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越王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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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1章 越王中毒

  趙廣淵一動作,喻辛和雷相榮等投靠太子和秦王的將領便鬧了起來。

  底下的士卒弄不清情況,只知跟著自己的上官行事。一時之間,眼看一場兵變在即。

  但趙廣淵早已料到此等情況,以雷霆手段把人都關了,連同他們手下有品階的校尉和各營指揮都一併關了起來。先人一步,說喻辛等人在戰時通敵賣國。

  此消息一出,原本還在鬧的士卒紛紛歇了。

  這麼大的罪名他們可擔不住。

  跟著各自的上官鬧事,搞不好也要被冠上一個通敵賣國的罪名,全家腦袋都不夠砍的。

  眼見沒鬧得起來,喻辛等人並不甘心。

  想著越王竟控制了整個函谷關,其心已是昭然若揭,想秘信京城,但十二時辰都有人看守,別說寄信了,連相熟的人都沒見著一個。

  與喻辛、雷相榮等人同樣品階的各將軍各校尉,敏銳地察覺到什麼,紛紛擠向方勝的帥帳。

  方勝無奈,略微透露了些越王的處境。

  結果,還沒等他內疚,以為這些將軍會集體反對越王,哪知聽了因由,這些將軍竟齊齊到越王的帥帳表忠心去了。

  「我等願追隨王爺,誓死效忠,永不背棄!」

  「誓死效忠,永不背棄!」

  征西大元帥的帥帳前嘩啦啦跪了一地,方勝和展騫目瞪口呆。京城來的眾將,面面相覷,怎的旦夕之間,天地就變了?

  這些日子被越王人格魅力折服的眾將,很快也跟著跪地表起忠心,個別猶猶豫豫看看方勝,再看看展騫,一時無法思考。

  這事大了,遠不是他們自己能決定的。

  他們在京城都是有家族家小牽累的。

  趙廣淵站在帥帳前,淡淡注視著這一切。而他身後的張志、路夜和魏佐等人卻是心情激動。王爺做到了!他做到了!函谷關五十萬大軍盡歸王爺之手!

  王爺終於往前邁進了一步!

  等聲音停歇,趙廣淵掃了一圈,見函谷關眾將皆跪地願意效忠於他,只展騫和方勝及個別武將突兀地站在那裡,也並不在意,做了個虛扶的手勢,示意大家起身。

  「京中怕是不想本王活著回去了。你等願追隨本王,本王感念在心,願對青天起誓,絕不辜負眾位一片赤誠,今後本王願與眾位禍福與共,榮辱共擔!」

  「禍福與共,榮辱共擔!」

  如驚天一般的響雷重重敲打在方勝和展騫的心頭,看著又往下跪了好幾位,最後只余他們二位,二人的心頭更是糾結成麻團一般。

  效忠不是,不效忠亦不是。

  這一刻,二人的內心如烈火熾烤。

  展騫看著京城一起來的眾將已是起誓效忠,閉了閉眼,終是下了決定,腿跟著軟了下去。罷了罷了,越王有備而來,十年臥薪嘗膽,只怕是有幾分勝算。

  他決定賭了。

  不追隨越王,若他勝了,展家只怕要被清算。若他敗了……若越王敗了,便讓父親逐自己出族,他一力承擔後果便是。

  趙廣淵掃了他一眼,定定地看了他幾息,已有幾分猜出他的想法,並不覺得他此舉奸滑,反而越加欣賞。

  親自上前扶起他,「展世子之心,本王清楚。函谷關戰事未歇,本王還盼著展世子能相助本王,早熄戰火,免百姓生靈塗炭。」

  對著眾武官亦是說了此話,盼著大家一條心,勇力殺敵,早熄戰火。

  眾將齊齊應是。

  又齊聚帥帳,商議下一步戰事。一致決定分兵十萬精銳,並五萬騎兵,聲東擊西,前往西戎和蕃厥腹地,殺他一波。再由余下兵力前後合圍,把西戎聯軍徹底擊挎。

  「秘令寧武關邵良,讓他出兵五萬精銳,從東翼突襲。隴關、大散關各出兵兩萬,從南北兩翼協同。」

  「是!」

  「我軍從正面迎敵,出兵十萬突襲,二十萬壓後形成傘形包抄。」

  「是!」

  眾將領命齊出帥帳準備。

  方勝留了下來。方才商議戰事,越王並沒有因為他沒有表態,就撇下他,還把他當主帥與他一起商議戰事,並對他委以重任。方勝心情複雜。


  「屬下願追隨明主,只是……」

  趙廣淵拍了拍他的肩膀,點頭,「本王知道你的顧慮。你與本王不同。本王已經沒什麼不能失去的了,再差也不會比現在更差,而你不同。」

  這樣體恤下屬的越王,讓方勝忍不住想屈膝誓死追隨。只是想到京城一家老小,及老家的方氏一族,方勝內心焦灼。

  「本王知此事對你不住,哪怕你不選擇本王,只怕京中對你亦不會重用。」今後坐冷板凳是必然的。「本王向你道個不是。」

  朝方勝拱了拱手。

  方勝慌得上前扶住。目光與之對視,只這一眼,方勝就下了決心,膝蓋彎了下來,「屬下願追隨明主,上至碧落下至黃泉,永不反悔。」

  趙廣淵牽了牽嘴角,頗為感動,「得方元帥相助,本王心中感激,千言萬語,難表其一。」

  「王爺言重。」

  得了方勝的準話,趙廣淵直到這會,才說出他準備的下一步動作,「本王這就命人把你在京的家人轉移。」

  一是為了方勝家人的安危,二是為了去他後顧之憂,能心無旁騖地指揮這一場大戰。

  「王爺!」

  「你不需憂心,只需關注本戰,余的本王會替你安排。」

  「謝王爺!」得了此話,方勝忽地輕鬆了許多。壓在他心頭的巨石一下子就去了。「屬下這就去布置。」

  函谷關大戰在即。

  一眾武將表了忠心之後,隔日的演武場,趙廣淵又亮出從外祖父呂國公那裡得到的虎符,在軍中的舊人,紛紛對著虎符表忠心,願誓死跟隨。

  余者見各自的將軍也是齊呼越王,表示願誓死效忠,亦是齊呼表忠心。

  自此,一手帥印,一手虎符,函谷關五十萬大軍盡歸趙廣淵之手。

  呂國公留下的一萬奇兵,亦是重新整編,交由孫峪直接統領。至此孫峪手中已有五萬騎兵,兩天特訓之後,直接帶著這五萬騎兵做為前鋒軍奔出函谷關,突襲西戎蕃厥腹地。

  爾後,又得了寧武關,隴關,大散關守將同意打配合攻打的秘信之後,趙廣淵集結兵馬,準備親自領兵,與西戎聯軍狠狠一戰。

  敵軍前有派人來說和,掛出免戰牌,後又出爾反爾,積極備戰,趙廣淵可不慣著他們,準備給他們一個痛擊,徹底把他們打敗,讓他們兩國派使臣來議和才罷休。

  而京城在一番商議之後,終於選出監軍和征西總兵人選,準備派往函谷關。結果就接到函谷關大捷的軍報,及西戎請求議和的奏疏。

  至正帝和太子等人直到拿到議和文書才發現,函谷關的軍報已是多日未收到了。

  察問兵部,被告知函谷關並無軍報傳回。

  太子再查秘密通信渠道,才發現喻辛等人原來隔三差五就給他通報信息的,現在已是大半個月未收到了。

  站在東宮大殿門口,冬日凜冽的風拂面吹來,太子覺得一陣冷意。

  事情不對了。

  沒等他派人去查,結果下人又來稟報,「方氏一家已閉門多日,未見出入了。」

  結果等太子急忙派人去查看,被守門的家丁說,家主因族中有事,已是啟程回鄉了。

  「許是年節將近,方老夫人帶著一家人回鄉過年去了。」手下如是安慰。

  太子卻眉頭緊皺,這才十二月初,這麼著急回鄉過年?而且也不是昨日今日回的,是早些日子就回去了。連方勝在國子監念書的兩個兒子都齊齊回鄉了?

  明年春闈不考了?

  「方家以武傳家,估計是不準備考春闈了。」

  可不管別人怎麼說,太子就是覺得這裡面有他不知道的事。心裡有些慌,忙讓人去各處查探。

  等趙廣淵收到蔣府被圍消息的時候,人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還沒逼問出來嗎?王爺中的是何毒?」路夜揪著一位親兵的領子,吼了起來。素日極冷靜的人,現在已是青筋直跳,慌得沒了分寸。

  魏佐看著躺在床上,一臉黑青的越王,也是心裡一陣緊似一陣。

  明明越王穿的盔甲擋住了對方的刀箭,可手臂上卻中了一箭,原以為不是要害,並不在意,王爺還一直帶兵把對方又追出數十里才撤兵。

  結果回來途中就倒下了。


  「捉來的西戎左將軍說此毒無解。而且他也不知到底是什麼毒。只知戰前主帥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說越王必敗。」

  「可恨!」

  路夜和江環等人又恨恨罵了幾句。

  「軍醫那邊還沒研製出解藥嗎?」

  「軍醫用藥扼制住了毒素蔓延,但如何解他也不知。已經派人往各處尋神醫了。」若是找不到解藥,只怕王爺要不好了。

  展騫走出帥帳,看著又落雪的天,白茫茫一片,如同他的心。

  京中來的幾位將軍,拉著他到一處避人處,「展世子,王爺會好的吧?」

  展騫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

  「那我們怎麼辦?」

  本來下定決心追隨越王,不管是為他這個人,還是為以後的從龍之功,都把自己這條命和全家全族的命系在越王身上了。

  可現在越王卻中了毒箭。

  越王這該死的多舛命運。

  眼看著勝利在望,對方已休戰請國都派使臣來我朝議和了。越王控五十萬大軍在手,潛龍即將飛天,可怎麼就倒下了。

  那他們怎麼辦?

  展騫哪裡知道怎麼辦。

  他秘信京城,向父親說了他的決定,可到現在他還沒收到父親的手書。不知是沒收到,還是父親如他希望的那樣,放棄他了,把他這一房逐出族了。

  越王如果救不回來,他之前向越王效忠的話,是不是就成了笑話?

  那他永遠回不了京城,只怕是真的要「戰死」在西北了。

  有幾個將軍猶豫起來,「這時候反水是不是還來得及?」

  只要他們帶兵把越王拿下,所有的過錯就能兩清了吧?對京中說他們遭越王脅迫,或是說只是假意迎合,一切都只是為了不影響軍心,想大勝西戎,才不得不做的妥協?

  有些人後悔了,「越王無子,就算皇子迫於無奈易儲,可越王無嗣,只怕最後也難登大寶啊。」他們想的太簡單了。

  這時候倒戈還來得及的吧。

  展騫嘆了一口氣,「戰事未歇,只怕京中就算有所耳聞,也會把消息捂著,待解決了西戎再另行清算。」

  「是這樣沒錯,那之後呢?」

  之後他也不知道怎麼辦。如果越王活著,自然照舊,若越王沒了,到時候,到時候也就不會有這些事了。他們自然是各歸各位。

  就盼著京城沒收到這邊的消息,或是他們最後能自圓其說。

  展騫望了一眼雪中的帥帳,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越王這命,是真不好。怎就中了毒箭呢。

  等展騫等人走後,孟彥從大雪覆蓋的陰影處走了出來。望著幾人的背影,又是恨又是氣。這群京城來的牆頭草。越王才不會有事!

  曾經那麼難他都挺過來了,這回他也一定能挺過來。

  走回帥帳,把方才所見與魏佐,路夜、江環等人說了一遍。眾人一陣沉默。

  魏佐嘆了一口氣:「京中來的將領,家小都在京,活在皇上和太子的眼皮底下。各家都身居高位,有所顧慮實乃人之常情。」

  就是對他們來說,若越王有事,他們這些人也不知何去何從。

  魏佐難過地往床上看了一眼,結果正對上越王的眼睛。

  「王爺,您醒了?」大喜過望。

  眾人一看,皆是激動地撲到床邊。

  趙廣淵只覺得眼皮有千斤重,費力地抬了抬,一一掃過床榻旁的眾人,「我睡了多久了?」

  「王爺已經暈睡了三日了。」

  三日了?他睡了三日了。往胳膊上摸了摸,左臂上無知無覺,抬一抬都沒有力氣。趙廣淵閉了閉眼,心裡一片死灰。「外頭如何了?」

  「我軍大勝,西戎又掛免戰牌。」

  「孫峪那邊有消息嗎?」

  「有消息傳回。說是已抵達兩國腹地附近,正囤兵五十里外。」

  「好。傳信他們,尋找機會突襲,直到對方求和的信下到本帥的帥帳。」

  「是。」

  路夜撲了床邊,死死地看著他,「王爺,您還好吧?可有哪裡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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