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366朕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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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6章 366朕迷茫了

  朱棣目前不說對王布犁言聽計從,但是對於他建議的話自然也是記在心裡的。

  畢竟再朱棣看來,自己奪得帝王之位以及將來治理天下,明里暗裡的沒少有王布犁的謀劃。

  再加上下西洋這種大規模能搞來錢財,還能宣揚大明國威的事情。

  除了王布犁還能有其餘人想的出來嗎?

  以前二人的交情就不用多說什麼了,更不用論以後了。

  朱棣甚至都想要在北平也搞一點海運,用來加強經驗,同時鍛鍊人手。

  就算是小規模的貨物運輸到朝鮮去,那也是極為不錯的選擇。

  試驗嘛。

  朱棣是從王布犁這裡學到了這一手,用來為大規模鋪開總結經驗教訓。

  「咱辦事,你且把心思放在肚子裡。」

  朱棣哈哈大笑了幾聲,他覺得自己累計這麼多年,終於到地方能夠大展身手了。

  方才父皇都說了,今後要加大對北方的治理力度,爭取變得更加富饒一些。

  「就這麼辦吧。」

  朱元璋也不願意再多說什麼,他今天的情緒很是不好。

  「父皇,兒臣還有一個建議。」朱棣瞥向一旁的朱元璋詢問:「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有話就講。」

  「兒臣認為同蒙古騎兵交鋒,軍馬是最為重要的,馬政是國家重務,守衛北邊,必須要牧養軍馬,如今我大明軍馬才有兩萬多匹,不能滿足邊警之需。」

  如今大明的養馬之地在滁州的太僕寺,掌管應天數府的馬政。

  現在連北平都沒有官方養馬地呢,還是朱棣就藩數年後,才有的北平行太僕寺,登基後才能掌管山東、河南等地的馬政。

  「你想怎麼辦?」朱標接了話茬。

  「理應在北平、山東、陝西、甘肅、遼東設立苑馬寺,設立一個圉長,率領五十個養馬夫,每個馬夫養十匹馬,如此一來能大大加快軍馬的牧養。」

  因為在洪武時期是有民間養馬的禁令,騎兵的兵種可太有殺傷力了。

  更何況養馬這個本來就耗費極大,再加上朱元璋從宋朝得到養馬的教訓,民間養馬能養出什麼好馬來?

  朱棣在繼位之後,為了加快馬匹繁殖,取消了洪武時期的禁令,並且准許民間自由買賣。

  如此輔助繁殖之下,北方馬匹數量猛增,以至於百姓難以承擔,所以令薊州到山海關諸衛,屯田軍士每人養種馬一匹,免交屯田籽粒。

  朱棣登基接手過來的軍馬到他登基十年後,直接擴充了十倍,為他用兵漠北,準備了充足的軍馬。

  「馬夫難尋,以及目前的戰馬數量也很難填補到各地的養馬場去。」

  朱標也不是不知道大明缺馬的情況,大軍北伐說實在的還是以步卒為主,哪有那麼多戰馬可以供養士卒對戰啊?

  尤其是一場戰事下來,戰馬的損失短時間內也無法補充。

  同蒙古人手裡奪來的戰馬,那也是要經過調教的,拿過來就用,那得是馴馬好手。

  而這種技術人才,皆是需要培養。

  王布犁倒是也沒藏私,直接告訴朱棣:

  「老四,你在北邊養馬的人才都從蒙古降人里找,他們世代放牧,對於這方面熟悉的很。

  至於擴大戰馬的需求,除了通過戰事之外,那酒擴大茶馬互市的規模,在甘州、涼州、蘭州、寧夏,設置隨來隨去的不定期馬市,以此來接待西域各族和蒙古人的賣馬者。

  同樣的遼東也可以開設幾個馬市,購買女真人和盤踞在那裡的蒙古人馬匹,吸引賣馬者。

  長久下去,可以擴大大明騎兵的編制,更好的反擊襲擊大明邊境的蒙古騎兵。

  當然了,也要考慮養馬數額巨大,給養馬的丁夫和軍士帶來沉重的負擔,所以還要給以他們在錢上的補貼,用來調動他們養馬的積極性。」

  王布犁經典撒錢幹活的理論又來了。

  朱元璋其實聽著王布犁前面的安排是非常滿意的。

  畢竟如今西北被釣魚般的平定下來,現在大明要給他們「互市」的機會,誰再不感恩戴德,下一步還是大明軍隊前來剿滅。


  就這還得先宣布你壞了「大家共同的利益」,給眾人吞併你的機會。

  只要那裡沒有出現強有力的異族領導者,他們就得為這塊「骨頭」爭相鬥爭了。

  「布犁啊,雖然你有本事掙錢,可也不能隨便花錢如流水,有沒有想過朝廷養那麼多的馬匹,連人帶馬的需要多少挑費?」

  朱元璋頗為苦口婆心的道:「若是給與他們太多錢財,就容易生出懶惰之心,不給咱好好幹活。」

  王布犁先是額了一聲,這才開口道:「陛下,若使你有濠州二畝半良田,你還會扯旗造反嗎?」

  朱標與朱棣皆是看向王布犁,未曾想他會有這種反問。

  過了好一會,朱元璋才慨然道:

  「大抵是不會的,咱一家人也用不著餓死了。」

  「既然陛下當了皇帝之後,都能從吃不飽飯變成頓頓有肉,子孫也能吃好穿好住的好。

  那其餘小民賺了錢之後,吃喝穿也變好了,陛下為何就給他們定上懶惰之心呢?

  萬一他們如同陛下一般也是勤勞治國,不會輕易停歇下來呢?

  畢竟假設這種事,可有太多的說法了。」

  朱元璋長長的嘆了口氣道:「難不成真的是朕總是坐在皇宮內處理政務,習慣去聽從別人的匯報,少了自己外出檢驗百姓生活的次數,便與他們想法不同了嗎?」

  「這是自然的,陛下當了皇帝需要操心的事有很多。」王布犁說到這裡忍不住笑了一聲:

  「其實大多數人還是喜歡老婆孩子熱炕頭,鍋里有飯,田裡有苗,缸里有糧,手裡有倆錢,用不著為生活奔波,也別被人給欺負,最好手裡有那麼多一丁點權力,哪有那麼多人喜歡造反吶。」

  「哈哈哈,倒是說出了朕當年的美妙想法啊。」

  朱元璋大笑起來,站起身來,走動了一二:

  「朕好久沒有出宮轉悠了,如今天下承平已經,太子又是同樣有能力處理朝政,朕便打算去外溜達溜達瞧瞧百姓真正的生活是啥樣子了。」

  「爹。」朱標率先開口道:「此事還是讓我去吧。」

  「不。」

  朱元璋立即就伸手制止,他知道自己兒子是怎麼沒的。

  就是因為代替他外出巡邏,才是這樣病故的。

  「朕還年輕的很,出去溜達溜達也好,就當是榮歸故里瞧一瞧,興許咱也能如同漢高祖一般,當場吟誦一首大風歌來傳承千古,哈哈哈。」

  朱元璋如此轉變,著實是讓王布犁沒有料到。

  他難不成終於受到刺激了?

  所以現在稍顯迷茫,要回去尋一尋自己的根?

  王布犁無法理解,更是不能感同身受。

  然後朱元璋與朱標父子兩個人便消失了。

  王布犁與朱棣對視一眼,連忙開始四處尋找。

  他主要是怕朱元璋同先前一樣,又到了什麼透明牆外,開始暗中偷窺。

  待到確認沒什麼透明牆之後,王布犁重新坐下來:「看來是伱爹主動退出去的,不關我的事。」

  「父皇終於走了。」

  朱棣同樣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

  他爹在的時候,總是覺得有一座大山壓在旁邊,叫人覺得不自在。

  朱棣早就有這種感覺了,單純就從威壓這種事而言,真不是一兩句就能說的清楚的。

  「嗯,我不知道他再想什麼。」王布犁重新開了一罐冰闊樂,打了個嗝:

  「老四,咱們都知道未來,這件事你爹是沒有告訴你大哥呢。」

  「我看出來了。」

  朱棣其實心中也是十分糾結的,有他爹在,許多話都沒法子同王布犁說,又不能寫信,大家遠隔千里,興許數年都見不到一面。

  幸虧有這仙境在,可以遠隔那麼遠都能見面。

  如今他爹不在,他大哥不在,正好他們二人說說悄悄話。

  「我一方面準備著手屯田的弊病,然後也要施行一二海運貿易,用來積攢經驗和賺取一些錢財,用來支撐馬政耗費的錢財,你覺得我說的這個法子如何?」

  「嗯,挺好的,有自己的獨立思考。」王布犁給朱棣也開了一罐:「嘗嘗,出了這裡就沒處喝這種玩意。」


  朱棣一口氣悶了一口,咳嗽了幾聲,長舒一口氣:「有點意思。」

  「今後也不要著急,該幹什麼就幹什麼。」王布犁同他碰了下杯:「無論如何都不要自己主動提要治理天下這種事,要不然依照你爹的意思,不一定會怎麼做呢。

  尤其是他比我們都多看了不少有關大明未來之事,我懷疑有些原有的歷史事件會改變。」

  「什麼意思?」

  「比如你大哥不會那麼早死,你侄子也不是朱允炆上位,這都是說不準的事。」王布犁又喝了一口:「就方才你爹拒絕你大哥的意思,怕不是外出的時候身體染病然後中道崩殂的。」

  對於王布犁的推斷,朱棣是相信的。

  他稍微皺著眉頭道:「若是我大哥沒有染病而亡,那我豈不是沒有機會當上皇帝了?」

  要是論以前朱棣心裡也就是無聊的時候想一想,絕不敢說出來。

  此間又是絕佳的密室之地,按照將來的預測,王布犁也是一心謀劃他上位之人,可謂是心腹。

  所以此時朱棣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倒是不好說。」王布犁搖搖頭:「依照我的性子,你就先別惦記登基的事,靜觀其變,因為你爹現在也摸不准大明未來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反正時間還長,你若是沒有歷煉出來本事,就等著天上掉餡餅的話,你將來以弱勢兵力對抗朝廷大軍的話,怕是不會數次被上蒼所眷顧,順利從軍陣當中脫離出來了。」

  朱棣聞言更是重重的點頭,這種話他爹他大哥都不會與自己這樣說的。

  也就是咱妹夫王布犁,會如此推心置腹的。

  更何況朱棣心中還是有些得意的,他自己個就能單獨來,而他大哥終究還得是他爹給帶進來才行。

  「妹夫,我曉得了,若是天命在我,無論我大哥會不會外出病逝,這大明的位子終究是我的,若是我大哥因為我爹給他逆天改命了,那我也無話可說。」

  朱棣攥著拳頭豪氣的道:「有你的輔佐,我自己也能打下來一片天。」

  「那個叫道衍的和尚怎麼樣?」

  聽到王布犁詢問,朱棣也沒瞞著:

  「我發現這個僧人胸中有丘壑,是個能人,通儒、道、佛諸家之學,善詩文,言語當中也頗與常人不同。」

  然後他又笑了笑開口道:

  「在半路上道衍才與我說過,當年他被人當成盜賊被捕入獄,還是你一語中的給他驚出來,並且還送了他一些盤纏,當時在場又不敢與你相認。」

  「我也是認出了他。」王布犁哈哈一笑:

  「我還是個縣衙小吏的時候,就好與人為善,未曾想還有見面的機會,我也沒想著讓他報答,大家各自安好就行。」

  姚廣孝現在當然只是同朱棣進行熟絡,並沒有要勸朱棣謀劃皇位呢。

  這老小子是學到了屠龍術,想要親手試驗一番,是靖難之役的主要策劃者。

  二人又敘說著一些事,倒是難得的機會。

  朱棣開口問道:「妹夫,你覺得這個仙境怎麼樣啊?」

  「一般,沒什麼太大的意思。」

  「啊?」

  朱棣對於王布犁這份定力還是挺欽佩的。

  王布犁靠在椅子上,把腳抬起來:「聊勝於無,就當是打發時間吧。」

  「嘖。」朱棣忍不住也有模有樣的學習:「果然你玩了很多次之後,就索然無味了。」

  「也就那樣吧。」

  王布犁其實給朱棣說這些話,他心中也是隱隱有些擔憂的。

  但是目前又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想法子多給朱棣謀劃些好處,將來能夠不至於那麼實力弱小。

  王布犁也不會勸朱棣要聽從道衍的話,至少現在時機不對,連姚廣孝自己個都沒把握說這些。

  大家都在等待機會。

  若是天時不變,那一切就白搭。

  「對了,妹夫,你覺得父皇方才是不是哭了?」

  「嗯,我隱約看見淚光了,不知道他心裡是如何想的,今後會不會做出些許改變。」

  王布犁對於朱元璋也捉摸不透,對他的刻板印象過於深刻了。


  方才朱元璋掉小珍珠這事,著實是把王布犁給驚住了。

  天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但願父皇沒有改變心意。」

  朱棣悠悠的感慨了一句,說實在是他現在是非常不自信的。

  畢竟他大哥還沒有病故,他侄子也沒有病故,甚至他爹還在世。

  現在發生變化,都為時尚早。

  「對了,我還要提個醒,你在北平的話,也想法子多設立一些驛站,如此一來才能快速掌控邊疆以及對內的消息,免得什麼都不知道。」

  王布犁打了個響指道:「大運河這條水路驛站還是要抓起來的,就是不知道山東那邊修繕河堤,清理淤泥弄的如何了?」

  「此番去北平我路過山東來著,許多百姓頂著嚴寒再弄這些事,北方到底不如南方溫暖,我覺得給他們那點工錢都虧得慌。」

  朱棣到底是年輕,心裡還是有較大的憐憫之心的。

  這份善良大多數人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逐漸變硬。

  「民生多艱,又豈是你我能輕易改變的。」

  王布犁表示這種節目他看的太多了,但山東的百姓還是挺感恩朝廷的。

  畢竟要是照著以前修理河堤之類的,你都得服徭役白幹活還受大累。

  現在還能給你發錢,管你飯。

  百姓都念著朝廷的好,念著朱元璋是如此的寬厚之類的話。

  王布犁搞出來這個修河堤的專項款,現在還沒有查出來有人膽敢貪污呢。

  畢竟元朝就是因為修黃河導致大批百姓造反的,真有官員拎不清楚,如此搞下去,朱元璋就不單單是要處理他,而是要誅他九族。

  這件事是有著極大的政治敏感性的。

  王布犁朱棣他們二人再說著一些不能說給旁人說的話。

  朱元璋父子兩個也坐在大殿上沉默不語。

  「爹,我怎麼感覺老四與妹夫他們二人並沒有從仙境當中出來啊!」

  朱標率先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朱元璋心神激動之下,輕微搖搖頭:

  「可能是朕方才不想再那裡待著了,便帶著你一起出來,這種事也不是王布犁他一個人能控制住的。」

  朱標不是想著糾結這件事,而是看著他爹:「爹,你到底是怎麼了?」

  畢竟以前他見到他爹從仙境出來不是憤怒就是高興,幾乎沒有其餘別的情緒,可是今年他爹竟然當眾哭了,而且聲音還很哽咽。

  他們三個人全都聽見了。

  「沒啥大事。」朱元璋喝了口茶悠悠的道:「朕還是喝不慣王布犁給咱的蜜水啊!」

  朱標又起身給他爹添了碗茶,朱元璋還是有些情緒低落:

  「咱以前就是個幾乎全家死絕的窮小子,僥倖得了這天下,就妄圖想要咱老朱家千秋萬代,為此一直兢兢業業的努力拼搏。

  可是,可是到頭來,朕發現原來想要讓王朝千秋萬代,不是出一兩個明君就可以的。

  還得是代代出現明君才能把王朝延續下去,一旦中間出現紕漏,朝廷就會奔著一個你意想不到的方向走去,你再想改變也改變不了,就如同這仙境當眾的仙人一般,他們雖然有能力,可終究是會死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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