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大哥拜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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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5章 大哥拜小弟

  樊瑞正愁沒腳力代步,便用祭出法術殺人奪馬,之後一人配三馬南下。

  當時東路金軍換帥,斜也又前往雲中坐鎮,致使金軍前線頻繁調整,能讓樊瑞渾水摸魚入關。

  而他去金國這期間,宋江採納吳用之計,明面上在懷、衛練兵,暗中向相州調集物資,就等楊長與金軍開戰。

  當盛夏來臨,去年種的冬小麥,由中原向北逐漸成熟,收割時間由南及北,通常太行以南完成收割,山西各地也會陸續收麥。

  所以看到懷、衛麥熟,而金軍一直沒消息傳來,準備良久的宋江急了。

  這就像與女神約好過七夕,禮物、電影票、飯店、小雨傘全都準備好,可臨近七夕對方毫無回應,甚至也不見發朋友圈。

  既然『女神』不主動,宋江只能自己積極一些,遂派戴宗去真定聯絡。

  這次金軍換帥很突然,連撻懶本人都覺得意外。

  燕京及雲中兩大區域,相當於金國轄下兩個獨立王國,所以左右元帥的權利很大,但完全掌控這種權利需要時間。

  要讓下面人都心服口服,就得方方面面權益都照顧到,提拔自己親信、削弱前任職位,都是最淺顯的道理,訛里朵接替斡離不為元帥,長時間坐鎮後方也有這方面原因。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撻懶為人謹慎、用兵老練,自然清楚當元帥沒這麼簡單,所以接到聖旨就趕回燕京穩固大局。

  戴宗在真定跑了空,帶著震驚又趕往燕京,等了三天才見到撻懶,得到金軍還在戰爭準備,讓宋江等待的消息。

  七月上旬,大地披黃。

  懷、衛、相三州已完成夏收,其中半數新麥被宋江征為軍糧,戴宗回程途中看到許多挑擔隊伍,正頂著烈日前往相州運送。

  儘管這幾年被金人肆虐,三州百姓已死的死、逃的逃,人口已不足靖康前的一半,但留下的人還得繼續生活,他們繳高額糧稅還要服徭役,日子依舊過得艱難。

  宋江只管打仗不管民生,對待百姓還不如梁山時期仁義,完全站在上位者視角看眾生,而眾生只能如螻蟻活著。

  而楊長不光與民休養,還在擁有高產土豆之時,努力保持糧食多樣性,不允許所有土地種土豆,大豆、小麥、小米等糧食也要按比例種植。

  原因無他,楊長要圖大事就要屯糧,而土豆高產卻不好儲存,無法作為戰略儲備糧。

  太行山,南北不同天。

  一方安居樂業,一方水深火熱。

  如果楊長派麻雀軍煽動,定會讓宋江治下百姓大量出逃,但兩個從梁山分裂出的力量,此時並沒有撕破臉。

  最關鍵是人員湧入太多,會帶來大量不可控的風險,其中包含細作混入搞破壞。

  楊長新得汾州、太原、平定,有大量人口土地需要處置,他陽曲城遇到的治理問題,其實就是三州的縮影。

  為了讓新得三州穩定,楊長除了駐軍實施軍事管制,他還抽調麻雀軍往各地『暗中排雷』。

  顧大嫂的工作重心,也從對外秘密收集情報,轉為內部穩定助力,她撤回外部幾乎所有麻雀,只保留磁州幾名暗探。

  如此一來,宋江相州囤積物資,沒讓楊長提前掌握情報,而且他還抽了潞州將兵。

  並不是楊長不重視,而是他把注意力放在澤州,畢竟宋江招討四鎮包含澤州,誰能想到黑三郎會借道謀潞州?

  至於盤踞河北的金軍,此時已經威脅不到潞州。

  若他們繼續攻打風月關,楊長的平定駐軍就可出井陘,繞後截斷南下金軍的糧道,所以金人戰略中心現在太原一線,否則即便打下潞州、澤州,楊長依舊有地利可以反推。

  楊長與金軍都在考慮全局,所以御營中軍如果突襲風月關,很有希望攻下潞州幾座城池,但如果沒有金人牽制,宋江則無法獨自面對楊長。

  聽戴宗做完匯報,宋江緊蹙著眉頭,低聲抱怨:「還以為楊長突襲平定,金軍會很快出兵反擊,沒想到等到現在都沒動,這個時候正是山西麥收,也是趁火打劫的好時候,金人簡直耽擱我大事.」

  「太尉,撻懶新就任元帥,整日忙得見不到人,應該是沒騰出手來.」

  「這我能理解,但訛里朵元帥,不是當得好好的?怎麼突然換人了?之前西路軍也這樣,粘罕如此名將,讓他回上京為相,真是暴殄天物。」


  看到宋江痛心疾首的表情,吳用搖著羽扇接話安慰道:「可能因為作戰失利,需要有人承擔責任,咱們大宋不也一樣?既然金軍已經決定出擊,咱們不妨耐心再等等,我記得之前有誰說過,『好飯不怕晚』.」

  「嗯?」

  宋江聞言猛愣了愣,心說這好像是楊長說的?還是之前在梁山的時候。

  想到這裡,他黑著臉補充道:「晚了!此時出兵就地取糧,能剩下多少後勤問題?這群金人根本不懂.」

  「呃」

  吳用被懟得一臉尷尬,連忙搖著羽扇佯裝熱。

  「軍師,怎麼不說話?」

  「啊?哦」

  聽到宋江主動點名,吳用不得不拿話回應:「太尉有所不知,自古北方的草原民族,都是秋後馬肥才南下,那時中原剛剛收糧不久,他們正好來搶

  「所以才說他們不懂,到了漢人地方得入鄉隨俗,草原老一套過時了。」

  「那太尉還等金人嗎?」

  「該等還得等,我們獨自對付楊長太吃力,也沒必要.」

  吳用見宋江沒上頭,懸起的心終於放下來,隨後建議每隔十餘日,就讓戴宗跑一趟燕京,這樣能及時獲得最新情報。

  如果不自己主動,金人不通知或遲通知,宋江就會陷入被動。

  宋江採納吳用建議,並在七月下旬讓戴宗帶上禮物,以賀撻懶升任元帥為由頭,再赴燕京打探金軍動向。

  幾天後戴宗去而復返,帶回金軍備戰接近尾聲,都元帥斜也親自坐鎮指揮,將於八月初開戰的好消息。

  宋江守得雲開見月明,當即下令在懷、衛繼續練兵迷惑,然後開始調主力至相州集結,同時讓戴宗再往燕京等信。

  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此次出手與楊長撕破臉,要是像金軍那樣無功而返,宋江既無法向趙構交待,也要面對楊長的報復,所以必須慎之又慎。

  幾天之後,即八月初。

  秦明、呼延灼等大將,已率部陸續進入相州,而宋江還在衛州汲縣,他一定等到戴宗才動。

  這一刻,宋江情不自禁認同『好飯不怕晚』,心說就要金人與楊長先開戰,自己晚兩天出兵更符合兵法『聲東擊西』。

  八月初五,向來行事穩重的宋江,終於有點坐不住了。

  說好八月初開戰,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天,戴宗為什麼還沒回來?難道事情起了變化?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撻懶,你可不要誆我!

  宋江在幾天之前,還有類似小登科的期待,此時突然變得焦躁起來。

  招討使司衙門大堂,宋江先召來門口護衛囑咐,言戴宗求見可不通傳,後又在堂內來回踱步。

  「軍師,楊長對金軍屢戰屢勝,他們不會怯戰食言吧?」

  「太尉不必擔心,根據他們的作戰計劃,西路金軍會先動手,東路金軍才會跟上,而平定軍被楊長占據,兩路金軍聯繫得走飛狐徑,情報傳遞耗時則會更久,所以還是耐心等一等,我認為撻懶作為元帥,應該不會食言自肥。」

  「我這等得相當難受.」

  「呵呵,好飯不怕.」

  吳用話還沒說完,突然指著外面提醒:「太尉,好像有人來了!」

  「嗯?」

  宋江側身瞟了一眼,便急匆匆迎了出去。

  行至半路,就看見宋清對自己揮手,而他後方是一人身著火紅道袍,定睛一看竟是失蹤已久的樊瑞。

  「兄長!」

  「樊瑞?」

  這時吳用來到宋江身邊,看見樊瑞那可以也十分震驚,不僅是他消失後突然出現,還因其穿著過於鮮艷。

  「兄長、軍師。」

  「四郎,你和樊瑞這是」

  看到宋清抱拳見禮,樊瑞卻托大站在原地不動,宋江心中雖生出不悅,但嘴上並沒表現出來。

  「樊先生乃新封國師,此次作為陛下特使來宣旨。」

  「國師?特使?」

  「陛下有旨意?」

  宋江、吳用都齊刷刷看向宋清,兩人眼裡寫滿了不可思議。


  就在這時,樊瑞接過隨從遞來聖旨,托在手中平靜看向宋江,開口問道:「宋招討,你準備在哪兒接旨?」

  「啊?裡面請」

  「對對,國師裡面請。」

  看到宋江表情轉換,樊瑞積壓多年的不爽,終於在這一刻得到滿足。

  你不是針對我麼?

  怎麼不繼續?你可是太尉啊。

  樊瑞本想讓宋江召集眾將,好好在小弟面前落落面子,但考慮到之後還要相見,便把這想法埋在了心裡。

  特別是他來到大堂宣旨時,看著宋江在面前伏地翹臀叩拜,那居高臨下的爽利直衝腦門。

  黑三郎,以前都是我拜你,也有你拜我這天?

  嘿嘿,日子還長。

  樊瑞城府不夠喜形於色,宋江卻來不及對他生憤,接下聖旨便急切追問:「陛下不讓出兵?可我之前已請旨,朝廷還調撥了不少物資,現在戰前各項準備工作已完成,將士們已經集結待發,這真是陛下旨意?.」

  「嗯?宋招討什麼意思?你是說本國師矯詔?」

  「不是。」

  見樊瑞語氣強硬,而宋清又在偷偷使眼色,宋江壓住怒火擺手解釋:「我只是想不明白,而且已與金人約好,一旦食言不出兵,恐不好交待.」

  「陛下原話,金強而宋弱,若助金滅楊長,則對我們不利,可繼續觀望。」

  「啊這.」

  宋江瞬間懵了,心說陛下為何變卦?難道朝中有人掣肘。

  「兄長,國師遠道而來,應該設宴接風。」

  「啊?對對對」

  「這就不必了吧?明天還要回京復命。」

  「要的,禮數不能丟。」

  昔日梁山兩巨頭,突然變得這麼客氣,一時讓樊瑞飄飄然,遂半推半就應下。

  宋江留下吳用作陪,藉口親自去安排接風宴,拉著宋清急匆匆離去,剛出門就低聲詢問:「什麼情況?」

  「先找個安靜所在。」

  「跟我來。」

  宋清跟著宋江疾走,不一會來到一間暗室。

  不等兄長開口,宋清取出一封書信遞出,正色說道:「此乃官家密信,要兄長閱後即焚。」

  「安?」

  宋江一愣神的功夫,宋清已合門轉身掏出火折,然後向燭台走去。

  神神秘秘,官家要幹嘛?

  宋江低頭看去,只見信封所有接頭位置,都以蠟封了一遍。

  拆開取信一看,紙上雖只有寥寥十數字,但內容驚得他深吸一口氣。

  「怎麼了?」

  「你自己來看。」

  「我能看嗎?」

  「你我親兄弟,哪有秘密?」

  宋清上前一看,只見紙上赫然寫著:樊瑞叛國,危害社稷,著卿除之。

  「這我說為什麼封國師,原來是官家故意」

  「瞧瞧,官家這手段,就是不一樣。」

  「樊瑞有法術傍身,兄長有辦法為官家分憂?」

  「你忘了加亮先生?先不說這事」

  宋江擺了擺手,一臉嚴肅問道:「既然官家要殺樊瑞,剛才聖旨不算數吧?」

  「官家特意交代,要兄長遵旨按兵不動,讓金軍與楊長狗咬狗。」

  「卻是為何?」

  「不知道。」

  看到宋清這般作答,宋江心情再沉谷底。

  雖然覺得有些可惜,但宋江對趙構絕對忠臣,很快調整心情追問:「可知樊瑞如何叛國?居然還能危害社稷?」

  「不清楚,陛下半個字都沒說,只知樊瑞剛從金國回來。」

  「金國?」

  宋江蹙眉沉思,他怎麼能去金國?

  任他抓破腦袋也想不出,於是將信焚毀就與宋清離開。

  要對付法師樊瑞,就不能讓他察覺到殺心,所以接風宴不能省。

  有趙構示範打樣,宋江在接風宴上繼續恭維,看得吳用一臉的詫異,直到夜裡向他問計,才弄清楚原因所在。


  八月初六早上,樊瑞與宋清返程。

  宋江親自送到黃河北岸,並在碼頭置酒為其餞行。

  樊瑞喝完剛轉身,突然眼前一黑搖搖欲墜,宋清眼疾手快將其扶住。

  「四郎,國師吃醉了,你們快扶上船小心伺候,到對岸就能醒。」

  「省得了。」

  宋清招手喚來隨從,一起將樊瑞扶上渡船。

  宋江、吳用矗立碼頭,看到渡船還沒離開視野,就有人撲通落入水中。

  「軍師,不會出問題吧?」

  「嗯,我聽一清先生說過,他的法術怕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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