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再入輪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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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2章 再入輪迴(一)

  「何姒看起來很喜歡你的禮物。」

  「算是從一個朋友那裡得到的靈感。」秦鑒不冷不熱地答著,將掌中鏡收去,何姒的身影也隨之消失在言言的書房中。

  「朋友?是特保局那些人嗎?」言言的目光還流連在消失的光影上,試探著問道。

  「他們?恐怕已經算不上朋友了。」

  「那是誰?」像是察覺到自己的越界,言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不好意思,我平時寫東西,習慣了打破砂鍋問到底。」

  「無礙,一個故去之人,說朋友也是交淺言深了。」秦鑒想了想說道,「他在消散之前念了一首詩,用最後的生命力喚醒了為妻子種下的一顆枇杷樹。」

  「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你知道?」

  「啊?」言言像是剛從自己的夢境中清醒,連忙擺手道,「聽你說是枇杷樹,自然而然便想到了這句詩。」

  「他當時讀的也是這句詩。」

  隔了一會,言言才意識到秦鑒是在與自己說話,連忙道:「啊……也是某種文物的力量嗎?他和他愛人,最後都消失了嗎?」

  「嗯。」秦鑒點點頭,不見悲喜,只是不再多言。

  「他們在另一個世界團聚,未嘗不是好事,」言言說著話鋒一轉,「何況,你們的結局不會像他們一樣的,你和何姒。」

  耳畔傳來誠懇而篤定的話語,帶著少女特有的開朗之色,秦鑒聞言轉頭看向言言。他從未認真地打量過這個在網絡上小有名氣的女作家,哪怕是在與她有關的案子裡,在她的場域中與她的筆作戰時,秦鑒都未對她留下特別的印象。何姒似乎對她印象很好,,但秦鑒只覺得她心氣甚高,殺氣過重,內心不喜,不過不得不承認她思路開闊,反應機敏,縱橫開闔,是個寫文章的好手。可如今看著她洞察一切的通透眼神,秦鑒突然不知自己之前怎麼會一直忽視了她的存在,整個特保局又是為何完全忽略了這個姑娘——明明是存在感極強的人。

  「我和何姒還有一關要過。」他想了想,暫停心中思緒,拋了個不咸不淡的話題。

  「關關難過關關過,」言言燦然一笑,「你會恢復記憶,然後找回何姒,一起擊破鄧易之的陰謀。」

  「借你吉言。」

  「哎,真冷淡,怎麼捂都捂不熱,」言言嘆了口氣,「你這性子,真像個老頭。」

  秦鑒沒有再接她的話,而是正了正神問道:「你說我曾找過你,讓你來救我,可曾說過何時何刻?」

  「當然沒有,你又不是算命的。」言言說著神秘地伸出手,將掌心之物展示給秦鑒看,「你給了我這個。」

  一個古銅色之物躺在言言手心,是秦鑒再熟悉不過之物了,他曾給過何姒一個一模一樣的護身符。

  「這個……」

  「是不是和你掌心之物有些像?」

  「倒不是。」

  「不像嗎?」言言疑惑地嘟了嘟嘴,眼神從秦鑒身上移開,轉到自己手上,「那這是什麼?今天下午我本在收集資料,這個金屬片突然亮了起來,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鏡面。我之前也問過你,何時來救你,你說到時候自然就知道了,我想就是這個時候了,沒想到真的遇見了被困住的你。」

  「這是一把鑰匙,能將鑰匙的主人和我聯繫起來。」

  「原來是這樣。」言言點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你之前說讓我來取曾經存在這裡的東西,是什麼?」

  「是能讓你徹底恢復記憶的方法。」

  「哦?」秦鑒冷漠的神情終於有了變化,眼睛亮了一亮,「是何法?」

  「依舊是古物,不過這次需要兩件,」言言說完頓了頓,似乎在觀察秦鑒的反應,見他一本正經地看著自己,才繼續道,「一件能容納魂魄的記憶,那件古物跟隨了你很久,你所忘卻的人生其實都已藏匿其中,只是你不知道該如何讀取,所以另一件古物便得擁有將折迭的時間和空間層層展開的能力,讓你再次進入輪迴之中,將自己遺忘的記憶再經歷一遍。」

  秦鑒沉吟了一會,才說道:「能容納魂魄的記憶,又跟了我許久,莫非是魂瓶?」

  「對,你同我說過後我也查了一些資料,堆塑穀倉罐,專門為陪葬而燒制的明器,又稱魂瓶,取收納死者魂魄之意。」言言點點頭繼續道,「說是收納死者魂魄,如今卻是用來收集文物之靈,而你……恰好是鏡靈。」

  「確實,可那能展開輪迴之物又是什麼?」

  「五代周文矩的名作,重屏會棋圖。」

  言言答得直截了當,秦鑒卻愣住了,良久才說道:「我竟然一直沒想到,所缺之物,原來是重屏會棋圖。」

  「也算是你想到的吧。」言言做了個鬼臉,古靈精怪,「不過這國寶真的很厲害,一幅畫,卻有三幅圖,主圖是南唐中主李璟和兄弟四人下棋觀棋的景象,第二幅圖在他們身後的屏風上,所畫是白居易的《偶眠》,而屏風中又畫屏風,便是第三幅畫,畫的是清雅孤絕的山水,如此畫中有畫,融會貫通,將空間與時間都壓縮到了一個平面上,倒有些像盜夢空間——就是一部很有名的時空嵌套電影。」

  秦鑒當然沒看過盜夢空間,但他卻看過重屏會棋圖,有些意外地說道:「沒想到談小姐對古畫也有如此心得,確實,這幅畫裡三層時空環環相扣又層層遞進,呈現出無限衍生之意,確實符合你說的第二件古物的特徵。」

  「都說叫我言言就好,我聽得習慣些,再說……」言言聳聳肩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也是聽你說起這幅畫後才去研究了一下,初看時還以為棋盤前的四位男子和畫屏中的四位女子處在同一個時空,看了名畫賞析才從中得出玄妙來。」

  「倒也不怪你,畫家在作畫時故意布下了視覺陷阱,幾重空間裡的家具器物都用了相同的透視角度,初觀者難免被迷惑。」

  「哈哈,也對,」言言爽朗一笑:「是我班門弄斧了。」

  「嚴重了,若不是談小姐,我恐怕還在更大的困境中打轉,如今看來,是時候去一趟故宮博物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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