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7章 無定八極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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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18章 無定八極圖

  鑾駕之內,一副畫卷懸空,描繪的正是風暴界幾大域的方位和地形。岷倬走進來,聽到蘆王等人正在討論從何方進攻。

  靜靜聽了一會兒,蘆王向他看過來,問道:「岷倬族長和那些外族爭鬥多年,有何良策,但講無妨。」

  大供奉、蘆乾,還有蘆王座下幾員大將,都看向岷倬,唯獨少師閉目養神,不管不問。

  岷倬目不斜視,心下轉念。

  風暴界大致可以分為三個區域,將東海、中州和西土視為一體便是中州大陸,是風暴界當之無愧的核心,其餘兩域都算是偏遠地域。

  方才他聽到,蘆乾等人中有人力主兵分三路,分別由蘆王、大供奉和少師率領,三路大軍齊出,同時攻打三大域。

  至今尚未發現,有別處大軍前來增援那些外族的徵兆,司幽族大軍占據絕對的優勢。

  最值得重視的,是對方數量不明的煉虛高手,只要司幽族能夠派人纏住他們,命大軍壓上,不顧一切強攻,有機會摧枯拉朽,一舉鼎定乾坤。

  人地皆失,那些煉虛高手定然士氣大挫,到時候再設法各個擊破。

  不過,少師並未對此表態,而且那些外族潰敗太快,也不符合岷倬的利益。

  他上前兩步,應了聲是,指向海圖上的某處,講述起之前幾次大戰的經過。

  「……北海和中州大陸之間有挪移陣相連,兩地總能及時增援,唯獨那裡,外族名之為滄浪海和妖海,最為偏遠,當年我族便是以此為目標,順利占領這片海域,可惜又被對方奪了回去。不過……」

  岷倬語氣一轉,「之前,在下未曾突破,對方也沒有煉虛高手,我們之前的經驗,無法照搬到現在。當年先謀一域,再謀全局,逐步蠶食的計策是可行的。而今那些外族的實力深不可測,還有之前從未出現過的法壇,那位秦真人想必不會將一域之得失看得多麼重要,甚至可能是陷阱。」

  蘆王若有所思,「岷倬族長的意思是,如果我們分兵,正合敵人之意,會被各個擊破?」

  「這些都是在下的猜測,並無實據。」

  岷倬微微拱手,「從各域陸續送來的情報,和蘆乾道友親自探查到的相吻合,那些外族在各大域同時修築法壇,不計其數。如果這些法壇都屬於同一座壇陣,三域皆在壇陣之內,操縱壇陣之人坐於主壇,便可引導壇陣神威落向任何地方,我們攻打哪裡都是一樣的。如此,我們分兵則相當於主動削弱自己的力量,而對方的力量可以通過壇陣聚於一處,在這一地,反而會出現敵強我弱的局面!」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當然,前提是他們修築的是一座殺伐之陣!倘若法壇只能守不能攻,不過是個烏龜殼,不足為慮!」

  蘆王笑言:「岷倬族長的想法,和大供奉不謀而合。當前首要之事,是查清那些法壇底細。」

  岷倬道了聲不敢,「大供奉定然深謀遠慮,早有定計,在下淺薄之言,卻是貽笑大方了。」

  蘆王擺擺手,轉目看向海圖,之後抬手指向西土,語氣激昂,「既然如此,我們便堂堂正正打上門去,目標便是此地!」

  眾人皆道遵命。

  蘆乾冷冷道:「我正想再會一會那位秦真人!只願法壇別是虛有其表,掩護他們逃走!」

  「他們若想逃,也不用等到今天,」大供奉微微搖頭,上前兩步,代替蘆王排兵布陣。

  大供奉並未差遣少師,途中幾次試探,少師的態度已經非常明確。

  蘆乾等人領命而去。

  大軍開拔,直奔西土,氣勢毫不掩飾,所過之處風雲色變。

  蘆王滿意地點點頭,和大供奉交換了一個眼神,大供奉轉身,對少師拱手道:「不日便能抵達西土,少師大人打算何時施展無定八極圖?」

  無定八極圖,便是蘆王向司皇求取的陣圖。

  據傳此圖威能極大,蘆王求來便是為了針對敵人的壇陣。萬一敵人發動突然襲擊,只要有此圖庇佑,便不用擔心猝不及防,損失慘重。

  皇家對無定八極圖視若珍寶,司皇雖然答應借出此圖,但必須由少師親自御使。

  少師抬了抬眼皮,神態慵懶,道:「哦?尚未和對方遭遇,便要祭出此圖嗎?」

  「提前祭出無定八極圖,萬一出現意外,才能及時做出應對,等到了陣前,只怕來不及展開。此戰非一朝一夕能見分曉,我們需要無定八極圖創造一個穩固的後方,穩定軍心,方能步步為營,一點點逼出敵人的實力,我王懇求司皇賜下此圖正是為了此刻。再者……傳聞無定八極圖不易施展,展開之後,聲勢浩大,但威力並不會立刻提升到最強,還需要不斷祭煉,逐步威力提升,不知是真是假?」


  大供奉後面雖然是在詢問,語氣卻非常篤定。

  少師目光一閃,「沒想到,大供奉對無定八極圖這麼了解,連這些秘辛都知道。果然見多識廣,不愧是從那個地方出來的!」

  聞聽此言,元繆和岷倬不禁側目,暗自猜測少師說的是什麼地方。

  大供奉呵呵一笑,神情不為所動,眼睛盯著少師的袖口。

  「也罷!」

  少師站起身,袖口幽芒一閃,飛出一個玄黃色的小巧畫卷。

  下一刻,少師已經出現在鑾駕之外,大袖一甩,畫卷光芒大盛,徐徐展開。

  濃郁的玄黃之光從畫卷里散發出來,彌天蓋地,周圍的法舟和修士身上都瀰漫了一層黃光。

  畫卷懸浮在少師身前,表面靈光浮動,畫中景象非是恆定,顯現出種種奇玄的景象,似山非山、似水非水。

  出人意料,祭起畫卷之後,少師便不再動作,轉目望向大海,蘆王等人也不催促,默默等待。

  飛出不多遠,前方海面上出現一團陰影,正是一座島嶼。

  島上鬱鬱蔥蔥,不見人跡。

  少師神情微動,畫卷凌空向那座島嶼飛去,飛至島嶼上空突然翻轉,畫面衝下,玄黃之光籠罩整座島嶼。

  緊接著,驚人的一幕出現了,隨著玄黃之光瀰漫,島嶼竟在『融化』,土石變得柔軟,從山頂地面流淌,仿佛發生了泥石流。很快,島上所有山峰丘陵都消融了,整座島嶼都在融化,宛如流沙之島。只有那些草木並未沉進地底,而是和土一起流動。

  緊接著,島上忽然湧現一道黃光,射向畫卷,島上的土石都跟隨著黃光,逆流而上,不斷被畫卷吞噬。眨眼之間,小半座島嶼就被吞掉了,畫卷里仿佛存在無限的空間,吞噬依然在持續。

  最終,整座島嶼憑空消失,海水將原來的地方填滿,看不出絲毫痕跡。

  畫卷倏然飛回,表面的黃光愈發濃郁,此時再看畫面,有一股玄黃之風在畫面之中轉動不停。

  少師手中印訣連變,接連打出數道法訣,那股玄黃之風盤旋而起,最後化為一股狂風,瀰漫天際。

  虛空中一片昏黃。

  修為高深之人紛紛望向腳下,訝然發現下方出現了一塊陸地。

  很顯然,這塊陸地是被畫卷收走的那座島嶼所化,但面積比島嶼大了好幾倍,因為地殼更薄。

  接下來,大軍一路前行,少師不停催動無定八極圖,數不清的島嶼被他收走。眾人已經不必再乘坐法舟,可以腳踏實地站在一塊巨大的陸地之上。

  這是一塊可以飛在天上,也可以漂浮在海上的陸地,足以容納全部人,速度比法舟猶有勝之!

  少師終於停止收取的動作,反掌向下一按,畫卷一顫,墜入地面,消失無影。

  他環目一掃,露出滿意之色,取出一枚玉簡,交給大供奉,「你們按照上面標註的方位,派人鎮守,助我吸納天地偉力,繼續祭煉無定八極圖。在祭煉之時,我不想有人來打擾。」

  大供奉正色道:「我等知曉輕重,絕不會驚擾少師!」

  少師點點頭,腳下輕輕一點,便憑空消失,遁入大地某處。

  蘆王等人掃視周圍,只見陸地上山巒起伏,奇峰矗立,怪石嶙峋,樹木成林,渾然天成,絲毫看不出人為的痕跡。

  大軍正在陸地上列陣,聽候命令。

  此情此景,倒像是他們將家也遷徙了過來,帶著家園打仗。

  ……

  悠悠水面,碧波萬頃。

  一隻飛鳥扎進海面,叼住一條小魚,正要重回空中,忽然被一團陰影籠罩。

  飛鳥仰起頭,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口中的獵物掉出去都沒有察覺。

  竟有一塊陸地在天上飛,且速度極快,眨眼便已飛到天邊。

  「啟稟蘆王,穿過這片海域,便到西土了,」岷倬手指前方道。

  蘆王淡笑道,「不知堰山思家的餘孽準備用什麼迎接我們。」

  話音未落,忽有沉悶的雷聲從東方傳來。

  明明晴空萬里,烈日高懸,雷聲卻清晰可聞,當傳遞到這裡時,修為稍弱的,都感覺一陣氣血翻騰,心神不寧。

  蘆王等人面色微變,凝目眺望,起初只能看到平靜的天穹,沒有任何異常。


  隨著大軍繼續前行,天象終於出現,東方的天突然黑了下來。

  黑暗只是一瞬,旋即便被耀眼的雷光照亮。遠遠可見,一條條雷龍電蟒在天穹下起舞,雷霆之威隔空傳遞過來。

  這不是普通的天雷,閃電週遊天極,動而不發,定是有人在那裡施法。

  不過,這道法術的聲勢未免太過浩大了,天邊一片銀白,盡化雷澤,無邊無際。

  難以想像,那裡隱藏著多少雷霆,一旦發動又是何等可怕的威能。

  「是雷壇!」

  大供奉沉聲道,蘆王等人的神情又凝重了幾分。

  眾所周知,諸般法門,雷法最是剛猛,單純用來防禦的雷法是非常少見的,壇陣大概率是殺伐之陣!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司幽族大軍並未停止,維持著原本的速度,逐漸逼近雷澤。

  雷鳴震天,忽然響起一聲宏大之音,此音震天動地,蓋過雷聲,滾滾傳來。

  「來者止步!」

  蘆王看向大供奉,大供奉心領神會,施展法訣,陸地立刻懸停不動,和那片雷澤隔空對峙。

  旋即,蘆王座下一人高喝:「何方人士,為何阻我去路!」

  對方不答,厲聲質問,「爾等是什麼人,膽敢衝撞貧道的道場!」

  「哈哈哈哈……」

  蘆乾忽然朗聲大笑,越眾而出,「閣下可是秦真人,還記得老夫否?今天便是來兌現當日的諾言。」

  對面冷冷道:「原來是你,手下敗將,何足言勇!」

  蘆乾暗怒,冷哼一聲,「死到臨頭而不自知。老夫當年好言相勸,你現在交出那個孽障還來得及。倘若執迷不悟,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

  回應他的只是不屑地冷笑。

  就在這時,蘆王身邊悄然浮現一人,少師也出關了。

  蘆王阻止蘆乾繼續放話,隻身飛至半空,遙施一禮,「吾乃蘆王,秦真人何不現身說話?」

  話音未落,對面的雷澤之中雷漿蠕動,最後凝聚成一道人影,樣貌和秦桑一模一樣。

  他隨意打了個稽首,淡淡道:「翰江蘆王,久仰久仰!蘆王御駕親征,專為討伐貧道?」

  蘆王不以為忤,巍然一笑,「秦真人如果願意,隨時可以抽身。我等奉司皇之命,為討逆而來。是戰是和,則取決於貴方的態度。」

  說著,他看了眼秦桑身後,「秦真人終非我族之人,何不將正主請出來?還是說,堂堂堰山少主,以及堰王座下第一人夏常侍,現在只敢當縮頭烏龜,不敢站出來當面對質?」

  此時,秦桑法身坐鎮主壇,所有分壇的修士各就其位,共同催動壇陣。

  雷澤乃是部分壇陣威能的顯化,但真正的威力仍隱而不發。

  在雷澤的中心,秦桑本尊和一隻羽烈鳥並肩而立,關注外面的局勢。

  羽烈鳥是思淥的伴獸,思淥心知此番自己躲不過去,早已做好了當面對質的準備,但被蘆王一激,仍不由暗怒,鬱氣難平。

  羽烈鳥身上火光閃爍,搖身一變成思淥形象,沖秦桑點點頭,飛至陣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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