斷案如神,今天早上還端了工部一個子部,他們可不敢跟這位地府判官同桌吃飯。

  縱然是禮部尚書章善,他也是心裡有所顧忌。

  對於王布犁,大家都願意敬而遠之,如果他能不來禮部的公房,那就太好了。

  免得他在公房裡坐一坐,檢校又上門抓走大批人。

  這個風險誰都擔不起!

  使者范蒼心中開始擔憂,王布犁方才故意大喊站住,是不是為了試探自己啊?

  麻煩!

  他兩年前來,還未曾見到過如此棘手的人物,怎麼今年想要演戲,偏偏遇到了這樣難纏之人。

  而且此人言語當中,稱呼他們為猴子,這侮辱性也太強了吧!

  饒是范蒼臉皮厚,心裡也十分不是滋味。

  可為了更多的利益,他又不得不強忍下來,否則非得在天子面前好好告他的狀。

  不過范蒼很快就回過神來了,連當朝的禮部尚書對他都是客客氣氣的。

  差點忘了,他同大明天子是一家人!

  待到人都走了,王布犁哼笑了一聲:

  「狗東西,真他媽的臉皮厚愛演戲,倒是個當使者的料子。」

  眾人都散了,就剩下鍾牛蔣環二人。

  「四爺,伱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王布犁往馬廄的方向走去:

  「有一個占城國的使者是會說漢話的,只不過裝作不會的樣子,故意引起注意,表現自己歷經千辛萬苦,九九八十一難,想要更多的利益罷了。」

  「啊?」

  二人對視一眼,對於王布犁的判斷他們都是相信的,可又無法去驗證。

  王布犁騎上了瘸馬小黑子,在蔣環等人的護送下回了家休息。

  禮部尚書差人把他們送到會同館歇息,自己則是顧不上吃飯,立即返回皇城,向朱元璋匯報此事。

  朱元璋聽完章善的話很是生氣。

  因為占城是位於大明西南邊陲,來一趟可不容易了。

  他們的使者前來進貢,稟報皇帝的應該是中書省。

  這才是大明的外交政策,第一時間上報的就是皇帝。

  現在是王布犁發現的,以至於出現了這種外交事故,這群人不通語言流落街頭。

  咱堂堂大國居然如此對待番邦小國,傳出去有損咱大明的名聲。

  朱元璋今天本來就被工部的貪官污吏搞得火大。

  結果又來了這樣的事情,於是他立即差人把胡惟庸與汪廣洋全都叫回來訓斥。

  占城國來使者事關國體,你們竟然隱瞞不報?

  胡惟庸當即表示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底下人沒有上報的。

  汪廣洋則是茫然無措,他都準備去廣東了,中書省的事根本就不過我啊,全都是胡惟庸一個人干吶。

  汪廣洋是老朱拿來的一枚棋子,用來削弱相權的。

  多年的為官生涯汪廣洋也是清楚的感受到,有一雙無形的手在黑暗當中推著他不斷的走,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

  這個發現讓汪廣洋極為害怕,再加上彈劾胡惟庸失敗,這個歲數的他就沒了心氣。

  所以這個中書省二把手的座位他也沒有心思做,任由胡惟庸施展,他只想要離開這個權力的旋渦。

  即使是去廣東那個蠻夷之地也不錯,至少要比去北平那個苦寒又風沙多的地界安全多了。


  對於占城國來使這樣重大的外交事件,汪廣洋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在朱元璋問起他時,也不知如何作答,只是跪在那裡支支吾吾,磕頭如搗蒜。

  老子都要卸任了,你還問我,這不是為難我嗎?

  胡惟庸則辯解說這種事情一向都是由禮部負責,都是禮部惹的禍,與中書省沒有任何關係。

  禮部尚書章善一聽這話,氣得直接跟胡惟庸對噴。

  若是番邦小國正常前來,他必定會先報給中書省,出現這種海難之事,誰也沒有料到。

  如何就單純的成了禮部的事情?

  雖然這是海難造成的緣由,但是占城國使者如此不畏艱難的前來大明京師,多麼感人的行徑啊!

  朕本想叫你們相互說一說對此事的想法,先敲打敲打你們,結果你們竟然當真朕的面來回推脫。

  好好好。

  一個個給臉不要臉是吧?

  朱元璋當即訓斥了胡惟庸一通,讓汪廣洋趕緊滾蛋,禮部尚書章善也別他媽的幹了。

  尤其是對於汪廣洋,朱元璋很是失望。

  他想要用劉基當棋子,結果劉基不願意,用了楊憲,他也不行。

  現在汪廣洋當了甩手掌柜的,把老朱的活棋給搞死了,朱元璋真是越看汪廣洋越費勁,你怎麼就不能爭點氣呢?

  章善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是這個下場,他明明什麼都沒幹,還老實配合王布犁這個駙馬爺親自帶人去辨認。

  結果就落得這個麼下場。

  倒是太子朱標出來打圓場,希望能夠讓章善留任,順便把蔣環送來的消息遞給他看。

  朱元璋看完王布犁的推測,眉頭緊蹙。

  他一直都糾結於大國威嚴,卻是上頭了。

  忘了三個不會說漢語的人,是如何從海難當中逃生,一路靠著乞討能夠順利過關,進了南京城等等。

  地方官吏以及那些巡檢司見到有人沒有路引,都是吃乾飯的嗎?

  他娘的。

  原來是占城國的使者再演戲。

  朱元璋這才消了氣,扣罰章善一個月的俸祿。

  主要是蠢蛋。

  竟然被幾個猴子給騙了,連朕都被你帶進溝里了。

  好在有咱的好女婿,他心細如髮,慧眼如珠,識破了占城國使者的計策。

  「都滾吧。」

  朱元璋對兩個丞相以及一個尚書罵了一通,也累了。

  待到人走之後,朱元璋才開口道:「看樣子占城國的使者,想要更多的賞賜啊!」

  「嗯。」朱標也是頷首,哼笑了一聲:

  「為了達到目的,不惜演苦肉計。」

  朱元璋是個摳逼,但是為了宣揚大國威嚴,對於蠻夷小國朝貢還是很寬容的。

  甚至下令使者們夾帶私貨前來販賣以及購買大明器械裝船,都不要收稅。

  這也算是給他們不遠千里前來拜會天朝的福利!

  要不然這些窮逼小國,也不會無視大明的規定,一年來好幾次朝貢,就是為了賺取更多的銀錢。

  「布犁這小子自幼在民間成長,與咱一樣,見慣了形形色色之人,一般人想要矇騙他,怕是很難的。」

  朱元璋對於王布犁越發的欣賞起來了。

  即使這幾天沒有進入仙境當中,但是又在朝廷揪出了許多貪官污吏,這件事也讓朱元璋很是滿意。

  而且活乾的漂亮,效率又快,這才是老朱希望官員能夠做到的。

  「爹,那你說你裝成郭主事接近他,有沒有被王布犁發現吶?」

  朱標漫不經心的詢問了一嘴。

  畢竟當初老四想要裝陌生人,叫郭什麼,結果被王布犁直接點出來了,你成親的時候我見過你。

  而自家老爹也化名郭主事,這也太容易聯想了吧?

  不過好在已經中年發福的朱元璋,同現在年青的朱標、朱棣等人臉盤子上不是很想像。

  朱標也隨他娘長得秀氣了些。

  朱元璋摸著鬍鬚思考了一會,便搖頭道:

  「不可能,咱演的刑部郭主事,還是很真實的,又有錢唐與茹太素配合。

  朕同此子接觸的次數也不多,朕相信王布犁是無法輕易識破朕的偽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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