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兄弟血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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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地上的阿爾曼德渾身不動,顯然已陷入了昏迷,黑氣慢慢地從他的身上消散,只剩下左手食指上戴著的家主之戒還在閃爍著詭異的黑芒。

  這一戰打得相當艱辛,但謝林亦收穫良多。對方怎麼說也是精通古代黑魔法、魔力水平達到准魔導師水平的人物——

  就算是受限於德拉科的軀殼而無法發揮出最大實力,就算是因為想要奪舍自己而手下留情,但自己能夠依靠布局、策略和壓箱底的殺手鐧戰勝對方,收穫了實戰經驗之餘,還讓謝林對自身的實際戰力有了更深切的體會。

  他相信,現在的自己,就算是遇上全盛時期的伏地魔,又或者其他的大魔導師,雖然他大概率還是會不敵,但應該也能過上幾招了,甚至能給對方製造一些麻煩。

  更何況,距離亂世的降臨其實還有不少時間,到了那個時候,恐怕自己還有不少成長的空間。

  謝林來到德拉科身前,俯下身來,用魔杖輕輕刺了德拉科的手掌一下,手掌上出現了一個細微的傷口,謝林用魔杖從傷口中挑出了一顆血珠,操控著血珠漂浮在半空中,然後收進了一個特製的容器里。

  謝林剛把容器和魔杖都收好,德拉科的睫毛就輕輕地動了動,他慢慢睜開了雙眼,露出了有些迷茫的眼神。嗯,他的瞳孔是灰色的,不再是駭人的赤紅色。當他見到一臉關心的謝林,頓時露出了十分複雜的神色。

  「謝林……」德拉科在地上坐起了上半身,猶豫了許久,終於顫抖著聲音說道:「對不起……」

  「我愚蠢的哥哥呀!」謝林笑了笑,「說什麼呢,記得嗎?我們是兄弟!」

  德拉科抿了抿嘴唇,似乎想說什麼,但又說不出口,他搖了搖頭,把家主之戒脫了下來,一把塞入謝林手裡,「這玩意兒還是你拿著吧!你才是最適合的下一任家主!」

  謝林笑了笑,直視著德拉科的雙眼,輕聲說道:「你和父親,都想多了。」

  「我是有野心,我是有理想,但家主之位從來都不在我的謀算之中,」謝林淡淡地說道,仿佛在述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我想要的世界,家族還給不了我……放心吧!你就安心地繼承家主之位,而我作為你的弟弟,也會盡全力支持你,維護你在族中的威嚴與地位。我現在也可以向你保證,雖然我們的理念有所不同,但我認為在兩個不同路線的終點裡,都能夠為家族創造新的輝煌。」

  「我答應你,不會做出有損你的利益的事情,也不會做出有損家族利益的事情,」謝林直視著德拉科的雙眼,沉聲道:「只要你和父親也答應我,不要與我為敵。這個世界上,除了家人,還有很多我很珍惜的人和事,他們是我的底線,不論是誰傷害了他們,都將等同與我為敵!」

  德拉科陷入了沉默,他先是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經歷了差點被先祖奪舍的噩夢,他原先對家族所抱持的許多看法也產生了變化。

  「只要你能明白這一點,那麼建立在這一點的基礎上,我想我可以讓你更安心一點……」謝林說道。

  德拉科的眼神微微亮起,「那要怎麼做?」

  謝林緩緩說道:「兄弟血盟!」

  「兄弟血盟和牢不可破誓言一樣是有高度約束力的魔法契約,我們各出一滴血,融合在一起,從此之後我們都再也無法傷害對方,也就是說,你可以繼續以你的方式去維護家族的榮耀,而我也能安心地追尋我的理想,過程中我們都會受到魔法的約束,而無法與對方戰鬥,這樣我們再也不用擔心我們之間會上演兄弟決戰的戲碼,而你也不用因此而急功近利地去修習黑魔法來追求力量……」

  德拉科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說道:「好。」

  當然,謝林的話里其實有所保留,他沒說的是,兄弟血盟的效果其實是「無法以魔法去傷害對方」,這個世界上能夠傷人的,可不僅僅是魔法而已。

  謝林穿越之前,神奇動物電影只上映了前兩部,雖然他和編寫劇本的羅琳聊過幾次,但除了關於一些其他魔法學校的內幕之外,知道的也不比其他讀者多出多少。所以他只知道鄧布利多在聖徒起事的初期礙於血盟無法與格林德沃戰鬥,但他不知道鄧布利多最終是如何破解血盟,然後在1945年把後者擊敗的。

  難道,兩人所謂的世紀之戰,其實是肉搏戰?近戰巫師?

  好像有些扯遠了,謝林急忙收回了思緒,抽出了魔杖。

  謝林以魔杖輕點兩人手掌,兩顆紅紅的小血珠相互盤旋,緩緩升空,最終在半空中相融,化作一個造型精美的容器,外觀上就是一個菱形吊墜,中間鑲嵌了一顆圓珠子。


  「成了,」謝林把容器收進了手提箱空間,看著欲言又止的德拉科,隨即說道:「怎麼了?放心,這個血盟容器是無法被輕易摧毀的,而且若是強行摧毀還會受到反噬。至於家主之戒,你拿回去吧,畢竟是父親託付給你的東西,也不好隨意轉讓給別人,反正阿爾曼德那傢伙被我這麼一重創,想重新積蓄足夠的力量來奪舍,恐怕又要好幾個世紀了。」

  「不是,我絕對相信你,我想說的不是這些……」德拉科搖了搖頭,「其實……我會被奪舍,並不是因為想和你爭什麼家主之位——」

  「確實,我是嫉妒你的天賦,我是羨慕你能輕易受到爸爸媽媽的關注,我是渴望你那種千人景仰、萬人擁護的風姿,但這些最多只能算是導火線,真正的原因——」

  「行!打住!」謝林打斷了德拉科的話,「有些話不需要說出來——」

  謝林的目光灼灼發亮,他低聲說道:「我答應你,我會珍惜她的。」

  德拉科目瞪口呆,同時心裡浮起一絲苦澀,自己什麼都沒說,謝林就已經什麼都知道了,兩人的差距真的就這麼大嗎?

  德拉科點了點頭,卻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真的好羨慕你呀,兄弟……」

  「羨慕?」謝林曬然一笑,說道:「你只要用心觀察這個世界,你就會知道自己有多麼幸福——」

  「麻瓜們每天都渾渾噩噩地過日子,每天為學業、工作、家庭勞心費力、奔波勞碌,可是他們費盡心力想要得到的東西,在我們這裡也許只需要一個簡單的變形術就可以做到……啞炮們更加痛苦,知道了魔法的存在,卻偏偏只能遠觀無緣觸碰……麻瓜巫師們明面上就像中了上天的獎賞,能夠進入魔法世界,但他們畢業之後就要開始為找工作而煩惱,為生計而奔波……」

  「至於我們,我們兩人都出身純血貴族,或許我們生來就背負了家族的責任與榮耀,但與此同時,我們也獲得了家族的雄厚資源,讓我們省去了剛剛提到的那些人的煩惱,同時卻又讓我們背負上了新的枷鎖。」

  「人能夠難得來到這個世界,就應該率性而活,勇敢地活出自己,而不是在意著別人的眼光,拿自己和別人做無意義的比較……你看看波特和韋斯禮他們,雖然他們一個無父無母,一個得縮緊腰帶過日子,但他們從來也不會因此而貶低自己……」

  德拉科點點頭,卻又搖了搖頭,他似乎隱隱地抓住了什麼,但又覺得模糊不清,他開口道:「你的意思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destiny)?」

  謝林忍不住撲哧一笑,「別用宿命這麼玄奧的詞語,這樣說吧,每個人應該都有自己生存的意義(purpose),能夠找到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定位,努力地去完成自己賦予自己的責任,這就已經不枉我們來過這個世界,活過一次了。」

  看著德拉科欲言又止的表情,謝林說道:「不要問我你應該做些什麼,你生存的意義是什麼,這個問題的答案應該由你自己去追尋。」

  「那麼……」德拉科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你呢?你的任務又是什麼?既然家主之位在你眼裡竟是可有可無的存在,顯而易見,成為魔法部長,或者統治魔法界也不會是你的目標,你到底在追求什麼?」

  謝林笑而不答,反而說道:「德拉科,或許你難以相信,這個世界其實沒有我們想像中的那麼簡單,我們每個人都會仰賴自己的知識和認識,並被這些東西所束縛著,還將這些東西稱為現實。知識和認知是很曖昧的東西,我們所以為的現實或許只不過是個幻覺——」

  「有一種菌草,日出而生,日落而死,終其一生不知黑夜與黎明;寒蟬春天生而夏天死,一生不知還有秋天與冬天;麻瓜庸庸碌碌過了數十年,或許有錢,或許有權,但卻從來不知魔法、巫師與真理的存在……」

  「那麼,我們巫師,又為什麼不會是活在我們所幻想的現實里呢?」

  「我們巫師自詡為最強大的存在,會不會太高傲自大了?」

  「沒錯,妖精幾次叛亂都被我們平定了,但為什麼我們從來都無法掌握它們鍛造金屬的秘密呢?」

  「是的,家養小精靈對我們唯命是從,沒有我們巫師的命令,它們甚至無法離開困縛著它們的宅院,那它們又是如何繁衍的呢?」(這裡指的是,每個家庭只有一個家養小精靈,比如馬爾福、克勞奇、布萊克,是巫師界的常識,所以德拉科能聽明白)

  「不論是妖精還是家養小精靈,它們都不被允許持有魔杖,亦沒有任何類似霍格沃茲這種可以知識傳承的方式,那它們的法術又是哪裡學來的呢?」

  「我們在天文課學到了,我們所居住的地球只不過是星辰大海的滄海一粟,那麼其他的星球上是不是可能會有比巫師更強大的存在呢?」

  「我曾學過空間魔法,在我們所處在的空間之外,其實是連接到一個混沌狀態的虛無空間,那麼虛無空間的另一端又是什麼呢?會不會其實我們所處在的空間,只是眾多空間中的一個?那些所謂的異度空間,又會不會有比魔法更加強大的力量?」

  「在我看來,不論是格林德沃所謂的巫師至上,又或者是黑魔王所擁護的純血至上,都只不過是基於他們自身的認知罷了……而我——」

  謝林的目光閃過一道精芒,「我要走的路,無非是要打破巫師們的這些幻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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