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賈珍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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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7章 賈珍何去何從

  皇宮大內,

  慈寧宮裡,

  江皇后早早用了膳,如今也換了一身袍服,披著披風,坐在殿內,四下里,幾個內侍太監小心地伺候在身邊,低眉垂首不敢言語,並且從後殿出來一位身材矮小的嬤嬤,毫不起眼的跟在江皇后的身邊,

  片刻後,

  春禾也是一般裝束,匆匆走了進來,

  「主子,吳貴妃已經派人,給了後宮不少嬪妃去傳了話,說是在春麗宮準備糕點宴會,不少人已經去了,奴婢前後派人盯著,一有風吹草動,就會有人來報。」

  春禾之所以會從外面回來,就是早晨的時候,去了春麗宮傳話,要吳貴妃召集後宮嬪妃,坐一坐茶會,並且要求來的人,每人做上一個糕點,晚時帶人送入坤寧宮裡,其主要目的,就是讓吳貴妃吸引宮裡目光,再讓周貴人在一旁牽制,這樣一來,後宮之中,可就沒有閒著的人了。

  「哦,吳貴妃怎麼說?可是答應了,」

  江皇后一挑眉,心中有些納悶,她們二人豈是那麼好安排的,在後宮,最跳的就是她們二人,當然,受寵的也是她們二人,只是不知,她二人如今還能再見面嗎。

  「回娘娘話,吳貴妃答應了,周貴人起初有些不願意,可是奴婢,把靜妃娘娘,和明妃娘娘請動了,這樣一來,周貴人就不得不去了,」

  春禾面帶微笑,路過靜妃的月雲宮,和明妃的水韻宮,靈機一動,也就轉個道,把她們二人給請動了,這樣一來,周貴人無論如何,就不會不去的,畢竟明妃平日裡,對周貴人照顧有加,沒少磕碰吳貴妃,所以這樣一來,周貴人無論如何就不會推卻,

  江皇后面容一笑,瞧了春禾一眼,笑道;

  「你倒是心眼多,竟然能把靜妃明月,和明妃宛如請動,她們二人在後宮可是少有的安靜,」

  忽然心中一動,安靜是安靜,但都不是傻子,靜妃要是去了,那幾位昭儀,修容,應該也會湊熱鬧的,許是熱鬧一些,也好,

  「既然她們二人要去,那去的人應該不少,也夠吳貴妃忙活的了,派人盯住,本宮倒要看看,明妃和靜妃,會真的那麼老實嗎。」

  江皇后臉上的意味深長,也讓春禾低下頭,看來娘娘不放心的竟然是她們二人,不是吳貴妃和周貴人,這是為何,

  「娘娘,您是擔心靜妃和明妃?」

  「嗯,以往都說她們二人聰慧,入了宮之後,也不爭寵,寧可在自己宮中逛園子,也不曾出來,但是有一點,本宮一直沒想明白,當然,也是受了洛雲侯的啟發,那小子成天就是順嘴話。」

  江皇后笑了笑,一回想洛雲侯入宮的侷促樣子,也不知是真的,還是裝的,

  「娘娘,洛雲侯有什麼啟發,奴婢沒想明白。」

  春禾不知娘娘所言何意,洛雲侯不過就是口花花,那撩人的話語,心底竟有些思念,

  「哎呀,有些話雖然粗鄙,但未必沒有道理,俗話說咬人的狗不叫,別看吳貴妃和周貴人,整天在後宮裡鬧騰,無非就是那點破事,倒是一聲不吭的明妃,和靜妃,她們二人雖然名聲不顯,但是本宮可一直沒有小看她們,人的心,是最看不透的。」

  當然,還有心底那一絲懷疑,王府的時候,除了自己孕有三子,其他妻妾,也有身孕,可是自從她們二人入了王府之後,其餘的妾室所生的全部夭折,日後更是無一人所出,所以懷疑的種子早就埋下,可惜,二人沒有表現出一點異樣,另外對三位皇兒有利,所以一直就暗自警惕,一直到今日。

  「娘娘,您是說之前的那些事,奴婢也早就安插人手進去,可是,那麼多年過去,一直無所獲,會不會弄錯了?」

  春禾也知道娘娘說的是哪些事,安插人手都是她做的,但是一切如常,一日如此,一年如此,這都快十多年了,還是如此,

  「錯不錯都留一手,本宮的直覺,或許不是她們二人,但必定有牽扯,你私下裡知會那三位丫頭,三位皇兒的吃食用度,必須經她們三人的手,務必小心。」

  「是,娘娘,奴婢領命。」

  春禾臉色一正,開口答應,

  隨即,江皇后放下茶碗,起身理了理袍服,就走下台階,

  「走後宮南門,去含元殿瞧瞧,記得走北門,」

  「是,娘娘。」

  話音剛落,


  在春禾的領路下,江皇后一群人,後殿出了坤寧宮,直奔著含元殿而去。

  含元殿正門內,

  營帳之中,

  張瑾瑜回到大帳之後,直接躺在床榻上,話說監考簡直不是人幹的事,枯坐在那,腰身都坐廢了,渾身酸軟無力。

  睡又睡不好,不睡又困,進退不得,剛躺下沒多久,寧邊就端了幾碗飯食走了進來,

  「侯爺,弟兄們那邊特意給侯爺頓了紅燒羊肉,還給您下了碗面,喝點暖暖身子。」

  「嗯,放下吧,對了,那三位爺起來了沒?」

  張瑾瑜擺了擺手,聞著香味坐起身,腹中卻是有些餓了,不過一想到還有三位爺在那,胃口就減了一大半。

  寧邊剛把碗筷放下,聽到侯爺問的,三位爺不就三位王爺嗎,剛路過那邊,瞧了一眼,侍衛還在帳前值守,好像還沒起呢,小聲回道;

  「侯爺,好像三位王爺還沒起呢,」

  「什麼?都晌午了,還沒起,真的假的。」

  張瑾瑜剛端起碗,拿著筷子,扒拉一口面,就被驚到了,就算是豬,這個日頭也該醒了,

  「先吃飯,吃完過去瞧瞧,」

  「是,侯爺,三位王爺的飯食都給留著了,」

  「嗯,記得加火,別冷了。」

  無奈,張瑾瑜又囑咐一聲,伺候三位祖宗,也虧陛下想得出來,什麼也沒帶,伺候的人就一個隨身太監,你最起碼讓娘娘身後的四位女史來一位也成啊,

  夾起一道細面,吸溜一聲吸入嘴裡,好似發泄著不忿。

  含元殿,

  後殿北門,則是禁軍把守大門。

  江皇后一行人,繞了道,沿著東殿牆角,順路而下,到了北門的時候,引起了禁軍校尉的狐疑,厲聲問道;

  「來者何人?」

  春禾並未回答,拿出坤寧宮的腰牌,遞了過去,禁軍校尉接過來查驗,竟然是坤寧宮的金令,嚇得手一哆嗦,這是皇后娘娘宮裡的,來的一群人,顯然不是自己能過問的,本還想抬頭瞧瞧,可惜手上的腰牌似有千斤重,低頭彎腰的遞了回去,提醒了一句,

  「大人,含元殿正在科舉,洛雲侯主考,您要是進去了,末將等人怕是擔不住,」

  禁軍校尉臉色一苦,換成其他人可能就放行了,但是洛雲侯作為主考官,誰敢觸怒侯爺虎鬚,所以才有此一問,

  春禾瞧著眼前的禁軍校尉,這倒是頭一次拿著腰牌,還讓禁軍躊躇的,洛雲侯果然是「名聲在外,」

  「此事與你無關,進去後,本尚宮自然會與侯爺解釋,開門吧,勿要耽誤了大事。」

  「這,是,大人。」

  校尉無奈,只能點頭答應,回去開了門鎖,打開了大門,恰巧,北門內,竟無人值守,也不是洛雲侯忘記了,畢竟剛來的時候,查驗此地,門是上鎖了的,所以就沒留人在此,

  江皇后見門開了,示意身邊的老嬤嬤上前查看,嬤嬤點頭,一人先走了進去,查看無誤後,這才回來,

  「主子,一切安好。」

  「嗯,走吧。」

  遂邁步走了進去,

  剛入了門,就覺得院中春意盎然,下了一夜的雨,好似把整個含元殿沖刷了一遍,就連空氣都顯得煥然一新,更有竹林種在後院,構成了一道綠色的長廊。廊頂上還有一些小花,在雨後的洗禮下,顯得更加嬌艷動人。

  「倒是個好地方,也虧陛下捨得,新修的殿宇,竟然作為考場,也不知裡面怎麼考的。」

  「娘娘,陛下心胸寬廣,心懷天下,奴婢聽說,含元殿作為考場還是陛下說的,至於考試,好像和殿試一樣。」

  春禾跟在身邊,倒是解釋了一番,走過一片竹林,就瞧見不遠處的一座殿宇,應該是後殿休息之用,

  「娘娘,咱們是去主殿,還是進偏殿?」

  「不急,先順著牆角,去前面瞧瞧。」

  江皇后雖然思念三位皇兒,可是來此有了好奇心,含元殿她還真沒來過,去前面瞧瞧,再去尋洛雲侯。

  「是,娘娘,那咱們走這邊。」

  春禾一指西牆下的小路,一行人就走了過去。


  養心殿,

  御書房,

  四下窗戶大開,微風一吹,略帶有涼意的風,竄進了屋內,讓人精神一震,

  武皇周世宏,端坐在御案之後,拿過一個密信摺子,瞧了一眼,眼裡有滿意的神色,

  「好多日沒有王子騰的消息,朕心裏面還惦記著,沒想到,今日的消息,就被你送來了,看來王子騰的速度也不慢,已經距離大梁城還不到一日的路程,並且呂代元的先鋒軍,先回了此地,看來要不了多久,京南之地,就要戰火開端了,」

  周世宏最後呢喃了一聲,最為擔心的還是林山郡城,一水的官員竟然毫無音訊,說是沒有鬼,誰能信,看來,到時候,這些人,都該進詔獄。

  戴權依舊站在堂下,肅穆而立,聽見陛下說話,轉身拱手一拜,

  「陛下,王節帥統兵那麼多年了,治軍,用兵之法,想來早已經熟記於心,到了大梁城,就算是有了安穩之地,休整幾日,就可直撲林山郡城,到時候,城內官員是人是鬼,一目了然,陛下不必擔心,」

  幾句勸慰的話,說到武皇心坎里了,不得不說戴權在宮裡的地位,無人可以撼動,周世宏臉上閃過一絲狠辣之色,

  「不管是人還是鬼,安穩下來之後,把京南所有官員,盡數押解京城,朕要好好審一審,另外,顧平有消息了嗎,三萬大軍,就算是突圍,也能跑出來幾個,如今音信全無,總不可能真的全軍覆沒吧。」

  這也是武皇所擔心的,要說以顧平的能力,就算不能解決林岳府之圍,總歸是能回來的,可是怎麼就幾日的功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匪夷所思,

  「陛下不必焦慮,要是顧將軍無事,總歸會向陛下傳信的,要是真的有事,王節帥到了林山郡城,也能查個水落石出,但是以顧將軍的遭遇,老奴心裏面也有些不明就裡,太平教的賊人,看樣子也不是草莽流寇,戰力不凡不說,也應該有高人指點,在京南成燎原之勢,老奴覺得就是白蓮教的翻版啊。」

  戴權現如今也不敢再說什麼好話,原本不該說的話,今個也說出來了,一反常態,武皇眯著眼,若有所思,要說有白蓮教之禍,是也不是,還沒到那個時候,真要是有危局,京營還有禁軍,以及洛雲侯,也該動一動了,或許邊軍那邊,武皇心思一動,調邊軍再入京城,這個念頭一起,隨即又立即掐滅,邊軍一動,天下矚目啊。

  「是不是,就看王子騰怎麼打了,也希望他不負君恩,如若不成,只能換帥了,」

  武皇陰沉著臉,這是心中早已經考慮到的,為何不一開始用洛雲侯為帥,就是因為照顧到京城勛貴,還有京營禁軍的利益,現在一想,也不知是對是錯,回想到以往京營節度使,賈家的兩位老國公,心中也是惆悵不已,賈家的事也不能拖了,

  正想著,

  期間,書房門口,忽然闖進了一道身影,滾在地上,

  武皇一見熟悉的身影,黑著臉呵斥一聲。

  「毛毛躁躁的做什麼?」

  「回皇兄,臣弟從宗人府而來,著急給陛下匯報情況,這才摔了一跤。」

  只見忠順親王,著急爬起身子,走了進來,懷中拿出摺子放在御案上,

  「都安排好了?」

  「是,臣弟都安排來好了,住的地方鴻臚寺還有一些酒肆,都是咱們的人,只是有一事,臣弟不知當說不當說。」

  忠順親王眼神飄忽不定,小聲問道,此時就是對寧國府下手的好機會,

  「什麼事,快說。」

  武皇不耐煩地翻看摺子,安排的倒是不錯,想著還有事要問,遂無心再看,

  「陛下,寧國府案子有了一段時間了,藩王進貢隊伍也快到了,要是被他們尋了寧國府的由頭,驚動了太上皇,引得此事牽扯天災,那朝堂必將生亂,首輔大人請辭不成,必然被彈劾,所以臣弟不得不說。」

  這話,讓武皇凝眉,卻也有些道理,寧國府的事不能再拖了,首輔李崇厚還不能走,要是再牽扯天家顏面,李崇厚保不住,

  「知道了,此事會有定論,回去吧。」

  「是,陛下。」

  見到陛下攆人,忠順王張了張嘴,無奈只能躬身告退,人一走,武皇顯得有些煩躁,

  「京城這些天,可有事?」

  瞧見陛下問話,戴權收了一下衣袖,有些躊躇,斟酌一番言語,才開了口,


  「啟稟陛下,恩科期間,京城倒沒有什麼大事,不過許些小事還是有的,例如京城賈家,榮國府族裡鬧了些彆扭,」

  「嗯,榮國府能鬧什麼彆扭,就算有,府上的老太君在,還能鬧出笑話不成。」

  話說想什麼來什麼,剛剛還在想著京城賈家的老國公,這又算出事了,不說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後人如此窩囊,就算是朕,都看不下去,想到了賈珍做的大逆不道的事,心中一陣煩躁,

  「回陛下,恩科當日,賈家族人在寧榮街大打出手,說是主家壓制族人,不給推薦信參加恩科,說是報國無門,還有一件事,是有些人替榮國府二房嫡長子賈珠喊冤,說是賈珠中舉後死得冤枉,不知真假,還鬧到了順天府衙門。」

  戴權苦笑一聲,不敢隱瞞,把這兩日的事,給陛下訴說一番,這些事就算是他,剛聽到,都覺得不可思議,以往的時候,鬧鬧也就罷了,現在科舉的時候,還在鬧,就有些不像話了,

  武皇眯著眼,賈家竟然還有這種心思,會不會是太上皇的提醒,壓制族人也是一種辦法,畢竟真的走了科舉的路子,那就是靠向文官了,勛貴這邊豈能願意,還有那個賈珠,也曾聽聞是有些才幹之人,在王府那時候,聽聞他中舉當日就去了,頗為覺得可惜,沒想到到另有隱情,又想起天家種種無情,看來高門大戶也是一樣,

  「此事就不要宣揚了,榮國府不能動,京城還是要穩住的,不過寧國府的事,不能再拖了,讓刑部結案,賈珍父子,目無君上,枉顧天恩,危害朝廷社稷,信封妖道,竊取朝廷氣運,引發京城之異象,罪大惡極,處以極刑,以正天恩,

  另,寧國府乃是朝廷勛貴,有恩於朝廷,不忍爵位斷送,讓賈家族人另選一人,過繼寧國府一脈,繼承爵位,品級不變,照此辦理吧。」

  武皇面無表情,一直未動寧國府,就是因為許些事拿捏不准,可是看到榮國府的樣子,在不定性,不知又要出何事,想留寧國府,如今看來也是留不住的,不如快刀斬亂麻,拿下賈珍父子性命,平息京城異象之怨氣,也算保住了首輔李崇厚的位子,朝廷,目前還缺不了他。

  「這,陛下,會不會太急了?」

  戴權忍住心驚,陛下怎麼會這樣著急,勛貴那邊,不需要知會一聲,甚至於太上皇那裡,不也是也要問一問,畢竟是賈家啊。

  「只管去榮國府頒布旨意,想來老太君會來求情的,到時候再議。」

  武皇略有深意的望了一眼戴權,後者立刻會意,看來陛下是留手了,只是自己去頒布這樣的旨意,和賈家的情面算是盡了,

  「是,老奴領旨,」

  略作遲疑,當即寫了聖旨,在御案前用了印,還給常大人去了封密信,拿著聖旨,也不遲疑,

  「陛下,老奴這就去了,不過想來,榮國府的老太君應該會進宮來的,那時候,太上皇那裡,應該會有動靜,」

  臨走的時候,戴權小心地把聖旨拿在手中,榮國府接了旨意,定不會坐視不理,這樣一來,賈家還需要鬧一陣子,不過陛下的意思,就是等著他們不成,

  「朕,就是這個意思,有些事也該動一動了,太上皇那裡,怎麼也要去瞧一瞧,賈家的事,先照此辦理,去吧。」

  「是,陛下,老奴這就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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