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章 她如何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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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1章 她如何做到的

  含元殿的後院,

  也不知道是老天知曉張瑾瑜回了院子,還是恰巧的時機,天上的雨忽然就停了,停的有些蹊蹺。

  「娘的,真有意思,早不停,晚不停,剛回來就停了,」

  張瑾瑜摸了摸褲腿角,濕的不能再濕了,而且腳下穿的雲靴子,一層薄泥附上,差點滑倒。

  前面兩個領路的公公,提著燈籠,打著傘,感覺就像鬼片裡的帶路小鬼,為了燈籠不滅,打的傘大部分遮擋燈籠了,自己幾乎是濕了半個身子,也不知怎麼能忍得住的,

  「侯爺,入夏的天就是這樣,老話說的好,六月天,孩兒間,說變就變。不似關外,雨季不多,以後,習慣就好。」

  走在最前頭的太監,笑著說道,落在身後的太監,也陪著笑意,

  「侯爺,您慢點,路滑,咱們京城還好些,有著安湖在側面,就算再大的雨,也沒有水澇,換成多山沒湖的西北,山洪水澇那是常有的事,」

  張瑾瑜故意在青石板路上用力蹭蹭腳,把腳底的那層泥蹭了下來,總算好了些,瞧著二人的樣子,也是個老行當了,西北山多湖少,他也是知道的,只是,西北指得是多大的地,只算西王宮家的地界,還是算整個大西北之地,

  「兩位公公,看來也是宮裡的老人了,關內的事也瞞不住兩位公公,本侯多問一句,這西北的內澇,指的是多大的地。」

  好話不嫌多,誇讚的話,誰不想聽,領頭的那位太監呵呵一笑,知道侯爺這是話裡有話,

  「侯爺,這西北大了去了,只要是那邊地方下了雨,就會有這些事發生,畢竟窮地方的多,能吃飽也就算了,侯爺身後跟著的疙瘩,就是漢中人。」

  順口介紹了身後掌燈的內侍太監,看來宮裡的人,就算是太監,也不是自一個地來的,

  「那西北宮家,涼山那邊,可有水澇?」

  這般話就算是挑明了問的人,就是西王府宮家了,此時,帶路的二人腳下慢了下來,身後之人,臉色微變,低著頭小聲說道,

  「侯爺,也就算是您問起,換個人問,不管知不知道,誰都不會多嘴,」

  張瑾瑜也知道剛剛的話過了,不過既然有機會,那還是要聽一聽,伸手就往懷裡拿出,兩張百兩銀票,分別遞給二位公公,

  「兩位公公,走得急,沒帶什麼,這點碎銀,給二位公公換點酒喝。」

  就這一個動作,兩位公公,臉色大喜,伸手就各自摸了一張,黑燈瞎火的,一眨眼,就沒了銀票的蹤跡,但是照路的燈籠,一直是四平八穩停在那,可見,太監收銀子的功底,哪是一般人,半輩子也練不成的。

  「侯爺真是豪爽,京城傳言果真不假,不瞞著侯爺,許些事,只要細細打聽,還真的都能打聽到,西北涼州,要說有沒有水澇等,奴才就回,還真沒有,畢竟是乾旱,還有著涼州走廊的一條河,許些水澇,不算事,」

  前面的公公依舊面帶著微笑,聽在張瑾瑜耳朵里,將有些刺耳,這不是廢話,相當於沒說嘛,西北乾旱誰不知道,靠,好像就自己忘了,常年少雨,哪有什麼水澇的事,無非是颳風,來個沙塵暴什麼的,也不知這個時候,有沒有沙塵暴,

  可能是覺得說的有些過了,前面領路的公公走得慢一些,路過了拐角,照著路,瞧著一說,張瑾瑜抬腳走了過去,細細一想,也不對啊,話中有話才是,遂問道;

  「盡人皆知的事,那就不說了,不知道的有哪些?總不能西北那個地方,不颳風,不下雪吧。」

  隨口一句糊弄的問法,卻讓身後那位公公開口應和,

  「還是侯爺明白,涼州他不下雨,他下雪啊,尤其是涼州走廊,進入了十月份,風就刮著走不動人,不到十一月,就大雪封山,連只狼影子都瞧不見,」

  張瑾瑜心中一動,這不就和關外一個樣子,關外苦寒,北境之地,也是如此,只有平陽城附近,十二月初封山,比西北晚了一個月時間,

  「這有什麼奇怪的,關外還不是一個樣,每每入了冬季,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所以,越是往北,屋子建的越嚴實,越是要存儲大量的糧食和燒火之物,只為能挨過寒冷的冬季,

  「侯爺,關外是關外,做奴才們的沒去過,不知曉,不便多說,但是西北那地,去的人多了,許些事瞞不住,涼州靠近北雲郡和慶陽郡,北雲郡同屬邊關北境,山多水少,算得上是窮山惡水,可是慶陽郡卻不同,那是入關的必經之路,恰好黑水河的一個拐彎處,聚集了一條河,每逢下雨,河水泛濫,聯通的官道,可能就被淹了,人畜難行。」


  嗯?竟然會有此等的事,實在是大開眼界,官道基本上好比秦朝實際馳道,可惜前朝耗費人力物力所建,今朝倒是沒錢修補,但畢竟是要道口,年年被淹,萬一遇上了事,軍情緊急,這不就是延誤軍機嗎,

  「怎麼會這樣,既然年年會淹水,為何不在湖邊修建堤壩,就算是擋一下,也不會如此吧,」

  張瑾瑜只想著這些,還沒有深入琢磨,慢悠悠問道,

  「侯爺,這不是明擺的事嗎,路能修,堤壩能建,可是也要朝廷批覆才成,慶陽那邊故意不修的,早之前西王府那邊上了摺子說了此事,但是一直石沉大海,那麼久時間過去了,索性就都沒動,留在那。」

  後邊的太監嘮叨了幾句,前邊的後門也隨之可見,這就快到了,

  心中暗道,這哪裡是忘了,明擺著是朝廷故意為之,萬一西王大軍入關,慶陽只要守住郡城,河水期限一到,不亞於滅頂之災,怪不得西王府宮家那麼老實,這一弱點知道,更不敢去私下修建堤壩,朝廷要是知道,你這不是謀反前兆嗎,

  等於告訴天下人,老子沒了後顧之憂,就是有想法,嘖嘖,一個湖,困住了朝廷和西王府,朝廷的商路,和西王府入關的道路。

  「侯爺,前面的地方到了,您進去吧。」

  「另外,侯爺,內相有話相告,此次恩科不同,上榜甲等名錄者,朝廷有恩賜,前三甲,按照殿試規格,破例授予官職,還請侯爺斟酌。」

  走在前面的兩個太監,其中一人,突然說這些,

  一聲呼喚,

  讓張瑾瑜回了神,好傢夥,一個鄉試,竟然還能授予官職,這樣說,這次鄉試,豈不是那些人占了大便宜,關鍵,三甲之流,是自己能定下,陛下的大禮,可真是厚了。

  再抬頭望去,只見含元殿的後門,有著禁軍把守,後門的門已經打開,

  張瑾瑜瞧見了,一語雙關的道了謝,

  「多謝兩位公公帶路,本侯不勝感激,」

  「侯爺客氣了,瞧得起雜家,那是給奴才臉面,可不能蹬鼻子上眼,哪裡敢讓侯爺道謝,」

  兩位公公反而回敬了一禮,讓張瑾瑜莫名的笑了笑,太監的性格還真是古怪,不過都是可憐人,想了想也算了,點下頭,轉身就要走,

  可是剛轉身,就瞧見北宮邊角牆那邊,有個人影閃現,這不是入後宮的大門嗎,這麼晚還有人進出,並未多想,回身,就進了後門,吱一聲,後門就關上了,留在那的兩位公公,也隨之回去,

  反而是靜悄悄的一片,張瑾瑜也沒多想,走幾步,就瞧見廊坊下面,寧邊帶著兵在那,看樣子是等候多時了,

  「侯爺,您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在宮裡,殿內考生可回去休息了?」

  張瑾瑜皺著眉,腳下濕漉漉難受至極,

  「回侯爺,大殿內還未結束,儲大人的意思,按照昨日時辰,方可收卷,」

  「嗯,行吧,由著他,走,回去,把衣服換了,下個雨難受不行,另外安排人,留在這,等會大皇子,應該快回來了,」

  張瑾瑜本想一走了之,復又想到大皇子周鼎還沒來,剛剛要是一路回來多好,

  「呃,是,侯爺,」

  應了聲,留下兩名親兵,這才前頭引路。

  殿內,

  還算是靜悄悄的,眾多考生還是坐在那小心作答,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只有儲年大人,擔心地時不時抬頭看向殿外的入口處,算下來,洛雲侯去的時間,估摸著也有一個半時辰了。

  不知道內相,尋了侯爺去是何事,會不會因為是考題的事,但細細尋思,覺得應該不是,就算是,不也要等著龍門大開的時候,何曾需要現在叫人,

  看來,陛下那邊有了棘手的事,想來只有南下大軍的問題,才得以牽扯其中。

  王子騰所部,也不知會不會如願,到時候,有功的將領封賞,還有犧牲將士的撫恤銀子,又是一筆不小開銷,文官又要鬧一鬧了,想了一圈,多想了許多。

  可惜,

  掃視一眼周圍,所有的巡考官,均無一人發現異樣,是真的沒發現,還是故意為之,言官這些人,就會避重就輕。

  此時,

  張瑾瑜換了一身衣物走了進來,瞧著大殿內一切照舊,滿意的點了點頭,還是文官這邊好管,


  「吩咐人,繼續殺羊,把剩下的那些全殺了,給各位大人每人一碗羊肉解解饞,」

  「是,侯爺。」

  寧邊還想著再勸勸,可是一想侯爺從養心殿而來,必然有著重要的事,所以,含元殿應該待不久的,索性應承下來,

  讓諸位大人,多下力氣幫襯一番才是好的,轉頭吩咐人就去了,而張瑾瑜並未去殿內高台,反而搬過凳子,就在大殿入口處坐了下來,從背後望去,能看到眾多考生的一舉一動,看來,只有一日的時間,不少考生的文筆不行啊,答題答的太慢了,

  榮國府,

  西苑裡,

  大奶奶李紈,在屋內指揮素雲碧月,還有王婆子帶來的兩個丫鬟,一起在閣樓里,里外屋子收拾東西,

  看似是收拾東西,只見有一間屋子裡,大大小小擺滿了已經打了結的包裹,

  而另一件,則是散亂的放著一些無用的被褥和衣衫,

  剩餘的一間屋子,則是用木箱子,裝起來的一冊冊書籍。

  顯然,

  李紈是早就打定主意,收拾東西,尋個機會就出府回老宅,

  「素雲,把書房的書,全部裝好,萬不可弄壞了,」

  「知道了,小姐,」

  素雲把書冊放進去,箱子蓋一合,還有些擔憂,起身就往門口一站,

  「小姐,咱們現在那麼早收拾屋子,萬一您出不去,不是白忙活了,」

  小姐的意思,素雲如何不知,但是二奶奶那邊,也早就交代過,什麼時候,都不可回老宅,畢竟有些事商議好的,怎可更改。

  李紈秀眉一皺,盯著素雲一臉的擔心,伸手敲了敲門框,

  「你擔心什麼,說歸說,做歸做,又不是立馬就回去,只等著鳳丫頭那邊有了信,再決定留不留,蘭哥兒不管高中與否,都是忤逆了二太太,前些日子,我又頂撞於她,就怕日後尋我麻煩,」

  李紈臉上有複雜神色,摸了摸小腹,微微有些隆起,

  「你要知道,緊要的,還是這個,」

  素雲知道小姐的意思,以後的富貴,也就指望小主子了,萬不可有事,

  剛想答應,卻聽見院中有婆子叫喊,

  「大奶奶,大奶奶,老太太現在著急尋你過去,有要事相商。」

  一聲呼喊,讓閣樓內眾人一驚,素雲嚇得手中的書冊,都丟在地上,李紈身子一頓,何事這麼著急,再看向窗外,還好,雨是停了,

  「知道了,這就過去。」

  「大奶奶,萬不可怠慢,敬老爺,已經到了榮慶堂。」

  婆子的提醒,讓李紈心中一震,難不成,鳳丫頭說的機會就在於此,見此,身邊的侯府王婆子,小聲說了一句,

  「主子,奴婢陪著您一起過去,」

  「這,也好,素雲,走。」

  李紈腳下輕輕頓挪一下,暗道也好,招呼了一聲,竟未帶其他人,只有王婆子和素雲二人,一路攙扶,去了榮慶堂。

  榮慶堂內,

  賈母也不含糊,讓鴛鴦研墨,而後拿著毛筆蘸了墨水,瞧著屋內眾人,說道,

  「也不是老婆子心狠,更不是老婆子偏心,寧榮兩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今到了這個地步,逼不得已,

  老大家的,有榮國府繼承爵位,老二家的,獨留一子賈寶玉,還好珠家的媳婦爭氣,這才有了賈蘭,相比其他人,蘭哥兒還是肯上進的,此事就按這辦。」

  也不等其餘人再思考,就在二太太複雜的眼神中,在族譜那一脈,寧國府賈敬下面,填寫了賈蘭,和其母李氏,並在榮國府賈珠之後那一脈,填寫過繼緣由。

  只一次,落了筆,便無從更改,也就是說,李紈和賈蘭,從今個晚上開始,就是寧國府的人了。

  二太太眼神有些躲閃,邢夫人雖然有些可惜,但是瞧見二太太患得患失摸樣,心中那叫一個痛快。

  少頃片刻,

  外間,就傳來婆子的話音,

  「老太太,太太,大奶奶來了。」

  屋內眾人還沒從賈母決絕的話語中回過神,聽見大奶奶進來了,皆是轉頭望去,


  只見李紈一身灰布衣衫,有著一個婆子和素雲攙扶進來,要不是那一張魅惑的面容,根本就看不出來是榮國府的大奶奶,

  李紈進了屋,

  就對著賈母一拜,

  「給老太太,太太,三位老爺請安,」

  算是一個虛禮,

  賈母也不在意,正事要緊,

  「先坐下,有個事要和你說,」

  賈母瞧見李紈的樣子,也知道其受了委屈,到嘴的話,也不好說出,遂先讓其坐下,

  李紈道了個萬福,點頭,就朝著西側下首,還有的位子走去,落了座,正巧看到對面的鳳丫頭,朝著自己使眼色,話說鳳丫頭把事情辦妥了不成,

  「老太太,可是有了難處?」

  李紈心中有了猜測,先開口問詢,

  賈母聞言,細看李紈面色,難以掩飾其中的憔悴,回想以往李紈管家的時候,仿佛過了好久一般,

  「是有事,珠家媳婦,以往不管如何,你是受了委屈,如今賈家遇到了事,本想和你提前說一番,可時間緊急,無奈,只能先行一步,」

  賈母說到這,停了一下,看看李紈的反應,

  這些話,專門說給她聽得,李紈何其聰慧,知道內里的事怕是已經商議妥當,順口回道;

  「老太太說哪裡的話,孫媳婦進了榮國府的門,吃喝用度,皆是國公府所出,感激不盡,何曾落得委屈,老太太有話就直說吧。」

  李紈的話,恰到好處,里外臉面也照顧到了,

  賈母忽然從心底有些後悔,榮國府欠珠家的,可惜,

  「事情就一件,寧國府的事你也算知道,剛剛公里來了聖旨,珍哥兒父子,落了難,為了延續寧國府門檻,老身和敬老爺商議一番,從主脈子弟,尋一個人繼承爵位,

  尤夫人有了身孕,但是男是女尚不可知,為有先過繼一人,有備無患,可保寧國府爵位,老身一力作保,蘭哥兒孝順,就由他了,你也隨之過去,如何?」

  李紈聽罷許些震驚之色顯現,鳳丫頭竟然真的把此事做成了,寧國府那邊的爵位,不是應該在寶叔叔那裡,為何會突然在蘭哥兒身上,至於尤夫人那邊,早就商議過了,關鍵是,她是如何做到的,

  多是不解和震驚,這一反應,沒有瞞過賈母還有二太太,以及賈赦,賈敬,和賈政,

  尤其是賈政,臉色羞紅,幾乎是沒了臉面,忽然來了一句,

  「此事,還可以再商議,」

  「什麼商議,都已經划過族譜了,」

  賈赦在一邊,毫不客氣開了口,一點也不顧及賈政的臉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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