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悄然入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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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9章 悄然入場

  朝廷越是動盪的時候,就越是需要陳氏的時候。🍓 ⋆ 🍦 🎀 𝟨𝟫𝓈𝒽𝓊𝓍.𝒸🌸𝓂 🎀 🍦 ⋆ 🍓

  如今,蕭何離世、一部分當年追尋高皇帝的老臣子們身體也在逐年變差,這些人所占據的位置自然而然就空了出來。

  陳拓坐在棋盤前面手中粘著一枚棋子。

  棋盤之上黑白交錯,陳拓看著這黑白,眼睛中卻浮現出一抹笑容。

  他與其他的陳氏子弟都不同,他想要的是「名利」。

  這就是陳拓的本心。

  所以陳拓計算好了時間,在這個時候來到長安城,在這個時候進入長安城,而他的第一個踏板已經悄無聲息的被準備好了。

  皇嫡長子,劉啟。

  這是毫無疑問的太子,甚至不需要太多的時間,只要等到現在的天子安定下來之後,劉啟自然而然的就會被立為皇儲。

  太子之位,唾手可得。

  陳拓把玩著手中的棋子,心中則是想著關於劉啟以及朝堂的事情。

  劉啟這個人仁和有德,看似與他的父親劉恆一樣,是一位老實忠厚的人,但陳拓卻不會小看任何一位皇家子嗣。

  他搖了搖頭,微微嘆了口氣。

  他倒是不必主動去找劉啟,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主動送上門去的,總是不受到珍惜的。

  劉啟和劉恆兩個人千方百計的讓劉啟和陳氏扯上關係,怎麼可能在扯上關係之後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陳拓冷笑一聲。

  整個陳氏中,如今在長安城的、合適的人除了他之外還有誰?

  陳彼叔父?

  陳彼乃是天子劉恆的老師,更是天子劉恆的近臣,如今位居右相。

  這樣的人物是劉啟能夠扒拉上的麼?

  當然不是。

  陳彼於劉啟,就相當於當年的鎮國王於劉恆一樣。

  劉恆不敢在那種情況下和鎮國王扯上關係,害怕被自己的父親懷疑,而此時的劉啟也正是如此,即便他的父親千方百計的在為他鋪路,但劉啟一定會懷疑,自己一旦觸犯了父親的底線,瞬間會被爆殺。

  皇帝的孩子不只是他一個。

  嫡子?

  嫡長子?

  都是笑話而已。

  什麼叫做嫡長子?皇后的第一個孩子叫做嫡長子。

  皇后和皇帝不一樣。

  皇帝的位置在某一個時期只能夠有一個,除非這個皇帝死了,否則大部分的情況下無法更換,但皇后不一樣,只要皇帝願意,誰都有可能成為皇后,也就是說,只要皇帝願意、只要皇帝有足夠的權勢,他能夠誕生出來無數個「嫡長子」。

  這便是嫡長子繼承中所留下的一個「後門」。

  當然了——除非嫡長子確實是爛泥扶不上牆,或者皇帝極度討厭嫡長子、甚至是皇后加上手中權勢無雙,他才能夠更換皇后。

  歷史中並不是沒有想要更換皇后,結果卻失敗的皇帝。

  那麼陳氏中的人還剩下什麼人?

  陳辟?陳秋?

  這兩位如今年僅十來歲,較之劉啟小了不少,甚至尚且還在讀書中,如今來長安城也不過是見識一下世上的繁華罷了。

  他們馬上就要回官渡,回官渡讀書去了。

  然後呢?

  留在長安城的陳氏之人就只剩下了一個。

  陳拓。

  陳拓抖了抖手上的灰塵,站了起來,負手看向遠方:「三日之內,劉啟定然會與我偶遇。」

  他的心中不由得浮現出來一抹頑趣之意:「若是我故意不出來呢?」

  「劉啟會用怎麼樣的辦法巧遇我?」

  這讓陳拓十分好奇,但如今的局勢他還是沒有真的這般做。

  他轉過身子,望著那恢弘艷麗的長安城,臉頰上帶著無奈的笑容:「如今朝堂上的局勢也過於複雜了,只是天子初登基,第一件事情便是針對商人稅收.恐怕馬上就要觸及到那些人的痛處了。」

  天子對於商人的改革,難道僅僅是對於商人的改革麼?


  並不是這樣。

  這幾乎是涉及到了「稅收」這一個龐然大物。

  在這個龐然大物之下,無數的大臣們仰著頭等著「飲其中血」,而獲得利益豐厚自己。

  關於「賦稅寺卿」,以及賦稅寺少卿這三個位置的爭奪,恐怕過幾日便會爆發吧?

  而陳拓這一次的目標,便是賦稅寺卿,至少是賦稅寺少卿!

  唯有掌控這個位置,他才能夠真正的踏入朝堂之中!

  前面已經說過了,陳拓與其他的陳氏子弟都不同,他對於法的研究其實不如他對於「商」以及「財」的研究。

  他人都說這是小道,尤其是在如今重農抑商的情況之下,眾多讀書人談論商道都覺著羞愧,以研究此道為恥,可陳拓卻恰恰相反。

  又道言:民為邦本,本固邦寧。

  而管子則有道為「通貨積財,富國強兵」。

  對於管子之行,即便是儒家的孔丘孔仲尼也曾經說過:「桓公九合諸侯,不以兵車,管仲之力也!」

  有這些先賢之言佐證,即便是當今孔家孔少青當面,陳拓也能夠嗤笑一聲,詢問他是否要推翻自家先祖之言!

  當然了——

  更重要的是,陳拓本就喜歡此道,財富如水,恍然流通,而活天下。

  他身為陳氏子弟,為何一定要撲在當年先祖所著作的「法經」之上,研究法、論法,再從司寇的位置繼而走到丞相之位?

  問心無愧就好!

  賦稅寺卿亦或者賦稅寺少卿的位置,陳拓勢在必得。

  「便看過幾日,那位皇長子準備如何巧遇我了。」

  府中

  陳彼看著絹帛之上所記載的內容,眼前浮現出無可奈何之色。

  這一代陳氏的弟子中,十分出色的也只有陳拓、陳辟、陳秋、陳樊、陳敦五個人。

  陳辟、陳秋兩人年歲尚且還小,如今只有十來歲的樣子。

  能夠頂上去的也就只有陳拓、陳樊、陳敦三個人了,而三個人當中,陳樊沉醉於山水之中,前月來信說自己已經到了黃山之巔,在黃山之巔發現了一座類似於蓮華的山峰。

  攀登山峰之後,心有所感,留下蓮花賦一篇。

  他還說自己要整理天下景色、地質而成書「遊記」,日後每個月只會來一封信,若是哪一個月沒有信件從不知何地的地方寄過來,便讓陳氏的人等一等。

  若是連續半年都未曾有書信寄出,便按照最開始失去書信的那一個月為他陳樊的祭日。

  縱情山水。

  而陳敦則是更加靠不住。

  想起陳敦,陳彼就按住了自己的額頭,免得額頭上的青筋突出,有失風度。

  陳敦論輩分與他是一輩的,但年齡上卻比陳彼年長了八歲左右。

  但.雖然陳敦較為年長,但他的性格卻十分的「幼稚」甚至是樸實。

  陳敦為當年陳野先祖第二子的後代,他在成年之後入拙身樓中,看遍了諸子先賢卻沒有學習陳氏家傳,甚至沒有選擇儒家、道家中的任何一個流派學習。

  他愛上了墨家。

  是的。

  那個在秦末漢初已經消失了的墨家。

  而後,陳敦為了尋找墨家的蹤跡,踏遍了山河,如今陳樊能夠較為輕鬆的遊歷天下,便是因為當初陳敦已經走過了一半的土地,留下了一些記載。

  五年。

  陳敦消失了五年。

  等到他和陳居入長安城的時候,陳敦方才從外歸來,這個時候的陳敦變得較為「沉穩」了,他告訴陳居、陳彼,自己已經拜入了墨家之中,墨家如今只有大貓小貓兩三隻。

  他鑽研當年墨子留下來的「機關術」有成,被墨家那幾個弟子拜為「矩子」。

  墨家矩子,聽起來很威風,但現在的墨家不過爾爾,矩子能有什麼用處?沒什麼用處。

  「呼——」

  想到陳敦,陳彼的心中就更是幽幽的嘆氣。

  他臉上帶著無奈,展開手中的絹帛,看著其上所記載的內容,看著看著便覺著有些驚訝,眉宇中的無奈也收斂了幾分。


  「七哥竟然能夠做出此物?」

  「若是真的能夠做出此物.天下讀書人恐怕都要感謝七哥啊。」

  看著陳敦書信中所記載的東西,陳彼心中對於陳敦的不滿終於收斂了起來。

  這倒也是一件好事,日後也能夠名留青史。

  他看完了書信之後,就又將所有的東西收攏了起來,之後看著最難以處理的「陳拓」。

  這一代人中,唯一一個想要從政、且年齡上合適,能夠與他承上啟下的人,也就只有陳拓了。

  原本在這種情況下,不分嫡庶,陳氏都會竭盡全力幫助他成就朝堂之業。

  但——

  這傢伙比前面兩個還要「歪」,他走的是「商」!

  陳拓讀的不是陳子、不是論語、不是墨子、不是孟子、甚至不是老子!莊子!他讀的是管子!

  這是當年管仲的著作,秦始皇帝攻破齊國之後,自然將齊國皇室所收藏的書籍都給一一歸攏,陳氏自然也有收錄。

  沒有人會知道陳拓看到了管子之後竟然如得至寶深陷其中.

  他再次撫上自己的額頭:「罷了罷了。」

  「既然都已經讀了管子了,那還能怎麼辦呢?」

  陳彼搖頭:「難道那些酸儒,難道天下人,還能夠來到我的面前、來到陳氏的面前,嘲笑陳氏中有人從商之一道麼?」

  他不屑冷笑:「更何況,管子亦是政治大家,就連孔丘都是誇讚過的。」

  「只是.」

  陳彼有些憂慮的看著陳拓所在的小院,眼神中帶著一抹幽沉:「只是,拓兒的心思是否太過於深沉了些?」

  陳氏中少有像是陳拓一樣的人存在。

  但這並不意味著陳氏不能接受,陳彼只是有些擔憂罷了。

  慧極必傷啊。

  長樂宮

  劉恆坐在書案前,劉啟坐在他的面前,神色中帶著恭敬的神色。

  劉恆拿著手中的奏摺看著,片刻後突然輕笑一聲:「你是否覺著,朕讓你為鎮國王披孝有些過了?」

  劉啟搖頭,他依舊老老實實的低著頭說道:「父皇必定是有父皇的深意,再者說,鎮國王為大漢犧牲許多,當的起這樣的禮數。」

  劉恆挑眉看向劉啟:「哦?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他玩味的說道:「那麼,你說一說,朕讓你為鎮國王披孝,都有什麼目的?」

  劉啟也同樣抬起頭,與劉恆對視,他心中暗自思索,而後開口道:「父皇讓我如此做,只怕有以下幾個目的。」

  「其一,安撫陳氏之心,同時讓天下人知道皇家與陳氏的關係依舊很深,以此來震懾一部分蠢蠢欲動的人,比如地方諸王。」

  「其二,藉助陳氏的力量歸攏一部分的老臣,達到掌控朝堂的目的。」

  「其三.」

  劉啟略微猶豫,後說道:「孩兒斗膽揣測,其三怕是因為父親想要我和陳氏扯上關係。」

  劉恆聞言大笑出聲,他撫掌看著劉啟:「不錯,你小小年紀,竟然能夠將朕的心思揣測到如此程度,倒也是不錯了。」

  「頗為類我啊。」

  他指了指劉啟:「所以,你知道你現在應當幹什麼事情麼??」

  幹什麼事情?

  劉啟當然知道,他直接開口:「父皇的意思是,讓我儘快與陳氏中的人徹底有聯繫,將這虛無縹緲的「披孝」變成實打實的、真實存在的東西?」

  劉恆點頭:「這便是朕的意思。」

  「只是一個虛名可擋不住那些人的風言風語,伱母親的出身很差,朝中有許多人已經提前聯繫上了其餘幾個皇子。」

  「但你卻是朕最喜歡的、覺著最合適的。」

  「所以,你必須是有一座靠山,除了朕之外的靠山。」

  「去吧。」

  「不要讓朕失望。」

  劉啟的臉上划過一抹感動之色,他站起身子來:「多謝父皇。」

  「兒臣定然不辜負父皇的信任!」

  後元二年,夏五月。

  大雨瓢潑的日子。

  陳拓站在書院前,臉上帶著無奈嘆息,今日前來接他的車夫不知為何竟然遲到了,到了現在還沒有來。

  他手中又無傘,只能夠繼續等待。

  隨著大雨的落下書院中的弟子已經走的七七八八了,期間有幾位想要討好他的大族子弟前來詢問是否需要送他,陳拓都拒絕了,他能夠看出來那些人眼底的貪婪。

  「嘩啦啦——」

  大雨繼續落下。

  此時,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繼而一個身著錦袍,面容中帶著詫異的年輕人走到了陳拓的身前,他奇怪的問道:「開之為何還未歸家?」

  「可是車夫出了什麼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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