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阿卡迪亞人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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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0章 阿卡迪亞人的念頭

  「聽說了嗎?半個月前,齊國人在奇內克托地峽附近發現了一座煤礦。」

  1730年5月28日,一群阿卡迪亞(法國後裔)農場主和商人正在羅亞爾城(今新斯科舍省安納波利斯羅亞爾鎮)郊外的一座莊園裡舉行盛大宴會,雖然排場和氣氛遠遠不如法國本土那般奢華和大氣,但在這片窮鄙偏遠的殖民領地,卻是極具逼格。

  有來自法國本土的葡萄酒和香檳,還有聖多明戈的蜜酒(即朗姆酒),更有齊屬邽山群島(今加納利群島)運來的高粱酒和米酒。食物也是異常豐盛,本地紐芬蘭海灣的鱈魚,新英格蘭地區的牛排,齊國人帶來的鯨魚罐頭,甚至還有來自歐洲的牡蠣。

  宴會的賓客們大多是身著法國本土流行的華貴服飾,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儘量將自己裝扮的高貴典雅,彼此謙遜而又不失禮貌,形同一個真正的法國貴族。

  大廳裝飾富麗堂皇,壁畫上還繪製著古希臘和羅馬時期的浮雕圖像,妝點者整個大廳。透過窗戶的乳白色窗簾,使得一道道美食和菜餚的風味色彩,向外展示著一幅極具刺激的視覺盛宴。

  布魯諾·勒梅爾端起酒杯輕輕品啄了一口香檳,臉上帶著一絲譏誚的神情,搖著頭說道:「齊國人自兩年前來了後,便在整個新斯科舍地區到處轉悠,希望能發現黃金或者白銀之類的珍貴礦藏。然而,這麼長時間,幾乎一無所獲。現在他們終於尋到了一座煤礦,也算是聊以慰藉,多半會為這種黑色而骯髒的礦藏激動得無以復加了!」

  「煤礦的價值雖然遠遠不如金礦和銀礦,但對目前而言,還是具有較高的投資價值。」來自紐芬蘭的漁業商人塞巴斯蒂安·勒科爾尼卻對此有著不同看法,「隨著齊國的蒸汽船技術擴散,歐洲各國一定也會爭相研製和仿造類似的蒸汽船,來用於海上運輸。畢竟,這種蒸汽船可以完全擺脫季風和洋流的限制,也不用等待最為合適的出海天氣,一年下來,運輸效率絕對要比傳統風帆船高出許多。而且,我認為,蒸汽船的大規模投入應用,對於我們將紐芬蘭漁場捕獲的鱈魚及時運往歐洲銷售,是一個極大的利好消息。是的,我們可以一年四季,不分時令,將更多的鱈魚賣出去,從而增加我們的收益。」

  「勒科爾尼說得有道理。」奧利維耶·迪索普特點了點頭,說道:「據說,到了冬季,燒煤炭也比燒木頭要經久耐用多了,不需要在夜裡再去添加木柴,可以安安穩穩地睡上一晚上。哦,對了,齊國人怎麼如此好運氣,居然能在奇內克托地峽附近發現一座煤礦。」

  「去年八月開始,那位新來的齊國親王殿下想跟我們法國北邊的阿卡迪亞地區劃分一條清晰的邊界線,雙方在奇內克托地峽附近進行了長達數月的勘探和測量。可能就是在那個時候,齊國人一不小心就走了狗屎運,發現了煤礦。你們也知道,齊國人來了之後,就派了許多探礦工匠和測繪人員,對整個斯科舍地區進行勘探和調查。哦,那位齊國親王殿下估計想要搞清楚自己的領地內到底有多少家底吧。」

  「說到那個齊國親王,我有一個強烈的感覺,那就是他似乎對我們本地人缺乏明顯的信任。」布魯諾·勒梅爾將手中的酒杯放置在餐桌上,表情嚴肅地說道:「這兩年來,除了他剛剛抵達羅亞爾,與我們見了面,一起舉行了一場歡迎盛宴後,在此後的時間裡,他幾乎很少再與我們接觸。聽說,他還想將行政中心搬到半島東南岸,準備在那裡新建一座城市和港口。」

  「齊國人不論是在紐芬蘭島,還是在新斯科舍地區,都處於絕對的數量劣勢。」塞巴斯蒂安·勒科爾尼笑著說道:「可能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導致這位親王殿下生出強烈的不安全感。哦,齊國人有多少來著?四百人?還是五百人?要知道,僅羅亞爾城,我們法國人就有一千多人,要是算上整個阿卡迪亞,以及新法蘭西,估計有兩三萬人吧。在這種情勢下,若我是齊國人的話,也會感到害怕。」

  「沒錯,在整個北美東海岸,除了我們法國人,還有英格蘭人和西班牙人。齊國人在這裡,屬於絕對的少數派,在新斯科舍地區,更是如此。以後,這位親王殿下想要發布必要的政令,必須要徵求我們的意見。所以,我強烈要求,在斯科舍地區建立議會,以此充分維護我們法國人的利益。」

  法國北美領地——新法蘭西的人口規模曾在路易十四期間,有一個快速增長階段,尤其是在1663-1673年,法國政府在鼓勵移民的同時,還在法國本土大量招募「國王之女」,凡是符合條件的單身婦女只要接受王室條件來到新法蘭西嫁給殖民地單身男子,就會獲得王室給予的30里佛爾的嫁妝(相當於一個契約勞工一年工資的2/3)。

  儘管,因為戰爭的原因,導致法國財政趨緊,在1673年停止了這種「國王之女」的招募,但通過這種資助,先後有將近有八百名婦女來到法屬北美領地,為該地區的發展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截止到1725年,整個新法蘭西領地擁有法國定居者三萬二千人左右,在地廣人稀的北美大陸,雖然比不上人丁興旺的英屬北美領地,但在初來乍到的齊國人面前,那絕對是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

  二十多年前,在《烏得勒支和約》當中,法國人被迫將紐芬蘭與阿卡迪亞割讓給英格蘭,哈德遜灣沿岸的獨占權包括從蘇必利爾湖去往北部水域的通道,也全部割讓給英格蘭哈德遜灣公司,法國從沿岸所有哨所撤離。

  丟失了阿卡迪亞,法國損失最大,因為英格蘭海軍要強於法國,若是英格蘭將阿卡迪亞變成進攻前沿基地,整個新法蘭西都要面臨英格蘭海軍的威脅。於是,戰後法國人便全心經營羅亞爾島(今布雷頓角島),在該島的最東端修築了路易斯堡,以取代原阿卡迪亞的羅亞爾港,試圖防禦英格蘭海軍自新斯科舍的進攻。

  初期,統治阿卡迪亞人的英格蘭人認為他們會接受統治,也沒有採取過激的行動,也沒有將他們驅逐出新斯克舍,所以統治者與被統治者雙方謹慎地維持和平。經過十餘年的和平穩定發展,昔日的法國居民點,在異族卵翼下迅速繁榮起來,人口從1700年的兩千人增至1726年的六千餘人。

  這些法國後裔阿卡迪亞人雖然淪為英格蘭殖民地居民,但能很快就適應了外族統治,甚至可以兩面討巧,既與英格蘭殖民地做貿易,也與新法蘭西領地繼續愉快地做買賣。

  由於沒有原來法國殖民總督和領主的剝削和兵役,也沒有英格蘭人的干擾——這些法國後裔甚至無需繳稅,在天主教的撫慰下,阿卡迪亞人依靠築堤防禦芬迪灣海潮的侵襲,在富饒的土地上過著悠閒而舒適的生活。

  然而,世事難料,四年前,英格蘭人與齊國爆發戰爭,竟然被人家萬里遠征給擊敗了,海軍損失慘重,本土被封鎖,最後不得不委屈求和。

  英格蘭人根本不顧阿卡迪亞人感受,毫不猶豫地將新斯克舍和紐芬蘭甩手丟給了齊國,以換取雙方早早結束戰爭。

  城頭大王旗的突然轉換,讓新斯科舍的阿卡迪亞人有些發懵,一時間不知道該以何種心態和舉動來應對這種局面。

  短短十餘年,他們居住的土地居然三易其主,而且迎來的統治者還是一個與歐洲大陸宗教和文化截然不同的東方人。

  當那位來自齊國的親王殿下來到羅亞爾時,向他們宣布,新斯克舍和紐芬蘭島都是他的封地,並且按照他們皇帝的敕令,上述兩地也被重新命名為陳州,所有的阿卡迪亞人都將是他的子民。

  對此,阿卡迪亞人並未表示任何反對,齊國人既然能擊敗強勢的英格蘭人,那麼他們理所當然地享有這片土地的統治權。

  不過,阿卡迪亞人卻婉轉地向這位齊國親王提出要求,希望他的到來,不要改變這裡的一切,允許這裡的所有居民繼續維持自治的權利,不納稅,不服勞役,更不承擔戰爭的兵役義務。

  要知道,英格蘭人統治這裡的時候,也從未要求當地的阿卡迪亞人擔負各項國家所規定的義務和責任。

  那位齊國親王對這個要求不置可否,表示需要熟悉了解本地的具體情況後,才能給出正式的答覆。

  結果,兩年時間快過去了,齊國人仿佛忘了他們這些阿卡迪亞人,既沒有要求他們敬獻貢賦,也沒有徵發他們去營建新的宮殿和城堡。甚至,連他們擁有的土地和房產也未予重新登記確認。

  齊國人除了最初跟隨那位親王殿下來到這裡的六十多人外,後來又陸續抵達了兩批移民,有學者,有工匠,有士兵,也有農人,具體數量有多少,誰也沒去關注。

  因為,齊國親王封賜給這些人的土地,大多都是位於西南和東南地區的無主之地,並未侵奪當地阿卡迪亞人的土地。

  對此,阿卡迪亞人欣慰之餘,也不免生出幾分小心思。

  在新斯克舍地區,我們阿卡迪亞人的數量處於絕對優勢,那是不是可以被賦予更多的地方事務管理權力?

  要不然,待齊國人的移民數量日益增多,勢必會對他們當地人施以壓制,甚至會侵占他們的合法利益。

  當年英格蘭人統治該地時,就曾多次要求阿卡迪亞人向英王宣誓效忠,但均被他們所拒絕,表示在爆發英法衝突時將嚴守中立的立場。

  英格蘭人可以仗著在北美地區的強勢,在某種程度上剝奪他們阿卡迪亞人介入權力中心的企圖。

  但是,你們弱勢的齊國人想要穩固地統治這裡,難道不該依靠我們嗎?

  「先生們,我剛剛從碼頭收到一個消息。」就在一眾人正在討論是否向那位齊國的親王殿下施加壓力,迫使他建立地方議會,由他們阿卡迪亞人與齊國人共同決定本地區事務的大政方針,一名商人匆匆地來到宴會大廳,告知大家一個非常意外的消息,「港口來了一艘齊國商船,運來了一支小型軍隊,人數在兩百六十人左右。」


  「啊?」眾人譁然,均露出驚愕的表情,「是來自齊國本土的軍隊嗎?」

  「不,好像不是齊國軍隊。」那名商人搖頭說道:「是愛爾蘭人!一群全副武裝的愛爾蘭軍隊。」

  「愛爾蘭人?……愛爾蘭的軍隊怎麼會來這裡?」

  「先生們,你們恐怕忘了一件事。」布魯諾·勒梅爾臉色陰沉,「齊國人幫著愛爾蘭人獨立建國,而且還從政治、軍事、經濟等諸多方面給予大量援助和支持。愛爾蘭人,已經成為齊國人最為忠實的小跟班。我猜測,這支愛爾蘭軍隊,一定是那位齊國親王殿下請求調派過來的。」

  「他為何要請求調派一支軍隊入駐羅亞爾?」

  「因為,齊國人想要依託武力,將我們所有的當地人徹底壓服。……哦,上帝,他想要完全地掌控羅亞爾,繼而掌控整個新斯克舍。」

  「他會要求我們繳稅嗎?」

  「他會沒收我們的土地嗎?」

  「……他會不會將我們所有人都驅逐出新斯克舍,從而把這裡變成他們齊國人的世界?」

  「哦,上帝,我們需要如何應對?要不要派人傳信給魁北克,請求新法蘭西總督閣下給齊國人施加一點壓力?」

  「……」

  「好了,先生們,我們無需太過緊張。」布魯諾·勒梅爾大聲地說道:「齊國人從愛爾蘭調集軍隊入駐羅亞爾,也並非一定要對我們所有人施以嚴苛舉動。我認為,齊國人的目的應該是通過武力展示,想讓我們表示順服他們的統治。……哦,當然,我們可能會遭受一點經濟利益上的損失。但我認為,他們絕對不敢將我們逼到絕地。不說我們在整個新斯克舍有數千當地居民,人數要遠遠超過齊國人,就是整個新法蘭西領地,乃至我們法蘭西王國,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在齊國人的統治下受辱或者遭到苛待。」

  「所以,我們還是有跟齊國人討價還價的餘地。當然,前提就是,我們所有人必須聯合起來,發出我們共同的聲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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