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你確定要跟陳氏政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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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7章 你確定要跟陳氏政鬥?

  劉邦的神色幽幽,他坐在長樂宮中面色不定。

  手下的這封奏疏是他令蕭何起草的,倒是很符合他內心的想法。

  只是他有些不確定。

  是否真的要這樣做?

  他猶豫的不是說要不要將這封詔書發出來,而是在猶豫是否真的要加上「陳氏」。

  這對於陳氏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劉氏可封王是正常的,你陳氏也能封王?而且還能夠與劉氏並肩?

  這是將陳氏架在火上烤。

  但.

  劉邦最後幽幽的笑了一聲,低聲說道:「罷了罷了。」

  他拿起手中的筆,將奏疏中的那一句「官渡陳氏」給劃掉了,劉邦的眼眸中多了幾分的溫情,他輕輕的感慨說道:「天下啊。」

  「或許等到大漢要滅亡的那一日,陳氏或許也能夠如同幫助秦國一樣幫助大漢呢?」

  劉邦不想有那一日的出現,但卻也想要有那一日的出現。

  他再次放下手中的筆。

  「昔日有昭襄王與陳氏的約定,今日能否有我與陳氏的約定呢?」

  劉邦嘴角帶著些許思索和笑。

  安居公府

  街道外,來來往往的行人們步履匆匆,像是有什麼要緊的任務一樣。

  而此時的陳彼則是坐在安居公府,看著手中的絹帛神色莫名。

  這其上記載了一些關於這些時日朝堂之上的變動,也記錄了一些「孔雲」在來到長安城後的一舉一動,包括一些極其隱蔽的事情。

  陳彼按著額頭說道:「都這麼多年了,這些人怎麼還沒死心呢?」

  他的眼神中其實閃過了一些哭笑不得的意味。

  而桃花源中

  陳野看著那桃花源外,陳彼手中那絹帛上的文字,同樣有些哭笑不得。

  「怎麼都已經過去了一個朝代了,這個什麼所謂的「攻陳之盟」還沒有散啊?」

  「簡直是和地底下的蟑螂一樣。」

  「令人厭惡。」

  是的。

  絹帛之上所記錄的關於「孔雲」的動態中提到了一嘴,這個孔雲似乎加入了一個什麼「攻陳之盟」當中,並且意圖在朝堂上通過種種手段搬倒陳氏。

  簡單來講,攻陳之盟和孔雲意圖和陳氏政鬥。

  陳彼嘴角帶著弧度,將手中的絹帛放在桌子上,臉上閃過些許莫名的笑容:「和陳氏政鬥啊?」

  「這方面陳氏倒是蠻專業的。」

  月亮慢慢的飄蕩到半空中,逸散出來些許的光芒。

  靜悄悄的光如同幕布一樣覆蓋在這安靜的長安城上,暗中的影子緩緩的流動著。

  某個安靜的角落中,兩個人影錯落的走動著,前面的那個人一邊領著後面的人走,一邊笑著說道:「陳氏雖然勢大,但是我們並不害怕他們。」

  「從秦惠文王時期就有一群人聚集在一起,一直與陳氏抗衡,甚至還讓陳氏吃了幾次不小的虧。」

  那人拍著胸脯,十分自信的說道:「您放心就是了。」

  「跟陳氏斗,我們是熟門熟路的!」

  當月光落在後面那人臉頰上的時候,一個面容俊俏但卻陰沉的年輕人顯露出來,他的神色不變,整個人都帶著些許的陰翳。

  「是麼?」

  「那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孔雲的臉上帶著點點的傲慢,若不是這一次前來長安城是為了給先祖揚名,完成當年先祖們的願望,他怎麼可能和這群人搞在一起?

  此時的孔家雖然沒有後世的那種至高無上的意味,但卻已然慢慢的開始在暗中發展自己的勢力了。

  他們想要讓自己的先祖成為「聖人」,唯有這樣他們「儒家」才能夠走上唯一的道路。

  這一次來到長安城後,孔雲本打算直接面見天子,然後宣傳一下儒家,順帶看看能不能忽悠一下天子以儒家為正統,但卻失敗了。

  天下戰亂之後,雖然因為秦國的原因沒有遭受到太多的破壞,但卻依舊需要休養生息。


  在這方面,不管是陳氏所堅持的思想也好,還是儒家所堅持的思想也罷、甚至是法家的思想都不再是一個王朝和帝王的首選。

  首選的是「黃老之學」。

  是的。

  一直被儒法墨陳氏力壓的「黃老之學」在漢初的時候終於再次抬起了頭,站在了諸多學說之上,得到了天子的青睞。

  承秦二年的時候,當今天子方才一統天下就頒布了「安民三策」,以圖休養生息,其中包括釋放徭役、釋放士卒歸家、釋放因為戰亂和饑荒而成為奴婢的人歸家等政策。

  而等到了承秦三年的時候,天子所頒布的黃老之學中的傾向就更重了。

  甚至就連朝中的一眾大臣、包括丞相在內都開始偏向黃老之學的「無為而治」了。

  這是孔雲所不能容忍的。

  但.

  孔雲冷笑一聲,更讓他不能容忍的是陳氏在天下的勢力,以及在朝堂之上幾乎「一手遮天」的情境,哪怕暫時被黃老壓迫孔雲也並不擔心。

  畢竟戰亂和饑荒總會過去,當天下安定逐漸進入到和平盛世的時候,帝王自然不會再選擇所謂的「黃老之學」了,這是時代的必然選擇。

  而陳氏則是不一樣.

  如果不在這個時候將陳氏擊倒,那麼等到日後到了鼎盛時期的時候.

  孔家以及儒家便再也沒有立足之地了!

  陰影中,那門吱呀一聲響起,兩人側身走了進去,此時的院落中已然坐著幾個人等待了。

  相較於「攻陳之盟」這邊的緊張,安居公府這邊就輕鬆許多。

  陳彼並沒有將所謂的攻陳之盟以及孔雲放在眼裡,當然他也不是「輕敵」,他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只要這所謂的「攻陳之盟」和孔雲一出手,就立刻用雷霆手段將其鎮壓。

  在戰術上蔑視敵人,在戰略上重視敵人。

  這是當年陳氏先祖曾經說過的話,說是一位大賢之人說的,陳氏歷代的家主也好、子弟也好,都將其當做金科玉律。

  無論在面對多麼弱小的、多麼不被陳氏放在眼裡的對手,陳氏都會竭盡全力。

  薄姬夫人宮中

  劉恆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塵埃,而後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自己一下,沒有發現什麼問題,這才走了就進去。

  而此時,薄姬夫人也正坐在大殿中等著他的歸來。

  「母親,我回來了。」

  劉恆的聲音中帶著些溫柔,他看著坐在那裡的母親,腳下的步伐快了些許。

  薄姬夫人則是笑了笑,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點心等:「餓了吧?」

  「先嘗一嘗,這是陛下令羹夫賜下的點心,好似是陳氏珍藏的方子。」

  劉恆坐在薄姬面前嘿嘿一笑,拿起盤子中的點心一邊吃,一邊與自己的母親分享著今日的所見所聞,包括陳彼今日教授的東西。

  薄姬伸出手,摸了摸劉恆的發頂:「恆兒,你我母子不求什麼大富大貴,只求平安就好。」

  她嘆了口氣:「那個位置實在是太危險了。」

  「不是你我能夠圖謀的。」

  「無論是得到陛下喜愛的劉如意也好,還是嫡長子劉盈也罷,他們的背後都站著一個我們母子招惹不起的人。」

  薄姬的神色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悲哀。

  「這便是深宮之中的悲哀。」

  「恆兒,你會怨恨母親麼?」

  劉恆抬起頭,他看著自己的母親,輕笑一聲:「母親,您說什麼呢?兒子怎麼會怨恨您呢?」

  他只是握著薄姬的手:「兒子一生所求,也不過是平安罷了。」

  劉恆的口中這麼說著,但心中卻是有些幽幽的嘆氣。

  他的心中有些許的莫名悲戚之色。

  劉恆的性格生來便是帶著些許仁和的,他自己當然沒有圖謀那個位置的想法,但是他有時候會想要為天下的黔首爭一爭。

  在他的心中,他隱約的覺著,無論是劉盈登基還是劉如意登基,只怕對天下黔首都不是一件好事。

  但此時的劉恆心中那一抹綠芽還沒有成長,比不上他心中對於自己母親的情感,所以他依舊想要默默地呆著,依照他母親所說的那樣,等到劉邦對他們母子二人失去了興趣,之後帶著自己的母親離開這裡,去往自己的封國。


  這便是劉恆全部的想法。

  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遠了,太遠了。

  輕嘆一聲。

  這母子二人坐在深宮中,互相為對方的依賴。

  長樂宮中

  台下的繡衣使者正在匯報著他們所掌握的情況,而坐在書案之後的劉邦眼睛中則是閃過一抹趣味之色。

  「哦?」

  「他們果真這麼說?」

  繡衣使者微微點頭。

  劉邦這才是輕笑一聲:「薄姬和恆兒啊,就是太過於小心了。」

  他看著身旁的人問道:「你覺著,恆兒是否有才能?只是如同昔日的楚王一樣韜光養晦?亦或者是真的想要隱藏自己的才能?」

  「世上真的有人能夠對朕身下的這個位置沒有興趣麼?」

  劉邦不相信,所以他想要試一試。

  於是,他輕飄飄的說道:「傳朕旨意,代王課業優異,得少師誇讚,故而賜絹三匹,百金;薄姬教子有方,賜東海珠一斛。」

  劉邦對於劉恆以及薄姬的賞賜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皇宮,無論是一直關注著國子監的呂雉還是戚姬夫人,亦或者趙姬夫人,都在暗中露出了一抹狠辣的神色。

  他們同時湧現出來了一個想法。

  倒是把這位給忘了!

  呂雉這一次倒是沒有十分憤怒,她只是冷笑一聲,之後隨口吩咐了幾句。

  然而就是這隨口吩咐的幾句,就已經足夠在宮中勢單力薄,且母家沒有什麼勢力的薄姬受的了。

  更何況,這樣的「隨口吩咐」還不只是一個人?

  趙姬、戚姬同樣吩咐了下去。

  這三個女人在這個時候達成了一個詭異的共識,那就是先把這個露了頭的「薄姬」以及「代王」給狠狠地按下去!

  並不是針對他們,而是針對第一個出頭的人。

  在戚姬夫人宮中。

  戚姬甚至開始教導起來劉如意如何獲得陳彼的喜愛了,甚至她看著劉如意大罵:「為何代王便能得到陳先生的誇耀,而你不能?」

  「你有看到伱父皇的態度麼!」

  「得到陳氏的誇耀,便是得到了你父皇的喜愛。」

  她有些悲哀的走上前,摸著劉如意說道:「如意,你知道麼?」

  「帝王的寵愛永遠都是一時的,他可以今日寵愛你,就可以明日寵愛別人。」

  「這不是你我母子二人能夠決定的。」

  戚姬怎麼會不知道自己除卻劉邦的寵愛之外,一無所有呢?

  但是她有辦法麼?

  她沒有。

  劉邦和呂雉都不會允許她的母族發展自己的勢力,朝堂也不會允許有人再次瓜分這一塊蛋糕,所以她就只能夠牢牢的抓住這一根稻草,哪怕是這一根稻草如同流水匆匆。

  劉如意站在那裡,看著自己母親眼睛中等諸多情緒神色同樣複雜。

  他握緊拳頭:「母親,您放心吧。」

  「我明日定然能夠得到先生的誇讚!」

  趙姬宮中

  劉長低著頭,和外面那一副囂張蠻橫的樣子一點都不同,他有些難受的說道:「母親,我懷疑先生看出來了我的心思。」

  他一點點的說著:「今日先生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趙姬則是輕笑一聲:「不必在意。」

  她反而是四個人中最輕鬆的一個。

  呂雉擔心太子的位置被劉如意拉下來,戚姬和劉如意害怕失去帝王的寵愛後一無所有被呂雉殺死,代王和薄姬則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想要在這世上活下去。

  唯有趙姬與劉長不同。

  他們不擔心這些,因為趙姬的母族稍微有些勢力,但是勢力不大。

  而劉長也沒有非常得到劉邦的喜愛,所以不會被呂雉當成靶子。

  他們是最幸福的兩個人。

  次日朝堂上。

  站在那裡閉目養神的陳彼明顯感覺到了一些不對,朝堂上的風向好像有些變了。

  直到一個人出列說了一些話之後,陳彼才睜開了眼睛。

  只見那位御史台的御史站了出來神色堅定,他今日要參的是陳氏一脈的某一個弟子。

  不算中流砥柱。

  但卻是實實在在的「陳黨」。

  他們要發起對陳氏的「政鬥」號角了。

  「啟稟陛下,臣要參倉曹樂正枉法,私動賑濟糧,以全私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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