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飛揚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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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詩社中人滿為患,數百才子佳人擠在大廳中,小廝不停捧著托盤把詩詞送到給幾位大儒審閱。

  楊映雄坐在正中的位置,詩稿傳閱過來,也會認真摸著下巴端詳許久,然後輕輕點頭,可能是耳聞目染久了,偶爾也能給出幾句評價,引來下方幾聲恭維。

  金陵知府杜輝是寒門出身,在金陵為官多年也算有些聲望,只可惜金陵離吳王太近,離長安太遠。在這裡當知府,肯定得看吳王的臉色,對於旁邊這位暗地裡無法無天的楊大員外,還得開口客套幾句。

  不過真說在做地位最超然的,肯定是坐在右側的陸紅信,金陵陸氏的嫡長子,不論輩分的話比蕭綺還尊貴些。只不過金陵陸氏近些年在朝中不受宋暨重視,家風也向來低調隨和,陸紅信並沒有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座位問題上,和有吳王背景的楊映雄較真兒。

  眾星捧月之下,楊映雄面色頗為不錯,時而和陸紅信閒談幾句。並非是討論什麼,只是單純的喜歡和陸紅信平起平坐交談的感覺。

  如果不理解楊映雄的想法,可以參照幽州唐家的唐蛟遇見蕭綺的反應。堂堂四大劍學世家的家主,被蕭綺當狗一樣訓斥,還得打碎牙往肚子裡咽。能和『蕭陸崔王李』這幾家平起平坐交流,成就感有多強可想而知。

  正常來說,這種文人的場合,楊映雄在上面坐著等結束就可以了,可今天詩會才開始沒多久,下方的一句話,便引起的在坐所有人的注意:

  「聽聞許世子也蒞臨詩會,唐某久仰大名,不知世子可否現身一見?」

  大廳中本來人聲嘈雜,但唐百倫在諸多才子中地位很高,聲音也大,一時間所有人都停下說話聲,看向了大廳中央。

  聽見許不令的名字,楊映雄眼睛微微眯了下,略微琢磨了下,還是露出幾分笑容:

  「陸公子,肅王世子今日也到了場?」

  陸紅信是陸紅鸞的親哥哥,今年也才三十出頭。聽見楊映雄的詢問,面色隨和的回應:

  「家妹照看,不清楚。」

  楊映雄緩緩點頭,又把目光移向了大廳中。

  大廳中聚集了四百多人,都是文人打扮,想找個人並不容易。在場的人全聽過那三首詩詞,前幾天南山港殺人的事兒也有耳聞,見許不令今天也在,眼中都露出好奇神色左右尋找。

  蕭綺坐在僻靜處,見狀輕聲道:「你自己去吧,我不露面了,」

  許不令手指輕敲椅子扶手,看了看楊映雄:

  「需不需要我為民除害?」

  蕭綺輕輕蹙眉,眸子裡略顯疑惑:

  「怎麼除?」

  沒有回答需不需要,而是詢問怎麼除,許不令明白了意思,站起身來,走向了大廳中央。

  「許世子!」

  「參見小王爺……」

  「好俊~……」

  隨著許不令從角落裡起身,大廳里響起些許嘈雜,不少才女都偷偷摸摸往進靠,想看看大玥的『昭鴻一美』是不是傳聞中那麼風姿卓絕。附近的書生則是抬手打招呼套近乎。

  楊映雄目光放在許不令身上,打量幾眼,如同長者看待有出息的晚輩般,輕輕點頭目露讚賞,不過其中有幾分真假,耐人尋味。

  熙熙攘攘的人群分開,許不令來到大廳中央,語氣平淡:

  「唐公子叫我?」

  唐百倫抬手行了個書生禮:

  「久聞世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方才我等正聊著世子的幾首詩詞,皆對世子的詩才嘆服。不過世子在長安的時候,曾說過不是自己所寫,但能寫出來那幾首詩詞的人,世上也找不到第二個。今日世子既然來了詩會,不如你我以文會友,讓在場諸多同窗心服口服……」

  唐百倫把許不令叫出來的目的,自然是較量比拼一番。他本身在江南就才名極大,只是自從許不令的那幾首詩詞傳出來後,便無形中被壓了一頭。如今既然遇上了,無論如何都得比比,畢竟輸了沒啥影響,贏了可是名氣如日中天。

  在場諸多才子佳人,聞言眼中也露出幾分熱切,來參加詩會,不都是為了看各大才子明爭暗鬥各展才學。

  可就在眾人滿眼期盼,連蕭綺也端起茶杯認真打量自己未來夫君的時候,許不令露出了不悅的表情,聲音清冷的來了一句:

  「你也配?」

  「……」


  聲音不大,語氣平淡,全場卻是剎那間鴉雀無聲,繼而面露錯愕。

  蕭庭聳了聳肩膀,眼神古怪,似是再說:看,我說吧,讓你自己找不自在,許不令在長安打過的人,比你見過的都多……

  唐百倫笑容一僵,愣了半晌才確定自己沒聽錯,臉色剎那間漲紅。

  不答應就不答應,何必眾目睽睽之下這麼說話,連個台階都不給,純粹是為了讓人難堪。

  可唐百倫也不好回應,人家一個藩王世子不講道理說這話,他總不能懟回去,有辱斯文不說,也玩不過人家。當下只能露出尷尬的笑容,把目光移向了上方就坐的諸位大儒,指望長輩們能開口解圍。

  詩社中安靜下來,幾百號人都是面面相覷。

  上方就坐的十餘名文人,表情都不怎麼好看,若是換做江南的學子如此猖狂,當場就給攆出去了。可許不令是肅王世子,他們這些教書先生,不是許不令的授業恩師,肯定不好開口管束。

  知府杜輝是官場中人,更不敢得罪肅王,分量也遠遠不夠,當下只能把目光看向了坐在旁邊的陸紅信。

  陸紅信是陸家的長房嫡系,和許不令也算有些關係,陸氏家主不在他這長子是可以管管許不令的,約莫就是一句「不令,莫要放肆。」,這個尷尬局面就緩解了,大家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即可。

  可陸紅信不知為何,根本就沒去看大廳中央,專心致志品鑑手中的詩稿,和局外人似得。

  陸紅信不出來平事兒,場面就頓時僵死了,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向了坐在正中的楊映雄。

  這次詩會是楊映雄牽頭的,又是吳王的大舅子,按理說,應該是有資格說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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