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青史昭昭【二更,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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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5章 青史昭昭【二更,求訂閱】

  子楚的聲音幾乎如同杜鵑啼血一樣,他的眼眸哀愁無比。

  坐在他對面的陳鱸看著這樣的弟子心中不由得一軟,他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呢?

  秦國自當年的孝公開始,至惠文王、昭襄王、孝文王以及今日的莊襄王,連續五代的秦王都是為了同一個目標而奮鬥的。

  那便是「橫掃六合」。

  他們知道自己或許無法看到最後一統的那一日,但他們想要參與到這個「一統」的事業當中,而不是當一個看客。

  忍耐算是參與麼?

  算的。

  可無論是怎麼樣子的忍耐,這幾位秦王都有各自參與到這場轟轟烈烈的雄偉大業中,孝公時期商鞅變法以及陳野建立的學宮等,並且版圖第一次開始朝著中原蔓延,這是孝公的參與。

  惠文王時期,秦國得到了周王室的封王,且瓜分了九鼎,象徵著諸侯吞食邦周氣運,縱橫天下,吞併巴蜀、戎狄等地,這是惠文王的參與。

  乃至昭襄王時期,秦國第一次開始橫壓六國,使得六國喘不過氣來,更甚至是在這個時期開啟了「伐國之戰」,吞韓之戰,乃昭襄王之功!這是昭襄王的參與。

  及孝文王時期,雖然孝文王的身體不好,但他為了秦國而「忍耐」,後更是攻伐趙國,將趙國吞併到了秦國的版圖中,這是孝文王的參與。

  若到了莊襄王時期,反而是讓莊襄王一味的忍耐而不能參與其中,更甚至是沒過幾年什麼都還未曾去做,就崩殂

  那對於莊襄王的確是一件打擊很重的事情了。

  「唉。」

  陳鱸微微嘆了口氣,繼而看著莊襄王開口道:「王上的意思,臣明白了。」

  「若想要攻伐的話,當選擇魏國。」

  此時的陳鱸不再猶豫,他只是看著面前的堪輿圖,神色嚴肅而又莊重,不管是發自內心對於弟子的無奈和心疼,還是站在秦國右相的角度,他都需要做出一個正確而又完美的選擇。

  魏國是最好的選擇。

  「楚國方才與秦國簽訂了盟約,雖然此等盟約隨時可以撕毀,但臣並不建議這麼做。」

  他眯著眼睛說道:「楚國的版圖太遼闊了,且他們與中原諸國不同。」

  陳鱸形容楚國的時候沒有用「他」,而是用了複數的「他們」。

  這是因為楚國其實就是一個小邦周一樣,楚國國內有許多的「貴族」,他們如同諸侯一般,是獨立存在的。

  秦國想要像對付中原諸國一樣對付楚國,那是行不通的。

  在原本的歷史軌跡中,為何秦國針對楚國的戰爭會那麼的艱難?為何一代名將李信會被打擊的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任何名聲了?

  就是因為楚國的這個特性。

  所以秦國若想要大業而成,一定是要將楚國的覆滅放在最後一個國家,否則秦國一定會被楚國拖到元氣大傷。

  或許不至於元氣大傷,可陳鱸並不想要讓統一之戰出現任何的意外。

  這是秦國的功績,也當是陳氏的功績。

  子楚看著分析的陳鱸,又看著面前的堪輿圖,心中的恐慌逐漸的褪去,他的老師支持他,這便是最好的安撫了。

  兩人討論了許久,最後終究是得出了結論。

  明年秋,伐魏。

  當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子楚猛的鬆了口氣,依靠在身後的憑几之上,臉上帶著些許的睏倦:「能夠得到老師的支持,這場戰爭也定能打起來了。」

  他看著陳鱸,輕聲說道:「老師,如今韓趙的土地已經併入我秦國的領土中,我們該如何對待這些領土上的黔首呢?」

  子楚沉默了許久,終究還是將自己心中的那個疑難問了出來:「老師應當知道,秦國立國之策士「軍功爵位」制度。」

  「隨著軍功一同許諾出來的,不僅僅是爵位和金銀,還有更加重要的東西。」

  「土地。」

  子楚長長的吐了口氣,而後說到:「老師啊,天下的土地雖然數不勝數,可軍功卻更是多,若是按照軍功制度將許諾的土地一一給了他們,那天下的土地很快就不夠後來者分了。」

  「可若是不按照軍功制度的許諾」


  子楚神色陰沉:「那便是秦國自毀根基了。」

  他閉上眼睛:「當從父王的手中接過這個國度的時候,我方才知道,原來秦國看似勢如破竹,實則內里已經陷入了如此巨大的困難。」

  是的。

  軍功爵位制度並不是一把非常好用,且對自身沒有任何傷害的利劍。或者說這個世界上就不存在這樣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制度。

  秦國為何二世而亡?

  秦的法律嚴苛是一方面的原因,軍功爵位制度已經沒有前路了也是一個原因,土地的事情更是其中一個重量級的原因。

  當然,秦二世而亡的原因不只如此,甚至還有許多更重要的

  陳鱸輕聲嘆了口氣,他發現自己自從開始出仕後,就一直嘆氣,總感覺心態都要被朝廷的事務給搞的老態了。

  他的思緒開始漂浮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

  以往在山野之間的時候多麼幸福呢?這便是老師雖然答應了曾大父前往咸陽學宮任教,但只教授了幾年的時間便再次回到山野的原因麼?

  「老師?老師?」

  子楚看著眼前出神的陳鱸,無奈的呼喊了兩聲,他已經習慣了自己的老師聊著聊著就開始走神的事情了。

  陳鱸也是習以為常的從自己弟子的呼喚中回過神來,看著子楚道:「土地的確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如今我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可以解決。」

  他沉吟片刻後道:「但對於韓趙兩地的黔首,我倒是有些許想法。」

  陳鱸看著子楚說道:「韓趙兩地的黔首既然已經滅國,那麼自然當成為秦國之人,商君所說的「路引」等物他們也應當有了。」

  「而有了「路引」之後,便逐步的開始限制他們的遷徙。」

  「若想要居家而前往另外一個城市,便需要得到當地城市「縣令」亦或者「郡守」的批文——當然了,不至於是縣令或郡守親自批文,而是設立某個部門去做。」

  「只是以縣令或郡守的名義去做。」

  陳鱸緊接著說道:「繼而便是土地的事情了,或許秦內部的貴族世家不容易動,但這兩地的貴族們與秦國何干呢?」

  「以前兩國奢靡,許多黔首恐怕是備受兩地的貴族壓迫,我們便可以打著「為黔首做主」的名頭去將兩地貴族手中的土地收回來。」

  「而這一部分土地朝廷必須緊緊的把控在手中。」

  把控在手中?

  子楚一愣,繼而猛地反應了過來,他看著陳鱸道:「老師的意思是,再次施行井田制?」

  是的,井田制。

  提起來將土地把控在手中,這個時代的人們第一反應便是「井田制」。

  他有些猶豫:「老師,商君變法中最重要的一點便是田地私有制,若是再次更換為井田制是否」

  「更何況,若秦國故土與他國的制度不同,恐怕會」

  兩句話都未曾說完,但話語中未盡之意卻很明顯了。

  陳鱸卻只是搖頭:「並不是如同你想的那樣。」

  「我所想的是私有制與井田制的雜糅。」

  「土地最終歸屬於朝廷所有,黔首沒有權利買賣。但「使用權」卻依舊是他們的,他們可以任意的使用土地,甚至是將土地租賃出去。」

  陳鱸眯著眼:「但土地的歸屬權最後還是朝廷的,這樣若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朝廷還能夠有可用的土地。」

  「而這「使用權」並非是持續傳承的,而是隨著人口的消亡和增加而變動的。」

  陳鱸吐了口氣,他看著子楚:「如此一來,許多問題便會迎刃而解。」

  「當然了,天下沒有完美的政策,這般用土地也會有許多的問題,只是暫時以來,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陳鱸的戰略思維是很高的,而如今的秦國也正好處於這樣一個可以「更改」和「試錯」的時期。

  這樣的辦法並不算多麼難想,但為何歷史中許多關於土地政策的變動都沒有想到呢?

  不是因為當時的「大才」們笨,而是因為他們「不能」。

  如此大的更改土地政策,只能夠是在一個王朝覆滅另外一個王朝正在建立的時候去制定。

  歷史中那些改革家們的目的不是摧毀這個王朝的根基,而是讓這個王朝繼續存活。


  簡而言之,秦國如今正在建房子,所以之前的一切「他國」的都可以不算數,因為你亡國了,哪有用前朝的劍斬本朝官員的道理?

  子楚也是將胸中一口氣吐了出來。

  「那便按照老師所說的做吧」

  「明日孤便下令,令王翦、蒙鶩率兵前往韓趙兩地,督促兩地的郡守做此事。」

  他的眸子中閃過些許冷冽之色:「秦國以及我都沒有多長時間了,三個月內一定要完成此事!」

  陳鱸有些猶豫:「王上,如此急切,只怕會造很多殺孽。」

  「你的聲名」

  子楚這個時候反而是笑了出來,他十分淡然的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陳鱸。

  「老師,青史昭昭,孤何曾畏懼些許流言污名呢?」

  PS:這是第一更,最近老是乾沒有腦子的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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