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何為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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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5章 何為幸福感

  越州竟有了超過十萬的兵馬!再一次刷新了太子的認知。

  也讓秦王等想一力效仿越王的人震驚不已。

  他們才開始在各自的食邑布局,越王在越州就有了十萬的兵馬了?

  他們想在各自的食邑拉攏些人手,幾百上千的人還擔心當地官府報告給皇上,小心又謹慎,越王什麼時候竟囤了這麼多兵?

  至正帝也是吃驚不已。

  在越王不肯鬆手函谷關和京郊大營的兵權之後,至正帝就派人去查了他的底細了。結果越州那邊風平浪靜,並沒有兵馬活動的痕跡。

  昌州那五萬兵馬,似乎也是從天而降一般。

  「展愛卿,你說,越王的兵囤在哪裡?何時開始囤兵的?他又從哪裡弄來的養兵銀子?」

  定國公展磯現在是低調得不能再低調。

  他家世子現在越王身邊,哪怕他自辯是越王不肯放人,恐怕太子和皇上也不會信。現在是多做多錯,少說少錯。在朝堂上,等閒他是不會開口的。

  但奈何皇上非要召見他。

  「回皇上,微臣確實是從越王帶兵函谷關才開始關注越王的,先前臣對越王並不了解。」

  他哪裡知道越王何時囤的兵。

  展磯現在對越王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被貶皇陵,人身不得自由,那麼難的情況下,明明已經是一盤死局,都硬生生被他踏出一條生路來。

  鹹魚都能翻身,困龍升淵,那也沒什麼奇怪的。

  只是,他不能表達出對越王的欣賞,「越州靠海,周邊小島無數,興許兵力囤在島上。」

  在皇上面前他也不能太愚太蠢,不然德不配位,被拉下來給人頂替了位置,哭都沒地方哭。到時沒權沒勢,一家人只怕會成為太子案板上的肉,任宰任割了。

  被太子清算事小,讓皇上對他起了疑心,失了皇上的信任,事大。

  對展磯的回答,皇上點了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越州不是沒有各方的耳目,但十萬兵力也不是小數,不可能一點痕跡沒有,只可能隱跡於海上。

  「展愛卿覺得若是朕派兵攻打越州周邊小島,就以清剿海匪的名義,愛卿覺得如何?」

  至正帝看著他,半試探地問道。

  展磯吃了一驚,但面上不露。平靜地分析道:「我朝禁海已有百年,目前只怕沒有大型船隻。且我朝士兵擅海戰的估計不多。」

  見至正帝沉吟不言,想了想,補充道:「越王回京那段時間,就在皇上眼皮底下,怕是想做點什麼也無法做到,只能是在皇陵的時候開始布置了。那麼,至少已有五年以上的布局,只怕越王所囤兵力訓練多時,已極擅海戰,至少不會在海上迷路。」

  目前有哪個地方的兵力擅海戰,能派出去清剿越州兵?展磯想不到。

  「且若要派兵,至少得讓船廠製造大型海船,這亦非一朝一夕之功。」

  至正帝眉頭越擰越緊。

  非一朝一夕之功?那老七是何時開始布局的?十萬兵馬,得囤多少條戰船?得耗多少銀兩?

  從何而來?

  是呂家給他留的後手?

  是呂家囤的財富?

  至正帝很快又否認了這個想法。呂氏一族被他殺得一個都不剩了,當年呂國公各處家財都收繳進國庫了,當年呂皇后信任他,呂國公亦是信任他,對他並不隱瞞,他對呂氏的家財還是比較清楚的。

  且老七當年在皇陵,頭幾年他是有派人盯著的,並不見呂氏一族與他聯繫。當年呂國公死的時候,最後一面老七都未見著。

  當年那樣的情景,又四處都有他的耳目,他敢肯定,呂氏並未給老七留什麼後手。

  那老七的錢財是從哪裡弄來的?

  難道是林氏的家財?

  可林氏在當地雖是富戶,但也只是一般。他派出去調查的人不會有誤。那麼會是什麼家族暗中以錢財相交,老七許他什麼利益?

  至正帝腦子裡閃過許多舊人,先太子,呂家,先皇后,甚至先太子妃一族都被拉出來想了一遍。

  展磯見至正帝半晌不說話,更是不敢多言。畢恭畢敬地站在那裡。


  許久,「展愛卿,你說,朕該對越王如何?對付他,不易,放任他,又只會助長他的氣焰,等他壯大,只怕要釀成大禍。」

  「臣不敢妄言。」

  「許你無罪。」

  「是。多謝皇上。」

  展磯想了又想,組織好語言才道:「臣尚記得先帝在世時,頗喜歡先皇后這對嫡子,時常帶在身邊。對眾臣誇讚他們聰慧……」

  至正帝陷入回憶……

  「那會微臣經常跟在先父身邊覲見先皇,常聽先皇稱讚先太子寬和仁厚,夸越王重情重義。」

  展磯想起年少時的兩個孩子,嘆了口氣,「越王如今囤兵西北,並未有往京城僭越的意思。越王重情重義,顧著西北百姓,亦不想先生戰火。皇上何必急於做決定?」

  至正帝愣了愣,「不必急於做決定?」

  「正是。臣聽說西北現在正各處囤田,百姓開荒熱情高漲,且加上西北互市,商人往來不絕,只怕西北會迎來最繁盛的一個時期。皇上不妨等等看呢,若今年越王的政令於西北是好的,西北百姓人人吃得飽飯,生活富足,稅賦增加至國庫充盈,也將大大震懾西域諸國。於皇上於我大齊都有莫大的好處。」

  不必急於一時。

  至正帝沉默半晌,忽地問他,「愛卿似乎更看好越王?」

  展磯嚇了一跳,急忙跪下辯道:「臣展氏一族累世精忠為國,臣展磯忠君敬君,無一日敢忘。臣目中只有皇上。方才肺腑所言,亦是為國為君為民,並無一絲一毫私心!」

  至正帝頓了頓,似乎在思考,才道:「愛卿快快平身。朕還不知你忠君愛國之心嗎。」

  「謝皇上。」展磯嚇出一身汗。再不敢妄言。

  至正帝又問了幾句,聽他不閒不淡的回話,也知嚇到了他,便揮退了他。

  展磯走出御書房有一段距離,見著太子,忙行禮,「臣展磯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斜了展磯一眼,「展大人從御書房出來?」

  「是。皇上召見微臣。」

  太子嗯了一聲,狀若無意地問了一句:「展大人與父皇都議了哪些國事啊。」

  「皇上問微臣關於京畿布防一事。」

  太子眉頭皺了皺,知他不肯說實話,但又奈何他不得。展磯掌京畿九營兵權,拱衛皇宮內城外城及京城安危,將來他還用得著他。

  宮裡到處是皇上的耳目,也不好與大臣攀交情,擠著笑送走了他。

  本想繼續往御書房走,向父皇哭訴一番,說趙廣淵在越州囤兵一事。但見著展磯他又改了主意。此事父皇沒準已經知道了。還召來展磯商議。

  父皇應當是知道他派兵進犯越州一事,還打敗了。但父皇並未召見他。

  太子心裡恨恨。趙廣淵私自招兵買馬,意圖不軌,可父皇卻半點表示都無,縱容趙廣淵一步步做大。太子感到一陣陣寒心。

  果然母后說得對,靠人不如靠己。父皇也靠不上,父皇並非只有他一個兒子。

  想了想,轉道去了鳳藻宮。

  沈皇后見他來,揮退了宮娥。拉著他近前坐了。沈皇后自收到越王的各種消息,就坐立不安,起了一股濃濃的危機感。

  本以為她兒這個儲君當得穩,自己被晉升為繼後,在宮裡,她一人之下萬人之下,風光無限。等將來她兒子登基,她會是皇太后,到時候會是萬萬人之上。

  以後大齊代代國君,都會流著她沈氏的血脈。

  可生生冒出來個趙廣淵!一步一步威脅到了她母子二人的地位。這如何能忍。

  「當初就該斬草除根,不該讓他活著!」

  沈皇后後悔了,腸子都悔青了。當時以為只毀了他的身體,讓他無嗣,已是高枕無憂,結果把他按在泥里,他從泥沼里爬了起來不說,還冒出來一個親生兒子!

  這如何能忍!

  「當時就不該讓他出京!」就該讓他困在京城,處處派人盯著,他就算想做什麼也不能。在京里他的手也沒那麼長!

  太子被她說得越發煩躁。不該放他出京也放他出京了,現在是尾大不掉了。

  「母后,你快幫兒臣想想,還有哪些人可用。沈氏那邊的人到了越州,根本不堪一擊。且人太少了。」


  皇后有些自責,「都怪母后。幫不上你大忙。沈氏都是一幫文人,哪怕有些勢力也是有限。我兒之前不是籠絡了一幫軍中將領嗎,可有致信他們?」

  太子很是煩躁,「他們暗地裡使一些手段尚可,但如何敢大規模出兵。那跟反叛有何區別。」

  膽子再大,也不敢冒殺頭滅族的風險。

  「我兒莫急,讓母后想想。現在趙廣淵不在京城,又不在皇上身邊,他沒我兒有優勢。且來日方才,我兒萬莫亂了陣腳。」

  母子倆都有些後悔,當初剛剛晉位,為了取悅皇上,向皇上示好,放棄了一部分權力,放棄了昌州。不然也可像趙廣淵一樣在昌州布置,昌州地大物博,囤幾十萬兵馬不成問題。

  到時進可攻退可守。

  只是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不,不晚。他們在京城,皇宮在京城,文武百官也在京城,而趙廣淵在西北。

  等著瞧,來日方才。

  來日長不長,林照夏不知道。只知道她忙翻了。

  戲社的人到了西北後,她對著他們布置了一番,決定把大齊文化對周邊西域諸國進行推廣。每天都跟班頭和管事商議排什麼節目,什麼樣的戲才吸人眼球。

  同時互市那邊她修了鋪子,修了戲樓,茶肆,也要盯著。這裡不是京城,西北民風彪悍,且西域各國比之大齊更是不同。經常能看到隨著西域商隊來的胡女,袒胸露點,堵了交通。

  京城婉約的那一套就不能照搬到西北來。

  戲目要改,戲樓要改,戲樓里的吃食,點心茶水統統都要改。還有酒肆腳店客棧也統統跟京城不同。

  西域來的商人,大多以馬或駱駝為交通工具,開的腳店和客棧至少要有很大的牲口房,除了給客人準備吃食,還要給馬和駱駝準備草料。

  互市那邊先是以極快的速度建成了兩條主街,各商鋪林立,賣茶葉的賣瓷器的賣布料綢緞的賣藥材的賣吃食的……現在賣首飾的也有了。

  兩條主街不夠,又擴了兩條輔街,申請鋪子的商人太多,輔街也變成了主街,又繼續外擴。

  開始是交易各種必需品,都是大齊和西域緊需的物件,結果來往的商人太多,停留的時間漸漸變長,於是香湯店、修發店、客棧、茶肆、酒館、戲樓,都建了起來,且客人還極多,各鋪子客人絡繹不絕。

  每日出關進關的商人和百姓連綿不絕。

  最高的一天光收關稅就收了數萬兩銀子。可見進關出關的商人之巨。

  互市越修越大,開始只有簡易的活動攤位,結果建了永久的磚石鋪子,來往商人多了,又有各處商人長住短住的宅子修了起來,除了商戶要住,就是小工和夥計,及來此尋活計的百姓也要有住處。

  結果就是互市越修越大,都快修到函谷關來了。

  互市大了,事情就多。林照夏最先在互市那邊建了鋪子和宅子,先各商家一步,結果不僅滿足了趙廣淵手下商隊所用,建的鋪子宅子賣給別的客商,還大賺了一筆。

  人多了之後,互市那邊熱鬧非常,就是來這邊種草,四處割草料賣錢的百姓都不少賺錢。

  互市一個角落,幾個孩子頭碰頭蹲在一起數銅板……

  「我今天賣了五十二文的草料錢!」五十二文!他爹和兄長在外頭打零工,一天也只有十幾文錢!

  「我也有四十五文!」

  「我有六十五!」

  「你怎麼這麼多?」

  「那黃頭髮凹眼睛的西戎人給了我一把賞錢。」年紀小的孩子賺得最多,說著話嘴都咧到耳根。

  「那我明天也帶我弟弟妹妹來!」誰家沒個弟弟妹妹啊。沒想到年紀小的孩子更招客人喜歡,沒準也能多攢點賞錢。

  「你不怕你弟弟妹妹給人拐走啊?」

  「我才不怕。關口是越王派的兵把守,才不會讓人拐走我們大齊百姓!」

  「越王真好,開了這樣的互市,讓咱們這些小孩也能掙到錢。」割草有什麼難的,他一天就能割上百斤。

  「對,我娘也說越王是好人。讓我們開荒地,還給了我們種子,說是能多收好多的糧食,能讓我們吃飽!我娘說就算新種子不能多打糧食,今天家裡的地多了,糧食也比去年多,我們都能吃飽飯!」

  幾個孩子紛紛點頭,他們也能吃飽飯了!

  「你們的錢都交給交家裡嗎?」一孩子又問。

  幾個孩子紛紛點頭,肯定給家裡啊。

  「我想留幾枚。我聽說王妃的戲樓明日就要開張了,我想去看戲。我還從來沒看過戲呢!」

  幾個孩子眼睛都跟著亮了。他們也沒看過戲。紛紛伸手往錢袋裡掏想截留幾個銅板。

  一個大點的孩子便提議:「我知道哪裡有長得好的草料,我們再去割一茬吧,多賣一些就又有錢了。」

  「好,我們現在就去!」

  長至和姬長風從一塊大石後露出頭來,「先生,這就是您說的,物阜民豐,國家安定,百姓才有的幸福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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