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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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8章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訛里朵回到大帳,神情複雜看向兩人,隨後平靜說道:「這次聯合作戰結束了,二位這段時間多有奔忙,按說我應該擺酒致謝,但大軍馬上要回真定,只能等到下次補上。」

  「不用,那我們.」

  戴宗想問太原發生了什麼,但想到那可能是金軍機密,話到嘴邊又給咽了回去。

  「風月關有那妖女坐鎮,而公孫勝又一時請不來,你們可先自行回衛州復命,對了,替我向宋太尉帶個話。」

  「請講。」

  「這世上沒有愚笨之人,再一再二不再三.」

  「安?」

  訛里朵話音剛落,戴宗、石秀同時一驚,都聽出其中敲打之意,旋即露出不解之色。

  「拔營在即,不便多陪,請自離去。」

  「呃是.」

  戴宗忐忑趕回磁州,本以要受訛里朵幾句揶揄,沒想到對方寬容又和藹,但聽了太原急報立刻態度大變,並把矛頭對準了宋江。

  帶著茫然走出金軍大營,回首看到營中兵馬調動繁忙畫面,戴宗忍不住喃喃自語:「太原到底發生了什麼?讓沉穩的訛里朵失態.」

  「西線蒲魯虎先敗,中線、東線要麼兵敗要麼退走,失去太原三路兵馬牽制,即便打下風月關也沒意義,我若是訛里朵也會退兵。」

  「可惜他不向我們通報」

  「如此丟人之事,哪有臉與我們分享?再說太尉沒出兵澤州,人家心裡有怨。」

  石秀曾待在文水期間,對蒲察石家奴、耶律余睹兩路有了解,也認為他們不是楊長對手,所以個中緣由不難猜測。

  戴宗聽了深以為然,隨即掏出一對神行馬甲,遞給石秀說道:「既然此間事了,人家也不願多留,咱們趕緊回去復命。」

  石秀接過馬甲並沒有綁,而是盯著戴宗鄭重反問:「哥哥,咱們就這樣空手回去?」

  「不然呢?入城買點土產?」

  「哈哈,哥哥真實誠,訛里朵對太原避而不談,我們應該了解清楚,相信太尉也很期待。」

  「訛里朵不說,其餘將領也不可能說,再說金軍馬上開拔.」

  看到戴宗沒聽明白,石秀立刻附他耳旁訴說,聽得戴宗如小雞啄米。

  兩人綁上甲馬神行,不過僅南下十餘里,突然就道繞開武安,從僻靜小路往真定而去。

  既然訛里朵不願分享情報,石秀便慫恿戴宗打探清晨再回,畢竟有戴宗的神行術加持,跑一趟太原也不太費勁。

  兩人原以為要耽擱五六日,結果在平定就輕鬆得到想要的情報,出井陘南下途中差點撞上金軍。

  四月中旬,戴宗、石秀回到懷州,告知楊長已奪取太原,並轉告訛里朵敲打言語。

  宋江當時身在室內,額頭卻冒出一排冷汗,愣了半晌才以手帕擦拭,同時喃喃說道:「金軍打了九個月的太原,被楊長半個月就拿下來,這廝不簡單,不簡單吶」

  「楊長確實成長起來了,但他曾隨盧俊義攻打太原有經驗,特別這廝能手扔炮彈,對於攻城戰來說有足夠震懾力,不過凡是都分好壞兩面,太原府可是一個燙手山芋,他此時拿下或許是負擔,所以不用太過緊張。」

  吳用手執羽扇輕輕搖晃,仿佛諸葛亮在向劉備作隆中對,自信的笑容映襯著胸有成竹。

  他自號加亮先生,意思是智慧已超越諸葛亮,平時穿衣打扮刻意按畫中模仿,在梁山眾人眼裡很受用。

  宋江一時沒能理解,旋即蹙眉追問:「太原為何是燙手山芋?軍師可否講明白些?」

  「太尉請看。」

  吳用走到懸掛輿圖旁,指著太原正色說道:「太原府占地面積,周邊全是金軍控制地盤,試問楊長占領此地,要投入多少兵力設防?他與金人已經不死不休,金軍這次可以四路齊攻,下次就能八路齊攻。」

  「有道理,這就是小馬拉大車,總有累死的一天,不過楊長這廝狡猾無比,若得勝之後撤出太原,並遷走當地百姓」

  宋江話到最後戛然而止。

  他嘴上雖然對楊長不留情,暗裡卻從楊長陽穀當差開始,到上梁山後的表現做了復盤,得出楊長行事膽大但講究實際,即從來不干虧本的買賣。

  大家以前聚首梁山,曾攻打高唐州、青州、大名府等地,但得勝之後並不占據城池,只是帶走府庫中的錢糧,究其原因就是守不住。

  楊長狡猾多智,他也是這麼想的?

  看到宋江凝眉沉思,吳用湊到身前輕聲說道:「與其在此無端猜測,不如派人去探探虛實?我猜陛下也想知道。」

  「嗯?林沖防我們像防賊,派細作進去還出的來?」

  「呵呵.」

  吳用將羽扇按在桌上,意味深長說道:「細作不行就光明正大,太尉可將太原情報寫成奏疏,建議陛下遣使賀其收復失地,然後我們名正言順派人隨行,屆時多說幾句吹捧好話,說不定能讓楊長自騎虎背。」

  「言之有理。」

  宋江深以為然,攤開宣紙即提筆欲書,但想了想又突然放下,一臉擔憂說道:「我先斟酌一番,晚點再寫不遲,對了,聽訛里朵的語氣,似乎對我很是不滿,不會拿咱們出氣吧?花榮那裡只有五千兵.

  「應該不會吧?」戴宗聞言先是一愣,隨後出言補充說道:「磁州金軍幾乎撤光了,石秀兄弟也親眼所見.」

  「戴統制所言不差,我們回程路過武安,估計就三五千人。」

  石秀話音剛落,宋江又忍不住自言自語:「陽曲數萬人都擋不住?磁州居然就只留三五千人?訛里朵不怕楊長反撲?」

  「磁州西靠太行,其餘三面都無屏障,楊長若出兵拿下此處,就相當於又拿了個太原,防守負擔太重了.」

  「磁州就武安、邯鄲、滏陽三個重鎮,即便守不住也可以撤回潞州,我懷疑訛里朵有別的意圖。」

  宋江對吳用的觀點有不同看法,他認為金軍把主力全部撤往真定,是要自己的御營中軍與楊長對峙。

  而作為澤、懷、衛、相四州招討使,宋江必須與楊長作鄰居同時,加強軍備等待時機渾水摸魚。

  戴宗這段時間,就像網約車司機一樣,無縫連接般接單四處奔波,他回到懷州也沒好好休息,第二天就帶著奏疏赴應天。

  宋江擊潰范致虛所部,對趙桓的西朝廷戰鬥取得開門紅,並對開封府形成夾擊態勢。

  趙構當時正與群臣商議嘉獎,但正二品太尉已是最高軍銜,於是就效仿趙桓獎賞楊長那樣,提出晉升文官最高品級,即從一品的開府儀同三司,不過受到黃潛善等朝臣諫阻。

  當戴宗持宋江奏疏至應天,金軍丟掉太原的消息傳到東朝廷,滿朝文武無不露出震驚表情。

  楊長之前戰勝金軍,這群人還能自欺欺人,以防守不出為藉口安慰,而現在楊長主動出擊,短時間就收復太原,而金軍九個月才拿下太原。

  兩相對比,高下立判。

  趙構就在眾人震驚之時,霸氣拍板升宋江開府儀同三司,理由是楊長可制衡金人,而宋江又可制衡楊長,且他剛剛大勝必須獎賞。

  當然,宋江建議派人出使的密旨,趙構並沒拿出來與群臣商議。

  他現在慢慢坐穩了皇位,自然不想給金人當兒皇帝,而現在有楊長幫自己制衡,就少了一分後顧之憂,可以全力與趙桓爭正統。

  可憐戴宗忙碌許久,回應天就與家人團聚半日,次日又帶著宋清啟程。

  宋江對趙構有擁立之功,麾下眾兄弟皆『雞犬升天』,每個人都在京城分得府邸,沒家眷的則由朝廷賜婚,並在去年末集體辦了喜事,表面上人人都封妻蔭子,實際則是為他們戴上枷鎖,把家人當『人質』留在後方。

  當然,美人在任何時代,都是很稀缺的資源,而趙構的東朝廷初建,他自己後宮都缺人,所以朝廷挑的賜婚女子,自然談不上多麼優質。

  宋江麾下沒成家的兄弟,大半都是生得歪瓜裂棗、凶神惡煞,諸如楊志、湯隆、白勝等人,一般官宦女子也不願嫁,除非有生理缺陷或者太醜。

  四月十三,宋清持聖旨先至懷州。

  宋江、吳用先對其面授機宜,以楊志、索超引百騎隨行護衛,然後從太行陘入澤州。

  宋清以道賀為由頭,實際肩負著給楊長『戴高帽』,希望他為漢人守住太原,其次則是打探楊長現在兵力虛實,附帶著確認小龍女身份,以及樊瑞是否被她所擒。

  而石秀曾在文水暴露,宋江擔心楊長『犯渾』扣人,故意舉薦其弟宋清為使,就是考慮到他與楊長有交情。

  至於派出楊志與索超隨行,主要是為了打探楊長的兵力虛實,以及沿途的各種軍事設施布局,這就需要熟悉軍務的將領同行,以及與楊長麾下大將有交情,所以出身二龍山的楊志,就成為隨軍大將不二人選。


  雖然當年劉唐出走,楊志經受住了考驗沒跟隨,但宋江依舊不願去賭人性。

  楊長姓楊,楊志也姓楊,沒準就叛了?

  其餘大將要麼是自己心腹,要麼與楊長有嫌隙或有好感,只剩與楊志旗鼓相當的索超,作為眼睛跟著同行監督。

  一行人穿越太行陘,兩日後抵達北面天井關。

  由於提前派人遞送拜帖,林沖得到消息提前等在那裡,這讓宋清、楊志、索超頗為意外。

  林沖與他們寒暄之後,並沒按正常流程在晉城安頓接待,而是直接帶著使團著急北行,這舉動讓楊志、索超心裡打起鼓來。

  雖說林沖也只有百餘騎相隨,但澤州畢竟在是他的地盤上,增派兵馬就和吃飯一樣簡單。

  楊志頂著壓力追上詢問,林沖告訴他來的非常湊巧,幾天之後武松會娶妻辦酒,使團路上快些能趕上喜酒。

  武松也會娶妻?

  記得當時落草二龍山,武松曾言對女人沒興趣,只想像魯智深那樣活著,做一個快意恩仇的出家人。

  原來人是會變的?

  楊志懷揣疑惑行至高平,花和尚魯智深已經等在那裡。

  此時宋江屯兵懷、衛兩州,對北面的澤州虎視眈眈,林沖本沒打算讓澤州將士去捧場,可在得知趙構派使團拜謁之後,才臨時讓魯智深作為潞州代表。

  距離婚期只剩五天,魯智深為了趕上那頓喜酒,便帶宋清等人晝夜不停趕路,當時離開高平就已臨近黃昏,所以澤州有半數路程摸黑經過,自然看不到所謂軍事設施。

  楊志一度以為圖謀暴露,林沖故意編了個理由應付,直到中途在澤州東北部歇馬,魯智深主動挑起話題。

  「你怎麼不來?」

  「什麼?」

  當時宋清、索超就在旁邊,魯智深毫無顧忌且聲音很大,直接讓楊志愣住不敢回,然後佯裝沒聽清楚。

  而魯智深直來直去,繼續補充說道:「宋江小人,趙構篡逆,你堂堂楊家將後人,幹嘛跟他們廝混?就不怕辱沒了先祖?何不跟楊太尉殺金人?如果覺得沒人引薦,洒家可以作保」

  「呃」

  楊志聽得頭皮發麻,心說大師你別搞我,隨後尷尬回應道:「大師此言差矣,宋太尉待小弟不錯,陛下奉太上皇詔命繼承大統,完全是合理合法,倒是」

  「屁的合法。」魯智深打斷嚷嚷道:「太上皇在金人手裡,那時詔書焉能當真?」

  「我們只是臣子,哪有資格質疑?」

  楊志搖頭苦笑,旋即岔開話題問道:「真是武都頭娶妻?他不是對女人沒興趣麼?為何現在改了主意?」

  「武二本來救沒受戒,而且臉上金印已除,現在改了主意也正常,再說還有楊太尉相勸」

  「也對。」

  三人聽完魯智深解釋,也都覺得武松該娶妻生子。

  結合去年集中娶妻經驗,眾人都以為武松娶了普通女子。

  畢竟楊長治下州縣的官員,多是從軍中或各地小吏中選拔,原有高官都因懼怕金軍逃走,武松沒地方去找好出身,頂多是有點姿色的普通人。

  然而到了太原陽曲,眾人聽到城中小童吟唱傻了眼,原來武松竟娶的帝姬?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武松娶帝姬,就像兄弟開路虎,傷害了不少兄弟,而第一個受害者,就是青面獸楊志。

  楊志是楊家將後人,娶了個門當戶對的黃花閨女,可惜那姑娘不但體闊,一張大臉遮天蔽日,五官長得天各一方,就連青面獸也難以下嘴。

  索超喝過楊志的喜酒,此時看到他表情黯然,便上前小聲安慰:「兄弟別多想,這些童謠未必是真,未出閣帝姬都住在東京,退一萬步即便是真帝姬,定然有些不好的缺陷」

  「合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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