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1章 噶爾丹:父汗,噶爾丹發誓,必報此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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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1章 噶爾丹:父汗,噶爾丹發誓,必報此仇!

  曲先衛

  隨著巴圖爾暉被龐師立斬於馬下,準噶爾部的兵馬也漸漸潰敗,沿著幾座城門出得城池。

  而龐師立率領軍兵,接管著曲先衛。

  直到第二日拂曉時分,曲先衛當中的喊殺聲這才徹底平息下來。

  龐師立落座在一張漆木帥案之後,接受著軍將的稟告。

  「龐總兵,曲先衛衛城的殘敵已經肅清。」一旁的副將也不多說其他,開口說道。

  龐師立沉吟片刻,目光咄咄,朗聲說道:「諸部軍將,接管城中軍械、倉稟,不得有誤。」

  姜焯在一旁接話道:「將軍,準噶爾汗巴圖爾暉已經授首,但準噶爾部大部將士仍在,經此一戰,彼等勢必逃至大漠,繼續與我軍對抗。」

  龐師立沉聲道:「如果趁勢進兵西域,或許可以收復漢唐故地。」

  姜焯點了點頭。

  龐師立道:「經歷司,向朝廷書寫軍報,遞送至神京。」

  這會兒,一個文吏模樣的中年人,應了一聲,然後拿起毛筆開始書寫著。

  龐師立道:「姜參將,準噶爾的大部兵馬,此刻尚在安定衛,待大軍稍作歇息,本將親自率領兩萬鐵騎追擊,姜參將率領一萬兵馬在此駐守。」

  姜焯面色肅然,說道:「龐總兵放心,末將定當恪勤職守,守衛好曲先衛城,以備不虞。」

  龐師立點了點頭,道:「此戰以預先所備之地道大破準噶爾部,姜參將當為頭功!」

  姜焯連忙拱手說道:「末將不敢。」

  龐師立而後也不多說其他,吩咐著軍將清點傷亡,搶救傷兵殘將,重新加固城防。

  等到第二天清晨,龐師立率領兩萬騎軍,向東直撲安定衛,打算前後夾攻準噶爾部的大部精兵。

  安定衛,距曲先衛城被破三天之後——

  噶爾丹率領準噶爾部的主力,圍攻著安定衛城,尚不知道後方的曲先衛已經為漢軍所破,其父巴圖爾暉也戰死沙場。

  此刻,安定衛城前七八里,荒草叢叢的丘陵背後,可見一頂頂帳篷宛如白雲一般綻放在草原之上。

  噶爾丹此刻正坐在一頂白色帳篷之中,喝著青稞酒。

  雖然大軍在安定衛前受挫,但先前噶爾丹已經連下曲先和阿端兩衛,並將漢軍緊緊轄制在安定衛,噶爾丹的焦慮倒也緩解了許多。

  這會兒,大將阿勒泰道:「台吉,漢軍在安定衛兵力不少,抵抗之勢也頗為強悍,我軍想要打敗彼等,十分不易。」

  安定衛作為赤斤蒙古衛的側翼,漢軍同樣屯駐了萬餘兵馬,守備這座衛城,經過幾次攻防之戰,消耗不少。

  噶爾丹沉吟片刻,朗聲說說道:「大軍明日攻城,再攻打一次,如果再無結果,就繼續襲擾漢軍糧道。」

  阿勒泰點了點頭。

  而就在這時,外間一個親衛面上現出張惶之色,進入軍帳,道:「台吉,大事不好了。」

  阿勒泰眉頭緊皺,盯著那親衛,道:「什麼不好了,慌慌張張作甚?」

  那親衛滿頭是汗,急聲說道:「剛剛台吉身旁的親衛,遞送過來消息,曲先衛被漢軍所破,可汗被漢將所斬。」

  曲先衛中的準噶爾部士卒,在逃出衛城之後,就一路不停,向著位於安定衛的噶爾丹通傳消息。

  此言一出,軍帳之中恍若刮過一道凜冽徹骨的寒風,讓噶爾丹與阿勒泰等人打了一個寒顫。

  噶爾丹心頭湧起一股巨大的悲痛,道:「父汗……」

  阿勒泰雄闊面容之上,也有幾許呆滯之情。

  因為,一向頂天立地,在整個天山草原戰無不勝,猶如太陽的巴圖爾暉,竟然隕落,可以說對於阿勒泰而言,無疑有一種天塌地陷的感覺。

  噶爾丹這會兒痛哭失聲,那張雄闊、剛毅的臉上,滿是悲愴。

  阿勒泰濃眉之下,那雙虎目眼圈微紅,同樣掉了幾滴眼淚。

  軍帳之中也陷入一陣低沉的氛圍當中。

  過了一會兒,噶爾丹恢復過來情緒,高聲道:「全軍縞素,猛攻安定衛,為父汗報仇!」

  「報仇!」


  此刻,軍帳中的準噶爾部將紛紛齊聲喚道。

  阿勒泰此刻卻心頭一驚,按捺住悲傷情緒,來到噶爾丹近前,沉聲道:「台吉,可汗那邊兒已經隕落,漢軍的精騎多半已經在路上,想要和安定衛的守軍夾攻我們」

  「父汗的仇難道就不報了嗎?」噶爾丹此刻眼眸通紅,猶如受傷的獅子一樣,嘶吼說道。

  阿勒泰苦口婆心說道:「台吉,事不可為,絕對不能硬拼,等回到天山再行整軍,為可汗復仇吧。」

  噶爾丹聞言,面色變幻,雙手抱頭,怒吼一聲。

  因為不得不說,阿勒泰說的在理,繼續和漢軍再拼下去,兩相夾攻,甚至有全軍覆沒的風險。

  「父汗,噶爾丹發誓,必報此仇!」噶爾丹面容五官近乎扭曲,怒聲說道。

  而軍帳之中已經哀鴻遍野,痛哭聲在軍帳之中響起。

  噶爾丹終究採納了阿勒泰的意見,並沒有繼續在安定衛下和漢軍死磕,而是率領騎軍撤離了安定衛,保留一分元氣。

  ……

  ……

  這邊廂,暫且不提西北的曲先衛的龐師立如何善後,卻說另一邊兒,就在成都府城被賈芸攻破之後。

  葭萌關至劍門關的金牛道上,大漢三等遼國公謝再義率軍向著劍門關急行。

  在秋日的蕭瑟涼風之中,兩旁山道上的草木已經枯黃片片。

  而那面中軍大纛之下,一匹棗紅色駿馬當先而行,左右兩側皆是京營將校扈從左右。

  大漢三等遼國公,那張方面闊口的臉上,神情滿是威嚴、凝重。

  身後可見旌旗遮天蔽日,長槍如林,大批京營將校在馬上策馬奔騰,揚鞭疾馳。

  謝再義兩道蒼青粗眉之下,目中就帶著幾許虎狼般的兇狠。

  「遼國公,再有五十里,就可抵達關城。」彼時,一個身形魁梧的青年斥候快步跑來,對謝再義朗聲道。

  謝再義虎目咄咄而閃,似爆射出精芒,沉聲道:「諸將聽令,近關城十里安營紮寨,不得有誤!」

  身旁的親衛諸將,在這一刻,齊聲應諾稱是。

  身後的京營大軍漸漸抵近劍門關,在劍門關之下安營紮寨,準備攻城器械,打算攻打城池。

  而城牆之內的高鋮和陳淵、陳然等人也收到了手下兵丁的稟告,漢軍攻打城池。

  高鋮和陳淵來到城頭之上,眺望著遠處大舉攻城的漢軍,心頭緊張不已。

  此刻的劍門關兵將構成以蜀軍為主,大約有三四萬人,此外就是四川十二家土司的番將,大約有兩萬餘人,合計近五六萬兵馬,兵力可謂充足無比。

  相比葭萌關,當金牛要道的劍門關無疑更為險峻,常有「天下第一險關」之稱。

  哪怕是在三國之時,魏軍都無法越過天險,如果不是鄧艾走陰平小道,蜀地能否被魏國所滅,尚在兩可之間。

  換句話說,此關比葭萌關還要險惡、雄峻。

  縱觀京營的這次平蜀之戰,因為蜀地太過險要,進兵之道只有一條金牛道,故而漢蜀雙方的戰事乏善可陳,沒有太多計謀變化,更多還是攻城拔寨。

  這也是中國古代大多數戰事的特點。

  謝再義此刻率領大軍抵近關隘,旗幟迎風飄揚,瀰漫的刀兵之氣驚得山林之中的鳥雀驚飛陣陣。

  劍門關樓底層以青石石條壘砌,杜絕了挖掘地道埋藏炸藥的可能,關隘底部基口為五十米左右,兩側都是山脈,從下往上看去,只有一線天。

  高鋮與陳淵、陳然等人立身在關城之上,同樣看向謝再義所部。

  「以京營之兵力,想要攻破劍門關,勢必難如登天!」高鋮目光灼灼,語氣篤定說道。

  雙方兵力相差無幾,而蜀軍依仗巍峨險峻的雄關,足以拒遏朝廷京營的兵馬。

  陳淵道:「高兄,方才我留意了一下關城,朝廷這次用多少紅夷大炮炮轟,都炸不開城池。」

  甚至陳淵都想說,當初就不應該在葭萌關拒遏京營漢軍,而是應該直接在劍門關阻遏朝廷的京營兵馬。

  但知道這有些不符兵家用兵之道,因為戰略縱深太窄,只會將蜀軍陷入更為不利的境地,反而不如先前遲滯、消耗京營漢軍。

  高鋮劍眉挑了挑,眸光炯炯有神,朗聲說道:「這次就是我蜀軍轉敗為勝,大破朝廷的契機!」


  陳淵道:「高兄所言不錯,朝廷兵馬在葭萌關已經困守一個多月,銳氣已經失了八成,如果不是葭萌關為朝廷炸藥所破,我軍在葭萌關就能反擊,現在以劍門關之險要,定能克制朝廷兵馬。」

  高渤低聲道:「朝廷京營兵馬攻城了。」

  「咚咚……」

  伴隨著戰鼓聲響起,讓人熱血沸騰,震耳欲聾。

  京營漢軍抵近關城,紅衣大炮向著劍門關炮擊不停,就在無盡硝煙滾滾當中,炮彈落在劍門關關城的門樓上。

  「咔嚓」之聲,關城城門樓的屋瓦樑柱就為之上下震動,可見灰塵四下飛濺。

  漢軍將校士卒手持軍械,緣一架木梯向著城牆攀爬。

  此刻,蜀軍將士手持弓弩,向著下方的朝廷京營兵卒攢射,滾木礌石自上方落下,狠狠砸在京營士卒身上。

  攻城之戰一直從半晌午持續到傍晚時分,漢軍毫無進展。

  ……

  ……

  神京城,寧國府

  賈珩舉步快步離了書房,來到了晉陽長公主府,說話之間,打算去看看咸寧公主。

  晉陽長公主正在教自家兒子賈節寫字,小傢伙四五歲了,也到了學寫字的年紀。

  賈節遺傳了其父母俊美的容貌,生的粉雕玉琢,眉眼靈動非常。

  晉陽長公主伸手捏了捏小傢伙兒的臉蛋兒,不由心生寵溺之意,笑了笑道:「你瞧瞧你寫的跟狗爬兒一樣。」

  「哪有?」小傢伙眼眸如黑葡萄一樣骨碌碌轉起,聲音萌軟、酥糯說道。

  然後小傢伙揚起一顆小腦袋,糯聲說道:「娘親,這兩天怎麼不見爹爹啊。」

  晉陽長公主黛青的細秀柳眉之下,美眸似是瑩瑩如水,說道:「你爹爹那個沒良心的,不定在陪著你哪個弟弟妹妹呢。」

  賈節面色詫異幾許,說道:「爹爹怎麼那麼多孩子啊?」

  晉陽長公主秀氣挺直的瓊鼻,不由膩哼一聲,道:「等下次,你去問他,怎麼這麼多孩子。」

  將來只怕都能湊成一個完整私塾了。

  「嗯。」賈節輕輕應了一聲。

  晉陽長公主那張雪膚玉顏的臉蛋兒酡紅如醺,翠麗修眉之下,熠熠而閃的妙目當中,似是現出一抹詫異之色。

  而就在這時,卻聽得外間傳來憐雪的聲音,道:「長公主殿下,衛王來了。」

  晉陽長公主玉顏酡紅如醺,明眸瑩瑩如水,膩哼一聲,沒好氣說道:「還真是不經念叨。」

  少頃,就見那蟒服青年從外間而來,俊朗、白淨的面容上,笑意溫煦。

  「晉陽,和節兒說話呢。」賈珩行至近前,面色微頓,低聲道。

  晉陽長公主膩哼一聲,目光咄咄而閃,說道:「本宮教你兒子寫字呢,你瞧瞧這寫的像什麼樣子。」

  賈珩道:「孩子還小,再大一些也就好了。」

  說著,近前,一下子捏了捏自家兒子的豐潤臉蛋兒,劍眉之下,目中現出溫煦笑意。

  晉陽長公主翠麗柳眉之下,嫵媚流波的美眸目光瑩瑩如水,低聲道:「今天怎麼這麼得閒暇,過來看看本宮和節兒?」

  賈珩朗聲道:「也該看看你們娘倆兒個。」

  晉陽長公主輕哼一聲,嬌俏說道:「難為你還記得我們娘倆兒個。」

  「咸寧最近怎麼樣?」賈珩近前,抱過自家的兒子,問道。

  晉陽長公主:「……」

  合著是來看咸寧的,她和節兒是順道兒的事?

  不過見賈珩依戀寵溺地抱著自家兒子,晉陽長公主心底的小幽怨,也散去了許多。

  晉陽長公主翠麗修眉彎彎如月牙兒,問道:「最近,京中那邊兒情況怎麼樣?」

  賈珩道:「蜀中戰事還沒有捷報傳來,不過也差不多了。」

  晉陽長公主道:「京中最近怎麼樣?」

  賈珩拿著自家兒子的綿軟小手,在宣紙上書寫著,低聲道:「京中政局一切平穩,再過幾天,就要開恩科,朝廷開科取士。」

  晉陽長公主道:「那也好。」

  「爹爹,這幾天陪其他弟弟妹妹了嗎?」賈節忽而開口說道。


  賈珩:「???」

  愣怔片刻,就是反應過來,凝眸看向晉陽長公主,問道:「又是你和孩子胡亂說著。」

  晉陽長公主細秀柳眉之下,嫵媚流波的美眸瑩瑩如水,聲音嬌俏幾許,道:「怎麼能是胡亂說著?」

  賈珩這會兒抱著賈節,道:「節兒,爹爹這幾天在外面忙著正事呢,你想不想看看你的妹妹。」

  說來,賈節還沒有見過賈芙、賈茉,這也得讓幾人姊妹們認識一下。

  賈節聲音糯軟、呆萌,道:「想啊。」

  賈珩笑了笑,溫聲道:「節兒,等下次帶你去見著。」

  賈節「嗯」地應了一聲,聲音當中就有幾許糯軟、嬌俏。

  賈珩朗聲道:「節兒,爹爹教你寫字。」

  說著,握著賈節的右手,在宣紙上描摹著紅影的字帖,可見其上字跡清晰。

  賈珩抱著賈節,輕輕練著字。

  這會兒,外間傳來陣陣環佩叮噹之音,繼而是清冷如水的聲音響起:「先生,你來了。」

  但見咸寧公主一襲天藍色衣裙,精緻雲髻端美、秀麗,那張白膩如玉的臉蛋兒似蒙起一層淡淡玫紅,懷中抱著一個男孩兒,正是賈珩的兒子賈著。

  一旁的宋妍和李嬋月則是跟隨著咸寧公主,一張張白膩如玉的臉蛋兒,同樣籠著淺淺笑意。

  賈珩劍眉挑了挑,目光含笑,低聲說道:「恩,過來看看你們娘倆兒,嬋月和妍兒,也過來了。」

  「小賈先生。」李嬋月細秀翠麗的柳眉之下,晶然美眸瑩瑩如水,心頭滿是思念。

  宋妍翠麗柳眉之下,明眸同樣怔怔而望那蟒服青年。

  晉陽長公主笑著伸手招呼道:「都過來坐著。」

  咸寧公主,宋妍和李嬋月一同過來,在近前落座下來。

  賈珩放下自家的兒子賈節,來到近前,看向襁褓中的嬰兒賈著,柔聲道:「著兒他好像又長大了一些。」

  此刻,那嬰兒正骨碌碌轉著眼眸,看向那蟒服少年,粉雕玉琢的臉蛋兒笑將起來。

  咸寧公主那張白膩瑩瑩的臉蛋兒上,滿是母性的寵溺和欣喜,說道:「再過幾天就是百天宴,到時候先生有空了可以帶他說說話。」

  幾個人說著話。

  就在這時,憐雪進入廳堂,對著賈珩說道:「王爺,錦衣府打發了人,說是有緊急之事稟告。」

  賈珩聞言,面色詫異了下,然後看向晉陽長公主。

  晉陽長公主輕輕伸手捏了捏自家兒子粉膩嘟嘟的臉蛋兒,說道:「等會兒,你先去忙著。」

  賈珩點了點頭,旋即,然後起身離了廳堂,向著外間而去。

  此刻,廳堂之中——

  賈珩舉步進入廳堂,眸光溫煦地看向那身穿飛魚服的錦衣府衛,朗聲道:「究竟怎麼一說?」

  那錦衣府衛近得前來,抱拳道:「都督,西北方面傳來飛鴿傳書,西寧總兵龐師立陣斬準噶爾汗巴圖爾暉,收復曲先衛,詳細軍報在以六百里加急,遞送至京。」

  賈珩聞聽此言,容色就有幾許訝異,說道:「巴圖爾暉死了?」

  龐師立竟是陣斬巴圖爾暉,其人一死,也就意味著西北的虜寇寇邊,也就徹底結束。

  那麼準噶爾新的可汗,應該是由噶爾丹接任,此人在康熙一朝是個大麻煩,可見又是一方雄主。

  不過,巴圖爾暉在時,大漢尚且不懼,何況是噶爾丹。

  「巴蜀方面可有動向?」賈珩定了定心神,轉而看向那錦衣府衛,再次問道。

  那錦衣府衛道:「都督,巴蜀方面尚不曾有新的飛鴿傳書。」

  賈珩一時默然,面上現出思索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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