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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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4章 天子

  天子為何在這個時候詔令代王入長安城?

  有什麼陰謀?

  不只是天下人這麼想,就連代王宮中的薄姬夫人都在這麼想。๑۞๑,¸¸,ø¤º°`°๑۩  🎀 𝟨𝟫𝓈𝒽𝓊𝓍.𝒸💍𝓂 🎀  ۩๑°`°º¤ø,¸¸,๑۞๑

  天子想要殺死最後的一個威脅?

  許多人猜測、其中就包括薄姬夫人,她就在猜測一件事情,將諸王囚禁在長安城中,將諸侯王的封地削減這種事情明顯是對天子有好處的,那麼,之前所傳出的天子仁德想要釋放諸王的事情是真是假?

  這件事情會不會從頭到尾都是天子的陰謀?

  這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代王宮

  薄姬夫人、如今的王太后看著代王的臉頰,眼神中帶著悲痛之色:「沒有想到,你我母子二人就算是躲到了這種地方,也沒有辦法將事情徹底避免。」

  她不由得嘆了口氣。

  「走吧,回長安城。」

  至於反抗?不回長安?

  那便是違抗聖旨,違抗天子的意思,先前諸王的下場歷歷在目,甚至那大地之上哀鳴的屍體尚且未曾完全腐爛,誰敢在這個時候直接違抗天子的命令?

  若是那般做了,便是真正的死路一條,且讓天子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來攻打代國。

  總結下來,回長安城,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畢竟代王乃是陳氏的弟子,若是陳氏出手相助,有這個威脅在,天子不一定會非要囚禁代王,或許能夠讓代王回到封地當中。

  若是不回長安城,那便是真正的死路一條,或許到時候就連陳氏都不會再幫助代王了。

  代王看著自己母親臉上的哀愁,幾經猶豫終究還是沒有將內心隱藏的那個秘密說出來,他嘆了口氣,望著遠處長安城的方向,口中低聲喃喃自語道:「這不應該啊。」

  當初與父皇以及皇兄的約定,應當是在高皇帝離世三年之後,而不應該是在這個時候。

  如今方才一年多不到兩年的時間!

  這其中定然是出現了一些差錯,可劉恆卻想不到其中到底會出現什麼問題。

  「回吧。」

  「回長安!」

  這大漢的風雲便匯聚在長安城中,但凡想要成就一番豐功偉業的人,就必須是要前往長安城!

  不前往長安城,便終究只是一顆細微的塵埃罷了。

  鎮國王府邸

  陳居輕咳兩聲,臉上的神情中帶著些許的疲憊,他整個人看起來十分衰弱。

  他乃是前朝時期的人,若是仔細論的話,他是始皇帝年間的人了。

  始皇帝尚且未曾一統天下的時候,他便已經出生,到了始皇帝三年,他已經六歲了。

  始皇帝在位十六年、後二世皇帝在位又是近十年、三世皇帝四世皇帝在位兩年,五世皇帝在位八年,高皇帝在位也有八年時間,如今的這位陛下在位也有五年之久。

  他已經五十歲了。

  對於這個年代的人來說,五十來歲已經不算壯年,算是老年了。

  加上秦末的戰亂,雖然陳居沒有經歷過很多苦難,但身體卻依舊在那幾年熬壞了。

  陳氏並沒有看起來那麼風光。

  畢竟陳氏看起來就好像是沒有任何對手一樣,但

  天下之大,誰能夠保證自己真的沒有對手呢?

  再則

  當初秦滅亡之後,陳居大病一場,纏綿病榻數月之久,養了三年也沒有見什麼好轉,當年高皇帝也曾經令太醫令來看望過,只是說極度悲傷之下,傷了心脈根本。

  想要養好是難之又難的事情。

  這也是為什麼陳居身居高位養尊處優,卻五十多歲就一頭白髮的原因。

  治家、治國本就是耗費心神的事情。

  他嘆了口氣,難得一本正經的看向了自己身邊坐著的陳樊,陳樊的臉上帶著些許恭敬謙卑之色,但陳彼能夠從他的眼睛中看出來其中的驕傲。

  「你確定了?」

  陳居的神色更加平和,這是他難得見到有陳氏中人跳出樊籠中。


  陳樊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他像是一隻自由飛翔的鳥兒一樣,又像是一陣風一樣,輕輕的飄過。

  所有的一切都很尋常。

  「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的眼神中帶著堅定:「昔年,我曾經浪跡在官渡各種酒肆樓台之中,可這一切不過是過眼雲煙。」

  「有一日,我見著了這天下最美的風景。」

  「我與好友一同攀登山峰,站在山峰之巔望著雲端之景,又在深山之中參悟。」

  「終究悟得大道真意。」

  陳樊合上眼眸,輕聲道:「我不願與陳氏中的其他子弟一樣追尋這縹緲的家國大事,我想要的是像一縷清風一樣,隨著風而走。」

  「沉浸於山水之中,此乃陳樊之路。」

  「請家主允許。」

  陳居轉過身子,看向那遠處的夜空,他的心中幽幽嘆氣,卻帶著幾分的羨慕。

  實際上在陳樊來長安城之前,便隱隱約約的提及過這件事情,但那個時候的陳彼沒有相信,因為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陳樊會改邪歸正,而後沉醉於山水之中?

  這甚至比當今天子突然變得聰慧、然後開始收攏大權,甚至殺了代王等人都要難。

  他回過頭,看著陳樊道:「也罷。」

  「陳氏並沒有拘束家中子弟必須要做什麼事情的這條規矩,你醉心於山水之中,自然是可以的。」

  「我想,你的父親若是知道了,也定然會十分開懷。」

  夜色更深了。

  陳樊離去之後,陳居坐在那裡,輕輕嘆了口氣:「追求山水,沉浸其中,而脫得世間樊籠,得大自在啊。」

  德仁五年秋,在這個秋天抵達的時候,代王劉恆以及代王太后都已經抵達了長安城。

  此次前來長安,薄姬是抱著必定無法再次離開的心思來的。

  所以她說服了自己的兒子帶著自己一同前來,站在巍峨聳立的長安城外,臉上帶著倦意的看著那長安城:「你我母子二人,忙忙碌碌了這麼多年,終究還是沒有能夠逃得掉。」

  是的。

  在薄姬看來,她們母子二人終究是沒有能夠跑得掉。

  代王神色更加無奈,他其實是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的,但是如今他還真的不能說

  主要是害怕事情有變。

  但即便事情有變,他也有信心活下去,然後回到代國,所以他一直在勸慰自己的母親,只是如今看來倒是沒有能夠勸得動。

  長信宮

  天子大婚之後,呂雉便是搬進了長信宮中。

  或者說

  其實在天子不惜與周勃合作,也要將諸王釋放的時候,呂后就已經想要搬離未央宮了,她覺著自己和天子住的太近的話,會被天子的蠢給影響到。

  是的

  在看開了之後,呂雉甚至已經不覺著劉盈是自己的兒子了。

  在暗中,她甚至讓手下的人仔細的調查了一下,看看是不是當年逃跑的時候,高皇帝將人踹下馬車的時候,她那個兒子已經死了,後來高皇帝找人冒充劉盈。

  雖然知道,如果是這樣的情況,高皇帝一定不會讓天子登基

  但呂雉還是沒有能夠忍住去查了查這件事情。

  結果很讓呂雉失望,這個孩子真的是她的親生孩子

  一旁的大長秋見到了呂雉有些疲憊的樣子,有些猶豫,呂雉瞥了一眼大長秋,而後嘆了口氣:「有什麼事情,直接說。」

  大長秋這才低下頭,輕聲說道:「太后,天子在詔代王入長安城之內曾經見過陳相,只是不知道詔代王入長安城這件事情是否和陳氏有關?」

  和陳氏有關?

  呂雉眉頭一挑,臉上帶著些猶豫的神色。

  「詔陳相入宮吧。」

  「哀家已經不想和陳氏以及天子鬥了,左右不管出了什麼事情,哀家都是大漢的太后,都是天子的母親。」

  「還是看看陳氏以及天子想要幹什麼吧。」

  大長秋這才低頭應聲道:「諾。」


  蕭何府邸中

  曹參、蕭何、陳平三人坐在了一起,陳平臉上帶著好奇的神色:「我說,天子召見代王到底是什麼事情?為何神神秘秘的?」

  「都已經到了如今了,竟然連一點風聲都沒有傳出來。」

  「這種情況很少出現啊。」

  蕭何則是沉著一張臉,臉上划過一抹無奈的神色:「事情恐怕真的很嚴重了。」

  「我得到消息,說天子在詔代王入宮之前,曾經詔見過陳相,恐怕這件事情和陳氏有關係,和陳相有關係。」

  「我如今擔心的是,天子是被陳氏之人強迫的、強迫他召見代王入長安城。」

  「畢竟也唯有在長安城中,才能夠成為這大漢的天子不是麼?」

  聽到蕭何的猜測,兩人心中都有些訝異。

  「這這不可能吧?」

  「陳氏會做這樣的事情麼?」

  陳平二人面面相覷,有些不敢相信從蕭何口中說出來的這話。

  而蕭何則是微微搖頭:「其實我也不相信這個可能,畢竟陳氏的為人我們還是清楚的。」

  「只是」

  他看著天空的方向:「我終究是有些心中不安,好像一場席捲整個大漢的風雲就要來臨了。」

  席捲整個大漢的風雲?

  除了涉及到天子之爭外的事情,真的能夠掀起這麼大的波瀾麼?

  可若是涉及到天子之爭

  那恐怕就不只是席捲大漢這麼簡單了

  在從陳彼的口中聽到那句話之前,呂雉一直以為自己不管在陳彼的口中聽到什麼荒謬的言語,都能夠保持自己的姿態。

  可當她真的從陳彼的口中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有些震驚。

  這一刻,呂雉甚至脫口而出道:「難道劉盈真的被替換了,如今的劉盈不是高皇帝與哀家的孩子?」

  本來十分平靜的陳彼在聽到呂雉這話的時候,眉毛也是有些抽搐。

  什麼玩意啊?

  太后您在說什麼?

  他沒忍住開口道:「太后,還請您慎言。」

  「慎言啊。」

  呂雉輕咳一聲,這才是收斂了臉上的情緒,但心中還是波瀾一片,她遏制住心中的驚濤駭浪:「陳相對此如何看?」

  「高皇帝為何留下這樣的遺詔?」

  陳彼同樣皺眉,他也沒有理解高皇帝留下這樣遺詔的原因,這對於他來說有些過於離譜了,哪怕如今他覺著這才是最好的辦法、甚至連天子也認可

  他微微搖頭:「實際上,我也是方才知道的這件事情。」

  陳彼看了一眼呂雉,嘆了口氣:「太后」

  呂雉此時卻是擺了擺手:「我知道你想要詢問什麼,哀家只有一句話,我不管這些事情,但哀家乃是高皇帝皇后,那薄姬不過是一夫人罷了。」

  「誰成了天子,哀家都是名正言順的太后。」

  「這一點,應當沒什麼問題吧?」

  陳彼這才是鬆了口氣,他也是真的意識到了呂雉是真的對劉盈失望了,否則不會說出來這樣的話。

  「這是自然。」

  「無論哪一位成了天子,您都是太后。」

  「若有人違背此禮,哪怕是天子,陳氏也一定會舉起手中劍,為捍衛此禮而戰。」

  這不單單是「誰成為太后」的問題。

  這涉及到了「禮法」當中最核心的一個事情,那便是嫡庶之分。

  無論是分封制也好、還是嫡長子繼承制也好,只要這個天下繼續需要依靠血脈傳承,只要這個封建的皇朝還存在。

  無論是在大漢還是在下一個朝代,「嫡庶」之分便永遠是最重要的事情。

  因為他關乎到分封制嫡長子繼承制的根本。

  嫡庶之分以何為定?

  以妻妾之說為分,正妻的孩子自然是嫡子、妾室的孩子自然是庶子。

  這就意味著,正妻乃是所有孩子的「母親」。

  這才叫「妻」,這才叫「嫡」。


  呂雉也同樣明白這一點,她得到了陳氏的保障之後,鬆了口氣,而後看著陳彼說道:「既然如此,那麼哀家不會幹涉這些。」

  「陳相也不必與我說。」

  她嘴角帶著嘲諷:「畢竟,我千辛萬苦為那個蠢貨保住的皇位,他自己都想拱手讓給別人了,我還能夠有什麼辦法替他保住呢?」

  「隨意吧。」

  「哀家永遠是哀家就是了。」

  陳彼看著呂雉的神色,也是無奈扶額。

  今上的確是有點一言難盡了。

  王府中

  代王看著手中的信,臉上神色也是有些飄忽。

  他明白,自己踏入這座風雲之城的時候,便是正式踏入大漢最大的風雲當中來了。

  「此次」

  「我要為天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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