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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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9章 一線生機

  鏡中的畫面再次出現,又再次消散。

  ……

  當宴斐手裡又多了三隻銅鈴和三面小銅鏡後,他已經見到了他三叔、母親和祖父,即便知道眼前的人是幻象,他還是下不了殺手,便選擇自己死,經歷一次次鑽心的疼痛後清醒過來。

  當再一次看到幻象時,他看到了他二叔宴城。

  這次,他控制不住地想要殺了面前的人。

  宴城站在宴斐面前笑著告訴他是自己背叛了他父親,說宴海死有餘辜,說宴海一直看不起他這個庶子,他一直活在宴海的陰影中,不管他做的再好,在宴老將軍眼中都比不上宴海,他心裡早就恨透了宴海,把一切過錯都推到宴海身上。

  宴斐怒吼著讓他閉嘴,宴城笑得愈發高興,說他母親心裡喜歡的是自己,是他父親橫刀奪愛,宴斐大吼著讓他閉嘴,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瞳孔中煞氣叢生,一刀刺向對面的人。宴城倒在地上,嘴邊不斷有鮮血湧出,還在笑著,笑聲如魔障一樣纏繞在他心裡,那雙眼睛裡的煞氣越來越濃……

  ……

  她隨手把書一扔,正好撞到了鏡子。

  鏡面微微晃動

  ……

  宛如當頭一棒,宴斐掙脫心魔清醒過來,在原地駐足片刻,然後像之前一樣去取銅鈴和小銅鏡。

  這次的幻象消失後,宴斐再往前走沒有再入幻境。

  當天邊露出魚肚白,第一縷晨曦從地平線照過來時,宴斐看見了鎧甲閃耀的亮光,杜良之前帶來的五萬大軍都在這兒了。

  卻沒有人醒來,所有人都躺在地上,像是死了一樣。

  他趕過去查看情況,看到的第一個將士面色灰白,沒有半點活人的氣息,他伸手去探對方的脈搏時,神色一沉,皮膚都已經冰涼了,他一路查看過去,一路看見的都是一張張灰白的面孔,臉上的神色越來越沉,眉頭也皺得越來越緊,當他看見杜良那張灰白色的面孔時,心登時往下又沉了一大截。

  看著那一片片冷亮的鎧甲,他攥緊的拳頭青筋暴起,沸騰的血液幾乎要衝破血管奔湧出來,這時,有馬蹄聲跑過來。

  他轉過身,看見赤甲軍鮮艷的紅甲,艷如驕陽。

  ……

  「人還活著。」

  聽見這四個字,眾人鬆了一口氣。經過白壺的診斷,杜良還有一線生機,並非完全是個死人了。白壺又挨個給將士們看診,和杜良情況一樣,尚有一線生機。

  除了杜良帶來的五萬大軍,還有兩萬赤甲軍也中招了。

  所幸平南王一家都還活著,平南王妃、孟靜秀、夜玉瑤和團姐兒都無大礙,除團姐兒一點事也沒有外,三人只是精神上有些不濟,身上也並無外傷。但平南王卻失蹤了,孟天瀾也受傷了,和暮啟一樣都是自己傷了自己,尚在昏迷中還未醒來,夜玉瑤守在床邊,眼睛哭腫得如核桃一樣,握著他的手祈求他能早點醒來。

  孟靜秀守在夜星野床邊,後者的情況比孟天瀾還嚴重一些,渾身是傷,連臉也不能倖免,都快被繃帶纏成一個粽子了,右眼上一條口子從額頭劃下來,萬幸之中沒有劃到眼球上。她握著他的手,眼淚要冒出來時就抬手擦乾,眼睛已經被擦得通紅,不僅僅是心疼他,還擔憂她父兄,尤其是她父王,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

  ……

  天快黑時,宴斐回來了。他帶著龍影衛在外面搜尋了一天也沒找到平南王的下落,推測人可能不在南境了,有可能和宴城被抓到了同一個地方。他來見平南王妃時,只說人還沒有找到,沒有說人可能已經不在南境了。

  但聰慧如平南王妃也猜到了這個可能,還是保持著鎮定,待宴斐離開後,人一下子就垮了,再也支撐不住,一顆顆滾燙的淚珠掉在手背上,聽見下人說方將軍來了,平南王妃用帕子拭去眼淚,重新挺直脊背坐在椅子上,方將軍過來稟報了一遍軍務安排,說平南王定會平安無事。

  方將軍和長子方棠次子方睿都無恙,但小兒子方昊卻中招了。方將軍雖然心裡焦灼,還是有條不紊地安排軍務,讓方棠負責城牆上的巡邏,方睿負責城內巡邏。

  宴老將軍帶來的五萬精兵也在各處布防,劉燼在兗州城那邊也做好準備,防止敵人聲東擊西。

  ……

  天黑下來後,城外瀰漫著一種不同尋常的安靜氣息,仿佛野獸發動進攻前的潛伏,等著最佳時節給與獵物致命一擊。


  宴斐站在城牆上,目光緊盯著前方越來越黑的夜色。

  草叢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野獸在快速穿行。

  宴斐第一個發現動靜,挽弓先射一箭,箭頭上燃燒的火焰如指示燈一樣精準射中衝過來的第一個活死人,旋即一大片箭雨朝那個方向射過去,如漫天流火一樣落向那群活死人,緊接著響起一聲聲野獸般的怒吼。

  第一波箭雨並未阻擋對方狂奔過來的速度,當對方快到城牆下時,方棠一聲令下,守在城樓上的赤甲軍往下傾倒火油,緊接著投下火把,城牆下頓時燒起一個個火球,火球中發出一聲聲悽厲驚悚的吼叫,空氣里瀰漫起一股腐爛的惡臭味。

  第二波火攻雖然有效,但還是阻擋不住有活死人攀爬到了城牆上,城牆上立刻陷入一片混戰。

  方棠被一名活死人撲在地上,橫劍抵擋著對方有毒的利爪,對方力大如牛,漆黑的指甲眼看就要刺進他臉上,被宴斐一腳踢開,方棠搭住他的手迅速起身,那名活死人再次猛撲過來,宴斐揮刀迎了上去,手起刀落就將人了結了。

  一桿銀槍刺來,呂炎現身,與宴斐交手,幾招便落了下風,被宴斐一腳踹到牆邊,吐了口血。他從懷裡摸出一個藥瓶,仰頭將一顆藥丸倒進嘴裡吃了,下一刻瞳孔陡然縮緊,一股密密麻麻的黑點突然湧現在瞳孔中,瞳孔陡然放大,將眼白完全覆蓋,成了一雙詭異的黑瞳,旋即又向中心收緊,變成了正常的眼白和瞳孔。

  呂炎踢起掉在腳邊的銀槍握在手裡,獰笑著對宴斐道,「看你能陪我玩多久。」他身形一閃,出現在宴斐身後,一擊就將宴斐擊退數米遠。

  開始宴斐不占上風,但都避開了對方的致命攻擊,之後看出對方想速戰速決的意圖,推測藥效維持不了多久,他就以防守為主,果然對方露出破綻,力量和速度上也逐漸衰退,他看準時機一招制敵。

  呂炎再次被踢到牆邊,趴在地上起不來,銀槍也斷成兩截,口中不斷有黑血湧出,瞳孔驟然縮緊放大,整個人開始劇烈抽搐,沒過幾秒就沒了動靜。

  宴斐本想抓活口,但人死了也無可奈何。他蹲下身把呂炎的臉扳起來看了一眼,瞳孔也成了灰白色,和之前那個活死人一樣,推測瓶子裡裝的藥便是煉製活死人的,但呂炎服下後並沒有喪失心智,想到巫彭說的真正的活死人,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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