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第170章 騙你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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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兒也太怪了,從沒聽說過鎮南將軍夫人是個修者啊?」

  「藏頭露尾,也不說她背後之人究竟是誰。咱們真要信她?」

  邵將軍未答,垂眼轉動水杯,看著裡面清澈的水盪出波紋,突然說起另外一件事:「你們還沒有看出來嗎?肖家軍被皇帝丟棄了。」

  一陣沉默後,有人遲疑道:「不能吧,如今瞿國內憂外患,我們再怎麼說都有三萬人馬……」

  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自從三國反攻戰爆發後,肖家軍一直都被瞿帝當做「消耗品」用,短短几個月,他們就損耗大半。

  西北大旱,大陳國與盧昌國聯軍撤退之後,朝廷把援軍也撤回了,獨留他們守在坪城關,沒有藥、沒有水,就連糧草也已經快要見底了,而他們的上奏猶如石沉大海……

  眾將領現在也只能寄希望於局勢。

  瞿國如今內憂外患,需要能征善戰的軍隊,瞿帝多半不會對他們趕盡殺絕。

  「上頭那位早對咱們百般忌憚,如今瞿國這般處境,他怕是更擔心咱們趁機造反吧!」

  說話的將軍一拳錘在桌上,桌面咔嚓裂出數道縫隙,他又心疼地嗷嗷叫:「哎喲喂,好好一張桌子。」

  不得不說,若不是家小都在瞿都,肖家軍還真有可能直接趁亂反了。

  大多數人並不是天生就喜歡打仗,若能夠解甲歸田,得到應有的封賞,又有多少人會不願意?

  起初肖家亦明白功高震主很危險,所以選擇退一步,主動放棄兵權。

  那樣一位赫赫戰功的老臣,瞿帝摳摳搜搜地給了一個沒有封地的侯爵虛名,倒是金銀珠寶、宅邸、園子沒少賞賜。

  這樣的結果,雖令人有點不平,但也不是很難接受。

  可是身子一向硬朗的老將軍在交出兵權的第二年便死於「舊傷復發」,接著肖家尚未長成的男丁一個接一個身亡。

  瞿帝太迫不及待了,傻子都看出這裡面有隱情。

  瞿帝的帝王心術遠不如先帝,又或是不斷開疆拓土給了他可以掌控一切的錯覺,在對待肖家軍的態度上,絲毫不考慮拉攏、分裂他們,而是一味地打壓。

  這讓所有朝臣都意識到一個問題:瞿帝不是個能容人的皇帝,他們的後退換不來善待,只能將自己和親人置於懸崖邊。

  在此後,肖家軍舊部害怕自家步入肖家後塵,只得抱團抵抗。

  如今朝堂上,哪怕是帝黨對瞿帝亦非絕對的忠心。

  再加上瞿帝沉迷於開疆拓土,能入他眼的朝臣幾乎都是「鷹派」,那些真正能發展民生、造福百姓的地方官員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倒不是朝廷故意打壓,畢竟誰會嫌稅收多?而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人都快死完了,讓鬼去發展嗎?!

  再者,靠發展地方民生,來錢太慢了,根本供應不上連年征戰的軍需。

  相較之下,瞿帝更看重那些會「掙錢」的能臣,這世上什麼來錢最快?當然是掠奪和壓榨。

  瞿國的內政早就畸形了,這一點,就連不懂治國的武將們都有所察覺,瞿帝肯定也察覺到了,但享受過戰爭掠奪帶來的好處,便很難沉下心來去發展。

  何況瞿帝和他手底下這一幫「鷹派」,都是擅長進攻、摧毀、掠奪的野心家,沒有幾個擅長建設,他們也很清楚自己的長處,想要永遠地站在權力中心,就必須不停地發動戰爭。

  近些年來,瞿帝的決策其實一直被自己選中的「忠臣」們的意願裹挾。

  「先看看吧,不論她背後之人是誰,早晚會現身。」邵將軍珍惜地一點一點把杯中剩餘的水飲盡,「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倘若皇帝當真要我們死,我們該怎麼辦?」

  他們守在坪城關,說是保家衛國,可身後那些被他們摧毀家國卻未得到妥善安置的百姓,真的需要他們守護嗎?

  邵將軍舔掉唇上最後一點水,眯著眼睛看著從帳外招進來的月光:「當初我們為了什麼而戰?你們還記得嗎?」   他們的答案各不相同,但無非就是兩種,要麼為了統一天下,為了夢想中那個海晏河清、富足安樂的國家,要麼就是為了建功立業、榮華富貴。

  而如今,眼看都沒有什麼指望了。

  人的信念一旦開始崩塌,那麼堅持便會格外痛苦。

  府衙中。


  宴摧坐在窗邊,修長十指翻飛,折出一片葉子,屈指微彈,葉子便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夜色。

  「你在給那個人傳信?」管驤抱膝蹲坐在床上看著他。

  「嗯。」

  「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宴摧本不欲答話,但想到這個小不點是七星之一,只好道:「救世。」

  「救世就救世,為何要奪舍我娘?」

  「奪舍」這個詞,是他從東方振天那裡知道的。

  宴摧仰天長嘆:「再說一遍,我是被動變成這樣,並非主動奪舍你的母親。」

  「我知道。」管驤眼淚汪汪,「那總該有原因的啊?你來了,我娘在哪兒,她還活著嗎?」

  這些話他已經翻來覆去問了很多遍,宴摧能回答的都已答過,這會兒只能沉默。

  「你說話啊!」管驤憤然道。

  這話的語氣,令宴摧想起師弟曇曜。

  自從他生出心魔後便時常偷偷跑下山,宗主和長老們便總是派曇曜來勸。

  曇曜是整個劍宗最能說會道的人,但哪怕舌燦蓮花,說到口乾舌燥,宴摧也沒什麼反應,最多只是沉默著給他倒上一杯水。

  這時候他便會用同樣悲憤地語氣說:「你說話啊!我有時候真恨你是塊木頭!你哪怕說幾句謊話哄哄他們啊!」

  「等到天下太平,我便會離開。那時候,你娘便會回來。」宴摧道。

  管驤怔住,兩行淚從臉頰滑落。

  「真的嗎?」他目光希冀。

  宴摧回首,看著他認真道:「真的。」

  ……

  「真的!我發誓!騙你是狗!」師玄瓔震聲道。

  呂息點頭:「那行吧!倘若不給休息,那我掙再多靈氣有什麼用,您說是吧!」

  師玄瓔安撫他:「給你休息也是怕你累著,你看你都閒多少年了,又何必在此時爭朝夕?好好掙幾年靈石,等我這邊完事後,你拿著靈石直接去閉關修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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