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識海生道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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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良意識到,自己接觸到了一條非常了不得的大道,一條甚至要超越帝途的皇皇大道。

  不是說帝途不行,而是時光大道給他展示了一個無比瘋狂且美妙的世界。

  「此番,收穫太大了,果然不愧是帝宮,完全就是一座寶庫,根本挖不空。」

  此刻,張良還剩下 18條枚道碎片,他幾乎沒怎麼思考,先行兌換了一門名為《大日魔火神通法相》的法天象地之術。

  不是因為多看好這一門功法,而是恰好夠,這功法又恰好又和火焰相關,應該契合自己。

  再者,能高達 18枚天道碎片的法天象地之術,威能怎可能會差?

  要知道,在這裡,一件上品仙器,其價值僅有 5枚天道碎片而已。就補天石那樣的,在這裡,只值 88枚天道碎片。

  所以, 18枚天道碎片才換來的東西,怎麼可能會差?

  但是,張良卻只是將這當成一個過渡,他心想著既然來了,就帶些真正的好東西走,至少得換個 100枚天道碎片以上的法天象地之法才行,至於這 18枚的,權當過渡便可。

  然而,這一次,就在張良欲跳下城牆之時,忽然間,四野八方,突然間鼓聲擂動。

  「大凶攻城,全體守衛,立即回歸帝城,三月不至者,斬。」

  「嗯?」

  張良當即眼皮一跳,三個月?

  要知道,從方才那地圖上看,想要回到入口處,起碼要六到八個月。

  「等等,我現在掌握了極速星痕訣。」

  張良先是一喜,但旋即皺眉。可不對啊!他絕不相信,在那所有探索帝宮的人中,有人比自己的斬殺速度更快。

  他們極大的可能是連地圖都沒有,怎麼回城?

  還有,若是無法回城,他們會不會被斬殺?

  可狂仙不是說他們有三年的時間麼?若算上這三個月,才一年多而已。

  但不管怎麼說,張良想再次進入迷宮叢林狩獵魂獸的機會是沒了,想必會狩獵魂獸,他一早就想去迷宮入口的。他知道,這迷宮城牆,從來都只是帝宮的最外圍而已。

  雖然這裡可以兌換很多極品功法,但誰知道後面的路上就沒有更好的東西了呢?

  想罷,張良便開始動身,唰一下便出現了百萬里之外……

  ……

  兩個半月後。

  張良看著那終於走到盡頭的迷宮,臉上終於露出喜色。

  「終於趕上了。」

  當張良沖入迷宮入口那一刻,頓時只覺得眼前有白光一閃,仿佛越過了層層光的屏障。

  張良眼睛剛一能視物,便駭然發現,自己面前那無窮無盡,密密麻麻,如同海洋般的獸潮。一些巨獸,真可謂是頂天立地。

  有獨角夔牛,哞聲震天。有烈焰龍駒,腳踏虛空。有上古巨鱷,口含天泉。有巨甲神龜,身負刺甲,迎面走來。

  張良生生止住衝擊的腳步,因為他赫然發現自己正站在類似於主帥城樓的城牆之上,正直面這洶湧的獸潮。

  張良當即左顧右盼,想找人來聊表慰籍,可讓他無語的是,偌大城頭,空無一人,就只有自己一個人,孤伶伶地站在這裡。

  「呃!這就有點不講道理了啊!」

  張良有一種上當了的感覺,這凶獸狂潮,一個照面就能把他屎給打出來,他拿什麼去抵擋?

  眼看著那獸潮越來越近,主帥城樓上的大鼓,莫名開始擂動,從那轟鳴的鼓聲中,隱約能聽見似乎是人吶喊的聲音。

  「帝尊閉關,大凶趁機攻城,全體守衛,聽吾號令,守城三日,誓死不退。」

  「到底誰在說話?」

  張良四下看去,卻是空無一人,但那說話的聲音,仿佛就是在自己的身旁。

  「不對,這裡有人,但我看不見。」

  張良面色凝重,這讓他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這座帝宮裡發生的事情,似乎早在很久以前就發生過了,要不然怎有帝尊閉關這種事情?

  那麼,這也就意味著,這可能是幾萬乃至無盡歲月之前的事情了,自己雖然人在這裡,但距離事情發生時只怕隔了不知道多少歲月。

  說話的聲音,極可能是因未知原因。出現在了今時今日,使得歷史與當下,出現了某種詭異的重合。


  只是,現在情況又有不同。在歷史的那邊,人家帝宮真的有一大群守衛和超級強者,可現實里的這邊,就特麼只有自己一個人吶。

  此刻,雙方面對的危險,卻極為類似,那麼問題就來了,自己拿什麼打?

  如果說眼前的這些魂獸,都是些煉虛還好說些,雖然他還是打不過,但仗著高城守護,說不定還能來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法。

  可是,那通天巨獸,根本就不可能是煉虛,那感覺比他在迷宮叢林裡遇到的最強的大乘期魂獸還要強。

  甚至於,這些魂獸里,未必沒有真仙境的魂獸。

  就在張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便聽耳邊的聲音再次響起:「乾坤輪轉,陰陽交匯,萬法歸吾,萬道加身,」

  「嗡~」

  張良也不知道突然發生了什麼情況,只是突然覺得天空突然陰沉下來,白晝突然化作了黑夜,天地間生出了無數氤氳的光線,它們此刻全都突兀地扎進了自己的身體。

  一瞬間,張良腦子頓時為之一震,只覺得腦海中一下子被塞入了很多亂七八糟強大而複雜的知識,同時,他感覺對自己天下諸道,竟都有領悟,大道,似乎不再神秘。

  「嗡~」

  那城牆之下,獸潮的腳下,突然地綻放一道紅光,沖天而起,竟赫然是一柄紅色仙劍。

  「咻~」

  那仙劍眨眼間便來到張良手邊,錚鳴綻放,猶如一頭浴火鳳凰,正欲展翅高飛。

  張良腦海中,有信息浮現:

  「真凰劍,極品仙器,以真凰骨血煉製而成,昔日巔峰時可比先天至寶,後因征戰,劍魂崩潰,故而跌落為極品仙器。」

  「先天至寶?極品仙器?」

  張良本能地握住了這柄劍,就好像他本該將其握住一般。

  那一剎那,萬般劍意湧上心頭,諸天大道似藏於胸,張良的劍道感悟,仿佛突然暴漲了數十倍般,竟讓他生出了一劍可擋百萬敵的可怕念頭。

  關鍵是,他還這麼做了。

  只見,張良集自身精氣神,諸道,蘊於此劍。

  他的耳邊,仿佛回想起了歷史那頭的那個聲音的話。

  「吾有一劍,可裂天,斬海,平亂,掃盡身前無數敵。」

  「吾有一劍,可當百萬劍,殺。」

  「殺~」

  不知道是歷史中的呼喊,還是現實中的一時激盪,伴隨著這殺聲響起,張良手中一劍,已經遞出。

  只見,赤紅色的光芒,自張良的身後浮現,遮蔽了天空,覆蓋了城池,猶如無盡的紅色巨浪,化作一根根細密的紅色長劍,斬向城池之下。

  「噗噗噗~」

  「砰砰砰~」

  張良此刻早已駭然不已,他難以想像,這樣可怖的一劍,竟然是自己殺出的。

  或者說,是這真凰劍,借自己之手,殺出來的。

  只見,城牆之下,紅色的劍海洶湧往前,淹沒了衝鋒在最前的獸潮,並勢不可擋地一直往後吞噬。

  直至,張良放眼所見處,再無一隻魂獸。

  「好強。」

  「這還只是仙帝門下的守城大將而已,那仙帝得有多強?」

  然而,不等張良多想,他只覺神魂酸疼無比,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出現在身上。

  可是,自己此刻只是魂體,肉身並不在此啊!怎會出現這種複雜的感受?

  起初,張良以為,這是自己強行殺出方才那一劍導致的後遺症。可等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力量後,發現不對,他只覺自己的力量在變強,這種變強的速度很快,冥冥中似乎有一些幽藍色的光暈環繞在自己周身,好像是時光大道。

  緊跟著,他便發現那真凰劍中竟逸散出一道一道又一道的仙氣,環繞自己周身。

  是的,張良得到過仙氣,自然認得出那是仙氣。

  但這些仙氣不同,他們帶來的不止是力量,還有諸多領悟。

  最可怕的,是張良覺得,自己現在似乎很強,強到了一種根本難以解釋的地步。

  城下,遠方,視野的盡頭,那些被斬滅的魂獸雖然消散,卻仍有海量大凶,正如潮水般湧來。


  見此,張良的內心竟然異常平靜,他平靜地舉起劍,這座城池本身,某一瞬,他感覺自己就是這座城池。

  「玄天第六劍,輪迴。」

  「玄天第八劍,一劍傾城。」

  是的,便是這須臾之間,張良有所悟,自創玄天第八劍,一劍傾城,便如齊名,傾一城之力,化作一劍,一劍可當百萬師。

  只不過,此一劍後,真凰劍中逸散出來的那一道道仙氣,竟接連崩碎,被這劍勢所引走。

  張良知道,這一劍太強,非自己真實實力可以斬出,好在有這些仙氣相輔,也不知能不能頂住三天。

  而且,這一劍斬出之後,張良的注意力就不太能集中起來,有種昏昏欲睡,迷迷糊糊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

  模模糊糊中,張良仿佛看見了自己的正前方,數米之外,一個身披甲冑的男人,孤獨地站在城牆之上。等他再環顧四周,卻見這座城樓似乎變得有些不太一樣,滿目瘡痍,血染滿地。

  張良豁然驚醒。

  這些景象,有些模糊,有些虛幻,仿佛如夢泡影,但張良知道,這是真實發生過的。

  那身披甲冑的男人似有所擦,回過頭來,看向張良的方向,過了數息後才緩緩開口:「帝尊大人,是你歸來了嗎?」

  張良先是心驚,此人竟有看穿時光的力量,竟知道自己的存在。

  可他問的問題,自己要怎麼回答?

  然而,那身披甲冑的男人卻是微微一嘆,似是自嘲一笑:「當初您說,三日便歸,這何止三日啊!我知道,就算真的是您,應也是轉世後的您了。您留給我的那條路,請恕屬下愚笨,我終究是走不過去。帝尊大人,千山累了,我已經忘了在這裡守了多久,一萬年,十萬年,還是百萬年,或許是千萬年,我想,休息了。」

  「好。」

  張良心頭震撼,一個人,守一城,千百萬年,守到僅剩自己一個人,竟還在守。

  試想那潮水般的大軍,張良自覺頭皮發麻,自己守三天守住了嗎?他不知道啊!自己斬出的輪迴還在嗎?

  不過,此刻面對這男人的,張良覺得自己至少此時此刻,不該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他似乎應該說點什麼,於是下意識地便說了聲「好」字。

  卻見,那男人臉上露出了解脫般的笑容,而後他的身體便化作了點點星光,消散成了虛無。

  「嗡~」

  時光潮水退去,張良豁然回神,他不知道那帝尊去了哪裡,也不知道那帝尊給這位名為千山的將領留下了什麼路,以他這般恐怖的實力竟然走不過去。

  但是,此刻張良來不及想那麼多,因為他忽然發現有些不對。

  他下意識地取出了那枚防禦地圖令牌,卻見那令牌上的文字似乎發生了變化。

  只見,令牌一面寫著「將」字,一面寫著「令」字。

  張良只是看了眼那「將」字,便覺有一種無形力量,突然映照於自己的識海。

  他本能地抬起了頭,他看見了一顆小樹苗。

  那小樹苗青蔥翠綠,不知以何為養分,正在茁壯生長。

  不過片刻,那樹苗便已長成一株三尺小樹,小樹上生出了六根枝丫,枝丫往外延展,有葉生出,葉落而生花,最終花生六朵而停。

  「這是,道花?」

  「等等,不對啊!我見那葉飄然的道花,明明只有一朵,也挺大。為何我是生出了一棵樹來?」

  張良猜測,難道六朵道花,對應了自己所修之大道?之所以生出小樹來,他雖不解,但也知一花一世界,一葉一乾坤的說法。

  但這幸福來得也太突然了,自己此前還對道花,道種什麼的,一無所未知。結果就莫名闖了個迷宮,莫名守了座城,莫名就生出了一棵道樹來,天底下有這麼好的事情嗎?

  「嗡隆~」

  事實上,天底下的確沒有這種好事,因為也在此刻,張良身下的城牆,竟變得虛幻起來,突兀之間,他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虛空之上,一枚綻放著光暈的珠子就浮現在自己的面前。

  而腦海中,有一條張良難以置信的訊息浮現。

  「上古帝宮,如帝宮者,皆為一方世界,能承一方世界之職責,可為帝宮之主。成為了帝宮主人,便需承擔相信的職責,你將代替某些存在,繼續完成一些未完成之事,否則必遭反噬。」(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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